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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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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羌申具信,遣掾屬送往溫家,不日,掾屬帶回溫家回信。

    溫家在信中,喜意溢於言表。

    顯然,對於謝屹支會去拜訪,溫運伐十分激動。

    羌申把信給主公看,謝屹支看完,嗯了聲。

    是日,除道,率車馬四乘,隨行羌申寇初力,向西,往溫家郡望。

    入城中時天色尚早,未暗。

    羌申臨窗觀望,不久,瞥見一明顯屬於溫家的華貴馬車。

    眯眼細看,羌申忽然笑一聲,謝屹支掃一眼過來。

    羌申解釋發笑的緣由,指一指,「溫家委實富貴。」

    看看那馬車的架勢,墜玉璫,懸金鈴,奏絲樂,寬似闊屋。以小窺大,恐怕這城中大半的財富,都集於溫家了。

    謝屹支處變不驚。

    於他而言,溫家這等場面遠遠算不上什麼,他見過更奢靡的。

    只不過,那等人家已經成為黃土。

    就是前王室,以及倚仗王室的那些外戚親族。

    二十年前,先王昏聵,殘暴不堪,連大夫士族們也無法忍受,於是,王室顛覆,一朝成炬。

    自那後,天下大亂已十餘載。至今,幾方抗衡,方有平定之勢。

    燕城謝家便是其中的一方勢力。

    謝家家主敏銳,混亂初期便先後佔了燕、代、東、河四郡。後養精蓄銳,廣納賢士苦心經營,又佔四郡。再後,謝父病逝,由謝屹支接手,又佔四郡徹底穩固謝家勢力。

    謝屹支占的每一處都是有目的的,也都是從舔血的刀口下奪下來的。白燕郡往北推移數百里,至天險塞措山,固燕城北塞。

    渭中郡西推鬼攔關,扼西塞之險,保燕城進可攻退可守。自那後,踞守燕城,兵力可減曾經四分。

    谷牢郡苦戰一年,南奪齊山平原,地負海涵,沃野千里,齊山平原南背山,西攔河,成為謝家養兵壯民的第二大糧倉。

    謝屹支其後再占關山郡,齊山平原功不可沒。共佔十二郡,民穩糧足,謝屹支再圖他郡,後顧無憂。

    只是一切也不算容易,若非此次婁傅過於冒進,謝屹支其實不打算一口氣吞了他的。

    可誰想婁傅這人的急性子是一點也不改,見謝屹支勢如破竹,危機感之下,明明自己後方才出了亂子,也一定要奪下衢通。

    甚至不惜給了周邊幾方小勢力大好處,就是為了一舉拿下衢通。

    可婁傅怎麼可能真捨得給出那麼多的好東西,拿下衢通後他就先以回兵之由佔了給他借道的盟縣,其後又以不貢盟禮為由佔下第二縣。

    馬上,欲圖第三縣。

    謝屹支現在屯兵的亳圾郡,只要再過一縣地,就和這第三縣接壤。

    對方俱怕婁傅,在婁傅殺向第一縣時便倉惶之下密信向他投誠,謝屹支順勢而為,趁婁傅兵疲之時,派手下猛將突擊劫下婁傅攻城之兵。

    隨後一鼓作氣,又連破衢通及二縣,打的婁傅見勢不好,只留下一將,便暗中先行帶另外一路大軍奔回衢通州。

    原本,謝屹支斬了婁傅大將後,該兵鋒再推,趁勢頭好對婁傅窮追不捨,可當時他得到密信,南面的盟江郡有苗頭,因要確定消息是否準確,再加上婁傅已經走遠,便未繼續追擊,暫時先整兵休息。

    整兵休息這二十餘日,謝屹支帳下之人其實已經蠢蠢欲動。他們非常想大司馬下令,命開拔再攻衢通州!

