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互相扯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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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大強滿面春風地回到蘇明成家中，今天的舊友重逢讓他頗為自得，長久以來從未如此揚眉吐氣過。「明成，今天這家飯店選得挺好，裝潢氣派又菜品美味。」喝了一口酒，蘇大強拉起兒子的手讚揚。

    「爸，只要你滿意就好。」蘇明成協助父親在沙發上坐下，朱麗體貼地為他端了一杯茶以助醒酒。

    嘗過茶葉後，蘇大強大口呼出一口酒氣，人清醒了許多。「這輩子，我蘇大強都沒今天這麼高興，你瞧錢主任那副臉色，暗得跟鍋底似的。」蘇大強雙手握着茶杯，緩緩地說出心中感嘆，同時提及了他的兩個有出息的孩子，「你大哥很有手腕，懂得投資理財，掙了不少，下半生衣食無憂了；明玉也在一家大公司任高管，年薪幾百萬。」他語氣得意地說：「明成，你得向你們倆好好學習，早點多賺錢還給我啊。」

    由於醉意微醺，蘇大強的話開始顯得不那麼斟酌了，竟絲毫沒有察覺到蘇明成和朱麗表情的變化。「知道了知道了，回去歇着吧！」蘇明成立即想要將父親引回臥室。

    但朱麗卻站出來反對：「爸，既然你提到了還款，咱們還是先把錢還了吧。」

    提到錢字，蘇大強立即來了精神，仿佛半醒的意識瞬間清晰。「二十萬？你們哪來的那麼多錢？」聽到數額，蘇大強頗感震驚。

    蘇明成不滿地說：「我把車賣了，才弄來的這筆，本來我是想趕緊還給大哥。」接着補充道：「爸，那一百多萬是大哥給您的養老金啊，應該你們直接轉到我爸賬號上就行。」

    朱麗堅定表態：「對，我們之前就徵得了大哥同意，原本明成是要等明天給您的，現在提到這就給。密碼就是你的生日。」

    蘇大強急忙抓過桌上的銀行卡笑道：「沒想到你還這麼着急還款，連自己的車都賣掉，真行。」

    實則是朱麗以離婚為條件威脅下，蘇明成被迫這麼做。賣掉車價值四十萬，扣減車貸後剩餘二十萬。但朱麗執意要求，先還給張宇。雖然張宇推辭了，建議直接轉交蘇大強。蘇明成就想拖延時間，直到蘇大強去 後。然而，朱麗並不答應，必須立即處理掉債務。

    「麗麗，這張卡我不太會弄，明天你陪我存到摺子裏，現在有點困了，先回房休息吧。」他緊緊握住卡，急急地返回房間，唯恐兒子變卦。

    對於蘇明成的脾性，當爹的一清二楚。因此，他命令朱麗明日陪伴前往銀行辦理。

    次日清晨，蘇大強六點不到便起床拽起朱麗，直奔銀行。周末多數地方休業，他們跑了好幾家，終於順利把錢存進賬戶。

    握着嶄新鈔票，蘇大強心情大好，立馬撥通朋友聶師傅的電話，請約個下午一同品茶聽戲。「老聶呀，我這日子過的滋潤，昨晚吃飯今晚看戲，是不是發財了呢？」一見面他就逗笑道。

    蘇大強憨笑着給聶師傅倒茶，並道出：「孩子懂事，給我留下豐厚生活費，平時都不怎麼動用，就想找個老朋友敘舊打發時間。」

    昨天的炫耀還沒盡興，今日又提，聶師傅玩笑道：「行了老蘇，少來這套了，否則下次我不陪你了。」

    蘇大強猛地抓住老聶的手臂，按着他坐在椅上：「既然來了，何必急着走？坐下陪我聽戲，不久我的大兒子就要帶我移民去 ，這種享受以後都沒機會享受到了。」

    「得了！我明白你孩子孝順，不必顯擺。請我聽戲連上好的茶都不準備。」老聶品了一口茶，不滿了起來。

    他喚來服務生吩咐，「麻煩再來壺頂級龍井。」

    「哎呀，何必浪費！一杯龍井就很貴了，普通茶就行。」蘇大強為節省而心疼。

    「這點小錢不用擔心，我來付。」老聶說着，從口袋裏拿出幾百元鈔票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哇哦！你發財啦！」蘇大強驚奇道。

