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久久小說 > 其他小說 > 電視人 > 第七十九章
 你可能喜歡:    最強戰神      木葉:從解開籠中鳥開始!      春麗和奶奶      將軍好兇猛      武夫      陸地鍵仙      蓋世人王      全軍列陣      一劍絕世      星辰之主      國民神醫  

第七十九章

<<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測試廣告1市委主要領導不來參加《電視問政》的消息傳到了演播室,柳天紫的心一下涼了半截。燃武閣 www.ranwuge.com她把手裏的話筒往觀眾席第一排的椅子上一扔,衝着黃江濤說:「你盯着錄吧,讓大家準備準備就可以開始了!我去趟洗手間。」

    黃江濤也像泄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地說:「行行,我盯着,你歇會兒吧。」

    台上坐在嘉賓席一直在背詞的幾位處級幹部,聽說書記不來了,一下鬆弛下來,個個容光煥發,喜笑顏開。

    廣電大樓八層,台長郭有亮極力調整着情緒。他的右手不停地哆嗦,他用左手使勁兒摁住右手,不停地揉搓、攥拳頭。半天才算消停。他看了看雙手扶着腦袋,垂首坐在沙發上的潘高志,快速拽了兩張抽紙擦了擦額頭,轉身拿起辦公電話,向宣傳部的領導詢問情況。

    領導在電話里輕描淡寫地說,書記不來是因為省里臨時有個會要開。

    郭有亮「啊」地一聲,像受了什麼刺激,語調馬上歡快起來。掛了電話,他攥着拳頭在空中揮了一下,然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着被他的舉動驚到不知所以的潘高志,大聲安慰說,「這他媽的,一驚一乍地,能把人嚇死!沒事了,書記不來是因為臨時有個會。說會開完了,能趕上還可能會來!」

    潘高志已經經不住折騰了。他用力摁了一把沙發把手,費力地站起來,衝着郭有亮擺了擺手,說要去休息會兒,昨晚上沒睡好,腰不行了。郭有亮馬上吩咐李英,把潘台攙回去。李英跑過來,扶着潘高志的胳膊往外走。走到門口,李英突然回頭問:「郭台,這樣的話,下面《電視問政》是讓他們開始錄,還是等着?」

    「唉!」郭有亮原地轉了個圈,無可奈何地說,「開始錄吧,領導們都不靠譜!」

    「好嘞!」

    李英攙着潘高志出去了。

    郭有亮坐到椅子上,眼珠子滴溜轉着。他在想這裏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是真開會,還是有別的原因?越想越不放心。他拿起手機,小心翼翼地給「三叔」發了條短訊,字斟句酌着說了剛才的情況。

    沒想到,過了5分鐘,「三叔」回了一條信息:會又不開了,估計還得去。

    ……

    柳天紫坐在廁所的馬桶上刷起了抖音。領導不來了,心情雖然不怎麼好,但身體一下放鬆下來,突然有了排泄的欲望。演播室預演了好幾遍,領導不來,黃江濤自己就能盯着錄下來。她完全可以在馬桶上坐到腿抽筋。正看着視頻樂,手機突然響起來,是孟成打來的。

    電話一通,孟成就很急促地問:「還沒開始錄呢吧?」

    柳天紫「哼哼」了一下,說:「已經開始了!怎麼啦,成哥?」

    「李英通知,說領導馬上就到,趕緊停吧!等領導來了再開始!」

    「啊!?什麼情況?不是不來了嗎?這又要來啊!天吶,這大喜大悲來得太突然了!好嘞好嘞好嘞,我趕緊讓他們停!」柳天紫掛了電話,倉促收拾了褲子,慌亂着向演播室跑去。

    ……

    省、市主流媒體大篇幅大版面地報道了市委主要領導帶領黨政班子參加《電視問政》錄製的消息。主流媒體在移動端的新媒體號上,問政現場的精彩片段不停地刷着屏:對於老百姓生活中遇到的難題,轄區領導擲地有聲地表態,指定責任人,立下軍令狀,倒排工期,限時解決;對於城市管理中存在的頑疾,執法部門負責人鏗鏘有力地表示,要創新管理舉措,加大投入,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看到成效。

    這期《電視問政》一下引起了轟動。菜市場、公園廣場、街頭巷尾,市民開始熱議電視台的這期節目,誇獎它是替老百姓辦了件好事、實事,這樣的節目最得民心。《電視問政》一時間口碑爆棚、風光無兩。

    柳天紫一下忙了起來。

    《新廣電》雜誌向她約稿,讓她談談本期問政的幕後花絮;電視台、報社、新媒體的記者們也紛紛要求採訪她;省內有幾家兄弟電視台也紛紛致電,要求過來取經。這些天,柳天紫還經常被郭有亮和葉書文叫去,要麼讓她匯報情況,要麼給她安排任務。她一下成了台長跟前的紅人。有了這個成績,柳天紫就像鍍了一層金。她在頻道的地位不知不覺地提升了。整個人走路開始帶風,說話就像調兵。