    他們非常渴望立軍功,立了軍工便代表他們能和兆何大將軍一樣,主公要謀算哪,他們便能跟去哪,而不是被曉之以理留下守城。

    對他們來說,守城總覺少些血性。

    半個時辰後,謝屹支抵達溫家門前。

    溫運伐親自來迎。

    兩廂交談一番,謝屹支先於騰出的西屋休息片刻。

    溫運伐為謝屹支的到來準備了許多。

    西屋全部換新,連僕婢,也是他精挑細選。

    另外,其他酒水珍饈不必細說,溫運伐還特地備了弓弩,清掃溫家山林,問謝屹支可有狩獵之意。他想求謝屹支射一匹雄鹿,留下鹿角鹿骨,以顯謝溫兩家親密。

    這是時下十分盛行的一件事。

    謝屹支自然允了。

    數十匹駿馬東出,直至天有暮色,方獵收而歸。

    他們歸來的當晚,連溫嫽這邊也分到了一碗鹿肉。且伺候她的小丫頭服侍她用膳時,喋喋不休。

    「姑娘可知今日誰在府中做客?」

    溫嫽哪裏會知道,擦拭好嘴角,順着小丫頭問:「何人?」

    小丫頭咧了嘴,笑的嘴角好大,「是謝家姑爺家的人,北邊的謝姓大族。」

    小丫頭倒不知謝屹支的具體身份。

    只以為謝氏實在重視這門姻親,溫家最小的女兒才嫁出不久,謝家便來人探望。

    可見姑娘在謝家日子是能過順遂的。

    溫嫽聽她這麼兩三句,也猜不到到底是什麼人。只能維持着笑臉,頷了首。

    她一笑,小丫頭臉微微漾了漾,這位家主帶回來的不知來路的女人,是真好看,她看的都要痴了。

    捧了捧臉,恰見她額上有汗,小丫頭便嘴快道:「奴去幫您備熱水,您現在沐浴?」

    天色要黑了,也該是沐身準備休息的時候了。

    溫嫽對她彎彎唇笑,「好。」

    溫嫽沐浴後,出來就見她的小院裏站着一個人。

    是溫運伐。

    溫嫽不知他的來意。

    定定看了他背影幾眼,不知想了什麼,只有禮有節作揖,「溫二爺。」

    溫運伐是特地在等她的。

    回眸來看。

    瞥見溫嫽白皙的頸側分於兩邊的垂髮,以及她乾乾淨淨的一張臉,他目光上滑。

    才沐浴出來的她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氣質。

    他不知道謝屹支喜不喜歡這類女人,但他覺得,至少她非常賞心悅目。

    溫運伐聲音挺溫潤的,「家中來了客人,你隨我去見一見。」

    溫嫽:「」

    略略微妙了眼神。

    溫運伐從來沒打算瞞着他養她是有目的的,這不,這句話就向她透露了?此時笑笑,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回屋,兩人到屋裏說話。

    溫嫽停頓幾息後,左右看看,跟上。

    他說的客人是誰?

    他要她去見那位客人,又要做到什麼份上?

    溫嫽知道她此時得到的這份安穩是有代價的,但想不想付出這個代價溫嫽得好好想一想。

    她無可挑剔的微微彎着最淺的唇,隨行在溫運伐身後。

    進了門後,才坐下,溫嫽見溫運伐看向她,「叫你去見客,其實也不用你特地做些什麼,你只要過去一趟,坐一坐便是。」

    溫嫽的手掌在寬大的袖子下搭了起來。

    聽他又道:「若對方能看上你,那你的福氣肯定比在溫家大。」

    「當然,沒看上你也沒什麼,你依然能在溫家住着,我不會強迫於你。」

    溫嫽無聲再次微妙的挪動了下目光。

    溫運伐讓溫嫽去見謝屹支,是想把兩姓之好加築的更牢固些,他很看好謝屹支,只一個妹妹嫁了謝惝為妻,他覺得還不夠,完全不夠。謝惝終究不是謝屹支,來日謝屹支掌了天下,溫家能分的羹還是太少。

