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復仇者聯盟總部，客廳里的成員們七倒八歪的眯着眼恢復精力，只有托尼逼自己清醒着，雙眼通紅的盯着屏幕，而屏幕上循環播放着茉莉失蹤時的視頻。應隊長和寇森的請求，夏洛克每天都會來總部，為成員提供幫助，連帶着他和華生與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熟悉不少，當然熟悉不少的成員並不包括托尼。

    「還是沒有茉莉的消息？」寇森剛下電梯，話傳到了成員的耳邊，讓成員們的精神一震清醒過來。

    隊長衝着寇森搖搖頭，沒說話。寇森腳步一頓，瞄了瞄托尼和夏洛克兩人，兩人臉上都帶着長時間未睡的蒼白和疲憊：「好消息是福爾摩斯先生說的對，冬日戰士至今都沒有和九頭蛇接線，很有可能冬日戰士擺脫了九頭蛇的控制，壞消息是茉莉和冬日戰士一齊從神盾局和九頭蛇的情報上消失了。」

    「唯一神盾局和九頭蛇都不能完全涉足的地方是大三角地帶。」夏洛克飛快接上寇森的話，他走到世界地圖的投影面前，指着令政府很頭疼的三不管地帶，「最大的可能是茉莉和冬日戰士在這裏失去了蹤影，導致九頭蛇到現在也找不到兩人，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件好事。」

    「只要茉莉找到有信號的位置，她能夠聯繫到我，我們一定會先找到茉莉。」托尼的聲音緊繃，坐在他身邊的娜塔莎能夠明顯的察覺到如今的托尼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茉莉的生死是他最後的底線。

    「這個時候想要找到他們兩個人最好的辦法是派出更多的人，這樣難免會驚動九頭蛇，還有莫瑞亞蒂。他們綁走茉莉絕不會只是為了茉莉，背後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夏洛克看着地圖上只有一個小指甲蓋面積大小的大三角地帶，「茉莉此時一定還沒有清醒或者清醒的時間不長，我們只能等着她主動聯繫，冬日戰士也是一個很大的變量。」

    夏洛克突然轉向寇森：「你的等級是十級，一定很清楚神盾局在大三角地帶的據點。」

    「我曾教過茉莉如何聯絡神盾局的的據點。」寇森接過夏洛克的話頭，下一秒他對上了托尼陰森森的目光，寇森坦然回視，「是茉莉自己要求的，她還要求由娜塔莎指導對她進行特訓。我們把能教給她的東西都教會了她，所以茉莉一定會安全回來。」

    眾人心頭提着的那口氣稍稍鬆了一些，而夏洛克避開在座所有人的注意，悄然的觀察着托尼·斯塔克的一舉一動。

    茉莉此時確實身在大三角地帶，朦朧清醒過來還未睜開雙眼時，她清楚地聽到槍上膛的聲音，這讓她立刻清醒過來。摘掉面具的男人站在被木條封住的窗口和牆的拐角處，手中持槍，槍口對準茉莉。

    「你認識史蒂夫·羅傑斯？」這句話是一個單詞一個單詞拼接起來的，像是剛學說話的孩子，男人努力的將句子壓短，將意思表達清楚。

    茉莉從床上坐起來，全身肌肉緊繃，做好了和男人肉搏的準備，在聽到話的下一秒大腦開始高速的運轉：「認識，我們很熟悉。」

    槍口微微點了兩下，茉莉的心也隨之顫動，所幸男人只是冰冷的看着茉莉並沒有開槍的打算：「說一些事。」

    「關於史蒂夫·羅傑斯？史蒂夫是一個很好的人，他每天早上都會……」

    男人像是看穿了茉莉的想法，子彈擦着她的耳朵打進牆壁。茉莉在那瞬間連尖叫都遺忘在腦後，耳垂火辣辣的疼，但她沒有時間去查看傷口，竭力保持被震得嗡嗡作響的大腦平穩的繼續運作。

    茉莉咽了口吐沫，抖着嗓子接着說：「三年前神盾局在海底發現了被冰凍的史蒂夫，經過適應期，史蒂夫已經能夠很好地融入現代社會。」

    聽完茉莉的話，冬日戰士的眼神渙散一瞬，轉眼又變的冰冷，不過手裏的槍被他慢慢的放了回去。還沒等茉莉鬆一口氣，下一刻她的手攥緊了床單，幾乎將床單抓破。

    男人端着槍，掃射過門口，從門外傳來悶哼和倉皇凌亂的腳步聲，周圍漸漸變得寂靜無聲。茉莉僵着身子，等到手指僵硬的動彈不得的時候，試探的下床，男人佇立在原地對她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反應。