    這天,郭有亮又打來了電話,直接把那海和柳天紫叫到了辦公室。葉總編輯也在。一進門,兩位台領導笑容可掬,又是給他們讓座,又是給他們倒茶。柳天紫熟門熟路,落落大方,從容不迫。反倒是那代總監,因為來得少,有些局促不安。

    葉書文用哥們弟兄的口氣開了場:「又有好事啦!你們倆啊,真是,福將!」

    柳天紫受寵若驚地瞪起了眼睛,想笑又不敢放開了笑,試探着問:「啊!又有啥好事啊?」

    葉書文臉上繃着笑,不說話了。他也不扭頭看郭有亮。但那架勢,顯然是在等郭有亮發佈指示。柳天紫和那海又把目光轉向郭有亮。

    郭台長終於開口了。

    他走出辦公桌,走到會客區,坐到沙發上,和藹地說:「眼下來看,這期《電視問政》創造了廣電史上的一個奇蹟!北江電視台從建台到現在,還沒有一檔節目能讓黨政領導班子全部來到現場進行旁聽。這可以說是創造了歷史啊!當年《北江零距離》那麼火,也沒有領導到演播室參加節目吧?前無古人,後也未必會有來者。我想了想,我們不能止步於此,我們還得做文章啊,把《電視問政》的影響力推向極致!」

    郭有亮在三人的臉上掃視了一圈,接着得意地說:「現在不是流行叫什麼『打造IP』嘛,『電視問政』就是個大IP,你們想想,還能從哪些方面進行挖掘、放大它的正面影響力?」

    葉書文翹着二郎腿,顛了顛,有點麻了,他換了一下雙腿的位置,嘴裏跟着附和:「是是是。咱們還能衍生個什麼活動?就着這個熱乎勁,再鬧它一傢伙。」

    那海和柳天紫對視了一下,一時摸不着頭緒,只得拿着筆在本上做着樣子認真地記。

    「不用記,這個不用記。把你們叫過來就是探討這個事兒!看看你們是不是有想法!」葉書文看着兩位緊張的樣子,笑眯眯地樂。

    「我覺得,應該探討一下,怎麼樣把《電視問政》做大,做成一個品牌!現在《零距離》那幾個王牌都萎縮得厲害,如果《電視問政》能崛起,那也是咱們扭轉局面的一個機會!」那海心裏沒底,有氣無力地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柳天紫跟着點頭稱是。

    郭有亮突然一拍大手,稱讚道:「對,就是這個意思。那海說得對。」他起身到桌前拿了茶杯,抿了一口。然後轉回身,意味深長地看着大家,「眼巴前,我有這麼個想法。咱們的專家庫里有一位北京的專家,我們可以委託他在北京給我們張羅一個研討會。讓國家級傳媒領域的重量級人物、頂尖專家給我們把把脈,指明一下方向!然後把督查室、糾風辦的領導都請上!」

    「聽懂了嗎?這下規格可就上去了!全國的重量級專家給我們這一個欄目把脈,啊!」葉書文激動得面部充血,表情猙獰。他晃着腦袋,像癲癇病人一樣,似乎不知該如何表達這件事的了不起,「你們就抓緊去準備。跟專家對接,需要訂酒店,佈置會場,行程安排,市裏的哪些領導能去,都得你們去溝通。包括這次研討會的主題,都得發言啊,郭台肯定得講,新聞頻道也得有人發言啊。天紫還是那海,你們誰說?要講什麼?這裏頭的事多了。而且要快!儘快推進!」

    「我計劃是兩周的時間,把這項工作做完!趁熱打鐵!」郭有亮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下了指示。

    那海和柳天紫像在聽進步人士描述共產主義藍圖,滿臉的憧憬和驚喜。尤其是聽說兩周內就要搞定,更是躊躇滿志、欣喜若狂。

    柳天紫緊緊攥着手裏的筆,因為激動,用力過猛,在本上記錄的時候,筆頭把紙劃出了窟窿。她陷入了無限的遐想。身體裏的細胞像炸開了一般,感覺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這麼高規格的研討會,都是因為她主導的這個欄目!一幫領導,一堆專家,一屋子男人,相約北京,坐在一塊唇槍舌劍,慷慨激昂,嘚啵嘚,就因為她這個小女人!天啊,幸福來得太突然了,獲得終身成就獎快感也就這個德性吧!

