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們的關係扯不清

    高哲行沒回答，卻問了別的話，

    「昨晚為什麼在車上哭？」

    陳晞整個人倏然一怔，他怎麼知道？

    他好像無處不在，陳晞有被狩獵的危機感。

    她決定跟他把話說清楚，

    「高先生，之前為了拿到瑞恩思的代理，我利用了你，我很抱歉，你不計前嫌，之後又幫了我幾次，特別是在藝鼎樓把我從那個雷老闆手中救出來，我很感激你，我...」

    高哲行看着她，抿着唇，沒出聲。

    陳晞頓了下，聲音有點不易覺察的顫抖，

    「那晚的事情，本不應該發生...我不想再這樣糾纏下去，所以可不可以請你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高哲行眼眸一眯，上前一步抓住陳晞一隻手，輕輕一帶，將她拎到身前。

    陳晞驀地撞到他身上，渾身觸電般一個激靈。

    她伸出另一隻手要掙開，高哲行卻也抓住她另一隻手，兩手一扣，將她整個兒摟進懷裏。

    高哲行語調上揚，聲音里有壓抑的怒意，「要跟我劃清界線？」

    兩人貼得很緊，他的呼吸灑落在她的脖頸間，全是曖昧的氣息，彼此的身體線條也能感知得分外清晰。

    陳晞不安地動了動，可越動身體挨得越近，她又不敢動彈了，只惱聲喊，「你放開我！」

    高哲行緊掐着她手腕，「陳晞，那晚，你上了我的床，我們的關係就扯不清。」

    這話讓陳晞腦子轟然一炸，一股寒意也從心底升起。

    他難道要的是那種長期的炮、友關係？

    但她從來沒想過，要發生一段這樣的關係，她的身體很難和感情分割開，感情也很難與理智分割開。

    一旦失控，事情就會變得很複雜。

    這個時候，她特別後悔那晚的事。

    她聲音很低，有極地克制的顫抖，

    「招惹上你是我不對，但我真的不想和你有什麼瓜葛。」

    高哲行唇角一勾，渾身散發着凜冽怒氣，「這可不是你的獨角戲，你不想有瓜葛，也得我要同意，不是嗎？」

    陳晞惶惶不安，她紅着眼圈盯着他，「你要找女人應該是件很簡單的事情，為什麼偏偏不放過我？」

    高哲行看到她的手腕被自己掐紅了，放開她。

    陳晞立刻往後退，別過臉。

    高哲行看到她眼裏冒着淚花，懸在眼睫上一直沒有落下，有些楚楚可憐，又有些倔強。

    半晌，他問：「陳晞，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陳晞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想猜，她說：「那年在東京，你跟我說，你情我願才有意思。強迫一個不願意的人，有意思嗎？」

    高哲行眉梢一沉，忽然沒了言語。話說到這份上也就沒勁了，他覺得沒意思透頂。

    他轉身走去電梯口，電梯本就停在15樓，他進去了。

    陳晞開門進家，無力地靠在玄關的柜子上。

    但願這次是真正說清楚了。

    ...

    第二天下班，陳晞就回藝景花園，她在家住了一個星期，之後又去東京出了趟差。

    這期間，王浩然找到協會那個工作人員，那人承認收了葉東城的錢，把陳晞引到雷老闆那裏。

    跟陳晞猜的差不多，她恨死葉東城，但葉東城在彭城也算有權有勢，她不能跟他硬碰硬，只能暫時吃了這個啞巴虧。

    但這事陳晞記在心裏，假以時日，她一定為自己討回公道。

    王浩然則查到那個工作人員有去地下賭場賭博的習慣，給當警察的髮小通了風，抓到把柄，把人逮進局子裏呆半個月，雖不是什麼大懲戒，也讓陳晞消了點氣。

    陳晞感謝王浩然，出差回來就請他吃飯。

    王浩然喜歡吃火鍋，陳晞便把請客地點定在一家很火的牛肉火鍋店。

    雖是陳晞請客，但王浩然提前到了，來之前還特意回家洗了個澡。沒辦法，修車的，總是一身油污。

    陳晞從公司趕過來，比預約時間遲了十多分鐘。

    「浩然哥，抱歉，抱歉，路上有點堵車。」

    「沒事，我也剛到不久。」王浩然說着，又體貼地給陳晞遞過去一杯檸檬茶，「剛給你點的，先喝着，消暑。」

    「謝謝哈。」陳晞喝了一口，又說，「我們之前可說好了，今天我請客，你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不許客氣！」

    「好。」

    兩人點了不少東西，等上菜之際，有人從門口的方向走過來，叫住王浩然，

    「王老闆，這麼巧。」

    王浩然看到來人，站起來，「沈總，真巧。」

    來人是沈嘉揚，朋友約他過來打火鍋，剛進店，他就看到燈火明亮那桌的陳晞。

    高哲行在藝鼎樓英雄救美的事情，他聽說了，對陳晞很好奇，當看到陳晞同桌用餐的男子居然是自己經常光顧那個車行的老闆，熟人呀，他當即走了過來。

    沈嘉揚裝作這才看到陳晞，打趣王浩然：「王老闆今晚是跟女朋友出來用餐嗎？」

    「我朋友，陳晞。」王浩然怕陳晞尷尬，忙解釋，又對陳晞介紹起沈嘉揚，「沈總，我們車行的老客戶。」

    「你好。」陳晞跟他點了點頭，莫名覺得這男人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也是怪那晚藝鼎樓包房燈光昏暗，她壓根沒看清他的臉，也就不知道他就是雷老闆叫的那個沈總。

