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車禍，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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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醫院。

    龍氏集團的車停在醫院門口，白菁依牽着龍易霆的手從車上走下。

    醫院內靜悄悄的，這是龍易霆的要求，驅散了閒雜人等，他不喜歡別人看見他失明不能自理的樣子，這個男人有着自己的驕傲。

    白菁依和他一起走到手術室門口，她正準備轉身離開，龍易霆突然伸手把她抱在懷裏，「白菁依，等我重見光明的第一眼，我希望看見的人是你。」

    這個男人情緒很難外露，他說這話時，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柔情。

    白菁依聞言，眼眶又紅了：「好…」

    原諒她的欺騙，她只想在消失之前，為他真正做點什麼。

    龍易霆手緩緩撫上她的臉頰，拂過她的眉眼，「別忘記我們的約定，一起去看大海，去看星星…」

    他還要帶着她看遍世界的繁華。

    白菁依咬着唇，努力用笑着的語氣道：「好，我等你。」

    等你重見光明，用我的眼睛去看星星，去看大海。

    「龍先生，白小姐，時間到了。」

    身為手術的主治醫師催促道。

    龍易霆鬆開白菁依，「等我…」

    「好。」

    白菁依緩緩鬆開和他緊緊握着的手，看着男人步伐矯健地從她視線里離開，再看着手術室的門緩緩關上。

    從一旁的辦公室里走出剛才的主治醫師，他問：「白小姐，你真的做好準備，把眼角膜捐獻給龍先生？」

    「是。」白菁依堅定的點頭，她只想在離開前為他做點什麼，她語氣祈求的對主治醫師說：「醫生，請不要告訴他，是我把眼角膜捐給他的。」

    「為病人保密，是我們作為醫生的職業道德。」主治醫師心裏嘆氣，可惜了這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白小姐，請先跟我一起去做眼部清潔消毒，再準備手術。」

    「好。」

    白菁依跟着主治醫師做了眼部清潔消毒，換好病號服走進手術室，躺在龍易霆身邊的手術台上。

    她側着身子看着龍易霆俊朗的容顏，像是要把他看個夠。

    手術台上的燈光照在白菁依的臉上，她緩緩閉上眼睛，感受麻醉劑進入身體，麻痹了她整個知覺。

    白菁依失去意識前是醫生拿着手術刀…

    ＊

    「手術很成功，龍先生過不了多久就可以重見光明。」

    醫生和白菁依說道。

    臉上纏繞着繃帶的白菁依笑着點頭：「謝謝醫生…」

    醫生替白菁依換了藥後，對她道：「龍先生今天會甦醒，你可以去看看他。」

    「不了。」

    白菁依笑着搖了搖頭，她笑着這個樣子不想讓他看見。

    醫生嘆了口氣：「我還有工作，你好好休息。」

    白菁依點點頭，「謝謝，你先去忙吧。」

    她等醫生離開後，手顫抖的摸索着輸液的針頭，顫抖着手將針拔掉，用手止住了血。

    白菁依從病床上慢慢的穿上鞋，步伐踉蹌的離開病房，按照熟悉的記憶往醫院大廳離去，掙扎着從醫院的樓梯走下，她摔了一身的傷。

    白菁依咬着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按照記憶，穿過重重小巷，來到夜裏車比較多的街上，去打車回自己的家。

    她靠着耳朵聽汽車過去的聲音，慢慢靠近馬路，走到馬路邊時，她正準備往前走，耳朵微動，聽見一輛車急沖沖地朝她駛來。

    白菁依蒼白的臉頰上出現驚愕，她想也不想往回跑，卻沒想到那輛車直接跟着她跑，她跑不過那輛車，直接被撞倒在血泊里。

    車上的宋一琳看見倒在血泊里的白菁依，神情驚恐，但是幾秒以後又恢復了正常，眼睛裏露出得意的笑意：「白菁依，你終於死了！死了！哈哈！」

    也不枉她精心設計這麼久，和她搶龍易霆的白菁依終於死了，龍易霆這一生只能是她的了。

    興奮過後的宋一琳看了眼沒有人的大街，調轉車頭，飛快離開，消失在夜幕里。

    倒在血泊里的白菁依喃喃自語：「龍…易霆…龍…」

    逐漸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後，馬路上出現一輛黑色的世爵，司機注意到前面躺了個人，踩下剎車，對坐在後座位的男人道：「少爺，前面有個人倒在血泊里。」

    那個男人抬眸問道，「是死是活？下車去看看。」

    「是。」

    司機推開車門下車，走到白菁依身邊，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對車內的男人道：「少爺，她還活着。」

    「救她，帶她走吧。」

    男人從車上走下，看見地上的白菁依，第一眼被驚艷。

    低身將她抱起，走進車內：「去附近的醫院。」

    「是。」

    司機立刻上車，發動引擎離開。

    黑色的世爵在夜幕消失，仿佛從未出現在這裏。

    醫院內。

    「易霆，醫生來幫你拆繃帶了，你先別忙睜眼。」

    宋一琳一臉賢妻的模樣，溫柔的道。

    龍易霆嗯了聲，心裏卻牽掛着白菁依，她在哪，會不會睜開眼第一眼就看見她？

    醫生幫龍易霆拆開臉上的繃帶，細聲叮囑：「龍先生，您慢慢睜開眼睛，如果有什麼不適一定要告訴我。」

    「好。」

    龍易霆緩緩睜開雙眸，久久未感覺到光明的他，突然覺得陽光很刺眼，又閉上了眼睛，再慢慢睜開。

    他看清了面前所有人，醫生，護士，還有蛻變成熟的宋一琳。

    唯獨沒有那個她。

    龍易霆問：「白菁依呢？」

    醫生臉色變了變沒說話。

    宋一琳立刻對醫生道：「這裏有我陪易霆，醫生你們都去忙吧。」

    「好。」

    醫生又交代了幾句，才轉身離開。

    龍易霆臉色沉下去，問宋一琳：「她在哪？」

    「我…」宋一琳一副難以啟齒的悲傷模樣，眼眶又紅了，「易霆，白小姐她…」

    「她在哪？」

    龍易霆再次重複這個問題，內心突然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宋一琳低下頭，掩飾住了嫉恨，用哭腔道：「白小姐前幾天失蹤了，我派人去找了，可是…一直沒有消息，可能…」

    她話說得很巧妙，讓龍易霆沒有任何懷疑。

    龍易霆嘴唇微動：「好，讓人繼續找。」

    「我知道。」

    宋一琳內心還是掩飾不住的嫉恨，明明那個女人都已經死了，為什麼易霆還是那麼在乎她。

    她的理智告訴自己，沒必要嫉妒一個死人。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嫉妒。

    龍易霆看了眼窗外的風景，他不信她死了，那個女人命像小強一樣，怎麼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