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再見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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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曉池以為離王在宴會之上沒有讓自己吃到虧，私下總會做什麼，但他發現離王府那邊沒有絲毫動靜，就像是忘卻了此事一般，不禁令他大感意外。幾日之後，白曉池見離王府那邊依舊沒有什麼舉動，便沒再將此事放於心上。

    算算日子，白曉池覺得是時候去見見深宮裏的那位太后了。

    白曉池給蘇彬上完早課，又與蘇靜好言語了幾句，便順着宮道向着長壽宮的方向行去。宮道稍長，寒風瑟瑟，擦到臉上，着實是有些凍人，步伐不禁變得緩急，想要快些到達長壽宮。

    此時的長壽宮中，爐火早已升起，殿內溫暖至極。

    似乎是早就聽到了白曉池前來的腳步聲，太后早早便端坐於臥榻之上。

    來到長壽宮，婢女進去稟報過後，白曉池二人便在一位太監的帶領之下進了大殿。抬眼見到太后，白曉池神情恭敬嚴肅，近前莊重地行了一禮，說道：「臣見過太后。」

    太后視線落向白曉池，面含淺笑，似乎很是欣喜白曉池的到來，又同時很是好奇後者來此的目的，輕輕抬手示意白曉池起身，開口緩緩說道：「說起來，白公子這是與哀家的第二次單獨見面了，上一次來的時候，白公子的自稱還是草民，此次卻是臣子，數月時間沒有見面，變化竟如此之大，着實令人驚訝。」

    白曉池笑了笑，沒有說話。

    太后忽然故露正色，又道：「哦不，哀家說錯了，如今白公子的身份是帝師，再稱呼為白公子着實是有些不合適了。對了，帝師，公主的誕辰宴上，你獻給哀家的那個蛋糕味道……很是美妙，好吃至極，哀家很是喜歡。」

    白曉池笑着說道：「太后喜歡就好，如果太后今後還想吃，可以隨時吩咐臣，臣可以立馬做給太后。」

    太后微微坐正身子，看着白曉池略有幾分好奇地問道：「聽說在這京都之中，那種叫做蛋糕的甜品點心唯有帝師一人會做，此事可是真的？」

    白曉池面含淺笑，淡淡說道：「準確地來說，普天之下也唯有我一人會做，因為這蛋糕……是我發明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謙虛羞愧之色。因為沒有人知道他說的是假的。而且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在這個世界，蛋糕是從他手裏出來的，說是他發明的，也沒有人會不相信。

    太后的目光打量着白曉池，似乎是要將白曉池看穿一般，沉默幾許之後，輕笑道：「帝師的腦袋裏當真是……藏着各種奇思妙想，又是火藥，又是蛋糕的，如此看來……帝師可謂是我央國的寶貝呀！」

    「太后謬讚了。」

    白曉池輕聲回了一句，情緒沒有因為太后的幾句誇讚而有所起伏，反而是直奔主題道：「太后，臣今日前來是有事情想與太后相商。」

    太后「哦」了一聲，眼眸微緊道：「帝師……還有事情與哀家商議？」

    白曉池很是誠懇道：「準確地來說是有求於太后。」

    太后眼眸微微放大，漸漸變得明亮，似是來了興趣。

    「有求於我？帝師不妨說來聽聽。」

    白曉池沉默了幾許，似是心中組織了一番說辭，開口說道：「臣建議成立執法院……」緊接着，他以最簡短的話語向太后交代清楚了這執法院是什麼以及職責又是什麼，同時也說了成立此院的意義和目的。

    聽到此言，太后微微緊着眉，眯着眼，陷入了較長的沉默。心中似乎是在思索計算着此事背後的厲害關係，而自己又能從其中得到幾分利。她聽得出成立至法院經一事，牽扯甚廣，影響深遠，不然白曉池也不會親自來找自己，因此她不得不考慮此事所帶來的後果和影響。