    「呵呵，近期確實有些小賺，今天正可用來請你喝茶呢。」老聶頗為自得。

    「退了休的你，除了退休金還能有什麼其他收入嗎？」蘇大強帶着疑惑問道。

    「這個你就未必知道了！近來我在搞理財投資，已經賺了不少。」老聶解釋道。

    「理財？」蘇大強眼中一亮。「我的大兒子好像是通過投資起家的，你能給我講講這個？」

    從前的蘇大強就是財迷，金錢對他來說極為重要。趙美蘭還在時，他就曾暗中購買彩票夢想一夜暴富。

    聽說張宇因 致富後，蘇大強羨慕得不得了，只不過那高不可及的價格令他望塵莫及。

    老聶所推薦的理財公司的年回報率超過20%，且投資靈活。剛好前日蘇明成就還了他20萬，有了資金後，蘇大強動起了別的心思。

    蘇大強根本無暇傾聽戲曲，連茶也懶得喝了。拉着老聶便直接前往投資公司實地考察。

    據老聶描述的投資公司總部設在蘇市的核心商務區，是正式辦公樓體，佔地面積超一千平方米，規模宏大讓蘇大強大感安心。

    接着，老聶介紹了自己的理財顧問——一位二十幾歲的年輕女性，言語甜甜的，立刻就以\"爺爺\"、\"爺爺\"地親暱稱呼，討得蘇大強非常滿意。

    但即便如此，蘇大強仍保持着謹慎，未立即急於掏出錢進行投資。

    女子見目標轉移，開始向老聶推銷，並出示了他前兩個月的盈利情況。

    眼見老聶能賺數千元，蘇大強更加羨慕，當下決定出資4萬試試水。

    理財 為蘇大強開設了賬戶，並將4萬元存入，還安裝了一個應用程序在他的手機上，可以實時追蹤賬戶收益動態，每一筆收入都能清晰可見。

    蘇大強盯着屏幕，看到自己賬戶中的數字一分分攀升，內心的滿足難以言表。

    隨後的日子裏，他每天就是緊緊握着手機，盯着賬戶數字的上漲。這讓夫婦倆都覺得怪異，為何蘇大強突然這麼安靜？

    朱麗後來才套取到了蘇大強的話，才明白他在外頭投資理財。

    得知此事，蘇明成和朱麗都非常擔心，擔心蘇大強會落入騙子之手。

    而蘇大強卻固執己見，覺得蘇明城是覬覦他手頭的資金，因此父子間爭吵了一回。

    爭吵後，蘇大強因賭氣也將那二十萬投入理財，賬面上的總額飆升讓他得意非凡。

    眼看對父親無計可施，蘇明成立即打電話給遠在 處理房產事宜的張宇。

    那時，張宇正處理一個房屋出售交易，出價是一百萬美元。他對價位滿意，於是迅速與中介辦理了所有手續，完成了房屋出售及轉戶流程。

    忙碌的事項結束後，正要預訂返程機票之際，蘇明成的電話打來了。

    「哥哥，快回來吧！爸他現在也開始玩起了理財，已經投了二十四萬。」蘇明成焦急地說着。

    張宇甫一降落，便開啟手機通訊，收到了一連串信息，多半是蘇明成的，還有一些是來自蘇大強的。

    \"喂，明成，事情解決了沒？\" 他問道。

    電話那頭，蘇明成焦急的呼喊：「大哥，爸在市中心醫院住進來了，快來吧！」

    皺起眉頭，張宇心想，那財務公司很可能捲款潛逃。「你說爸怎麼住院了？」接着指示，「你馬上送我爸回醫院，我已訂了返回中國的航班，後天到達。要是有詐，立即報警。」

    \"大哥，你怕那理財公司有問題嗎？」 蘇明成擔心地追問。

    「那些正規的投資公司哪兒會有這種高回報？你趕緊退錢，不行就算報警，不能再拖了，我怕晚了就沒時間應對了。」 張宇沉穩道。

    「好，我知道了，馬上帶爸去。」蘇明成也被緊迫的形勢逼迫到了急躁的地步。

    掛斷電話，張宇內心暗暗決定，是時候對蘇大強採取強硬行動。

    飛機落地，他立刻解除了飛行模式。滿屏的消息中，大多是蘇明成的催促和他的焦慮。張宇問道：「明成，處理得如何？大強出事了？」

    \"大哥，你還在那邊呢？我爸突然入院了！就在市中心醫院。\" 蘇明玉的話語雖然平靜，顯然不知道情況的急迫。

    \"爸進醫院了，市中心醫院，你找個空就過來，我正在上海飛機場打的，很快就到。\" 張宇簡潔地說。

    一提到父親又住院，蘇明玉立刻慌了：\"爸又病了嗎？明成他怎麼照料不好！\"言辭嚴厲起來。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有空來醫院，我這就趕過去。\" 張宇提醒道。

