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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明月刀OL同人短篇小說《無聲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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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提要:1、首先給大家拜年了,2018新年快樂!這是我送給所有人的禮物。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2、此短篇,是去年十二月開始構思,一直寫到現在。我在寫這部故事時,正處於不停的感冒與發燒的掙扎之間,這段時間對我來說宛如噩夢。

    3、這部原本是我為了紀念「天涯明月刀」這款我第一次玩的端游而寫的短小說,感謝它實現了我多年的一個武俠夢,可以去那江湖作為一名俠客闖蕩(ps.雖然我技術超爛的,只能作為一個醬油黨每天給自己的角色換衣服,但也還挺開心的)。

    4、同時,我也把這部小說獻給正在為工作面試而努力的朋友,以及三時我所認識的大家,包括同學、親戚、網友、漫友、死黨。

    5、本故事可以算遊戲前傳番外,時間線屬於遊戲故事開始前的歲月;了解的人可以看懂我埋得人物彩蛋;不了解的人可以無視彩蛋當做獨立的故事去看待。本傳人物「八傑」都是原創的,其他人,尤其是某些小孩則已經在遊戲正傳成年了。

    6、注意故事裏的「琬霞」,諧音「玩家」,指的就是正傳遊戲的我們玩家自己。

    7、因為我只玩過神刀和一點唐門,所以故事裏的招式可能存在半原創,以及不符。

    8、寫的一般,看看就好。以上!】

    江湖紛擾從未絕,血雨腥風亂武林。

    浪子長嘆一聲笑,幾人愁望~幾人傷~誰人安好!

    公元991年,東瀛勢力天風流第二次入侵中原,被武林第一人「公子羽」所破,八荒門派遣下弟子追殺餘孽。

    不過,在當時發生了一件意外之事。天風流中的一位受傷頭目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神秘人救走;部分忍者武士,也同樣在突然出現地奇怪勢力的掩護下,安然退去。

    此事,引起了神威堡首席『韓無忌』的極度關注,他察覺到中原內部定有一幫人與外族勾結,暗藏禍心,故而有意出手,才能在八荒門派合力的圍剿下,救出天風流的人。

    為此,韓無忌私自召集『丐幫弟子·江逸飛』、『天香師妹·秦雙兒』、『太白好友·風梓逍』、『五毒師弟·藍溪』、『真武道友·張虛夢』和『唐門子弟·唐言』,以及『神刀少俠·路子萱』等七位相識已久的夥伴,與他一同追查真相,逼出暗中人。

    八荒弟子廣為人知,互相輕熟,其中,又以他們八人最為活躍。因近些年來,常在一起行動,奔走於人間各地,剷除惡害,救民善待,匡扶正義。

    受到不少百姓喜愛,亦被江湖四方遊俠稱讚,贈譽〖八傑〗之名。

    不過,即使是他等八人聯手,也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尋到那一絲蛛跡。

    公元992年,某月某日。

    夜下杭州,寂靜無息。銀輝灑下柔和的光,籠罩住這座秀麗的古城。

    一條寬闊筆直的街道上,兩頭商戶房門緊閉,只有那掛在柱邊的燈籠里,還依舊燃燒着躍動的火苗,顯示出不屈的活力。

    微風蕭瑟,草葉簌簌。

    黑暗中,一頭漆黑的雄鷹掠過天際,冷漠的眸子掃過房頂,它快速地沒入了森影里,也奏響了不協之音。

    隨後,到來的二十幾位身手卓越的黑衣人,在房樑上縱起騰空,如飛一般。還有一批人騎着馬在大道上疾乘,他們似是一起的。此刻,所有人都同樣再跑,不敢有一絲停留,仿佛身後有什麼鬼神追來。

    「快,駕!」為首一人,體型肥胖,鬍子拉渣,面向兇惡,不過現在,卻一臉焦急之色的驅趕馬匹,飛快地奔行着。

    刷!

    後尾,漫天櫻花飛舞,一把邊緣鑲染着刀片的紙傘旋擊飄來,將馬隊的末置幾人劃傷,並掃落馬下。

    身着粉色長裙的清麗女子,踏着飛旋的櫻紅花瓣,似天仙下凡,接過紙傘,輕落在無人的馬鞍上。

    前方駕馬的黑衣人們頓露驚悚之色,剛要提醒周遭小隊注意時,兩邊房樑上的人馬跟着發生了不測。

    一團詭異的暗綠蜃氣,一抹雪白的凌厲劍光,陡然間橫破虛空,那些逃行中的黑衣人們,甚至都來不及反應,便死於黃泉之下了。

    黑衣頭子見狀瘋狂的指揮手下丟出塗抹了各式毒藥的飛鏢,想先解決了後頭那個看似柔弱的粉衣少女。

    鏢未到,便全部被一把旋轉地鐵扇打落,它在半空駐足片刻,又迅速地飛回了主人的手中。

    從旁邊黑暗的巷子口裏,露出一張睡不醒的男人臉,在他的身側還站着一具美麗的紫衣女傀儡,男子慵懶的說道:「憑你等宵小也敢在我唐門面前玩弄暗器,真是不自量力。」

    「嘖!」黑衣頭子急得滿頭大汗,再也顧不上殺人,用力踢了下馬肚,飛也似的,在無人的大道上加速逃離,那些小弟亦護在他的左右跟隨其後。

    然而,就在街市的前方,有兩個少年走出陰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一人一襲翠綠碎衣裝,黑長褲,布纏手掌,單手提着大葫蘆,正往嘴裏倒着香甜的美酒;另一人身着灰白道袍,背負雙劍劍匣,立劍指於胸前,默念無聲。

    「給我滾開!」黑衣頭子焦躁大吼,馬駕身前,舉起鞭子,就要抽向那二人。

    疑似道士的少年,巋然不動,腳下升起陰陽二氣,化成太極八卦圖,凝為屏障,將黑衣人們隔絕驅回。

    而掛着醉醺紅暈的綠衣少年,慢慢走上前來,抬腿一腳踢出雷鳴聲,空氣宛如火藥般炸裂。包含頭子在內的十三名黑衣人與馬匹全被轟翻在地,吐血不止,哀嚎四起。

    但只有黑衣頭子頂住了壓力,再吃了一記重創後,強行運足真氣,噙着一絲血跡,使出不擅長的輕功,猛地躍向天空,脫離了地面,落在了左側的房頂上,他緩了口氣,就要再飛。

    忽然,一陣刺宵聲傳來,烏黑的長槍洞穿虛無,霸道的插進黑衣頭子的右肩,力道之大,居然直接將他整個人帶起,撞向了石板鋪就的地面。

    煙塵散盡,黑衣頭子張嘴連吐幾口鮮血,五官扭曲痛苦不堪,他試着將肩頭的長槍拔出,卻連一點動搖都沒有。

    無力的他放棄了掙扎,望向自己原先落腳的房頂,此刻,已被一位身着軍甲背負大弓的少年奪去了位置。那少年有着一股天生的威嚴讓黑衣頭子不敢直視,尤其是背對着月光的現在,少年安靜的佇立在上,一雙明亮的眸子透過黑暗正審視着他,令黑衣頭子不由得心生起恐懼來。

    嚓!

    忽然,有什麼東西被點燃,發出嘶嘶的燒灼聲。諸位少俠循着音源追查,很快,就在右側的牆角處,發現了一位胸口淌血的黑衣人。他扶着牆壁,踉蹌地走進眾人的視野里,舉起一根引灼的火藥筒,發出了混雜着痛苦的嘶啞笑聲,準備同歸於盡。

    右邊的房頂上也走出一位藍白厚衣的冰冷男子,他提着一把鋒利的長劍,淡漠的望着那位在自己手下一擊未死的黑衣人,眼神中有寒芒閃過。

    嗖!

