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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鏢局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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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舅媽的發問,許長壽先是支支吾吾的沒有說話,然後喝着粥偷瞥一眼死魚眼一樣發難的舅媽李妍。

    「老盯着我幹嘛?」

    許長壽疑惑的喝着粥。

    李妍怒拍桌子,

    「說,昨晚幹什麼去了?」

    李妍盤問道。

    「夫人!」

    胭脂欲要插話。

    「主子說話,你個下人插什麼嘴!」

    李妍表情嚴肅。

    許長壽略微低頭,喝着白米粥。

    「上個月的月錢不是剛交嗎?」

    許長壽沉吟片刻。

    「外甥,舅媽這裏雖然有吃有住,但是畢竟府庫若大,開支難以周濟,你也要上點心嘛,你妹妹的醫藥費,還有你們兄妹倆的開銷,還要府里周濟?」

    「額,舅媽,我知道,這個月不是還沒到月底嘛!哪來的月錢?」

    許長壽平時在鏢局拿到的銀兩基本都上交給了李妍,除了自己而外接的為數不多的懸賞尚在手中,其餘之數,只是簡單過手。

    丫鬟胭脂看了眼自家公子,無奈的嘆了口氣。

    一旁的許馨想要幫哥哥說話,但又無從下口。

    作為許長壽的親生妹妹,因為從小失明的緣故,許馨平時只能呆在家裏,當別人眼中的花瓶,既要忍受舅媽的唇槍舌戰,還要為出鏢在外的哥哥提心弔膽,換作是誰都不會好受。

    這時,許長壽停止吃東西,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舅媽,妹子的藥買了嗎?」

    許長壽看向濃眉大眼的李妍詢問道。

    「問你張姨去。」李妍擺出一副不知情的神態。

    看着口齒不清的舅媽,許長壽大底是明白人。

    舅舅去世以後,舅媽孤寡多年,脾氣越來越差,皮膚蒼老許多,許長壽覺得,這女人怕只是更年期快到了。

    舅媽是鵝蛋臉,穿着一身錦緞衣服,大眼睛美人雖然不能像小姑娘家那樣柔情似水,但那雙鳳眼,足以碾壓同齡女子,體態、貌容豐腴,仍有當年八分嬌容。

    額富態美人?

    許長壽轉而看向天生麗質的妹妹,成年少女散發着嬌柔的美,秀髮垂肩,玉唇微啟而不露,面龐秀麗精緻,瓜子臉美人的氣質超凡脫俗。

    淡粉色羅裙將她稱托的亭亭玉立,雙手搭於兩腿之間,既不失儀態,又讓人感到溫婉可人。

    妹妹天生麗質,可惜天生是個失明的命,大夫都說她要瞎一輩子。

    想到這,許長壽瞬間覺得眼睛生疼,老天爺就這麼辜負了一塊好料子。

    許長壽從兜里掏出一隻圓形印有花紋的銅質盒製品,外觀精緻漂亮,表層刻着一對比翼鸞鳳。

    「胭脂,給你家小姐,裏面是用魚眼製成的眼藥,可打理眼疾。」

    「記住,每日早、中、晚,各敷一次,敷前需先用溫水親敷。」

    許長壽叮囑完,胭脂點點頭。隨即上前替許馨收下了盒裝眼藥。

    「額舅媽!我去鏢局了,晚飯不用等我了!」

    許長壽剛剛說完話,放下碗筷,便提着佩劍,從馬棚里牽了自己的灰棕色快馬,離開了王府。

    坐在王府正廳的李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許長壽隱瞞接取懸賞的緣故,經常被李妍誤以為在外拈花惹草、擺爛!

    公子不努力,老娘何時才能成為富婆?

    「夫人,您別生氣,我幫您捶捶背。」

    胭脂輕聲道。

    潛台詞是:

    夫人嘛,小姐得了眼瘡藥,我幫公子彌補彌補!

    「你別說話!」

    「哼,那小子吃我王家的住我王家的,就該承擔那部分錢,何況,拖着這麼個拖油瓶,醫藥費哪裏支的來?」

    李妍瞥一眼坐立一旁的許馨淡淡道。

    「外甥女,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該找個婆家了!」

    李妍長嘆一聲。

    然後走到許馨身前,撫摸着她那雙細膩白皙的玉手。

    「舅媽說的都是好話!知道你眼睛看不見,但婚姻大事,不可推託,聽舅媽的,我覺得上次上門提親的魏公子就很有眼光,為人孝順,家境也不錯,書香門第,還是個舉人,關鍵人家還不嫌棄你,這可是攀親的好機會,回頭舅媽讓你張姨給你張羅張羅」

