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殺她!」秦庚心有些疼,抬頭望着義父道:「她也是無奈,是我的錯!」
秦正面無表情,目視前方道:「你的錯,你已經付出了代價;她的錯,就要她自己來償還!」
秦庚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心裏還是無法接受。小惠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一個侍女,而是親人,很親的親人。
可是秦正永遠不會明白。
好在雪姨明白!
晚飯時秦庚與雪姨聊天,雪姨完全站在自己這一邊。對秦正一頓譴責!
「他就是這樣的人,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了!」柳映雪悵然道:「他這輩子最看重兩件事,一是秦家,二是他自己的道理!
別的不說,就說我自己。我千里迢迢從長安來到這平陽郡,只為他一人,可是這麼多年了,他也沒有給我一個交代,這叫什麼事啊!」
秦庚頓了頓,道:「有機會,我跟他說說!」
「沒用的!」柳映雪苦笑一聲,又道:「他如果想的話,怎麼也不會等到今天,只能怪我痴心錯付!」
聊着聊着聊到了雪姨的傷心處,秦庚有些尷尬,卻也不知如何安慰。
秦庚有心想找義父聊一聊,但一直沒用機會。這些天秦家被攪得天翻地覆,秦正剛回來,需要處理很多家事!
秦家上下也就數百人,不算什麼大家族,但也有足夠的事務要打理。每一件事都很重要,少一不留神出點什麼差錯,可能就會導致很多人吃不上飯。
平陽郡物產匱乏,秦家本就不富裕,還要培養一成的武者,這是很艱難的事!因此,家主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打理生意,根本沒有多少時間用來修煉。
但家主往往還要是修為最高的那一個!這就導致,家主的壓力很大。面對這種高壓,秦正沒時間談情說愛也就可以理解了!
秦庚本是來勸導義父的,一番交談之後反倒被義父嘮叨上了。
「人活着總要有點目標,所以為父不會阻止你去報仇,但是,凡是要量力而為,昨天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根本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秦正道。
秦庚笑笑道:「我知道!可是人總要有點堅持,如果事事都要權衡利弊,那最終也未必會修成大道!」
「我明白你的想法!」秦正道:「但是,數萬年的經驗告訴我們,一個人的修為與他的壽命有直接關係,只有活的越久,才能修成大道!」
這個理論秦庚聽過很多遍了,但事實是,秦庚根本活不久!一念至此,秦庚心中黯然,道:「我知道,我會儘量活的久一些!」
這句話大概是世上最無助的話,同時也是世上最堅強的話。
須臾,秦庚忽然道:「有一點你不要干涉,半個月後的大考,我要與吳敵決鬥!」
秦正眉頭皺起,卻沒有反對,只道:「有幾成把握!」
「兩成!」秦庚道。
秦正聞言,眉頭舒展開來。以他對秦庚的了解,既然敢說兩成,那必然是已經想到了一些對策。
兩人隔着一個境界,對方又比秦庚修煉經驗豐富,在這種情況下秦庚本來沒有一點勝算的,既然他說有兩成,那便是有機會。這就夠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秦庚閉門不出。一方面養傷,另一方面繼續修煉。
秦庚被吳道一腳踹成重傷,好在筋骨無礙,只是經脈方面的傷。
秦庚送給義父的那條鐵竹青蚺並沒有用光,生了一段,秦庚服下一塊肉之後很明顯感覺到經脈基本復原。
之後再用武元療養一下,就無大礙了!那武元自然是取自鐵劍二層樓,那裏的武元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不過秦庚發現一個問題,就是當自己吸收太多武元時,自己體內的死氣會受到抑制,這樣嚴重影響秦庚修煉。所以,在身體無大礙之後,秦庚就儘量不在取用武元。
在家裏待了幾天,秦庚便離家回了雍州學院。在那裏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回到學院,秦庚開始瘋狂地搜集吳敵的資料,主要是這幾年來他在學院裏發生的事。事無巨細,秦庚收集了他所有的為人所知的事,包括他的每一場比武,包括他的人脈等。這些資料都可能有用!
接下來,秦庚向吳敵公開約戰,日期就定在大考當天。
大考是雍州學院最重要的考核,成績優異者可以入長安進修。
雍州學院分為三個子學院,新生入學進入初學院,通過後山考核之後可以進入中學院,在達到浩氣境以後則可以進入太學院。只有太學院的學生才有資格參加大考。秦庚修為尚淺,自然沒有這個資格。
有人說,秦庚之所以約在這天,就是為了影響吳道的大考。不管這場比武是在大考之前還是之後,對吳道來說都很不利。
可吳道還是答應了,並把時間點定在大考之後。看樣子吳道很自信,在他看來,即便參加完大考也可以輕鬆擊敗秦庚。
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秦庚,就連秦庚的朋友都勸他放棄。吳香也來勸過。
自從秦吳兩家撕破臉之後,秦庚就再也沒見過吳香,不是秦庚不想見,而是吳香刻意避開。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她來了。
吳香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波動,而是很平靜,也很寡言。她在秦庚的房間坐了很久,卻一句話沒有說。
房間裏充滿了迷迭香的香味,秦庚知道那是她身上散發的味道。秦庚想,如果時間可以停駐在此刻,也是挺好的。
滿是的馨香與美好在吳香開口的那一刻打破了,吳香道:「你有幾成把握?」
秦庚望着吳香,脫口而出道:「四成!」幾乎是鬼使神差,秦庚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說,大概是,他不想自己被可憐。
吳香沒有繼續說什麼,須臾,忽道:「我要離開了,托一個親戚的關係,在江南得到了一個名額!」
江南,自然是傳說中的棲霞。那裏是人人嚮往的地方,但據說並不適合外人修行。
「恭喜!」秦庚有些失落,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一下子覺得輕鬆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