    這時,風起了某個變化,冰冷的男子放下手中的殺劍、執傘的少女綻開純真的笑顏、綠衣的醉鬼舉起了滲滿美酒的葫蘆、年輕的道士抿起慈悲的唇邊、唐門子弟扶額搖頭感嘆註定的結局、蜃氣里的某人發出了輕笑、威嚴的軍甲少年咧開嘴巴,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鷹鳴揚天,穿越黑夜;雄鷹落啄,利爪飲血。黑衣人一聲驚叫,失去了雙目,他下意識用拿着火藥筒的那隻手捂住了受傷的眼睛。

    紅芒刀意劃破虛夜,無情的斬落了那隻手臂;一眨眼的功夫,他失去了雙眼和左手,身心俱疲的黑衣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最終,他那殘火般的生命,被三唱刀痕收割。

    月光緩慢地驅散了那處陰影,由黑暗中逐漸顯現出一名身着紅黑皮質衣褲,拿着細長灰刀的黑髮女性。在她的衣角、腰部與腿側各處都刻滿了奢華的金色紋路,從腰間垂落至腳裸的兩條下擺如衣裙,但整體的冷酷感卻令曼妙的女子,顯出別樣的英姿。

    她洒然一笑,反腿將那個火藥筒連其斷手一同踢向高天。

    嘭!

    火藥在天上爆炸,如同在名為夜的畫布,點綴了一朵絢麗的繁花,但也驚醒了城裏所有身處夢鄉的百姓。

    一時間,漆黑的屋子一個個亮起了燈明,人聲開始變多嘈雜,它們的匯聚,讓這座安靜的古城,徹底喧囂沸騰起來。

    而四方巡遊的官兵們,立馬拔出了佩刀,紛紛趕向這裏。

    八位俠士中,粉衣少女首先收起了紙傘,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開口問道:「韓師兄,路師姐,現在怎麼辦?」

    「嘿嘿。」拿着細刀的皮衣女子,不拘小節的擺了擺手,「當然是溜了!」她招呼了下在天空盤旋的愛鷹「雪孤」,一把拉住粉衣少女的手腕,帶她一起,縱身飛離了現場。

    軍甲少年從屋頂跳落,收回插在黑衣頭子肩上的長槍,單手將他領起,回望一眼其他的同伴。

    「走!」

    幾名年歲相近的少俠,「咻」地一聲同時騰躍到房檐,隨軍甲少年一道,追着那兩位少女而去,消失在夜幕中。

    半個時辰後,他們八人在一處偏僻的小樹林下集合。而黑衣頭子則在半路上死去,被隨手丟進了河裏;不過,想問的情報,軍甲少年已然得到。

    「這一年多以來,辛苦大家了!」

    「無忌師兄,你到底知道了些什麼?」將長刀置於腰後的黑髮女子大咧直問。

    其他人也安靜地看向了韓無忌,等待他的告名。

    「去年,東瀛勢力天風流第二次進犯中原,被武林第一人公子羽擊破;那個時候,在八荒門派聯手圍剿餘孽時,突然出現救走他們的神秘勢力,名字叫做〖人世間〗。據說,是歷史上一直隱於暗中不曾消亡的殺手組織,關於他們的事情,我除了了解到當代兩位殺主的姓名外,其他一無所知。」

    韓無忌整理好語言,繼續說道:「這一代的『殺手之主』,一位叫「莫言生」,一位叫「落子雨」,都是當世暗殺界的雄主。至於,他們現在何地?黑頭老大也不清楚;人世間最近又搬去了新的地方,他還沒有去過。」

    「人世間的殺手從不紋身,只有他們所使用的武器上,才會刻着「一滴落水」的圖案。」

    「就是這個麼?!」唐門子弟·唐言頂着那張始終睡不醒的臉蛋,拿出用白色的手帕半裹着的毒鏢,用鐵扇尖指着一面的落水紋路,慢條斯理的說道。

    「不過顯然,我們剛才殺得這批人,算不上是真正的人世間殺手,充其量只是拿來湊數的棄子。」韓無忌空出一手捏着下巴如此註定的說着。

    「記得白雲軒師姐也曾與公子羽一起殺過天風流的那幫壞人。」天香師妹·秦雙兒不解的嘆息道:「同是中原人,他們為什麼要幫外族?人世間究竟想做什麼?」

    「壞人哪分我族異族!都是一丘之路的貨色。」丐幫弟子·江逸飛提着酒葫蘆就往嘴裏倒酒,喝的那叫一個香。

    秦雙兒見此,一把奪過江逸飛手中的葫蘆,認真嚴肅,又有點擔心教訓的意味說道:「江師兄,別喝了!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你怎麼就是不聽了!」

    「額!」江逸飛頓時尷尬的撓起了頭髮,用那撲紅的臉,露出笑嘻嘻的姿態,伸出一指遞到秦雙兒面前,「再……再喝一次?最……最後一次……我保證。」

    「不~行~」秦雙兒鎖緊葫蘆,拖着長音,背過身去。

    「恩~~貧道覺得,夜已深,有什麼事,還是明日再聊吧!」真武道友·張虛夢謙遜有禮的建議道。

    「也是。」韓無忌點頭同意,「那咱們早點休息吧!今晚,可以暫時睡個好覺了。」

    「嚯嚯~」神刀師姐·路子萱忽然興奮躁動,舉手揮舞,「有要吃夜宵的嗎?今晚,姐請客!」

    「喲~這個可不能錯過。」五毒·藍溪撫着唇邊,色氣的對路子萱投去魅惑的目光,「我要多吃一點!」

    「酒酒酒,最重要的是酒,沒酒可不行。」江逸飛紅着臉在一旁叫嚷。

    「江師兄!」秦雙兒有些生氣的嘟起了嘴,跺着小腳,靦着清秀稚氣的容顏,死死瞪着江逸飛的眼,「我今晚就跟着你了,你敢喝一口酒試試。」

    「哈哈哈,好好好!今天大家這麼辛苦,是要好好犒勞一番才是。子萱師妹,你這個神刀堂二師姐,可不能給師門丟了面子哦~」韓無忌豪邁大笑,跟着起鬨,一把拉過邊上那位性子冷淡的太白好友·風梓逍,邀他一起同去。

    「恩。」風梓逍抱着劍,沒什麼猶豫點頭。

    路子萱則伸出食指敲起了頭,「哎呀~你們啊~每次這種時候最積極!行唄,改天回去找我家掌門給報銷報銷。」她壞壞的勾起嘴角,搖晃着腦袋,纖秀的指尖點向韓無忌。「不過,師兄你待會要和我再比試比試,這次,我定要贏你!」

    韓無忌一愣,旋即一笑,「沒問題,可惜師妹你還得輸!」

    「有趣,也加我一個。」藍溪抽出腰間雙刃,在手上把弄,舔起了嘴唇。

    「師姐加油!」秦雙兒為路子萱聲援。

    「額~」江逸飛打了一個酒嗝,醉意朦朧的說道:「又有好戲看了!」

    「走啦走啦!」

    八位少年俊傑嬉笑着,朝借宿的客棧方向走去。

    夜有異趣,卻不得細說,無話而蓋過。

    清晨初陽,風息微涼,天際之盡,紅宇美幻。

    暮暗消退,光明浮銳;碧綠瓦頂,高樓之上,三人屹立,靜觀朝陽。

    韓無忌最後還是選擇了舒服的姿勢躺下,風梓逍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身邊,張虛夢則停留在房梁,保持端正的姿態,有種出塵的味道。