    柳天紫顫抖着,站起來向兩位領導鞠了個躬,嘴裏說着:「馬上回去準備!」說完轉身就朝外走,一膀子撞到了那海身上,把那海撞了一個趔趄。她已經激動得不辨東西。

    ……

    柳南果然不負重託,不到一周的時間就查詢出了神秘號碼的結果。

    此時,陳家山剛好找到呂東講述自己的發現。

    陳家山一直在找通信行業的朋友。他知道直接去營業廳肯定啥也查不到。那天,他盯着那個號碼看了幾遍,終於也發現了只有10位的情況。這讓他心裏一沉。他知道虛擬號碼和小號的事。每天都能收到各種垃圾短訊和推銷電話,他就意識到通信領域肯定有很多文章。只不過沒有深入研究過,不知道這裏面水有多深。他在網上搜了搜,發現光號碼使用的複雜性就讓人頭大。

    他找到呂東說了這些發現,指出找業內人士是查出結果的唯一辦法。正在這時,柳南給呂東打來了電話,告訴她查詢有了進展。呂東大喜,於是幾個人馬上相約見面。

    他們在省圖書館的休閒廳里找了個角落,要了幾杯咖啡。

    柳南難掩興奮,激動地說,她盯着她們宿舍的「老七」,軟磨硬泡,請吃請喝,最後說這就是自己親姐姐的事,「老七」才用了全力。最後總算有所收穫。她從包里拿出一張紙,上面寫着一個人名:王二水。後面是一個17位的數字,一看就知道是身證份號。

    呂東和陳家山瞅着這個名字和身份證號,眼神中滿是好奇。

    柳南接着說,最早拿到的那個10位數的號碼確實是個小號。它背後綁着一個170的手機號。170是虛擬號段,以前都不用身份證就能辦理。好在這兩年國家管得嚴了,也得用身份證申請了。不然根本查不出來,到這兒也就斷了。

    柳南說調查的過程很曲折。這個170的手機號隸屬於一個叫「樂音通信」的公司,不是公司的人根本沒有權限查詢。她又慫恿她的同學打着單位的旗號,以業務交流為名聯繫上了這家公司的一名男性工作人員。後來兩人互加了微信。「老七」緊着跟人家拉攏感情,那勁頭就是奔着處對象去了。最後對方把「老七」真當成了女朋友,開始跟她約見面。「老七」滿口答應,那傢伙才幫着查到了這個號碼的身份。但是只有名字和身份證號。「老七」說了,後續如果查到身份證上的地址信息再發過來。

    呂東拍了拍柳南的肩膀,說感謝「老七」,有時間了請她吃飯。

    柳南莞爾一笑,說不用,該表示的她都表示了。

    陳家山看着紙上的名字,突然皺了皺眉。他抬起頭注視着柳南,好像在她臉上找什麼答案。柳南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呂東見狀,忙調侃說,是不是發現柳南長得漂亮了。

    「王二水這個名字,是什麼時間購買的170這個號碼?」陳家山笑着問。

    柳南一愣。慌着說:「哎喲,這個還真沒查!怎麼,您是覺得有問題?」

    「按正常的邏輯推理,這個人用這個號碼幹了壞事之後,為了避免被查出來,他應該會選擇銷號。所以,這個名字是不是當時發短訊時的機主,得需要確認!」

    「哦,對對!」柳南和呂東同時表達了認可。

    「我趕緊給老七打電話,讓她再找那個人查一下。」柳南掏出手機,一邊給老七撥號一邊說,「這個應該好查,因為都留着底呢!」

    柳南轉過身去,柔聲細語地跟老七聊了半天。老七回應,馬上查,讓她稍等。有了結果給她發微信。

    幾個人開始端起咖啡品嘗。這才發現這兒的咖啡味道不輸星巴克。呂東問二位,中午想吃什麼,她請客。柳南噘了噘嘴,說外面的飯就那樣,都是各種調料可勁兒上,真正有烹飪水準的沒幾家。還不如家裏自己做的飯香甜,最起碼安全。呂東若有所思,看着二位說,不行去她們家吃。她媽媽做的飯不輸五星飯店的大廚。柳南一下表現得很興奮。

    正高興,微信來了消息。柳南急忙點開看。然後快速走到呂東身後,陳家山也湊過來。只見微信里寫着:趙靜蘭,1XXXXXXXXX。這個名字是2017年6月6日購買的那個170的手機號,10月1日註銷。王二水是2018年2月4日再次購買。

    「喲,這下就對上了!9月30日晚上,郭有亮通知我停職。當天晚上剛錄完『70年經濟風雲』的頒獎晚會嘛!侯寶才寫舉報信也就往前倒推個4、5天。這個陌生號碼發短訊也就是那幾天。也就說,那個時候號碼的主人叫趙靜蘭。」

    「在你被停職後的第二天,這個號碼就註銷了!真是太明顯了!」柳南臉上有些恐懼之色。

    「從身份證號上看,這個趙靜蘭已經60多歲了。這是一個老太太!?」陳家山一臉疑惑。

    大家都皺起了眉頭。

    這個名字跟電視台毫無關聯啊!