    短暫沉默後，蘇明玉應聲道：「我公司有事脫不開身，事情一完我就過去。」

    \"好，我在這兒等你。\"張宇掛斷電話，拿起行囊匆匆打車直奔蘇州市中心醫院。

    抵達時，他剛好聽到病房外的吵嚷聲。開門後，看到蘇大強氣喘吁吁，情緒激動地站在窗台上試圖往下跳，蘇明成和朱麗都在旁邊極力安撫。

    張宇進房關門後不疾不徐地放下行李，拉過一把椅子在窗口旁坐下，仿佛一切早已安排好似的。

    原本，蘇大強因為大兒子的到來愈發鬧騰，可是在見到這番冷靜沉穩的表現後，反倒愣住了？

    你老爹正要跳樓，你卻坐下來閒聊，什麼意思？是要觀賞鬧劇嗎？

    \"明哲，你不要攔着，我所有的錢都沒了，活夠了就算了吧。\" 蘇大強抽泣着。

    張宇挑起眉毛，轉頭看向蘇明成，平靜地詢問：「怎麼了？投資失敗了，是詐騙嗎？」

    聽完蘇明成憤憤的解釋：「哪是什麼投資公司，分明就是個詐騙犯設下的陷阱。我剛送去就被搬得空空如也，找都找不着人。」

    隨後，他又轉向朱麗：「報警了沒有？警察怎麼說？」

    \"報警了。警察說許可證都是偽造的，法人也查不到。我們恐怕追回的錢都不太可能了。\" 朱麗無奈回答。

    「一聽錢拿不回來，爸當時就昏倒了，我們立刻送到醫院。」 蘇明成補充。

    「大夫怎麼說？爸的狀態怎麼樣？」 張宇關切地問。

    \"大夫說了沒事，可能是受驚導致血壓飆升。吃降壓藥就能緩解，爸精神尚可。\" 蘇明成回復道。

    張宇點頭：「那大夫說過什麼時候出院嗎？」

    見張宇並未關心生死而是轉而關注具體事務，蘇大強的鬧騰越來越大，情緒愈發不穩定。

    第17章 「我的錢呀！回不來了，不如我死了算了。」聽到這句話，朱麗大吃一驚，立刻跑去安慰父親：「爸，你千萬不要想不開，錢財雖重要，但您還有我們這些孩子在身邊呢。」

    看到張宇仍無動於衷，蘇大強不滿地瞥了他一眼，隨即挪了挪椅子往窗戶方向移動。

    這一舉動卻把朱麗嚇得魂飛魄散。「哥，快來勸勸爸呀！」她急切地喊道。

    然而，張宇連站都不站起來，僅對着蘇明成都吩咐道：「你去給爸辦理出院手續，咱們回家再說。」「爸要跳樓了，哪有心情辦手續！」焦急的蘇明成大聲反對。

    「如果是真的想跳，早跳下去了，現在是不會特地等人過來的時候才這麼做的。」張宇冷靜地反駁，堅持讓他們快去辦，「辦好手續，這邊你們夫妻倆就不用插手了。」

    蘇明成還在試圖說服張宇，卻被朱麗制止，她的理智回來了，「明成，既然大哥都到了，肯定會有辦法的。讓我們先去辦理出院手續吧。」

    蘇大強看着兒女們離去，尤其是無人理會他的事實，額頭冒出冷汗。這該如何收場啊！

    此時，蘇明玉迅速趕來，卻發現父親獨自一人坐在窗台邊上，張宇搬了椅子在旁邊坐下，場面有些尷尬。

    面對如此奇異景象，蘇明玉心中納悶。「爸，你怎麼坐在窗口邊？」她進入房間詢問。

    「他一直在吵着要跳樓，但沒有行動。」張宇倚着牆壁，翹着二郎腿解釋。

    一眼洞察情況的蘇明玉明白過來。蘇大強不是想 ，是在設局逼子女填補虧空。

    投資失敗加上退休金全然蒸發後，他想借跳樓事件將損失的責任轉嫁給孩子們。察覺到蘇大強的用心，蘇明玉反而放下擔憂，把包包一扔坐到床邊，笑道：「哥，你在 的房子處理得怎樣了？」