    不久,又有幾人陸續從底下飛了上來。

    「無忌師兄,你們起得真早啊!」路子萱率先坐到他的另一邊,並撐起了懶腰。

    「抱歉,各位師兄,我們來晚了!」秦雙兒柔柔弱弱的開口,一邊還推着未從酒醉中醒來的江逸飛,文質彬彬的向大家施了一禮。

    「真累!」唐言還是老樣子,睡不醒的模樣,掛着兩個黑眼圈,抱着女傀儡,剛一落到屋頂,便立馬趴在了瓦片上。

    「喲~大家都到啦~咱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哈哈……」藍溪妖嬈的笑着,負手湊到張虛夢道長的旁邊,並肩而立。

    躺着的韓無忌納悶的看着這幫朋友,疑惑的問道:「我是睡不着,你們起這麼早幹嘛?」

    「陪你唄!」路子萱逗着跟過來的愛寵雪孤鷹,回手拿小指戳了戳韓無忌的臉頰,齜起了嘴。

    「我有什麼好陪的。」韓無忌更是摸不着頭腦。

    「好好好,別說這個看日出啦!」路子萱指着地平線說。

    東之天際,瀰漫着一層桃紅的雲霞,金色的圓球緩緩爬升,繚繞着仙霧,熾熱的紅艷,燃灼了蒼穹。

    「好美!」秦雙兒扶着江逸飛的身子,對着那輪初陽不禁發出了感慨。

    「話說,我們再一起行動也有兩年了!待在江湖上,比在門派時的日子還多。」路子萱撓着雪孤的下顎發起了呆。

    「是呀!這次事件結束後,我們就好好在各自門派多休息一段日子吧!畢竟,那是我們的家,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韓無忌輕嘆。

    「江湖時時刻刻充滿了危險,也讓人們的神經繃得太緊!不過,貧道是為了解決心中的疑惑才入世的,一日無果,一日不回真武。」張虛夢立劍指,一揮拂塵,平靜說道。

    「我……」唐言揉着松眼,沒有說下去,反而抓起了沒有打理的頭髮。

    「你在唐門沒有朋友,我都知道。要不,你和藍師弟一起吧!反正他喜歡到處浪。」路子萱建議道。

    「好呀~那唐兄,你就跟在下一起吧!我會帶你去特別好玩的地方的。」藍溪嫵媚而笑。

    張虛夢乾咳、路子萱流汗搖頭。

    「嗯~」韓無忌古怪的望了眼眾人,「突然發現,我們這幫人好像都是問題兒童啊!」

    「師兄,你也太遲鈍了吧!」路子萱無語想笑。

    風梓逍也差點忍不住去吐槽他。

    韓無忌尬笑遮掩,隨後自語,清點出每個人的缺點。

    『丐幫為天下第一大幫,江逸飛作為其門派的三師兄,醺酒成性,已經嚴重危害到了身體健康。』

    『天香是八荒中唯一只招收女子的門派,以醫入道,醫武合一,又精通音律;可是,小師妹秦雙兒卻是另類,她劍術不精,醫術不通,這樣也能放心她到江湖來歷練,她們的掌門真是心大。』

    『武當真武為正宗道家玄門,作為門派六師弟的張虛夢,因心中迷惑,使得境界始終停留在原地,寸步未進;無奈之下,才下山修行,不解惑,永不回去。』

    『遠離中原地處西南的五毒,藍溪這人花花腸子太多,喜歡到處勾搭人,本性不壞,就是浪過頭。』

    『以機關暗器傀儡之術聞名江湖的百年世家唐門,因門規森嚴,加上唐言師弟過於陰暗的性格,導致他自幼年起,就沒有什麼朋友。』

    『秦川雪山太白一派,是江湖中最擅長使劍的門派;不過,我這好友風梓逍天生性子清冷,不討人喜。』

    『源自軍旅的神威,門派的每個人,無論性格還是武功,都帶着軍旅出生的特點,注重實戰;但我這個人的毛病就是容易打上癮,出手不知輕重。』

    『至於,神刀的路子萱,額……年齡倒是僅次於我,缺點麼……』

    「喂喂,我們都聽見了,師兄,你說的也太直白了吧!」路子萱汗顏,也虧大家都已摸清了各自的性格,不然,那真是要亂起。

    韓無忌立馬醒悟,慌忙起身向各位兄弟姐妹道歉,尤其是對眼眶泛起淚花的天香小師妹,更是連連自罰自己的無禮。

    秦雙兒擺手,「沒事沒事,師兄不必如此!我本來就不行,和師門的那幾位師姐相比,真是差的太遠了。」

    江逸飛從酒醉中醒來,「你和她們比做啥!那只能讓你心中更不痛快,在場哪位是自己師門裏的第一高手了!別想多。」他一改往日常態散漫,首次鄭重的安撫起秦雙兒來。

    「我除外吧!」路子萱傲然說道:「咱師門年輕一代,沒有一個是我對手。那個大師兄,勉強夠格!但也不禁我揍的。」

    江逸飛暴汗,小聲提醒道:「額~師姐,你們神刀堂剛創建不久,也沒有很強的年輕弟子吧!倒是你們那位年輕的掌門『路小佳』非常厲害,武林中沒有幾人敢說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還有前魔教大公主『花白鳳』;以及她的兩個兒子,路小佳的兩位兄弟,『不敗刀神·傅紅雪』、『小李飛刀的傳人·葉開』,那可都是高手裏頂尖中的頂尖啊!」

    「的確。」

    「但其他門派不同。」江逸飛接着轉移了話題,「天香的〖幽谷七梅〗,最出名的是『雲仙子·白雲軒』。我們丐幫自然也有不少年輕強者,其他亦如此。」

    路子萱肅穆而又莊重的說道:「神刀的路還很長!」

    「雖然,我們這一代也有厲害的人物,不過,下一個世代更強。去年,師門有一個女嬰降生,她根骨皆是頂尖,名叫『玉暖柔』。」

    秦雙兒看着唐言師兄,「我記得唐門有個孩子,不久前,曾無意間走進沒人知曉在何處的〖移花宮〗總壇,誤入機關之地,卻安然身退。獲得『天下四盟·水龍吟』的盟主,亦是移花宮的宮主『子桑不壽』前輩的厚愛,收其到了門下。」

    唐言皺眉,「秦師妹你說的那個孩子叫『唐青楓』!此子前途不可想像,集唐門、移花宮兩家之長,未來的高度,怕是我們終其一生,都不可能達到了。」

    「當前的一代還未完全成長起來,下一個時代的奇童就已經開始陸續嶄露頭角了。」

    韓無忌感嘆道:「是呀!我神威有兩個丫頭,一個是性格火爆的『韓瑩瑩』,一個是溫柔如水的『韓思思』。對了,子萱師妹,你不還有個比青楓那娃小不了多少的妹妹嗎?她似乎也不差吧!」

