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崽如願以償地被抱了起來,蹬着小腳腳拱啊拱,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在晃着腳丫在少年懷裏坐好。
圓溜溜的眼睛往四周一掃,哭兮兮的小表情瞬間一變,像是吃到了小魚乾的貓兒一樣,露出天真單純的欣喜。
呀~黑氣都沒啦~~
鍋鍋好厲害呀~~~
她是這麼想的,也循着本心開心地向江慕寒看去,咧着豁了一顆的小奶牙甜津津地笑,「鍋鍋~~棒~~」
棒?
江慕寒面無表情地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小玩意兒,以及身上被蹭地到處都是的泥痕。
這小東西沒看到他正坐在輪椅上嗎?
他雙腿有疾,不良於行整個大雍的權貴,在他面前哪怕連一個冒犯的眼神都不敢露出。
這小東西,怎麼敢的?
「這就是國公府剛找回來的小千金,」老太監恭敬地回道,「應該是走迷了路。」
國公府抱錯的小千金?
江慕寒垂眸,修長的兩根手指捏住小崽崽的臉蛋,將髒兮兮的小臉蛋捏地肉嘟嘟。
像賞玩什麼奇珍異寶似的,江慕寒左看看右看看,「模樣倒確實有幾分像老公爺。」
「你叫什麼名字?」江慕寒問道。
「草草,」小崽崽被迫鼓着嘴巴,認真地回答說,「窩叫,草~草~」
草草?
江慕寒不解。
小崽崽就一個字一個字,認真地解釋給他聽,「爺爺嗦」
「賤名,好養~」
命如草芥,確實是個賤名。
江慕寒嗤笑道,「這名字不好聽,我幫你取個名吧。」
取名本是父母長輩的事,哪裏輪得到一個外人。
但偏偏這個人是江慕寒。
他像是給路邊撿到的一隻小貓兒取名一樣,隨口就說,「你這個乖巧,以後,就叫乖乖吧。」
「好,叫乖乖~」豆丁似的小崽崽不懂得這在別人眼裏叫做「施捨」,還乖兮兮地晃了晃小短腿,「草草叫,乖乖~~」
乖地讓人心都酥了。
江慕寒輕笑一聲,剛剛壓制下去的劇烈頭痛瞬間再次襲來。
他闔了闔眼,這才抬手端起之前的湯藥,眸色晦暗如墨,慢慢地向唇邊送去。
忽然,小崽崽圓眼睛一瞪,小手一抬,啪地就將江慕寒的湯藥打翻在地!
「不闊以!」小崽崽嘟着嘴巴,小眉頭皺緊,指着那碗湯藥凶萌凶萌地說,「黑色噠!」
「不闊以喝噠!」
她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碗湯藥里散發出不詳的黑色陰氣,絕對不能喝噠!
而離得這麼近了,她也更清晰地看到,好看哥哥身上的紫氣雖然勢盛,但卻摻雜着絲絲縷縷的黑氣。
顯然是被黑氣壓制住了。
而那黑氣,就和湯藥里的黑氣一模一樣!!!
「不要喝!」小崽崽很用力地繃出嚴肅的表情,肉嘟嘟的腮肉甚至還因此而彈了兩下。
江慕寒淵藪般的眼眸深處浮起一絲興味。
「嗯,但是不能不喝,」少年聲音清冽,緩慢,甚至帶着絲絲笑意,「這可是皇上賞我的呢。」
皇上?
小崽崽眉頭皺緊,一臉不解。
江慕寒攥緊她的小手,就在小崽崽擔憂的眼神里,將那碗湯藥一飲而盡。
即便少年老成,將將十六歲就成了眾人畏懼的東廠督主,但骨子裏的怕苦,還是讓他的眉頭下意識地微微蹙起。
小崽崽心疼壞了,急忙從兜兜里拿出僅剩的糖豆豆來,沒等江慕寒反應過來,小手就摸向他的嘴唇,將甜津津的糖豆豆塞進他的嘴巴里。
「鍋鍋,吃糖豆豆,就不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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