    「房子已經賣掉，手續也辦好了，我打算長期待在國內。」張宇回應說。

    「太好了，這樣一來我們經常見面了。」蘇明玉開心地說。

    接下來蘇明玉好奇地問道：「那麼今後大哥有何打算？」

    「我還沒想太多，想暫時歇一歇，順便監管魔都房子的裝修工作。」張宇沉吟着說。

    蘇大強看着這對兄妹親密地交流，仿佛完全忽略了他，心中頓時感到陣陣寒意。不是說閨女貼心如同暖暖的羊毛圍巾嗎？可在他看來，這個女兒的關懷似乎破了個大洞。

    張宇看一眼手錶，看向蘇大強開口：「差不多了，該結束了，如果你玩夠了，我們就下樓換衣服，一起回家，開個家庭會。」

    蘇大強弱弱地道：「我腿麻了，下不來。」

    朱麗沒好氣地起身，扶住他，一邊幫他脫掉病號服，讓他換了乾淨衣服。

    辦理好出院手續後，蘇明成夫婦順手拿些降壓藥。更衣後，在蘇明玉的幫助下，一行人走出醫院，乘車前往。

    「大哥，你今天沒開車嗎？要不要坐我的車子？」只詢問張宇，蘇明成都選擇了沉默。

    張宇拒絕了提議，「你先送爸爸回老屋，我和明成他們會搭出租車過去。」

    「為什麼要去老屋？我不想回去。」蘇大強聽到這番話就不高興了。

    無視他的 ，張宇向蘇氏兄妹解釋了今天的目的：「我們回去老屋開個家庭會，好好談談父親的贍養問題。」

    意識到沒人理睬他後，蘇大強只能作罷，低下頭，如同泄氣的鵪鶉一樣。

    等到下午五點過後，所有的人都抵達了蘇家老宅。老宅內，三位兄弟姐妹與父母坐在客廳，氣氛沉重而無聲。

    終究是由張宇率先發言：「我叫你們來是有兩個事情商量，首要的就是爸受騙的錢的問題。」說着，蘇大強脖子一縮，耳朵似乎豎起了一些聽進去。

    「我和朱麗已經報案，可警察表示找回爸那筆錢的可能性不大。」蘇明成就此事解釋道。

    蘇明玉眉頭緊鎖，質問蘇明成：「蘇明成，你到底是怎麼照看好爸爸的？他會跑去搞理財？這是你不知道的嗎？」

    面對妹妹的指責，蘇明成顯得不滿：「蘇明玉，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怪我沒有盡到兒子的責任？有種你自己來做好啊！」

    看着兄弟倆又要拌嘴，蘇大強索性把臉轉向牆壁，對他們的爭吵完全無動於衷。

    「行了，你們都別吵了。」張宇出言調和，「我不是找誰負責任，是想解決問題。錢沒了是沒辦法，我想知道的是怎樣避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聞言，蘇大強轉向張宇，情緒激昂地說道：「你怎麼能說沒了就沒了呢？那是我的全部養老積蓄啊！」

    張宇不滿地哼了一聲，回應說：「我不需要你的意見。」

    蘇大強愣住了，忽然察覺長子在他回來後變得不同，變得像是強悍的趙美蘭似的。

    對於蘇大強心中的想法置若罔聞，張宇轉向蘇明成開口：「爸被騙去的二十多萬里，你們已經還了一部分。這部分就算還清了，等會我會給你們寫下收據。」

    朱麗這才放下心中石頭，擔心的二十萬免掉責任讓她暗自慶幸，還好大哥還算清醒，知道事情輕重。

    「我認為要解決這事不再重演，讓爸的退休金由明玉管理，並且每天給她五十元零用錢。」張宇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這提議讓蘇大強勃然變色。

    一聽見要扣押他的退休金，蘇大強立即不甘示弱反駁：「我的退休金，沒人能動得了！」

    張宇淡漠地瞄了眼蘇大強：「誰也不想觸動你的退休金，只是幫助你保管，防止你胡亂投資。」

    憤怒之餘，蘇大強喊道：「我那些微薄的退休金你們也都要拿，我還怎麼活？媽媽在世時就已經管着，現在沒了媽媽，你們還要這麼幹涉我？」

    「的確。」張宇厲聲打斷，「將來我會更嚴厲地管教你，不僅是為你好。」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蘇大強驚訝地看着面前的大兒子，好像第一次見到一樣。