    經過男人身邊時，茉莉眼睛看着男人扣着槍的手，一步又一步挪到了幾乎被洞穿的木門前。看着木門上的子彈孔，茉莉順着耳垂摸到了一手鮮血，她小心的只打開一條細細的門縫。

    門外整個世界都霧蒙蒙的，灰塵嗆鼻，偶爾有一兩個人經過，臉上帶着麻木不仁的神情。茉莉憑藉較好的視力甚至還能看到遠處街邊交叉口有男人將女人壓在身下肆意的折辱，也有七八歲的小孩諂媚的跪在男人的腳邊，脖子上帶着一條鐵鏈，鐵鏈的另一端由男人隨意的握在手中。

    茉莉只看了幾秒，立馬關上門。看着自己白嫩的雙手，茉莉沒有絲毫遲疑的走到這家的衣櫃前，找到了前主人的衣服，走到衛生間換上，將耳環摘下來小心的保護好，出來的時她還抹了一把地上的塵土細細的擦過臉頰，脖頸和雙手。看着破碎鏡子裏呈現的倒影，茉莉抖着手擦去眼角的淚水，逼自己再次保持着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態。

    這期間男人一直沒有動，茉莉在他面前來回走過幾次，男人像是一個被拔掉電源的機械人，只有眼神略有波動。

    茉莉咬唇，忍住內心的膽怯，避開男人的鋼鐵手臂，推了推他。男人紋絲不動，茉莉的眼睛釘在男人身上，慢慢退到門口，在她將手放在把手上，打算拉開門跑出去的時候，男人開口了。

    「你自己跑不出這裏。」男人說話明顯流利了很多，手中緊握槍把，他看向茉莉，「如果你往外邁一步，我可以保證你死的時候不會痛苦很久。」

    男人將槍掛回胸口，率先示弱：「你可以叫我巴基。」巴基也不在意茉莉有沒有回答自己的話，他向前走了兩步，茉莉被逼的只能緊靠在木門上。

    「我需要你安全的回到復仇者聯盟，跟史蒂夫帶句話。」說話的時候巴基冷硬的臉龐沒有絲毫的軟化，血與淚，戰火與硝煙將他磨練成如今的模樣，知道自己的雙手沾染了無數無辜的鮮血後他已決定好自己的結局。

    茉莉腦中靈光一閃，話脫口而出：「你跟史蒂夫都是六十年前的人？你是史蒂夫小隊的巴基中士？」

    「是。」巴基點頭，「我要將你安全的送出去，作為我能夠重新回到軍隊的第一步，也是最後一步。」

    「你……」茉莉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巴基會有這樣的想法。

    巴基挺直的脊背沒有過絲毫的彎曲，他的眼中帶着灼熱的光：「我是一名軍人，我所盼望的戰爭結束已經實現，能夠死在軍隊是我如今最後的願望。」

    儘管茉莉並不完全相信面前這個男人，可他話中蘊含的某種情感讓她的眼眶變得紅潤。而巴基看到茉莉的反應則諷刺的抽抽嘴角，轉身走向廚房：「我們現在的地方很混亂，你很聰明也有身手，會是一個很好的搭檔。」

    「我們有辦法和外界通信嗎？或者這裏有沒有地方有明顯的小雞標誌？」是的，寇森告訴茉莉聯絡神盾局的辦法是學着小孩子在牆上畫小雞的標誌，當然畫的標誌也有一定的規律。

    巴基從廚房柜子的某個角落拖出一個木匣子，裏面放着壓縮餅乾和兩壺水，他將這些分成兩份，把其中大的一堆推向茉莉：「大三角地帶是被隔離的地帶，沒有辦法進行通訊，至於你說的小雞標誌一會兒在地上畫給我看。我們至少要在這裏呆半個月，這是你的口糧。」

    茉莉沒有絲毫猶豫用碎步將餅乾收起來，水壺掛在褲子的腰帶上。巴基等着茉莉收拾好東西，端着胸口的槍，對她點點頭：「我們走。」

    看着巴基的背影，茉莉咬牙跟上去，和巴基保持着相對親密的距離。此時的茉莉蓬頭扣面，穿着的衣服散發着異樣的餿味，誰也不會知道昨天的她還開着跑車疾馳在紐約的高速路上。

    走出大門的一瞬，茉莉忍不住在眾人各種意味的眼神中瑟縮一下，隨後邁開步伐。(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