    沈嘉揚跟陳晞頷首，近距離看，他給這女人的顏值打了95分，漂亮且耐看。

    同時，他的腦子也在想着怎麼挑起話題，眼尾瞄到陳晞一旁的資料袋，他有了方向。

    他自來熟問，「陳小姐對醫美有研究？那些資料能借我看看嗎？」說着，他指了指陳晞身邊的袋子。

    陳晞雖覺得他很突兀，但他是王浩然的客戶，她不怠慢，「我是醫美顧問。」

    說着，從袋子裏拿了一本資料遞給他，袋子裏都是臻美的企業介紹冊子。

    沈嘉揚接過，順手翻了下，發現裏面還有陳晞的個人介紹，大大滿足了他的好奇心，他商業吹捧了幾句。

    走之前又道：「回頭我要有醫美的需求，一定聯繫陳小姐。」

    王浩然在沈嘉揚進了包房後，神色有點凝重，對陳晞說：「沈氏的大公子，人比較花心，他要找你，你當心點。」

    剛才沈家揚看陳晞的眼神，讓他有危機感。

    「浩然哥，放心啦，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

    王浩然想起那晚她趴在方向盤上哭，想問她，但怕勾起她的傷心事，最後還是選擇說了別的輕鬆快樂的話題。

    沈嘉揚跟朋友用完餐出來，陳晞那邊已經走了。

    他掂了掂手上小冊子，給唐安去了個電話，得知他在夜色酒吧消遣，當即驅車去了酒吧。

    去到後，發現顧文暉也來了，跟唐安坐在卡座里，兩人一手擁着一個妹子在調情。

    顧文暉先發現沈嘉揚進來，打趣道：「沈大少，最近都不見你出來夜蒲，轉性了？」

    沈嘉揚走過去，順手用手裏的小冊子錘了錘他的胸膛，「不知道我最近為了個項目，忙成狗嗎？」

    顧文暉「噓」他一聲，明顯是不信，看到他手上拿着一個小冊子，順了過來，「這是啥呀？」

    翻了幾下，發現是一個叫「臻美諮詢」公司的企業介紹，有一張企業負責人的照片，還是個大美女。

    顧文暉再認真一看，驚呼道：「這不是我一師妹嗎？」

    顧文暉也是z大的臨床醫學專業畢業，不過之後做起了藝術生意。

    沈嘉揚聞言，喝酒的動作頓住，挑眉問：「你認識她？」

    唐安也看了過來，瞄到是陳晞的照片，有點驚訝，「這不是那個...」

    後面的話他沒說，跟沈嘉揚對視了一眼，什麼意思，他們心知肚明。

    但不明狀況的顧文暉則調侃沈嘉揚，「沈大少，你拿着人家的企業介紹，不會是想追她嗎？」

    沈嘉揚想套顧文暉的話，也沒否認，順着問：「很有難度嗎？」

    「我沒記錯的話，我這師妹讀本科時就名花有主，還對她男朋友死心塌地，就不知道現在結婚沒有，合着你還想撬人牆角？」

    好像想到什麼，顧文暉又說：「差不多五年前，我伯父去z大開講座宣傳他的新書，我這師妹就在大雨中排隊幾個小時等我伯父的簽名，還說書是給男朋友的禮物。當時高公子也在場，看到我師妹，還說人家愚蠢。」

    「我當時就反駁高公子，他這一身銅臭味的商人，哪裏懂什麼是純粹的愛，這或者是他一生都得不到的真愛。」

    他在回憶過去，唐安和沈嘉揚聽得興致勃勃，兩人又對視一眼。

    原來四五年前就已經看上了，確實有意思！

    卡座里的兩妹子聽着他們話，來了興趣，去翻那小冊子。

    看到是一個醫美公司，一個妹子指着陳晞的照片對另一個妹子道：「她的鼻子和嘴巴都好好看，打了什麼玻尿酸啊？」

    顧文暉聽着妹子的語調有點酸，他知道這是女人的妒忌，他不介意加一把火，

    「我師妹以前就長這樣，用網絡語說，這是媽生臉。」

    妹子輕輕捶了他一下，「顧大少，你當年怪不會也想追人家吧？」

    顧文暉看了眼沈嘉揚，「我可不做撬人牆角的事。」

    沈嘉揚笑了笑，沒出聲。

    很快，顧文暉被妹子拉入舞池，唐安也打發身邊的妹子，卡座只剩下沈嘉揚和唐安。

    沈嘉揚把玩着手裏的打火機，眉尾饒有興味地一挑，「高公子行動力不行啊，四五年了，還沒搞到手。老唐，你說要不要咱倆給他搭把手。」

    「我勸你少插手。」

    唐安拒絕，他沒沈嘉揚那麼濃的八卦之心，但也會好奇。

    沈嘉揚又拿起那本小冊子，指着陳晞的照片，「這直男斬的長相，難怪高公子念念不忘。」

    唐安笑了下，沒出聲。

    但旁邊一個經過的女人把他們的對話都聽進去了，看到陳晞的照片，女人眼神複雜，幽怨中帶着幾分憎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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