    路子萱一怔,「霞兒?」她罕見的露出一絲溫暖的微笑,「哼~那是自然,我妹有我所沒有的天分,她終究會超越我的!」

    韓無忌問其他人,在他們的門派里,有沒有特別有意思的孩子。

    張虛夢思考片刻答道:「『文秀山』……阿不~對了,師傅曾抱回一個愛笑的男嬰,給他取名為『笑道人』。」

    藍溪將雙手叉在胸前,細聲細語地喃喃:「『藍錚』那小子,好久沒見了,聽說他現在不在五毒,而在中原各處遊蕩。恩~下次見到他,好好帶他玩玩,哼哼~~」

    「『公孫劍』、『獨孤若虛』。」風梓逍淡淡的說出兩個名字,便不再多言了。

    韓無忌咧嘴樂笑,「真想快一點看到下一個時代的英傑們齊聚一堂的景象啊!那絕對很有意思。」

    「韓師兄,你先前的話還沒說完,路師姐也有缺點麼?」秦雙兒想起韓無忌的點評尚未完結,好奇問道。

    「她……」

    「我自己說吧!」路子萱接過話語權,平淡開口:「我的問題是……不宜久戰!天生的體質虛弱,導致我無法持久與人決殺;要是碰見了死敵,一旦短時間內沒能拿下對手,死的人絕對是我。」

    韓無忌認真的盯着路子萱的眼睛,他能看出那雙狡黠的眼神里,透着揮不散的悲嘲,只是她隱藏的比較好罷了。「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是沖在最前面,不給敵人任何反擊的機會,更是再為師妹你分擔傷害,讓你和大家都不至於陷入危險之中。」

    「謝了!」路子萱沒什麼異常的笑了笑。

    「師姐,對不起,是我多嘴提起了你的……」秦雙兒低着頭,表情糾結,感覺自己做錯了事一樣。路子萱一把將小師妹抱在了懷裏,伸手搓亂了她的頭髮。

    「傻丫頭,姐沒事!你跟我客氣什麼,你們的缺點能說,我的就成禁忌啦?」

    感覺得出路子萱是真的沒事後,秦雙兒又甜甜的笑了,依偎在師姐懷中像小貓似的左右蹭着。

    唐言揉着睡不醒的眼睛問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韓無忌拍拍屁股站起身,「繼續追查!這次,一定要把他們整個都揪出來。」

    路子萱摸着秦雙兒的腦袋,突然想起自己好像還有別的事情,她言道:「你們先去吧!我要回師門一趟,處理些私事。」

    「恩,有什麼消息,我們會通知你的。」

    旭日東升,如掛天臨;明濺四朝,暖了古城。碧瓦高樓,八人並立;斜影余尾,拖向遠方。

    少年志,不動沉心;義氣發,各領風騷;英姿顯,氣蓋世霄。

    獨有韻味,望今朝明日,坦然而對,未知邪境。

    半個月後,路子萱回到了徐海神刀堂。

    茫茫高原,地廣人稀,草黃,山白,天藍,水淺。

    徐海處於西北,神刀在此而建,它是八荒門派中,除了東海移花宮外,最遠離中原的門派。

    神刀之人,最為特立獨行,瀟灑率性,亦是江湖中第一用刀的門派。

    由於地處西域,所以,門派的建築風格會帶有異域元素。

    「刀含殺氣騰幽朔,蕭颯寒芒泣鬼神。」

    「刀與鷹,一個是夥伴,一個是家人。切不能忘!」

    老遠就聽到這句熟悉話語的路子萱,不自覺勾起了嘴角。她牽馬走進雄偉的大門,望着那奢華高聳的建築,聞着四野花朵的芬芳,聽着年輕弟子們練武的喝吼,感到無盡的懷戀。

    她也曾從最初的一無所知,慢慢的熬過。

    掐斷了回憶,路子萱向着門派深處走去。沒有穹頂的走廊石梯,很大,可以看見蔚藍的青天,可以聽到鷹群的啼鳴。

    她一回來便受到了眾人的矚目,路子萱與熟悉的師弟師妹們一一打起了招呼,這其中就有年輕的神刀接引人「章乾」,還有,正在教授新人刀法的『阿蠻』長老。

    穿過孤刃台,沿着彎曲的大路走向門派主樓——歸刀殿。這或許就是整個神刀堂最大最高的建築了,氣度非凡,大氣恢宏,華麗而又莊嚴。

    臨近殿樓前,路子萱在掌門的雕像下,見到了站在一群打坐人堆里的好友『蘇彥霏』——蘇師妹。她穿着典型的門派皮質勁裝,內至下擺段裙皆為紅,束身皮革和斗篷皆為黑,左手臂上掩着寬鬆長袖,右臂只有護手甲裝,輔以精緻的金色飾物,讓充滿野性,陽剛之氣的神刀服飾,透着一股邊陲異域特有的魅力。

    看似嚴厲的少女見到路子萱回來,立馬變了一個樣,激動地揮手,丟下新人,自己則跑到路子萱的身邊拉起了她的手。「二師姐,好久不見!可想死我了。」

    「小霏,乖!我大概會在師門待上幾日,今夜,咱們好好聚聚,到時候把所有師弟師妹們都叫上。」路子萱在蘇師妹頭上輕撫,笑道。

    蘇彥霏一口答應,又想起了什麼。「對了,二師姐!你是要去大殿找掌門吧?」

    路子萱挑眉:「怎麼?那不靠譜的掌門又溜到哪去了?」

    蘇彥霏擦汗:「不……不靠譜?!哈……哈哈,整個門派弟子中,估計只有你敢對掌門這樣了。」

    路子萱輕笑:「你也可以說呀!他不會介意的。」

    蘇彥霏慌忙拒絕:「我……我還是算了吧!師姐,掌門現在再最高的地方。」

    「哦~我知道他在哪了!回頭再聊。」

    揮別蘇師妹,路子萱先將馬兒交給了看管馬匹的大姐「周佩英」照料,自己隨後展輕功費力的登上了歸刀殿主樓的最高處房頂,找到了躺在碧瓦上正悠閒曬太陽的青年男子『路小佳』。

    「還睡嘞?那什麼要曬到屁股咯!」路子萱拿出自己從江南帶來的特產,在對方眼前晃悠。

    「喲~回來了!」路小佳聞到一絲甜美的香味,精神立馬為之一怔,猛地坐起,「你呀!還是老樣子,就不能對我尊敬一點麼?」

    路子萱嬉笑着將一個葫蘆遞到了他的面前:「喏~所以,我這不是給你帶禮物回來了麼!快打開看看。」

    「這是?」路小佳雙眼頓時晶亮,將葫蘆接到手中,打開一聞。

    「江南米酒,味道不錯哦!」路子萱大大方方的在掌門身邊坐下,一絲畏懼心都沒有,在她眼中,這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子,並不是那麼的可怕。