    「很可能是這個神秘人物用了家裏人的身份證買的號。」陳家山緊鎖眉頭,分析着說。他坐回到椅子上,用手搓了搓臉,若有所思往下分析,「但是要想查出誰的家人叫趙靜蘭,那比查這個身份信息難度還大!只能先假設。如果我們懷疑宮仁,可以去派出所查他的戶籍。但是誰知道宮仁的戶口在哪個派出所?」

    呂東和柳南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臉的無奈。

    「現在宮仁病了,我們都不知道他住哪個醫院,怎麼去找他的父母!」呂東自言自語着。

    「誒,你還記得麼,上次和孟成一塊吃飯,他說過一句,《北江新聞》的人正在找宮仁父母的住址。宮仁從記者到總監,一直都在《北江新聞》,20多年的時間,欄目里的老同志沒準兒有知道的!」家山興奮地說。

    「如果打聽出來哪個小區了,我就以記者的身份到居委會去問!」柳南接過了話頭。

    幾個人相視一笑。

    「我覺得,還是應該在侯寶才身上下功夫,他最早就是《北江新聞》的人,當年跟宮仁都是一批的記者。讓他查,他肯定有辦法。」呂東似乎開始有了頭緒。

    陳家山和柳南同時伸出了大拇指。

    「還有黃秋憶!」陳家山補充道。

    見呂東眼裏閃過一絲光亮,家山又說出了一個他新了解到的情況,「去年在舉報信上簽字的那6個人,已經退了倆了。苟精忠和萬恆久今年2月份退休了。我那天問了問凌青雲,張文清還有一個月就退,馬素艷三個月之後退。剩下的就只有李娟和老侯了。我覺得……」家山看了一眼呂東,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了出來,「我覺得你可以會會這幾個人!」

    「嗯?」呂東眼裏閃過一絲不解,她歪了歪腦袋,表示願聽其詳。

    「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屬於臨時起意。你看啊,如果找到宮仁的母親,名字真叫趙靜蘭,那就能說明問題了。就是他宮仁乾的,沒跑了。但如果不是,下面該怎麼辦?」家山先抑後揚,拋出了一個問題。他看了看兩位略顯焦慮的女士,接着說,「那樣的話,這條線就進入了死胡同。怎麼辦?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是這6個正式工舉報的你,如果這幾個人再聯名寫一份『悔過書』,或者叫『情況說明』,讓他們承認當時的舉報是一時糊塗,誤聽讒言,是個誤會,現在要給你呂東正名。這樣,你就能拿着理直氣壯地去找台長了。」家山一攤雙手,深情地看着呂東,「這個比什麼都管用!」

    呂東一下聽得很激動。她雙手抱拳,不停地捶着下巴。陳家山這個大膽的設想,讓她又驚喜又為難。

    「這件事難度有點大!幾個正式工都是老頑固,而且優越感存在了這麼多年,他們可能為自己幹過的事承認錯誤?這不是讓他們搧自己的臉嗎?」

    柳南喝着咖啡,認真聽着兩人一問一答。好像怎麼聽,兩方說得都有道理。

    「是,難度不小。但是你別忘了,侯寶才已經被我們拿下了,宮仁也不再是代總監。這6個人,有2個已經退休,還有2個馬上退休,他們的底氣已經沒多少了!」

    陳家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嗯,我覺得陳老師這個分析有道理。這些正式工已經是秋後的螞蚱,沒什麼蹦躂頭了。這個方法比找趙靜蘭更可行!」柳南終於有了態度,及時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別喊『老師』,叫『哥』。」陳家山微笑着看柳南。

    「嗯……哼,」柳南有些難為情,「好,叫哥,家山哥。」叫完,柳南就紅了臉。「您知道您在我和劉思北心中啥樣?那簡直就是高山仰止的師者。我永遠忘不了那次去井潢縣救災,你跟我說的那句採訪的口訣,當時真是對您肅然起敬。就像拿到了絕世武功的秘籍一樣。心裏一直把您當老師。特別敬佩您,哪兒敢喊『哥』啊,感覺是褻瀆,太不尊敬了!」

    「嚯,你都把陳老師捧上天了!」呂東微笑着白了柳南一眼,嗔怪道,「你能喊我姐,就能喊他哥!」

    「嗐!」家山哈哈笑了起來,「《晚間》的小孩們都喊哥,就連剛來實習的,都喊哥。主要是不在一個欄目,不熟。熟了,就沒有那種仰望感了。這也能說明『距離產生美』,是吧?哈哈。」

    「哈哈哈,以後就喊哥了!親切。」

    呂東看着兩人聊得如此投機,頓時也感到了一種家人般的溫馨。家山和柳南,不是自己的兄妹,勝似兄妹。在她最低谷的時候,這兩個人在她的心裏最近。

    「我再提個建議吧,」家山又回到了正題上,「你就還從侯寶才下手。趁着巡視組還沒走,再將他一軍。也可以給他們點甜頭,請他們吃頓飯啥的。這封『悔過書』就讓老侯去張羅。」家山說完,臉上現出了神秘的笑,他盯着呂東的臉,又補充了一句,「還可以讓黃秋憶幫忙!」

