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甜意融於舌尖。
竟還是清涼可口的梨膏糖。
清爽甘甜的滋味慢慢在舌尖漫開,竟真的很快將湯藥的苦澀味壓了下去。
「唔,」江慕寒挑眉,「小東西,倒是聰明。」
明明自己臉上髒兮兮的淚痕也沒擦乾淨呢,就知道先給他餵糖吃了。
也不知道是天性單純善良使然,還是得了誰的誘導。
喝下藥之後,劇烈的頭痛很快就平復下來。
江慕寒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狐狸似的眼眸一眯,冷聲問,「你既然是國公府的小千金,為什麼還會把自己弄成這樣?」
「這裏距前院可很遠呢,是誰將你送過來的??」
字裏行間,循循善誘。
這小豆丁看起來似乎沒那麼聰明,只要稍微套一套必然就能套出話來。
江慕寒這樣想着,可沒想到,聽到他說的話,小崽崽淺粉色的嘴巴抖了抖,眼睛一閉,晶瑩剔透的淚珠珠又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阿娘,不喜歡草草嗚嗚哇」小崽崽難過地大哭起來,「草草害怕呀」
江慕寒:
稚嫩的哭聲細細軟軟的。
叫人心都要碎了。
可惜江慕寒沒有那麼多心。
他看着鼻涕泡都哭出來的小東西,略顯嫌棄地拎住小崽崽的後衣領,試圖將小東西拎遠一點。
這身衣服已經夠髒了,他可不想再沾上鼻涕了。
但是他一拎,懷裏的小崽崽竟像是感知到自己要被好看哥哥丟掉了似的,哇嗚一聲大哭,急忙用小胳膊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嗚哇」小崽崽大哭着哀求,「鍋鍋,不要草草了??」
江慕寒:
「草草,」小崽崽伸出兩隻小手,像祈求憐愛的小貓咪一樣合着小手拜拜,「是鍋鍋的乖乖~」
所有人都叫她草草,但只有哥哥一個人叫她乖乖呀?
爺爺說過,當一個人對她獨一無二的好時,就永遠不會丟掉她了。
怎麼哥哥竟像是不想要她的樣子?
她已經離開爺爺,離開弟弟,沒人再保護她了。
要是這個渾身紫氣的好看哥哥也不要她,那她就會被壞人欺負,還會被那些黑霧吸食靈氣,會會死掉的呀!
小崽崽害怕極了。
小崽崽可憐巴巴地拜了又拜。
漆黑純淨的圓眼睛蘊着淚光,充滿祈求。
江慕寒的心再怎麼冷硬,也有些遭不住了。
更何況舌尖的甜意還那樣濃郁美好。
罷了罷了江慕寒心說,不過是個六歲呃小豆丁,就算被人利用,只要自己小心些就好了。
難道還能讓一個六歲的矮墩墩拿捏住不成?
「」片刻,江慕風遲疑道,「說說看,你來尋我,是想要什麼?」
身邊的老太監目露詫異。
殺人不見血的東廠督主江慕寒,對這個小娃娃怎麼這樣有耐心。
不但讓她坐在腿上,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現在看來,竟像是要幫這娃娃一把似的??
江慕風話音落下,小崽崽淚水朦朧的圓眼睛眨了眨。
被淚水濡濕的長睫毛顫了顫,心虛地說,「乖乖怕怕。」
「哥哥保護乖乖好不好?」
因為害怕那些陰氣,所以才想要找哥哥庇佑呀。
但是爺爺說,這些事情不能說給旁人聽,不然,他們會把她當成胡言亂語的小傻子!
小崽崽不敢跟好看哥哥說實話,心裏內疚地一塌糊塗。
但江慕風卻釋然地輕嗤一聲。
他明白了。
別看是個短胳膊短腿的小豆丁,竟然也知道審時度勢。
想來是國公夫人不喜歡她,府中下人也不曾善待,所以,這小東西竟是不知聽了誰的點撥,來向自己借勢來了。
不過,梨膏糖很甜。
他也很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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