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夜煙火

    從會議中逃離，已經是晚上，天空被濃密的雲籠罩着，就和我的心情一樣，身處這裏同哈德瓦納有什麼區別，整天只是在停滯不前。

    扶搖拍了拍我的肩膀，簡單問候了幾句便回到自己的屋子，我繼續向前走，不知要到什麼地方。

    或許我在這裏的緣分已盡，剛才我的衝動或許讓在座的人都反感了，我已經厭倦這裏的生活了，換個地方更好，但能去哪裏呢，去流浪嗎，帶着那個水人。

    庸人在不遠處等着我，確切地說不是在等我，而是我走到他的家裏，他將一個廢棄的大箱子組合成一間屋子，在我們這裏算是豪宅了，資源緊缺的這裏，任何浪費都是大罪，經常在垃圾站四處巡邏的庸人總能找到許多有用的東西，而他的手藝也非常棒，不過他性格有些古怪，唯獨和我合得來。

    我們邊吃飯，邊聊着什麼有的沒的事情，令我意外的是，庸人的知識面很是廣泛，任何話題他都能聊得風生水起，唯獨聊到自己的事情時便含糊其辭，他說自己經常修改自己的記憶，將快樂的留下，把不想記住的忽略。

    對於他的私事，我從不過問，他總是偶爾帶出很多的事情，剛開始我還好奇地問一下，他便用各種蹩腳的謊話搪塞過去，最後我才知道他只是為了講故事而不是為了讓我過問才提到自己的事情，大概比較靠譜的事情是，他以前在哈德瓦納是賣音響設備，直到有一天厭倦出去被反叛軍抓來。哈德瓦納怎麼能隨便出來，反叛軍怎麼會那麼碰巧抓到他，所有一切經不起推敲，我也不想過問細節。

    庸人有一個雷區，就是他的名字和編號，任何人只要拿這兩個開玩笑必定讓他抓狂，對面的目丁只是嘲笑了他的名字就被庸人用刀砍到直接重生。

    「你今天真厲害。」庸人突然對我說。

    「你知道了？」會議參加的內容一直是保密的，庸人怎麼會知道。

    「今天的事情特別轟動，剛才我回來的時候就聽到他們聊天，說你和弗籟爭得面紅耳赤，因為你想組織另一個巡邏隊。」庸人放下筷子看着我，「你真的這麼想嗎?」

    「我沒有想組織巡邏隊，只是要求他們增加人手保護大家的記憶硬盤。」在場的人只有麥克中間出去了一下，會議的後半段也沒怎麼參加，不過為什麼我的話被傳成這樣。

    「沒事，如果你想組織，我一定追隨，我早就看他們不爽了。」庸人小聲地說，「泰坦也贊成，她說絕對跟着你。」

    「我沒那個意思，不要散步這種奇怪的東西。」不知為何，我對這件事有些反感。

    「這不是我的意思，現在很多人都贊同你的觀點，桔子老師從不管下面的事情，弗籟完全忽視在這裏的每個人的意願，尤其在記憶硬盤丟失後，聽說弗籟一直反對加派人手保護，還暗中把自己的記憶硬盤偷偷拿了出來保護起來。」

    「我怎麼沒聽說過。」

    「你整天都在想水人里的信，哪有工夫想這些，以我猜測，真正丟失的記憶硬盤沒有幾個，剩下的都是人們自己將硬盤偷了出來。」庸人說完看着門外，泰坦拿着一頂帽子站在外面。

    「坐，」庸人招呼泰坦，「偷聽人說話很沒禮貌啊。」

    「哈德瓦納的人都能聽到你的話，我哪是偷聽。」泰坦笑着將帽子放在一邊，坐了下來。

    「我哪裏這麼大聲了。」庸人說完一臉生氣不再理泰坦。

    「說道偷偷摸摸，剛才我看到基地里許多人開始聚成小團開始討論你的事。」泰坦說完看着我。

    「因為巡邏隊的事情?」我一臉疑惑。

    「一部分是，還有一部分是因為你的名字。」泰坦笑着說。

    「我的名字有什麼好說的。」泰坦的笑容讓我有些捉摸不透。

    「你知道，0號首領帶領所有被解放的克隆人差一點將統治者推翻，那時候我們還沒有掌握克隆人的技術，也沒有先進的武器，但現在不同了，我們擁有先進的武器，還有記憶硬盤來保證人員的充足，一直以來唯一的一點是，沒有人來領導。」泰坦滿臉興奮地說着。

    「對，下午他們都說，你的炸彈沒有爆炸，那就是哈德瓦納的召喚，這就是要你帶領眾人徹底解放哈德瓦納。」庸人刻意壓低聲音說。

    「你剛來不久，桔子老師就讓你參加會議，第一次參加會議就要求組織巡邏隊，你知道大家有多麼興奮，你就是對大家一直渴望的人，每天煩躁的生活無聊到人們都渴望有所改變，而你就是。」泰坦臉上充滿了堅定的神情。

    突然屋子裏響起嘈雜的鈴鐺聲，庸人急忙站起身，看着牆壁開始顫抖，牆壁上是一架掛滿鈴鐺的架子，鈴鐺整齊地排列着，能有上百個鈴鐺。

    「這裏，沒一行代表一條來基地的路，一共13行。」庸人用顫抖的聲音說着，「沒一列代表來這條路的大概人數。」

    「現在代表什麼？」我心中有些不詳的預感，沒有看到旁邊同樣驚恐的泰坦。

    「十個人的重量才能讓一個鈴鐺想起來，現在的數量看起來，每條路上都至少有上千人來，但路不可能容納這麼多人，唯一的可能是巡邏隊的殺戮機器來了，」庸人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快！通知所有人，巡邏隊帶着機械部隊來了！」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聲巨響，火光瞬間照亮了基地的每個角落，熊熊火焰開始吞噬視野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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