    所以他還想溫嫽能起些作用,就算是只被謝屹支收了做一個妾,那也是聊勝於無。

    「你可願隨我過去?」溫運伐點點桌面,望着溫嫽。

    溫嫽沉默片刻,忽問:「他性情如何?」

    溫運伐笑一笑,這說明她不抗拒對嗎?他就知道,她是個聰明人。

    有那麼片刻,溫運伐忽然覺得可惜,可惜她怎麼不是生在溫家。如此,她與溫家有斷不乾淨的血緣,以後她會對溫家會更有利。

    「不殘暴,也無特殊嗜好。」

    「最重要的,大司馬身邊沒有其他婦人,你若能被看中,那你會是大司馬身邊的第一個。」

    「沒有任何人能把你比過去。」

    溫嫽不知道他這幾句話是不是特意編了好話哄她,但無論他是不是編的,她也拒絕不了跟着他去一趟的事。

    目光微蓄,說了一個好字。

    溫運伐頷首,「那你換一身衣裳,過會兒便隨我過去。」

    溫嫽點頭。

    溫運伐叫人送來的衣裳很精細,但他又選的很好,特地沒挑太艷麗的顏色。

    如此,第一眼才不會叫人覺得溫嫽的穿着精心到過分。

    讓人對她有疑。

    溫嫽猜測溫運伐應該是挺畏懼那位大司馬,這才連送人,也不想對方看出他是有意為之。

    她到底會不會被對方留下,只看是否合對方眼緣。

    溫嫽便在披好了衣後,妝扮上往淡了扮。

    她的淡就是綰好發再簪上幾支不出挑的簪子便算了事。除此之外,眉未描,她的眉生來便烏秀。唇也未點,太紅了怕一說話跟張了血盆大口似的。臉上也未抹胭脂,幾乎是素麵朝天。

    「好了。」溫嫽面對門外說。

    門外的婢子們聞言馬上進來,候立她兩側。

    隨後,溫嫽被溫運伐的一個親信帶領着走出這間小院,前往西屋正擺了宴的地方。

    溫嫽被帶領着悄無聲息於席間落座,也悄無聲息被旁邊的溫運伐隨手遞了杯清酒。

    動作之間的隨性與自然,好似兩人是兄妹一般。

    溫嫽沖他望一眼,垂眸,低頭飲了一小口。

    她飲酒時,光潔的前額微微傾垂着,側臉姣好柔美。

    宴飲過半,溫運伐失望了。

    竟然見大司馬連往溫嫽這多看一眼也沒有!

    溫嫽長得這樣美,大司馬竟然一點都不感興趣?

    溫嫽也發覺了,那上座的黑袍男子,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她從始至終,也只偶爾瞥過一回男子飲酒時抬起下頜的攻擊性。溫嫽憑感覺就能知道這個人的殺氣很重。

