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蝮蛇寶血

    「芷若姐姐，可以睡覺了麼？」陳牧在一旁怨恨地看着趙敏。

    周芷若道：「牧兒，你先上床睡吧。」

    趙敏道：「芷若，你......」

    周芷若笑道：「我到外面待會兒。」

    趙敏道：「一切小心。」

    周芷若點點頭，轉身正要出門，只聽身後趙敏坐在地上喃喃道：「從來散之必有其統也，分之必有其合也，以故天壤間四面八......」

    周芷若忽然轉頭，道：「敏哥哥，你剛才背的，是什麼？」

    趙敏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大師父教我的。」

    周芷若點了點頭，跨出屋去，坐在屋檐上，取出懷中三張布帛。那三張布帛上分別寫着：九陰真經，降龍十八掌，武穆遺書。周芷若看了兩眼那武穆遺書，自言自語道：「趙敏......他什麼都會......可我卻這樣沒用......連完成師傅遺命都要偷偷摸摸的......」看向天空中那明月，喃喃道：「為何趙敏那麼好命？為什麼他就能學到威力那麼大的武功，就......就連這武穆遺書，他也能倒背如流......」

    第二日餐桌上......

    陳岩吃了一口飯，朝趙敏道：「趙少俠，你身懷絕世武功，老夫不可小瞧你。」

    趙敏笑道：「大叔看出來了？」

    陳岩道：「我不僅看出你會絕世武功，還能......」說到這，突然壓低聲音，好像怕是隔牆有耳似的：「你是陰陽調和內力。」

    趙敏起身作揖，道：「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陳岩笑道：「你不是昨日已經知道了麼？」

    趙敏道：「前輩乃是隱士高人，更名換姓也是自然的。」

    陳岩笑了兩聲：「哈哈，大智若愚，大智若愚。」又道：「我姓林，叫林壁。如果我沒猜錯，你有三位師父，對不對？」

    趙敏笑道：「是是是，我是有三位師父。」

    林壁笑道：「你對你那三位師父很是敬仰啊。」

    趙敏道：「師父武功博大精深，晚輩所學不過皮毛，怎可於師父相提並論？敬仰師父，那是自然的了。」

    林壁笑道：「好孩子，真是個好孩子。我再來猜一猜，你大師父，姓林名垣。」

    趙敏道：「前輩......前輩認得我大師父？」

    林壁笑道：「何止認識？他是我弟弟。」

    趙敏急忙跪下，磕頭道：「弟子趙敏，拜見師伯。」

    林壁道：「敏兒，不必多禮，起來吧。」

    趙敏依言起身。

    林壁道：「敏兒，你是我弟弟的徒兒，可你現在武功之強，實非世人所及，師伯在此隱居多年，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但師伯現下有一事相求。」

    周芷若聽那林壁左一聲「師伯」，右一聲「師伯」，明顯是在用趙敏的「待人處事之道」威逼她答應此事。

    趙敏對父母師父都甚是敬仰，何況眼前這位師伯？當下道：「師伯有事，弟子豈敢不遵？」

    林壁指了指陳牧，道：「他確實是我的兒子，他的真名叫做林武，我也想讓他像他的名字一樣，學好武功，當個世人敬仰的少俠，可我幾年前遭到劫難，武功全失，無法教他，你可否教他兩招粗淺功夫？」

    林武道：「爹！我不想跟着這個傻小子學功夫！」

    「胡說！」林壁喝到，「什麼傻小子？敏兒武功高強，俠肝義膽，難道還不配做你小子的師父麼？」

    趙敏道：「師伯，我教他。」

    林武又道：「爹，誰說他武功高強？我想試他一試。」林武怎能不知道，讓林壁如此誇獎，這個趙敏武功定然不弱，只是這個傻樣，倒是可以讓他利用，他有辦法讓趙敏臉面全失。

    林壁又道：「胡扯！」

    趙敏道：「師伯，他想試試我的武功，那就由着他來吧！我趙敏一定奉陪，一定會教他武功，不會辱沒師父和師伯的名聲！」

    林武道：「好！」跑到那個和趙敏一邊高的缸子旁邊，指着缸子道：「這裏有條密道，你若是進入之後能從裏面活着出來，我便認你這個師父！」

    林壁面色突變，喝到：「武兒！不可胡鬧！那......那太危險了！」

    趙敏道：「師伯，不礙事的。我進去一試便了！」

    「敏哥哥。」周芷若拉住趙敏的手。

    「放心吧芷若。」趙敏回了一個「相信我」的目光，「為了師伯的重任，也......也為了你，我趙敏，一定會活着出來。」說罷，縱身跳入缸中。

    趙敏直往下掉，待得腳落地，抬頭一看，缸子也不是多深，她用起輕功是可以上去的，當下便往通道前邊走去。這通道兩邊倒也有許多蠟燭，並沒有太黑。不知走了多遠，驀地呼嚕一聲，竄出一條殷紅如血的大蛇，猛向他臉上撲來。趙敏大吃一驚，急忙向後縱開，心道：「那孩子是要讓我葬身蛇腹麼？」定了定神，只見那蛇身子有小碗粗細，長約一丈，最怪的是通體朱紅，蛇頭忽伸忽縮，蛇口中伸出一條分叉的舌頭，不住向他搖動。