    呂東眼睛一亮,恍然大悟。腦子裏的計劃瞬間成型。

    她伸出拳頭,陳家山馬上領會,也伸出拳頭。兩隻拳頭撞在了一起。柳南的小拳頭也撞了過來。

    ……

    兩周之後,北江廣電再次傳出好消息:《電視問政》北京研討會大獲成功。

    那海和柳天紫都在會上發了言。孟成因為要在家裏坐鎮指揮,沒有參加。新聞頻道開始傳言:新副總監人選,非柳天紫莫屬。

    ……

    孟成邁着慢悠悠的步子踱到了那海的工位。

    那海急忙伸手讓座。

    孟成微笑着,慢慢坐到那海工位前的接待椅上,一臉認真地說:「我現在代表頻道的中層,誠懇地請求你搬到總監辦公室辦公。」

    「啊!?」那海一臉驚愕。

    「沒別的意思,一切都是因為工作需要,為了工作更高效更便捷!」

    那海紅了臉,沒想到孟成會親自找他來說這事,「我坐在這兒挺好的,沒耽誤啥事啊!」

    「不不不,現在不是你覺得好不好,是底下兄弟們找你匯報工作不方便。聽我的吧,今天就搬,現在正好不忙,乾脆現在就搬吧。江濤,幫忙!」孟成看了一眼旁邊的黃江濤,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看,我早就說吧,讓海哥搬,他就是不去。現在不去也不行了,孟總親自出馬來請了,大家要求你去!」黃江濤一邊說,一邊看着那海的臉色。他伸手開始收拾東西。

    那海看着孟成霸王強上弓的請求,不好再堅持。再說不去,就有些不識抬舉了。

    旁邊幾個兄弟見狀,忙湊上來,一塊幫忙。

    那海半推半就,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物品被搬到了總監辦公室。

    物品其實沒多少,不過一台電腦,幾本書,一個小柜子。

    那海忐忑地坐到了總監辦公室的椅子上。他有些恍惚,總覺的這把椅子不屬於自己。他雙手放在桌面上,輕輕地撫摸着。然後,手又滑到椅子把手上,來回搓弄。他總覺得呂東和宮仁的氣味都在上面,自己屬於入侵,不知道自己的氣味能不能蓋得住。

    黃江濤沒敲門,一閃身進來了,那海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見是江濤,笑了笑,才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坐下。黃江濤一臉心腹的樣子,一屁股坐到小凳子上,小聲地開始匯報:「老孟說,晚上招呼幾個人坐坐,說今天是你上任整一個月的日子。更主要的是,這期《電視問政》取得了這麼大的成績,該喝頓酒慶祝慶祝。」

    「哦。」那海皺了皺眉,不知道孟成為什麼不直接跟自己說。是怕自己不同意,讓黃江濤試探一下?他想了想,覺得搞個團建也可以。黃江濤因他舉薦參加了《電視問政》錄製,到最後成績也沒他的,北京研討會也沒讓他去。確實該安慰一下。

    「你覺得行嗎?行的話,老孟說讓我定個酒店。」黃江濤一臉的期待。

    「行啊!」

    正說着,孟成進來了。

    那海急忙站了起來。黃江濤也站起來,讓出了凳子。他拍了一下孟成的肩膀,遞了個眼神,說:「我去安排啦!」

    孟成看着他點了點頭。黃江濤轉身出去訂酒店了。孟總一側身,坐到了凳子上。

    「我說《電視問政》這麼成功,你這剛一接手總監,就取得了這麼大成績,必須得慶賀慶賀啊!正好今天又是你上任整一個月!」

    那海被孟成一恭維,弄得又不好意思起來,連連擺手說:「這哪是我的成績啊,前面都是老宮和你一直管着呢。是你領導得好……行,晚上一塊慶祝慶祝。叫多少人啊?」

    「今兒先小範圍吧,就參與《電視問政》的這些人吧。等有合適的機會了,再全頻道搞個團建!對了,我這做活動,還有點結餘,晚上吃飯你不用管。」

    「行行行。」那海轉了轉眼珠子。

    孟成又向前一探身,小聲問:「台里要給咱們提拔副手的事,你往上報了嗎?」

    「誒,對,我正想找你商量呢。」那海站起來,關上了門。屋子很小,孟成一伸手就能關上,但他不好意思指使。回來坐下,才說:「那天葉台把我叫去,說可以給咱們提拔倆,讓我考慮一下看誰合適。對,讓我跟你商量一下。」

    「你說,我聽你的!」

    「別別別,咱倆商量。我先說我的意見。我覺得論重要性,《北江新聞》是伺候領導的,肯定是第一重要。這兒必須有個人把關,你得從這個隊伍里提一個。宋春風,對吧?」那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孟成的臉,觀察着他的態度,接着說,「另一個,也就是《零距離》了,頻道社會新聞自采的力量幾乎都在這兒。按排位,應該提林剛。但是,最近《電視問政》一起來,柳天紫呼聲一下也挺高了。我還真不知道咋辦!這個欄目你主管呢,你說吧。」