    路小佳迫不及待的嘗了一口,「恩~好酒,要是在這個時候,配上美味的花生那就更好了!」

    「吶~花生。」路子萱好似提前知道一般,從口袋拿出另一個袋子給他。「這是我在江湖各地收集到的不同口味的花生,你嘗嘗!」

    不待路子萱說完,路小佳已經先一步搶到手裏,翻開了袋子,剝碎了殼子,咀嚼起了那些美味的花生來。「嗯嗯~~好好好~~哈哈哈。」

    路子萱忍不住在一旁懟他:「掌門,你現在的舉動好像小老頭子噢~」

    路小佳皺眉,手也沒停着,往嘴裏丟花生,倒酒:「胡說,我哪有那麼老!」

    路子萱壞笑附和:「是是是,咱們掌門最年輕、最帥氣、最靠譜了!」

    路小佳不滿瞪她:「你這丫頭,三天兩頭的就知道拿掌門開玩笑。」他抖着凌亂的散發,揚起眉毛,「你這次回來,不會就是跟我打哈哈吧!」

    路子萱愣着臉,把頭往邊上一歪:「不是你叫我快點回來的麼?」

    路小佳反應半天,才拍着腦袋,咂嘴:「啊~我給忘了,我命人造了一把新刀,放在了你師弟『上官縈』那裏,『郭小寧』姐也幫你做了一套全新的衣服,你到時候自己去拿吧!」

    路子萱點頭:「好的,正好我這身裝束和刀都磨損的差不多了!也是該換了。你們不會又給衣服取名字了吧?」

    路小佳吃着花生,聲音一點也不含糊的回答道:「刀的名字是我取的,名叫〖夜羽〗。至於衣服之類的,那你就要問郭姐了!她給取得名字叫做〖丹鳳九轉〗。」

    路子萱扶額,她真不懂這些,不過,心意麼,還是會誠懇收下的。「行吧!那我待會去領。」

    「你也別忘了看看你妹妹,她現在再大公主那裏,和阿暖一起玩。」路小佳喝着酒看着子萱提了一句。


    「我知道了!」路子萱抿嘴,「一想到神刀的未來在她倆身上,我就覺得奇妙!」

    路小佳笑:「真少見,你也會如此感慨嗎?!未來?未來不還有你麼,再不濟,我親自上都行。」

    「掌門,你那可是賴皮啊!」路子萱的聲音慢慢降下,表情複雜,眼眸里閃過落寞的光。「我麼……算了,那我先走了!」

    她轉身躍下了高樓,路小佳注視着子萱離去的背影,手中放下了花生和酒葫,收斂了笑容,輕喃道:「心結何時解,還需自悟名。丫頭~有時候,放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之後,路子萱在歸刀殿後面的大院子裏,找到了大公主她們。

    端莊威嚴身着華服的美婦人,坐在紅葉的樹下,安靜的看着子萱的幼妹『路琬霞』抱着才一歲大的「阿暖」,在遠處玩耍。

    可愛的女嬰被紅色的大衣裹緊,只露出圓潤的小臉,和那雙彎成月牙的純淨眸子,讓人忍不住去憐愛。

    路子萱走到大公主身邊,抱拳恭敬地向她請安。「弟子,拜見大公主!」

    「咦,是姐姐!」遠處的路琬霞驚訝的發現了親姐的影子,她笑顏頓開,喜上眉梢,興奮的抱着阿暖,急忙往這邊跑來。

    「小心點,別摔着。」

    「恩,回來就好~浪子總要歸家。」花白鳳從容不迫地轉過臉,神態平靜,但也能令人感覺到善意。

    「姐姐……姐姐……」路琬霞跑到路子萱跟前,抱着阿暖撒嬌似的往她身上蹭。

    路子萱眼裏柔情流轉,她摸了摸妹妹的頭,也用小指戳了下阿暖那紅彤彤的水嫩臉頰,最後,才說道:「好了好了,別鬧。今晚,所有師弟師妹會在一起聚餐,你到時候和我一道;現在,乖乖去旁邊玩。」

    「是~」路琬霞有些沮喪,也有些變扭的抱着阿暖慢慢走開,不再打擾她們的談話。

    花白鳳鎮定的看着路子萱:「還有何事?」

    路子萱低頭緩緩相告,將這些時日他們八傑的經歷和收集到的線索,盡數稟報給了大公主,沒有一絲遺漏。

    花白鳳沉吟片刻回答道:「你們繼續追查,一旦發現人世間的總舵,就立即通知我和小佳;如果,我們趕不及,你也可以去找八荒門派的各位前輩長老,以及天下四盟的勢力,且不可輕取妄動!」

    「弟子明白。」

    拜別大公主,路子萱走到歸刀殿外,去找了郭姐,從她那裏取得新衣,當場換下了舊服。

    這次的裝束堪稱集大成作,皮質勁衣完全以黑色為主,只有胸口的邊緣和腰飾下角才有那麼一丟丟的紅染;金色的紋路也更多且自然;而且,此次衣裝不論上衣、中腰、下褲、腳靴,都非常貼合身形,宛若一體。

    斗篷擺裙飄逸,左側的偏厚肩甲與右肩側的黑絨毛尾裝飾,配合這一身裝束,將那種低調的奢華完全展現了出來。

    護手鎧的力感,精緻的配飾,因頭飾而改變的發形,那特意留出來的右波浪發梢,無不顯得路子萱即成熟又穩重帥氣。

    令做出這套衣服的郭姐,都對她如此適合而讚嘆不已。

    然後,路子萱又到鑄刀場尋到了上官師弟,接過掌門口中所說的「夜羽長刀」;刀有人一半高,比細刀寬點,還不及寬刀。但漆黑的表面和內側的金色浮羽花紋,讓刀看起來美型的同時,又不那麼華而不實。

    刀與人,在一起,那種形、神、味的貼合,頓時,令路子萱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非凡的氣度。

    是孤傲,也是冷艷。

    更是屬於「神刀」的韻味。

    簡單地揮了揮手中的新刀,路子萱與盤旋的黑鷹·雪孤一起,接連施展了好幾套人鷹合擊之法。

    她很滿意,就是整套衣服比以前重了不少。

    回去途中,路子萱到管理錢財、貨物的『褚民慶』大叔那裏,取出部分積蓄碎銀,分別在雜貨店老闆『張坤林』、藥店老闆『張露月』之處,各自買了療傷藥物,以及生活的必需品。

    不過,一想到剛才被師弟上官縈坑了一次,說什麼「雖是同門弟子,但該給的錢還是要給的。」之類的,就令她不爽;畢竟,找他鑄刀那也是沒辦法,誰叫全門派就只有他會嘞。

    可是,路子萱以前給他開過小灶,也幫他找過好多煉刀材料,哪有一次要過報酬。這個可惡的小師弟,讓他修理一次刀具還要錢,還不便宜,真是貪財。

    幸好,這次換了新刀,估計很長時間內,都不需要修理了。但她還是咽不下這口氣,隨即,沿路返回,將上官師弟揍了個滿頭包。

    旁邊,有師妹拍手叫好,路子萱讓他今日把所有來人的刀具給修理完善,但也不為難上官縈,路子萱大手一揮,寫下欠條,把這些花費都記在了掌門頭上。

    有師妹憋了一眼,立馬掩嘴而笑。上官縈本人則內心叫苦不迭,想着這位姑奶奶什麼時候能回江湖啊!

    夜晚來臨,月下狂歡。

    神刀堂幾乎所有的師弟妹都圍聚在一起,點燃篝火,把酒言歡。鷹群飛旋在星穹,地上男兒高歌灑脫,女子舞樂率性動人。

    歸刀殿的廣場,一時間,承載了無盡的溫暖與笑語。

    作為主持人的二師姐路子萱鬧得最凶,一邊訴說着自己闖蕩江湖的精彩歷程,一邊抓人起來切磋。結果嘛!不言而喻,包括大師兄在內的三十幾名弟子,全被路子萱一人放到在腳下,堆成了一座人山。

    妹,琬霞,也在這熱鬧快活的氣氛中,偷飲了一杯小酒;導致她的臉蛋,從晚會開始至結束,都紅的和蘋果似的。而小佳掌門更可憐,被大公主認真叮囑要照看好阿暖,今晚除了花生,他是一點酒肉都沒有碰,生怕阿暖看見了問他要。

    一個大男人,生生熬成了全職奶媽,這個樣子,令得許多師弟偷笑,師妹暗贊可愛。

    最後,更是有個喝醉的小弟子,在人群叫嚷:「我們掌門……挺靠譜的……」,惹得眾人,發出了善意的大笑。

    進入深夜,宴會也已結束。篝火暗淡,一眾弟子醉倒在地,沒有什麼樣子,東躺幾個,西趟幾個;或趴、或靠、或仰。只有一些師兄還醒着,回到各自的崗位,把守巡邏,為大家營造出安詳的環境。