    李妍突然關心起許馨的婚事,成年少女既驚訝又心如刀割。

    「夫人,你說上次那個瘸子?」

    胭脂輕聲道。

    「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什麼瘸子?」

    李妍瞪了胭脂一眼,胭脂不敢說話。

    胭脂撇撇嘴,「這不就是把小姐往火坑裏推嘛!」

    「張姨!張姨!」

    李妍呼喊起家裏的老婆子。

    「夫人!」

    張姨湊到李妍耳旁,唏噓幾聲,隨後張姨便離開了。

    俄頃,許馨哭訴着從衣衫里掏出雲白色薄紗手絹,擦拭着眼淚,而後轉身跑了去,一路跌跌撞撞。

    胭脂怕她摔着,也挨着跑了去。

    「這孩子!這麼好的婆家居然不要?」

    李妍嘆了口氣,被許馨嚇得頓了頓。

    長平街。

    舅舅家離鏢局並不遠,許長壽每天都是十一路公交車大概十來分鐘。

    而天青鏢局便坐落在長平街的一隅,就地理條件而言,長平街作為大夏京都的大型商業街,商業價值也體現得淋漓盡致。

    同屬長平街的天青鏢局,憑藉較高的信譽,被大伙兒所公認,鏢局規模日益擴大,在永樂縣城器具鏢局魁首。

    許長壽牽着快馬走在長平大街上,不遠便是他即將赴任的『單位』天青鏢局。

    在原主的記憶里,大夏農耕經濟發展,流行長途運輸和夜市。

    這也促使京都市民規模擴大,從而導致鏢局大大興起,同時得到官府的認可和推崇。

    許長壽牽着快馬,佇立在「天青鏢局」巨大的匾額前,兩側是兩根粗大的廊柱,中間是一道寬約五尺八寸的朱漆大門,右側高懸一面杏黃色鏢旗,以及兩頭氣勢洶湧的石頭獅子。

    此時,一個滿口鬍鬚的中年男人佇立在天青鏢局門前,皮膚黝黑糙實,嘴唇稍厚,腰間佩着腰刀,領着兩名雜役安置長梯,正準備將「天青鏢局」的巨大匾額取下。

    「頭兒,今個怎麼了?」

    許長壽一眼便認出了此人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徐鏢頭。

    「長壽?你小子,怎麼現在才來?」

    徐鏢頭看了眼許長壽然後疑惑的盯着他。

    「家裏出了點岔子,無妨,頭兒,今天出鏢嗎?」

    為了避免自己遲到的尷尬,許長壽選擇關心自己的工作。

    對於一個接近二十歲的成年人來說,直到今天他還處在這個世界的最底層,一個直到今天還沒突破武者第九品淬體境界邁入第八品的倔強青銅。

    興許是因為小塔的原因,目前小塔等級為銅階一層。


    許長壽知道自己是個坐井觀天的雛兒,武者一途,修煉通過品階劃分,品階越高意味着自己在所處職業的實力也就越強。

    但自從穿越後腦袋裏形成那座鎮妖塔,原主的段位便止步不前。

    許長壽從小塔內部記載的古籍得知,塔主的段位一定程度上會受到小塔的影響,這意味着自己只能通過斬殺妖物,靠着收集符籙將小塔突破至銅階二層,這樣興許才有可能打破武者第九品的天然桎梏,邁入第八品。

    大夏王朝,大千世界的一隅,百家爭奇鬥豔,儒、釋、道、蠱、符等,囊括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力量體系。

    基於原主目不識丁,現在想要窺視這個世界的全部信息明顯不現實。

    不過在許長壽看來,當下那些龐大的信息或許只是累贅,憑藉一己之力讓自己在這個妄視人權如廢土的封建社會苟活下去,才是他所應考慮的。

    仗劍獨行,行走天下?

    哦不,他有家人,他只希望許馨的眼疾能快點治好,然後帶她離開王府,避免一直在舅媽面前受氣。

    「長壽,來了也好,喏,練場,把東西給大夥分下去,你也找找你的,拿了就走吧!」

    徐鏢頭唉聲嘆氣,皺着眉頭,遂安排雜役將朱門頂上的巨大匾額取下。

    許長壽牽着馬,看着愁眉苦臉的徐鏢頭他一臉茫然,然後腦中就只有一個念頭:

    「要失業了?」

    那可是自己的鐵飯碗啊!