    孟成坐在能旋轉的小凳子上,來迴轉着身子,五個手指頭在桌面上快速而雜亂地敲打着。

    「哎呀,其他欄目就不考慮啦!?人家《晚間》的江平和《正午》的黃江濤,也都資歷不淺了。也都幹了快20年了!」孟成拐了個彎,對兩個編輯欄目的第一製片人打抱起了不平。不過聽口氣,也只是說說而已。

    「嗐!就倆位置,僧多粥少,怎麼考慮啊!我倒想提拔黃江濤,但是大家服嗎?」

    「嗯!」孟成身子停止了轉動,手指頭也不敲了。他仰頭看着天花板,開始用手撓下巴,「林剛和天紫,他倆還用咱們定嗎?」

    那海一愣,一下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他知道林剛跟潘高志副台長關係好,於是臉上也現出了狡黠的笑,慢騰騰地說:「看看潘台怎麼說吧。」

    話音剛落,有人敲門。

    那海站起來,說了聲「進」。

    柳天紫推開門一步邁了進來,見兩位領導都在,便小聲問:「晚上是聚餐嗎?」

    孟成扭頭看着她,笑說:「是。給你慶祝慶祝。叫你們的人吧。」

    「我把《南腔北調》的幾個小孩也叫上啦,這次他們也幫着出力不小。」

    「叫上叫上。你跟黃江濤說,一桌不夠,再加一桌。不差幾雙筷子。」孟成一臉的豪氣。

    ……

    飯店選在了金雀樓。

    《北江零距離》的製片人都來了。還有問政錄製過程中所有抽調的記者編輯,再加上柳天紫的《南腔北調》小團隊,滿滿坐了兩大桌。孟副總為這次聚餐提煉好了主題:祝賀那總上任整整一個月;祝賀《電視問政》收視、口碑雙豐收。

    總監、製片人、主持人坐在了一桌。其他的編輯記者坐了一桌。

    那海坐在了C位。孟成在其左手,林剛在其右手。柳天紫挨着孟成。黃江濤挨着林剛。馬超挨着柳天紫。剩下的就是三位主持人:孫雪娜、燕鑫、劉思北。

    除了黃江濤,其他人都是孟成直管的手下。當然了,黃江濤曾經也是。但是今天在座的最大的官是那海;林剛和柳天紫作為副總監的候備人選,暗地裏已開始較勁兒;黃江濤付出了辛苦卻沒有回報,心裏也有些不爽;燕鑫終於又盼來了一次和劉思北共進晚餐的機會。

    這桌人,各有各的心事,各有各的惆悵。

    孟成提議了三杯酒之後,大家便開始了自由打圈。今天的女同志也不示弱。柳天紫一杯接一杯地喝;孫雪娜逢勸就干;燕鑫頻頻向領導敬酒,然後就跟劉思北碰杯。大家似乎達成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默契。實際上,很多人都被一種「不吃白不吃」的心理控制了。大家都有一種隱隱的疑問: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為什麼還有錢聚餐娛樂?真是應了那句話,「窮的都是老百姓,當官的永遠不缺錢。」

    酒喝得很快。一會兒的功夫,就開始有人大喊大叫,面紅耳赤,踉踉蹌蹌了。

    「來來來,我提一杯。」孟成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大家跟着呼啦啦站起來。「那總代理總監之後,首戰告捷,『問政』一下取得這麼大成績,我們共同敬那總一杯!更重要的是,今天那總上任整整一個月!」孟成興奮地環視一圈,開始跟那海碰杯,嘴裏仍然振振有詞,「希望新聞頻道在那總帶領下能打開一個新局面!」

    大家嘴裏都說着「敬那總!」然後都往前探身,跟那總碰杯。

    那海端着酒杯,紅着臉,不好意思地看着大家,「我很慚愧!還沒有幹什麼。『問政』的成績是在座的各位努力的結果。尤其是孟總和天紫,操了很多心,付出了很多!我就覺得吧,如果我們能拿出做這期『問政』的精神頭,我覺得打個翻身仗還是有希望的!都說電視不行了,其實首先是我們的精神頭不行了!」

    「對對對!有希望!」

    大家連連應聲附和。一堆玻璃酒杯碰在一起,響起了清脆的撞擊聲。

    黃江濤酒量不錯。他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壺,走出座位,開始挨個敬酒,這是他打的第三圈。

    敬到孟成身後,兩人一碰杯乾了。黃江濤拍着孟成的肩膀,嘴裏嘟囔着說:「哥,後面還需要你多多關照啊!有啥做得不對的地方,多批評指正!」

    孟成看了他一眼,拽着他的胳膊走到了角落裏,然後把酒杯再次斟滿,有口無心地罵道:「媽的,這些年多掙了多少錢啊!人得懂得感恩啊!」

    「是是是。當年要不是你讓着我,正式工就是你的了!哥,你大人大量,大恩大德,這輩子忘不了!」黃江濤眼睛盯着酒杯,也不看孟成,不知是真感動還是強裝感動。他拿着杯子跟孟成一碰,又幹了。