    路子萱將霞兒抱回房間睡覺後,自己又快速溜出來以終於清閒的掌門一塊,在主殿高樓上,繼續喝酒,嗑着花生。

    明月銀輝下,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你明天就走?」

    「恩,他們在等我。」

    「明年春節……」路小佳手上剝花生的速度,有那麼一瞬間停住。「霞兒那丫頭,又不能和你再一起過了。」

    「這江湖很亂~」路子萱仰頭,縴手提壺,灌了一口酒,「總要有人去把那些不安的因素排除,好讓天下可以繼續太平。」

    小佳伸手往她額頭上敲了一下:「你這小屁孩,這天下有八荒門派在,有四盟勢力維協平衡,怎麼樣也輪不到你們擔心啊!」

    「再熾熱的火焰,也有沒燒着的地方。」路子萱收起冷靜的一面,又換上那個平時小魔女的模樣朝掌門說道:「話說,掌門啊~你是不想我下次再帶美味的異鄉花生給你了吧?江南米酒還想不想喝了?」

    小佳輕輕打自己地嘴,趕忙哂笑:「揭過~揭過~不過你要再待上一天才行,我把門派的大輕功教你。」

    路子萱訝異瞪眼:「掌門你已經創好了?」

    小佳哼道:「早就搞定了,只是你一直沒有時間回來!」

    「屬於我們神刀自己的大輕功~」

    路小佳看着子萱的眼睛,略嚴肅地說道:「多一個逃生手段不壞,記住,要是遇見絕對贏不了的敵人時,什麼都不要去想,快點逃。回神刀,這裏有我在,有葉開,有傅紅雪,沒人有能力,敢在我們面前傷我神刀弟子。」

    「……」路子萱的喉嚨突然有點痛,眼眸中有某種光在流轉,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心臟處像是壓着一塊石頭,很不通暢。拿着酒壺的纖指微微捏緊了瓶身,她緩緩才應道,只是,那微弱的音色中,有着不經意間的顫抖。

    「恩。」

    「謝了!」路子萱從碧瓦上長身而起,站在高樓,仰望明月,黑金的皮衣,在朦朧的輝耀中,閃爍神秘的異彩。清冷的風吹過她軀,柔順的烏髮飄逸在夜空,透露着傷感悲涼的音色,她說道。

    「我啊~只是不想再有人重蹈我們姐妹當年的不幸了!」

    路子萱轉過身,不再多一字片語,飛樓離去。

    仍坐在樓瓦上的路小佳,凝望其遠方,怔怔出神,連最愛吃的花生都忘記剝開。他仿佛又回到當初與子萱她們初見的那一天。

    普通的家庭,洋溢着幸福的味道,卻因被捲入江湖的紛爭,而慘遭誤殺。

    當時的路小佳,還不是神刀堂的掌門,他是一名絕頂的殺手,師承至武林第一劍客『荊無命』之手,劍下從未傷過無辜。

    所以,被那群人僱傭時,待路小佳趕到現場,親眼見到此景的一刻,立即心生厭惡,都沒有半點猶豫,繼而反水,將兩方人馬全員屠滅,包括僱主。

    他跨過滿是屍首的血地,走進質樸的木屋,見到抱着剛出生的妹妹,趴在地上,已經是奄奄一息狀態,渾身浴血的少女子萱。路小佳心中有根柔軟的弦被觸動,他皺着流露出疼惜神情的眉宇,將姐妹倆擁入懷中抱起,飛速離去,尋找神醫救人。

    也不知是多麼的巧合,這對姐妹也姓〖路〗。

    幾年後,路小佳與葉開、傅紅雪相遇,並成為過命好友。其後,更是鼓勵他們的生義之母花白鳳,重建神刀堂;又招攬了在中原遊蕩的魔教馴鷹高手「烏高布族」。憑着自身絕佳的天分,路小佳把魔教刀法與中原劍法、烏高布族馴鷹術等結合起來,創出獨具特色的神刀武學……

    而少女「子萱」一直追隨在他左右,靠着自己一步步努力,才終於成為了今日受人信賴的〖神刀堂二師姐〗。

    隔天一早,兩人如往常一般搭話閒扯。接着,他們去了附近的白樺林,由路小佳親傳門派大輕功給子萱,讓她好生練習。

    路子萱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去琢磨印證,一下午的時間找尋失敗的問題,直到夜裏,才完全掌握。其實,如果不是她天身體虛,加上幼年受過重傷差點死掉,留下的隱患太難根除的話,以路子萱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立馬學會才對。

    論門派大輕功與普通輕功的區別,一個是借物縱行的技巧;另一個則是,以內力御身,實現神話仙人的飛行之法,堪稱奇蹟。

    不過,普通輕功更適合在任何情況下使用;門派大輕功,只適用於遠行和逃生。

    第三天清晨,路子萱身着新裝,腰配新刀,騎着馬駒,即將再度離開門派。

    眾師弟妹為她送別,妹妹路琬霞拱着瓊鼻,雙眼含淚,很不捨得與姐姐分別,她拉着姐姐的衣角,不願鬆手。

    「霞兒,乖!姐姐期待着你快點長大,快點變強,到時候,咱們姐妹倆一起闖蕩江湖。」馬駒上的路子萱俯身揉了揉小妹路琬霞的臉蛋,帶着愛的語氣,這般溫情的告誡。

    「一定……一定喲……」路琬霞的大眼中,揮灑着如花的淚雨,她伸出小拇指,要與姐姐拉鈎。

    路子萱淺笑,勾指三搖,定下了不可違逆的誓言。

    「一路平安!」

    師妹蘇彥霏、師弟上官縈、大師兄、阿蠻長老等人,向她道聲珍重。

    路子萱撮唇朝天吹了一聲口哨,愛鷹雪孤立馬從馴鷹場飛來,她揮鞭策馬,迎着初陽奔行。

    歸刀殿外域的高台邊緣,大公主花白鳳抱着阿暖與路小佳、荊無命站在一起,沉默的注視着遠方路子萱那逐漸縮小的身影。

    手指緊握,還是忍不住的路小佳,用千里傳音忽然喊道:「這個春節我會去開封找葉開他們,你如果有事需要我幫忙,就去葉開那找我——」

    快出神刀堂大門的路子萱,頓了一下,她牽住馬頭,回身拱手。「弟子明了,掌門,大公主,荊前輩,保重!」

    一人一刀,一鷹一馬,再不回頭。浪子無悔,踏歌東行;入大世江湖,聞腥風血雨之聲,盪八荒風雲之亂,英雄不孤。

    陌上花開時,希你歸來平安。

    幾日之後,路子萱在秦川與八傑其餘同伴碰頭。他們先是短暫誇耀了番「子萱」的新裝好看,再然後,回到正題。

    在她不在的時候,韓無忌等人先後找到了兩三幫和「殺手皇朝·人世間」有聯繫的小勢力。

    他們順着這股線索,找到了「人世間的傳令人」,跟着那人,韓無忌他們從江南一直追到了秦川地界,卻突然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此地終年積雪,樹葉稀零,冰山巍峨險峻。雲霧繚繞在山腰,而頂尖已刺入九霄中。群峰奇窄,冷冰陡峭,幾乎無路可走。