    蒙古苦寒之地，蛇蟲本少，這般紅色的奇蛇趙敏更是生平未見，慌亂中倒退幾步，撞到旁邊的石壁，這一愣神之際，突覺腿上一緊，似被人伸臂抱牢，又如是給一條極粗的繩索緊緊縛住，當時不暇思索，向上急縱，不料竟是掙之不脫，隨即右臂一陣冰冷，登時動彈不得，趙敏向下一看，身子已被那條大蛇纏住，這時只剩下左手尚可任意活動，突然間一陣辛辣的藥氣撲鼻而至，其中又夾着一股腥味，臉上一涼，竟是那蛇伸舌來舐他臉頰，當這危急之際，忙提起左手，叉住了蛇頸。那蛇力大異常，身子漸漸收緊，蛇頭猛力向趙敏臉上伸過來。趙敏挺臂撐持，過了片刻，只感覺腿腳酸麻，胸口被蛇纏緊，呼吸越來越是艱難，心道：「這蛇也卻是好生厲害。」運內勁向外力崩，蛇身稍一放鬆，但隨即纏得更緊。趙敏左手漸感無力，蛇口中噴出來的氣息難聞之極，胸口發惡，只是想嘔。再相持了一會，神智竟逐漸昏迷，再無抗拒之力，左手一松，大蛇張口直咬下來。

    趙敏忽覺異味斗濃，藥氣沖鼻，知道蛇嘴已伸近臉邊，若是給蛇牙咬中，那還了得？危急中低下頭來，口鼻眼眉都貼在蛇身之上，這時全身動彈不得，只剩下牙齒可用，情急之下，左手運勁托住蛇頭，張口往蛇頸咬下，那蛇受痛，一陣扭曲，纏得更加緊了。趙敏連咬數口，驀覺一股帶着藥味的蛇血從口中直灌進來，辛辣苦澀，其味難當，也不知血中有毒無毒，但不敢張口吐在地下，生怕一鬆口後，再也咬它不住；又想那蛇失血多了，必減纏人之力，當下盡力吮吸，大口大口吞落，吸了一頓飯時分，腹中飽脹之極。那蛇果然漸漸衰弱，幾下痙攣，放鬆了趙敏，摔在地下，再也不動了。

    趙敏累得筋疲力盡，想出去找周芷若等人，只是雙腳酸麻，過得一會，只覺全身都是熱烘烘地，猶如在一堆大火旁烤火一般，強撐着站起身，稱了稱領口的衣服，道：「我怎麼這麼熱？難道蛇血有毒？」但又擔心周芷若他們擔心，當下辨明方向，朝着出口走去。

    周芷若見趙敏遲遲未歸，心中甚是焦急。只看到缸中竄出一個人影，正是趙敏。當下驚喜的上前，突然看到趙敏口中，口旁，衣服上均有血跡，焦急道：「敏哥哥，你......你受傷了？」

    林壁也急忙上前查看。

    趙敏道：「不是，我沒有，我沒事。」

    周芷若幾乎要哭出來，道：「你還說沒事，那你身上這血跡是哪裏來的？」

    林壁問道血中透出點點藥味，笑道：「你這小子，真也是傻人有傻福。你把我大蝮蛇的血吸乾了是不是？」

    趙敏點了點頭，當下把缸內的種種事跡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林壁道：「那蝮蛇我養了許久，今日讓你將他的蛇血盡數吸乾，倒也是天意。敏兒，從今往後，你便是百毒不侵。」

    林武看着嘴邊尚有血跡的趙敏，心下好不是滋味，本以為可以藉此機會讓大蝮蛇除掉他，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林壁道：「武兒，你這下可以跟着敏兒學武功了吧。」

    林武道：「我為什麼非要跟這個傻小子學武功？要學武功，我也只想讓芷若姐姐教我。」

    林壁道：「臭小子！做人怎麼能不講江湖道義？誠信就是江湖道義之一。你這樣不守信，日後怎麼成為大俠？」

    林武沉思了一會兒，道：「傻小子，我......我拜你為師就是了。」

    林壁道：「既然拜師，又為什麼不跪下？你怎麼還能叫敏兒傻小子？」

    趙敏道：「師伯，他願意那麼叫就讓他叫吧。反正自打十年前我拜三位師父為師之後，我的父兄便說我不像是之前那麼聰明了，甚至多了一點點愚笨。他那麼叫，倒也沒什麼不妥。隱居山林，這種拜師的事，倒也不用和凡塵一樣。」轉頭看向林武，道：「武兒，既然如此，你想學什麼功夫？」

    林武道：「我想學你的絕世武功。」

    林壁喝到：「武兒，不可胡鬧！」

    趙敏道：「武兒，我那些外家絕世武功都是需要深厚內力配合的，你壓根沒有內力啊。」

    林武道：「怎麼？傻小子。你都做了我的師父，難不成是吝嗇你那點武功？還是知道你自己太笨，怕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