    孟成把手往嘴上一放,黃江濤立刻把耳朵湊過來。孟成交代說:「一會兒吃完飯,找個歌廳去唱個歌。既然讓大家出來放鬆,就讓大家嗨個夠!尤其得讓老那高興!」

    黃江濤連連點頭,說馬上安排。

    晚上10點,餐桌上杯盤狼藉,有幾個人喝得東倒西歪。林剛躺在雅間的沙發椅上已經呼呼大睡。馬超抱着黃江濤,趴在他的肩膀上語無倫次。黃江濤拍了拍馬超,一招手把他交給了旁邊的記者。孟成走過來,交代幾個年輕人,打車把林剛和馬超送回家。

    黃江濤走到屋子中間,使勁兒拍了拍手,大家立刻安靜下來,他大聲喊到:聚餐到此結束!接下來,下一個節目,領導安排大家到歌廳唱歌。歌廳的名字叫「忘情K歌廳」,就在江南路和談東街交叉口。兄弟們,走起!

    「好哦!」燕鑫帶頭鼓起了掌,扶着劉思北的肩膀興奮地蹦了起來。

    「啊!還去唱歌啊?」那海一臉的倦怠,有些不大想去。

    「兄弟們高興,再去熱鬧熱鬧吧。」孟成摸着那海的後背,關心地問:「沒喝多吧?」

    「沒有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我覺得喝了得有半斤多!」那海很後悔,好像又很得意。往前一邁步,腳下沒踩穩,身子一下打了個晃。

    孟成一把扶住了他。

    「正好!唱會兒歌解解酒。」孟成一伸手,扶着那海往外走。

    快到電梯口的時候,孫雪娜快步走到孟成身邊,低聲說自己孩子小,得早點回去照顧,就不去唱歌了。孟副總拍了拍雪娜的肩膀,放她走了。

    劉思北走在人群的最後,一臉的犯難。他比那海還不想去。他想趁人不注意溜號。誰知燕鑫死盯着他不放。一會兒摟着他的脖子,一會兒攙着他的胳膊,問他擅長唱什麼歌,要不要一會兒合唱一首情歌。劉思北使勁兒甩着燕鑫的手,嘴裏嚇唬着說「領導看見了、領導看見了」,然後一步跨到了柳天紫身邊,佯裝和領導聊起了天。燕鑫只得乖乖地跟着。

    進了電梯,出了金雀樓,一群人攔了三輛出租車。

    燕鑫拽着劉思北,跟着柳天紫鑽進了一輛車裏。

    劉思北一臉的心事。他沒喝多少酒,一直盼着早點結束,早點去見柳南。沒想到飯吃完了,還要唱歌。他覺得不能再陪下去了。本來今天他就不該來,他沒有參與《電視問政》的錄製,只不過作為柳天紫分管的《南腔北調》的一員,不得不聽領導的召喚。

    柳天紫顯然喝了不少。上了車,頭靠在後座的後背上,手不停地摸着腦門。旁邊的燕鑫拿出濕紙巾,幫着柳姐擦額頭的汗。

    坐在副駕駛上的劉思北轉過頭來看着她們,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阿紫姐,一會兒到了歌廳,我就不上去了!今天是柳南的生日!」

    「啊!」柳天紫一下坐直了身子,驚訝地說,「你怎麼不早說!我要早知道柳南過生日,就不讓你來了!現在怎麼辦啊?都已經這個點兒了!」

    「這不正好!一會兒回去夜宵,吃個蛋糕,一樣過!」燕鑫在旁邊幸災樂禍。

    「要不這樣,兩個總都在呢,你反正也晚了,跟着上去唱首歌,完了你就甭打招呼走就行了,他們要是問起來,我就替你圓過去。」

    「嗯,行,姐!」劉思北嘴上答應着,心裏老大不情願。但是,領導必須尊重,這是他的家教。

    ……

    服務員的手在牆上一拍,歌廳包房的燈亮了。

    新聞頻道的同志們魚貫而入。年輕人擠在沙發上,強忍着激動,互相開着玩笑。燕鑫坐到點歌台前,開始張羅着點歌。有眼色的人大喊讓領導先點。那海推脫再三,點了一首周華健的《朋友》。然後又讓孟成點,孟成說不會唱。黃江濤忙起鬨說,孟總「兄弟乾杯」唱得最好。燕鑫馬上放入了歌單。

    兩個總監唱的都是老掉牙的歌,而且五音不全,跑調嚴重。年輕人們一邊跟着輕輕地和,一邊面面相覷偷偷地笑。

    黃江濤又點了一堆啤酒,一堆果盤,大家又開始了第二輪的暢飲。

    柳天紫點了一首劉德華的《忘情水》,唱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用手一捂嘴,把話筒往旁邊的人懷裏一塞,衝出了包房,跑向洗手間。