    更何況,要找一人並非易事。

    「要問誰對這裏最熟悉,非『梓逍』莫屬。畢竟,太白門派就佇立在此!」韓無忌攬着一言不發的好友笑語。

    「明白。」性子天生清冷的風梓逍轉身離開,不出半日,他就帶回了消息。已獲得師門的相助,借眾位師兄弟之手,想來很快就能找到人世間的傳令人了。

    七日過去,響午時刻,八傑正坐在一處露天酒家休息,沒多久,身着太白服飾的弟子走了過來,向他們稟告所獲進展。

    與此同時,未知之地,隱於山林深谷中的一座石殿前,站着一位灰衣男子和一名銀衣男子,二人立身在門邊交談;在他們周圍,還跪着百位冰冷的絕頂殺手,那些人的眸子如同死去一般,沒有任何感情的痕跡。

    「大哥,最近有幾條小魚,一直在找尋我們的總舵。」灰衣人語氣中帶着尊敬,低頭說着。

    「不要讓任何人壞了我等的大計。你知道該怎麼做吧!言生。」銀衣人背對着他,負手淡淡說道。

    「明白。」

    「天風流的那幫人準備的怎麼樣了?」

    「快了。」

    「叫他們快點,在春節來臨時辦好。」銀衣人推開石門,邁步走進內屋。「我要閉關突破了!這些日子不要來煩我;待我破關之時,就是計劃開始之刻。」

    「大哥放心,一切有我。」灰衣人恭順低語,目望石門關閉。

    另一邊,遠在開封天波府里,一個報信的小兵趕到老將軍『楊延玉』面前,半跪抱拳,說道:「稟報將軍,東越一帶徘徊的天風流倭寇沒有什麼舉動;但是,有人在前幾日相繼看見,類似東瀛忍者打扮的可疑分子,在開封城外一閃而沒。」

    軍甲披身,威嚴無比的楊延玉坐在高堂,撫須冷笑:「老夫就知道,那些異邦的崽子安分不了多久。可沒想到這麼蠢,這麼快就暴露了。很快新春就要到了,也不知道那些鼠輩準備了怎樣的『禮物』給我們。」

    「你傳我令,命各軍士盯緊一點,一旦有風吹草動,立即向我稟告。順便,也通知一下老夫所創立的四盟勢力〖萬里沙〗的夥計們,叫他們也來搭把手。」

    「屬下得令。」傳信小兵低着頭,拱手退走。

    八傑那邊,遵照太白師弟的幫忙,他們在秦川邊境找到了〖人世間〗組織的臨時據點。為防打草驚蛇,八傑並沒有急於動手,而是順藤摸瓜,去找尋〖人世間〗的總舵所在。

    數月過去,春節當日,深山中下起了小雨。

    在這些日子裏,八傑一直在偏僻的山林中穿行,早起晚睡,餐霞食露都已是常態。原本身在秦川的他們,跋山涉水竟跨過了開封地界。

    又是一番新景象,枝繁葉茂,綠意盎然,雨澤濕潤了草木,鬆軟了泥土。八傑小心謹慎的跟蹤着人世間的傳令人,終於,找到了他們的老巢。

    眼前所見,着實嚇着了韓無忌他們,在這山巒木林的最深處,平日裏連走獸都很少來的地方,就更不要說是人了。

    結果,在他們的眼前,卻赫然有一座巨大的石寨依山而建。隱秘的同時,一種森然的寒意,由那座石寨深處,不停的散發開來。

    感覺連人心都會被凍傷似的,大門後,直接就是一條大理石鋪就的寬闊大道,通向一個圓形的練武場,主殿在那後面。一些零零散散的分殿坐落各處,仿若構成一幅「滴水圖」。

    八傑尋到一不起眼的高處,朝里眺望。四周的高台皆有人把風,裏面每處都有幾十個小隊來回走動,每隊又有百來人。

    這陣勢哪裏是殺手組織,分明是軍隊嗎?!果然,驗證了殺手皇朝之名,意不在殺手,而在「皇朝」二字。

    「我去偵查一下,你們等我。」藍溪施展五毒的潛行之法,從幾人眼前消失。

    「小心啊~藍師兄。」秦雙兒擔心輕喊。

    江逸飛提葫喝了一口酒,不在意說道:「沒事,這種事,他最擅長。而且,憑他的身手,想逃還是很容易的。」

    路子萱搖頭:「過於自信是會栽跟頭的,萬事小心為上。」

    其餘人點頭。

    半個時辰後,天徹底暗了下來,密佈的烏雲,逐大的細雨,微寒的冷風,這一切都讓人心中感到壓抑。

    藍溪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只是一臉的焦急之色,令幾人不由得嚴肅起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收起平日的輕慢,表情有些難看的藍溪快速的說道:「事情麻煩了。首先,我們現在的位置是離開封較遠的山谷里;其次,『人世間』果然與『東瀛·天風流』有所勾結,他們的目地,居然是攪亂朝野,趁機奪權。」

    「天風流那幫人,早在三日前部署完畢,還在開封各處埋入了大量的火藥,要炸死今夜出宮,巡遊街道的皇帝;人世間的另一半人馬也已潛伏在百姓里,隨時可以動手。話說,那些火藥量,一旦引爆,何止是皇帝,連大半個開封城都會被毀掉吧!」

    韓無忌臉色鐵青的再次確認後,又道:「你是說人世間派出了一半的殺手?那他們這裏怎麼還有這麼多人在?」

    藍溪嘆:「人世間的勢力的確是超出了我們的預期。另外,似乎還有一百名封號〖殺絕〗的頂尖殺手被留下來保護閉關中的『大殺主·落子雨』了。」

    秦雙兒捏緊手指,發出深深的擔憂:「那我們現在趕快去開封主城,通知各門派的接引弟子和四盟勢力的傳令人吧!」

    風梓逍想起一事:「今夜,好像有不少成名的俠士來開封過節。」

    路子萱被他這麼一提,也想起來,掌門和葉大哥,此刻也在開封才對。

    韓無忌抬手讓他們冷靜:「天風流什麼時候行動?」

    藍溪回答:「殺主出關時,人世間的殺手就會點燃石寨里最高的烽火台,天風流的人一看到就會馬上動手。」

    韓無忌與路子萱疑惑問道:「他們在城裏怎麼看的見這裏的烽火?」

    藍溪解釋:「這深山中有很多烽火台,不止一個,它們沿着一條線;主台點燃的剎那,下一個烽火台就會跟着點燃,如此一傳一,直到離城最近的烽火台被點燃,在外放哨的天風流之人必會看到。」

    江逸飛放下酒葫蘆問道:「大殺主幾時出關?」

    藍溪答道:「皇帝是戌時末出宮巡遊,殺主也會在那時出關。」

    韓無忌建議:「那我們一邊毀去路上的烽火台爭取時間,一邊朝開封城行進吧!」

    眾人同意,路子萱回頭望了眼身後的石寨,輕嘆:「想毀主台太難,不過,沒了傳遞用的小烽火塔,只有你一個主台也沒啥用了。」

    淋着雨的八人,在剛邁出第一步的瞬間,寒毛直豎,神經預警,不知何時,一個灰衣男子已經站在了離他們不到三米遠的樹上,冷冷的俯視着他們,一動不動。

    「送上門的老鼠,正好!」名為莫言生的殺主,眼神透過散亂的頭髮,釋放幽寒的眸光。他拔出手中長劍的剎那,一道駭人心扉的劍光照亮了黑暗的雨夜。

    「小心。」

    八傑各自做出反應,執武相迎。

    轟!