    也知道,這種人肯定也最討厭別人做他不喜歡的事。

    溫嫽的感覺是對的,謝屹支這時微眯的眼睛瞥了這邊一眼,目光是非常凌厲的。

    他微妙的拉緊了一分喉頭,又淡淡的瞥了眼溫運伐。

    心中一道無聲的輕呵,他豈能不知溫運伐的用意?從他未掌權前,想對他用美人計的人就已經數不勝數。那如今溫嫽在這的目的,謝屹支怎會猜不透。

    不過,溫運伐的舉止還算有分寸,所以謝屹支也就不是太計較。

    目光像能看穿一切似的又看了溫嫽兩眼,謝屹支無視她,自顧慢條斯理繼續飲眼前青銅盞里的酒。

    溫運伐徹底失望。

    因直到大司馬離了座回西屋寢居,也未見對溫嫽另眼相看。

    他不知道的是,不只沒有另眼相看,當夜謝屹支便讓人去查了溫嫽底細。

    在和他商議完派商隊去衢通州的事後沒幾天,溫嫽的一切就被寇初力奉到謝屹支跟前。

    「主公,消息已收集齊全。」

    謝屹支單手撐膝,撕開蠟封的信。看完,他的眉莫名擰了下。

    覺得溫運伐為人還挺不拘小節。

    竟然想給他獻的人,是個已經嫁過人的

    還從來沒人敢把嫁過人的女人獻給他。

    他冷哼了一聲,壓着的眼神沉凝了好半晌。一會兒後,上下又掃了一遍信封上的來龍去脈,把信置於一邊。

    「去喚羌公來,此事不必再關注。」謝屹支不會在無用的事情上多費心思。

    「是。」

    轉眼,七月末,溫嫽聽到了謝屹支突襲衢通州的事。

    其中,似乎還有溫家的商隊出力。

    不是溫家商隊出力,只是謝屹支借了溫運伐一支和溫家沒關係的商隊的名,讓自己的手下喬裝跟着進了衢通州罷了。

    進去不為別的,一是為了把衢通州本就渾了的水攪亂,二是順道燒一座糧庫,衢通的地形他已探的無比清楚,燒了對方最大的這座糧庫,對方在他圍城之時,陣腳會先亂。

    屆時,把衢通一圍,對方就散兵游勇。

    說起來好像三言兩語就把這場大戰略過了,事實上,謝屹支這場戰也的確打的不如當初奪四郡費勁。

    他甚至可以說是坐收漁翁之利,因婁傅自作孽,一次戰役中,曾經做過目睹他同母異父的弟弟受困卻不敢圍救的事,此事對方一直懷恨於心。上回,婁傅敗北奔回衢通州時,婁賜便拒他於城門之外,不肯開門迎接。

    婁傅差點沒嘔一口血,後來是足足過了五日,婁傅被逼之下向婁賜交了不少權,才得已帶這些殘兵進城。此後就是兄弟倆極其矛盾的內鬥,一邊兩人都懼怕謝屹支開拔攻城,一邊又不可避免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差越斗越凶,衢通州暗潮洶湧。

    後來直接發展到婁賜要帶人別闢門戶,婁傅怎麼可能讓他把手下的兵帶走,兩兄弟越發勢如水火,謝屹支便是在他們斗得交了手時,先遣精兵突擊,開了城門,接着大部隊緊隨其後,佔下衢通。

    唯一讓謝屹支不滿意的是,婁傅竟然逃了。

    謝屹支面無表情,眯眸望着一名虎賁,「往哪逃的?」

    「回主公,是西邊。」

    「寇將軍已帶人疾奔追去。」

    行,謝屹支頷首。

    他相信寇初力一定會帶着婁傅的首級回來。

    寇初力不負眾望,緊追婁傅到一大河邊時,目睹婁傅首級被斬。

    之所以說是目睹,因為是他看着旁邊躥出來一個人,躍空持刀斬下婁傅首級。

    斬下還不止,對方還想把婁傅大卸八塊泄恨,寇初力眼皮猛跳。

    當然,這期間他沒有放下戒備,甚至,他更加緊繃。畢竟無法辨清來人是敵是友。

    他冷冷看了幾息,一抬手,先命手下之人圍過去。

    團團圍住後,寇初力押住婁傅餘黨,來了個先兵後禮,「勇士何人,可否告知名姓?」

    沒有不能告的,男人浴血的臉抬起,肩上一道砍傷。

    是剛剛不慎被婁傅手下所傷。

    到底他雙拳難敵四手。

    「某為衢通王家五子,王五郎王陣常。」王陣常蒼白的臉沒什麼血色,一張臉也漠然的可怕。

    寇初力微微動了動目光。

    王陣常?

    那他明白了,他確實和婁傅有血仇。若非婁傅,王家不會像現在這樣人丁凋落。

    王善單這一脈,可以說就只剩下王陣常了。

    寇初力點點頭。

    「原是王家子。」

    其餘的,寇初力沒有多說,只指了指婁傅,「知你與婁賊不共戴天,但此人寇某需帶走,給我家主公一個交代。」

    王五郎無所謂,只要殺了婁傅,婁傅死了就行,婁傅的屍首歸誰,他不在乎。

    「將軍只管帶去。」

    寇初力頷首,挑了首級便欲回城。

    但這時王五郎突然上前一步,甚至是跪下,「小子空有武力,能否請將軍一諫,言小子願為大司馬效力!」

    寇初力意外,扭轉馬頭瞥他,王家小子竟然想追隨主公?