    張宇卻不管對方反應如何，自顧自地講述：「自媽去世以來，你看看自己都變成了什麼樣子。」

    蘇明誠與朱麗聞言深感觸動，憶起這段日子蘇大強的荒謬之舉，他們幾乎要流出淚來。

    蘇大強怒不可遏：「我是你老子，還想管到我頭上！」

    張宇平淡回應：「正是因為我是你兒子，所以才對你有責任。不然我才不會白費心力關心你。」

    蘇明玉生怕激化情況，溫柔提醒：「大哥，別讓爸受到驚嚇，慢慢談吧！」

    蘇大強頓時覺得有了力量，走到蘇明玉身邊說：「明玉，快看看你大哥，有了那點錢就認不出我這個父親了，還想拿走我的退休金！」

    蘇明玉將父親按下，說道：「爸，大哥只是關心你，擔心你的養老錢被人騙光。」

    蘇大強猶如遭到雷霆一擊，難以置信地說：「就連你也……想染指我那份養老錢！」

    無奈之下，蘇明玉嘆息道：「爸，您錯怪我和大哥，大哥買二千萬房子都能那麼輕易，怎麼可能還介意那點五千的退休金。」

    面對父親緊皺的額頭，蘇大強憂慮不安：「你知道具體數額，還敢否認對我退休金的圖謀？告訴你，退休金是我要靠到最後的錢，絕不可動！」

    對這一番言論，蘇明玉無言以對：「爸，您怎麼能對我們有如此誤解？」

    蘇明成冷冷道：「爸壓根兒就沒把我當作孩子，簡直是當我們賊看待！」

    朱麗踢了蘇明成一腳，責備地說道：「明成，你別繼續 爸了。」

    回應妻子，蘇明成說：「麗麗，你應該了解，爸爸不只是有一次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藏起存摺。」

    對此，朱麗一時顯得為難，低聲辯解：「爸為什麼會這樣做，你不明白嗎？」

    蘇明成完全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事，接着說道：「爸爸住在我這裏就像防賊一樣防備我，哪有父親這樣做。」

    蘇大強生氣地回答：「如果不是你啃老，消耗我和 養老金，我為什麼要提防你？」

    蘇明成不甘示弱地說：「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是才還了二十萬嗎？你被騙了怨誰？明明我和麗麗還提醒過你投資有風險啊。」

    一提及那筆錢，蘇大強胸口疼痛不已，一手按住頭部，緊接着就要往地上栽去，這個倒下的時間剛剛好。

    眼看爸爸要倒下，朱麗與蘇明玉立刻緊張無比。

    而張宇顯得冷靜：「別裝了，剛才你還在醫院吃過了降壓藥，不可能現在就暈。」

    話音未落，蘇大強瞬間站穩，不再頭暈，穩當地坐在椅子上。

    「告訴你們，別想動我的退休金，有人敢動就和他對簿公堂。」他嚴肅地說。

    張宇冷漠一笑：「不碰你退休金也可以，以後你就老死那邊老屋去，以你的養老金也能過活。」

    蘇大強難以置信地看着大兒子：「明哲，你不想養我了是不是。」

    「如果你不肯配合，我看你怎麼養老。」張宇諷刺回應。

    蘇大強憤怒質問：「我蘇大強做了什麼孽，有你這樣的忤逆孩子。」

    張宇反擊：「我也聽說，父母不慈愛，子女自然不會孝順，你的行為離『慈』差多遠你自己心裏沒數嗎？」他指着他們，「明成在你家裏只住一個月，就製造了多少是非，你自己心裏不清楚麼？」

    對張宇的支持，蘇明成深感欣慰，但也顧及顏面，勉強反駁：「哥，照料父親是應盡的責任。」

    張宇目光冰冷掃了蘇明成，問：「你是想接着贍養老父吧？」

    蘇明成臉繃住了，仿佛被一隻蒼蠅噁心到般！

    朱麗也害怕萬分，畢竟蘇大強鬧騰得頻繁，連她的心臟也難以承受。

    「今天，把大家聚在老房子，是第二件事——我們要重新討論關於贍養老事。」張宇看向兩位兄弟姐妹宣佈。

    他注視着他們說：「我覺得媽媽去世之後，爸爸變得太過胡來，我們必須要嚴管。如果你們不同意，完全可以自行帶走他，但贍養費每月還是由我按時支付。」

    蘇明成和蘇明玉互相對望，都沒接腔，原因各有不同：蘇明成畏懼蘇大強，而蘇明玉則記住了張宇之前的通知。

    眼見孩子們沒人開口，蘇大強更加火大，血壓再次飆升，臉脹得通紅：「我看出來了，都在怪我煩人，都不肯養我。」

    然而張宇依然從容：「作為子女，我無法完全置身事外。蘇州有幾家不錯的養老院，隨你挑選，費用我和兩位弟妹會負擔。」

    大兒子真打算認真了，這令蘇大強畏懼起來，他的立場再次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