    山搖地動,林木折腰;葉飛花散,滴水炸濺。

    處於內力下風的八人,皆被震飛到石寨的大道上。上千位人世間的殺手從四方圍聚,手持刀劍,指向韓無忌等人。

    莫言生從高處施然飄落在大門之上,提劍冷語一字。

    「殺!」

    眾人聽命前撲,雨幕中霎時熱烈,冷兵交接,脆響連連。

    八傑被動抵抗,在人流中衝殺。

    路子萱沐浴着雨血,開合間,十數名殺手在她面前倒下。

    「人太多了,怎麼辦?」

    韓無忌一槍在手,獨挑百人,霸氣無雙,誰人敢當。

    他喝道:「硬着頭皮也要殺出去報信。」

    江逸飛身先士卒,運氣爆裂出手,排山倒海般的攻勢下,掀飛一票殺手。

    「跟着我走!!」

    一邊掩護大家撤離的風梓逍,瞳孔猛然一縮,快劍劈向江逸飛背後。

    「擔心。」

    莫言生出現在他們後方,幽冷低語:「你以為我會給你們這個機會?」他揮出犀利的一劍,覆向八人。

    刷!錚——錚——

    白劍如虹,這是風梓逍的劍,他吃力擋下全部殺式;張虛夢緊緊跟上,施展真武雙劍,驅影御氣殺到近前,二人聯手,三劍共抗莫言生。

    對方神情淡漠,眼中並無波瀾,他手中劍式飛快,更上一個台階,穩壓二人,佔據絕對優勢。韓無忌執槍意破局,莫言生點力反牽制;路子萱與鷹合擊,驀然襲殺,大開大合,招式凌厲。

    藍溪甩毒氣擊退大批殺手,配合詭異身法收割人命,再掉轉方向,潛刺莫言生。

    唐言操控傀儡,於人群中起舞,暗器四射,秒滅百人小隊;其後,也加入對抗莫言生的戰局當中。

    秦雙兒和江逸飛幫同伴分擔了所有壓力,並在外圍輔助大家,平衡亂場。

    神刀插入地面,引來血氣滾滾,爆刀意以沖天,削莫言生至鼻尖。路子萱陡然躍起,持刀怒砸向前,紅色刀芒劈出,裂地十米遠,欲斬人首級。

    莫言生眼角微跳,他退後幾步,劍劃墨畫,擋住刀痕去路。

    路子萱額頭冒汗,雖有些累,但斗意依舊盎然;張虛夢從她身後跳出,手握雙劍,一人分二影,充盈劍氣,砍造一域。

    莫言生豎劍胸前,原地生殘影,化百式人劍,切開域場。

    嘭!

    韓無忌突進,揮槍橫掃,將莫言生整個人挑飛到天上。

    風梓逍與劍合一,展無痕;藍溪詭刀莫測,二人浮空,在天痛擊莫言生。

    莫言生嗤笑,凌空旋轉劍身,打飛二人聯手。地面上的韓無忌,立馬將長槍插在一旁,取下後背的大弓,接連朝天,射出三支箭羽,直穿莫言生的死穴。

    莫言生嗔怒橫眉,在天做出不自然的動作,揮劍劈落三箭,劍身發出輕微的顫音。

    他暗自感嘆一聲,「好大的力氣」。不容莫言生多想,腳後跟突然被絲線纏住,將他本人從半空拖向地面。

    些許吃驚依舊改變不了的從容,莫言生在身子下墜的同時,劍身鼓盪墨水般的劍氣;像是絲帶纏繞,華麗又充滿了殺意。

    他捏劍向控絲之人的面堂斬落,嘩!一連串旋轉的紙傘分出幻影乍然跳出,干擾了他的視線,稍稍阻止了莫言生的行動。唐言趁機與自己的傀儡互換了位置,險而又險的躲開了致命一劍。

    不過,很快紙傘以及傀儡都被莫言生輕易轟開,他踏着碎裂的石地,獨立場中。雨水的浸濕下,灰色的長袍都變得粘體。莫言生厭惡的皺着眉頭,冷道:「八荒弟子,真讓人討厭!」

    說完,身子緩緩前傾,手無停頓自然,迅捷的揮劍一斬,眼前所有,皆被月影劍痕覆蓋。

    首當其衝的弱小殺手,當場爆碎百來位,五臟六腑,飛撒一地,血腥的令人作嘔。

    八傑各自負了不輕的傷,在積水的地面翻滾,躺倒。

    路子萱扶着刀身,第一個爬起來,半跪着,嘴角溢血,大口喘氣。她無懼色的清冷麵孔上,透着一股蠻勁,咬着牙齒狠狠說道:「若這世上……沒有你們這些……吃飽了沒事幹的混球……那人間也會太平不少吧!」

    莫言生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似的,嘲諷的哼了一聲。「憑你們這群螻蟻,也想阻止我等的野望,真是可笑。」他手中的劍,瀰漫出一股冰寒的殺氣,竟引得風流亂向,雨水改道。

    韓無忌等人忽感心臟空懸,手心冒汗,天雨濺在後背,更是有種異樣的刺痛。

    周圍的殺手不敢妄動,顯然也被殺主的「勢」給震到了。

    雨聲漸大,視線受阻。地面上坑坑窪窪的部分,都滲滿了渾濁的污水;絲縷血紅的液體,在濕漉漉的大理石表面,靜靜地流淌着。

    咻——嘭——

    在他們短暫的僵持中,一束絢爛的煙花在人世間總舵的上空炸響,盛開、構成一滴落水的標誌。

    所有人都吃驚的抬起腦袋,望向了烏雲聚雨的天穹,皆預感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這是?!」莫言生瞪大了眼睛,放下了劍。「警示的信號!皇帝提前出宮了……」

    人世間的殺手們霎時嘈雜起來,八傑內心狂跳,路子萱與韓無忌率先反應明白,他們同時沖向石寨深處。莫言生眼角猛跳,急忙喊道:「阻止他們破壞烽火主台。」

    風梓逍等人也頓時了明,他們改變原有的逃生計劃,和聽從命令的殺手們展開了激烈地廝殺。

    但無奈敵人太多,還是有上百名殺手追擊路子萱和韓無忌二人,妨礙他們的前進。

    站在原地的莫言生陷入了思考:『皇帝提前出宮,意味着我們的計劃也要提前。最壞的情況,就是立刻點燃烽火台,通知開封城的那幫天風流勢力動手。但是,大哥還沒有出關,我們人世間一半的兵力被留在了總舵,還有這幾條小魚搗亂。一旦措施了先機,被天風流那幫人搶了先,他們事後,肯定會以這為藉口,對我們動手。』

    『就算行動失敗了,也能順利把所有的污水推到我們身上,讓武林各派與官府一起首先追殺我們,好為自己爭取脫身的機會;那可就真是吃不到瓜,反被害了!這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愚蠢事態。』

    莫言生拍拍臉頰,讓自己不要再繼續深想。他這個一遇突發狀況就會胡思亂想的毛病,也不知道被大哥教訓了幾次,就是改不掉。

    淋了雨水清醒後,莫言生眼中恢復了空明。「首先要解決那幾條小魚!」他輕掠起,從原地消失。

    雨露被無形的利刃切開兩半,地面的水波盪起不自然的漣漪。

    夜空中,墨影劍氣瞬間充滿了這方空間,猶如活着的生命,在雨滴中穿梭。

    沖在最前方的路子萱有感,她下意識回頭,深邃的瞳孔里倒映出了一把冷鋒利刃,抹向她那細嫩的咽喉。



天涯明月刀OL同人短篇小說《無聲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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