    燕鑫眼尖,緊邁兩步跟了出去。

    劉思北知道柳天紫這是去吐了。裝着關心的樣子,也走出了包間。站在包間門口,看着燕鑫和柳天紫的背影,他突然把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轉身快步走向電梯,小跑着出了歌廳。在路邊伸手打了車,瞬間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聒噪的歌聲已經阻擋不住那海的睏倦。他躺在沙發上,兩隻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但他又不好駁兄弟們的面子,硬撐着在沙發上挺着。

    孟成把黃江濤叫出了包間,又在他耳邊嘀咕道:「老那累得不行了,要不你一會兒把他送回去吧!」

    「再玩會兒唄,大家都在興頭上呢!」黃江濤老大不情願。

    「你看他,都睡着了!」

    「這樣吧,哥,我給你倆安排去旁邊洗浴中心洗個澡,然後再按個摩,一下就輕鬆了!我陪着幾個年輕人再唱會兒!」

    「啊?旁邊有洗澡的地兒?」孟成對江濤的提議稍感意外。那種意外不是江濤提議去洗澡,而是能想到去洗澡。這小子進步了。進步得還挺快。

    「有,這不!」黃江濤伸手往馬路斜對面一指,「神龜苑洗浴中心!據說裏面環境不錯!」

    「行,你安排吧!」

    ……

    那海在酣睡中被黃江濤搖醒,然後被架着走出了包房,迷迷瞪瞪地出了歌廳。夜晚的風一吹,那海醒了,迷離着眼問去哪兒。黃江濤把那海的一條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樂呵呵地說去個好地兒,放鬆會兒。那海瞪着他看,黃江濤才說,去洗個澡,按個摩。

    那海一下停住了腳步。生氣地說:「幹嘛洗澡,按什麼摩,浪費那個錢幹嘛!回家吧。」

    黃江濤一下慌了,嘴裏勸着:「別別別,哥,我請!我請!不浪費公家的錢。你照顧弟弟這麼長時間,我早就該給哥哥表示表示了。」

    那海聽出來江濤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雖然舌頭已不好使,但還是苦口婆心地解釋:「不是!我不是說讓你請!我是說真沒必要!咱們都是同事,來這一套幹嘛!」

    「走吧哥,別說那麼多了。平時我都聽你的,今天晚上聽弟弟的,我請你和孟總!」

    「孟成呢,他去哪兒了?」

    「他已經過去了!怕讓那些年輕的兄弟們知道了不好,他自己先過去了!」黃江濤一手攙着老那,一手攔着路口的汽車,跌跌撞撞過了紅綠燈。然後把嘴放在那海的耳邊,大聲說,「你們先洗澡,然後去房間,我給你們安排按摩的!」

    「按什麼摩,我從來沒按摩過。」

    「那正好!這回讓你打破這個『從來沒』!」

    那海和孟成,在黃江濤的安排下先洗了澡。然後穿着浴袍走進了按摩間。那海進了403房間,孟成進了505房間。黃江濤挨個到房間看了看環境,覺得沒問題,就讓他們等着。自己走到大堂要了兩個全套按摩服務。

    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歇了一會兒,黃江濤覺得此時離開有些不妥。自己身上的臭汗也黏糊得厲害,乾脆也洗個澡得了。他給柳天紫打了電話,說自己帶着兩個總監在洗浴中心呢,問她來不來。柳天紫一口拒絕了。於是他就把歌廳那邊交待給了天紫。

    掛了電話,領了手牌,黃江濤轉身進了男賓部。

    那海躺在403房間的按摩床上,朦朧的燈光,軟塌塌的床鋪,淡淡的香水味,讓體內的酒精一下又發作起來,困意控制了他的意識。不一會兒,他的眼睛就睜不開了。迷迷糊糊中,他覺得進來一股風,應該是按摩小姐來了。他努力掙了掙眼睛,終是沒有抬起眼皮。小姐一邊往手上抹香水,一邊問客人要什麼服務。那海噥噥了兩聲,不知道說了句什麼。

    按摩服務開始了。

    小姐的手法很溫柔很細膩。那海被按得很舒服,漸漸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小姐說什麼,他基本聽不見了。空氣中迴響着小姐的柔聲細語,「全套的更舒服」「你的兄弟買過單了」……

    黑沉沉的午夜,一個身影走出洗浴中心後門,走到後院的一個角落。院子裏沒有燈,手機屏幕在黑夜中像野獸的眼睛,突然冒出了瘮人的寒光。屏幕上很快被按出了三個數字:110。電話接通,一個經過變音處理的陰森森的聲音開始報案:「神龜苑洗浴中心,403房間,有人嫖娼。」

    隨即,電話掛斷,屏幕熄滅。人影像蒸發了一樣,消失在黑夜中。

    ……

    兩名警察快速衝進洗浴中心,直奔403房間。他們一腳踹開房門。看到按摩小姐正趴在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身上。測試廣告2



第七十九章  
相關:    我是末世屍王  我有一座無敵城  雛鷹的榮耀  開局我獲得天賦攝魂  
<<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添加書籤
搜"電視人"
360搜"電視人"
語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