    「我tm才剛上任,你跟我說要散夥?這不純純扯淡嗎?」

    怎麼,上輩子在保安公司干不下去,成了守門員也就算了,沒想到穿越了,還是逃不過失業的宿命。

    好不容易混到的鐵飯碗,tm就這麼沒了。

    「頭兒,怎麼回事?」

    許長壽問道。

    「問韓掌柜去!」

    徐鏢頭似乎不想提及。

    許長壽拜別徐鏢頭,穿過朱門,來到天青鏢局自己平時練武的場地練場。

    看了眼周遭,四面白牆蓋瓦,練場兩側各擺放着一列整齊的各式兵器。

    長槍、方戟、腰刀等,應有盡有,院中還有兩張牛皮鼓,鼓皮上寫着大大的『武』字。

    練場中堆砌着各式雜物。

    彼時,不論雜役、鏢師、鏢頭圍擁在練場中央。

    許長壽探身上前,剛好瞅見了正忙於打點雜物,分發東西的「財務經理」韓掌柜。

    「韓掌柜?你這是」

    許長壽穿過擁擠的人群。

    「喲!長壽?來的正好,把東西給大夥分下去!」

    韓掌柜嘴裏念叨着,但眼睛仍舊目不轉睛的盯着手裏的算盤和賬目,時而用硃筆勾勒。

    在原主的記憶里,這位韓大掌柜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雖說擔當鏢局的財務經理,但實際扣的一匹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但想起徐鏢頭說過的話,許長壽又有些失落。

    這位天青鏢局的財務經理還是這麼『敬業』!

    「特麼的還老子月錢!」

    許長壽時常被拖欠月錢,其結果就是經常挨李妍的罵。

    「韓掌柜,真要散夥?」

    許長壽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韓掌柜:「沒辦法的事兒!我們能有什麼辦法,這裏馬上就要被抄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特麼才剛回來,家就被偷了?」

    「什麼時候的事?」

    許長壽頓時難以置信。

    只見韓掌柜長嘆一聲,

    「誰讓咱們攤上大財主了!就不該出那趟鏢的,這下可好,全完,賠錢是小還得償命,關鍵是得賠錢啊!白銀五千兩!上哪找那麼多銀子?」

    「頭兒呢?」

    許長壽試探性的問道。

    「永樂縣衙!」韓掌柜戛然而止。

    「三天前,那位說是宋府的管家來找頭兒,說是他家老爺有一批貨物要運出京城,誰料鏢師們剛把貨物運到城門口,守門的兵士搜查,居然發現了一具死屍,雙方爭執不下,誰料那管家竟到縣衙告發頭兒謀財害命,身為鏢局主人不講信譽,殺人奪財唉!」

    韓掌柜將事件原委悉數告知許長壽。

    「竟有此事?」

    許長壽試問道。

    雖然自己是吊車尾,但在原主的記憶里,與那位鏢局主人關係還不錯,是該關心一下。

    「現如今頭兒被關在永樂縣衙大牢,還有幾個押鏢的弟兄們一起被抓了去,縣太爺將於明日候審,頭兒臨行前托我給大夥把東西分了,自謀出路吧!」

    「沒想過翻案?」

    許長壽旋即問道。

    「證據全無,任由他宋家搬弄是非?如何翻案?」

    許長壽輕微振顫身上的衣服。

    很明顯,這就是栽贓陷害。

    一時間,人群中,許長壽顯得有些莫名的偉岸?歷經長時間的邏輯思索,他意識到了什麼。

    「我來想想辦法!」

    眾人頓了頓,聞此徐鏢頭也從門外走了進來。

    「長壽!此話怎講?」

    韓掌柜摸摸自己的山羊須,一臉難以置信的盯着他?

    練場,眾鏢師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事。

    許長壽走到練場中央,眾雜役、鏢師、鏢頭圍在他周圍。

    許長壽化身成了演講者。

    「大夥何不想想,我們鏢師負責押鏢,可出鏢前,那宋府管家有說貨物里藏了人?」

    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眾人陷入了久違的沉思。

    「是啊!我們是無辜的。」

    鏢師們一時議論紛紛。

    韓掌柜理了理自己的鬍子。

    雖然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在此裝x讓人很不爽,但又句句在理。

    「那,陷害我們,又有何隱情?我們天青鏢局向來講求信譽,總不能沒有所圖吧?」

    徐鏢頭表示費解,雖然蒙在鼓裏,但又感覺許長壽說得很對。

    許長壽遲疑片刻。

    頓了頓,

    「我們可以這麼想,宋家之所以陷害我等,想必是為了掩蓋什麼!不然出鏢前,那宋家管家為何不坦白車裏藏了人?」

    許長壽說完,瞬間感覺自己有當領導的潛質。

    「眾所周知,盲目自信容易吃癟,許長壽你不能這樣!」

    自己上輩子是保安,但空有一身武力,對於刑事偵察什麼的完全小白。

    和人打官司?我不如直接以理服人

    重要的是猜,哪怕是打官司,在沒有絕對的證據前便只能耍耍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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