    「你知我家主公是誰?」寇初力挑眉。

    「燕城謝氏,弱冠掌權的謝家第十二代孫。」王五郎怎麼會不清楚。

    他知道此後想要憑他一己之力重振王家,難如登天,他只能選一方勢力,憑軍功再爬上去。

    「小子願受大司馬驅使,此生肝腦塗地。」

    寇初力暗暗又挑了下眉,倒是說得振振有詞。

    他仔細端詳他,暗中審視這個叫王五郎的是否可用。好半晌後,他忽然笑着點了點頭,「主公是愛才之人,軍中或許能有你一席之地,便隨我回主公身邊。」

    王五郎大喜,感恩道謝。

    謝屹支見了王五郎後,倒也留下了他。只要是可用之才,謝屹支一般不會拒之門外。

    謝屹支點了他跟隨范臾,暫時隨范臾留守衢通州。

    拿下衢通州的第五天,民生剛穩,羌申到衙署來見此時在這處理事情的謝屹支。

    「主公,衢通幾位大姓請見。」

    謝屹支瞄了眼。

    比起衢通郡當初的大姓,這回衢通州的大姓結局要好許多。

    也不是說謝屹支就比婁傅仁慈,這世道誰也不敢說自己是仁慈之人,只是一切機緣巧合之下,到底幾位大姓還留了些家底,沒落到族滅的地步。

    衢通州的百姓,也比衢通郡的百姓情況要好上一些。

    謝屹支淡淡頷了首。

    「便見一見。」

    「羌公去辦。」

    羌申答是。

    謝屹支埋頭又翻另一份輿圖。

    但忽而,見他抬了頭。是因羌申才走不久,無故倒是又回來了。

    謝屹支瞥向到跟前來的人,「還有其餘事?」

    羌申點頭,巧了,就是有。

    悠悠哉哉,道:「上回與您說過盧家女兒的事,您看?」

    謝屹支:「」

    目光深了一分,原是為的這事?

    利落的下頜抬了抬,道:「隨緣。」

    他只給這些大姓之人一次機會。

    若是他們此次帶了適齡的女兒過來,那他便見一見。若是未帶,那便算了。

    謝屹支不急着娶婦。

    羌申明白意思了,點頭道好。

    盧家還真帶了。

    不是因為羌申給他們回信時提醒了他們,是盧家本就看中了謝屹支,想兩家結親。為此,此行特地帶了家中尚未婚配的女子過來。

    可謝屹支看了,興致缺缺。

    羌申在席間一看主公不過掀了掀眼皮就再也未注意對方的架勢,也知這幾名女子,沒有一個是讓主公動心的。

    看來盧謝兩家沒有那個結親的緣分。

    主公上回在溫家看那個溫嫽,都比看這幾人看的多。

    宴後,不禁問道:「主公想娶之人,究竟要何模樣?」

    好歹說說,才能按要求去做。主公這個年紀,真的該有個後嗣了。

    謝屹支抬起眼,「羌公在這方面,竟比我還操心。」

    羌申仰頭唉了一聲,他也不想操心啊,可

    謝屹支撐了身起來,遠去,「遇到了自然也就水到渠成,莫再提這事。」

    八月上旬,溫運伐特地來了一趟衢通州。

    一為了送小妹從燕城送來的東西,二為了給這位大司馬送中秋賀禮。

    溫嫽也來了。

    溫運伐倒也不是還想讓她去謝屹支身邊,他知道這樣的事可一不可二。這回,純粹是因為臨行前日,正好發生了一件事,他才把溫嫽一起帶着。

    溫家所在的郡城,郡望不只溫家一家,另一家凌姓也是當地有名有姓的大戶人家。

    不知對方從哪聽來的消息,聽說溫家最近有位十分貌美的女客。好奇之下,那日竟帶着幾個風流子弟以及一眾僕從,於牧野處堵了溫嫽的馬車。

    溫家馬夫被追的駕車不慎,不小心翻了馬車。溫嫽遭難,手腕當時便崴了。

    當日好不容易從圍着她看的這些子弟中被趕來的僕婢簇擁離去時,當晚便見凌家四郎上門。

    溫運伐瞧不上凌家四郎這個鬧哄哄的作派,親自出面,冷臉把他打發了。

    為了避免凌家這個混不吝的小子沒完沒了,這回溫運伐便帶了溫嫽一起前往衢通州,避免再生沒必要的麻煩。

    恰是八月十五這日,抵達衢通衙署時,溫運伐下了馬車後囑咐溫嫽,「我先去見大司馬,你在馬車上繼續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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