    「監察百官，整頓朝風，想法……倒是不錯。」

    太后沉思了好一會兒，眉宇微挑道：「只是想要順利實施……恐是不易。」

    「正是因為想到百官可能會牴觸，所以才想來聽聽太后的意思。」

    「哀家長居後宮，哀家的想法很重要嗎？」

    白曉池面帶微笑，意味深長道：「太后的想法……自然重要，跟宣王爺的想法同樣重要。」

    聽到此言，太后眯了眯眼，「帝師已經去過宣王府了？」

    白曉池點了點頭。

    太后問道：「宣王……是何意見？」

    白曉池毫不避諱道：「宣王爺覺得我的建議……尚可，已經點頭了。」

    聽到這句話，太后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好一會兒後，問道：「這執法院成立之後，擔任執法長一職之人可有人選？」

    白曉池朗聲回道：「臣以為有能力擔任執法長一職。」

    「你？」

    太后微微皺眉，沉吟了幾許，看着白曉池說道：「以帝師之才擔任此職……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帝師可否告訴哀家，此想法是帝師自己想出來的，還是公主殿下提出來的？帝師今日前來可是帶着公主殿下的意思來的？」

    白曉池想了想，說道：「此事是臣建議公主殿下的，執法長的人選也是臣毛遂自薦的，公主殿下相信我的辦事能力，也覺得我辦事可靠，便同意了我的建議和申請。只不過今日前來……是我想單獨來面見太后，畢竟執法院以後聽從的都是我的命令。」

    太后忽然問道：「哀家聽聞帝師與公主殿下私下來往頗多，帝師可是真心實意地在為公主殿下辦事？」

    白曉池說道：「臣是陛下的老師，自然是只為陛下辦事。」

    太后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她從這句話里聽到了答案。陛下如今年紀尚小，公主殿下從旁輔佐。按道理來說，陛下和公主殿下是一條船上的，為陛下謀事，就是在為公主殿下辦事。但是白曉池此言如此說卻是另有深意。她聽出了白曉池這句話里的深層意思。她聽出了白曉池的態度，聽出了白曉池與公主殿下之間只是利益關係，這是一種並不牢固，隨時可斷的關係。

    白曉池見到太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追問道：「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太后醒過神來，依舊沉思。她注視着白曉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意有所指地說道：「帝師如此年輕卻有如此成就，當真是前途一片光明。說起來帝師如今也差不多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紀了，哀家有一個可愛的侄女，年紀與帝師相仿，哀家想成就一樁美好的姻緣，不知帝師……」

    白曉池一聽便知道太后此言是想用聯姻的方式捆綁着自己，心中甚是無語無奈，心想怎麼一個個都想用聯姻的方式綁着自己，難道他人一輩子的幸福就是你們利益交易的工具？所以還沒有太后說完，便出聲打斷道：「多謝太后的好意，臣現如今並沒有成婚的打算，而且臣如果哪一天成婚，對方定然是我心中十分喜歡之人。」

    太后皺眉問道：「帝師此言……可是有喜歡的女子？」

    白曉池想了想，沒有回答太后的問題，而是說道：「不知道太后可否聽說坊間關於臣的不好傳聞？」

    京都里都傳遍了，皇宮又不是密不透風的牆，她當然是聽說了。

    「帝師說的可是私生子的事情？」

    白曉池默然地點了點頭。

    太后說道：「哀家對於帝師如此年輕卻有一個私生子的事情……着實是有些驚訝，不過帝師既然能夠將私生子帶回京都，養在府中，可見帝師是一個有擔當有責任之人，這樣的人自然也是一個值得託付之人。哀家聽說你那私生子的生母已經不在人世了，帝師還很年輕，就沒有想到再找一位女子成婚，相守一生？」

    白曉池神色認真道：「她雖已不在人世，但一直都在我心裏，難以忘記。」

    聽到這句話，太后忽然神色微動，眼神似有些迷離，半響之後，悠悠道：「難以忘記……好一個難以忘記，既然人都已經不在了，又何必留戀。畢竟過去的事兒總會忘記的，人還是要往前看的。」此言雖是對白曉池說的，但沒有人能夠知道其實這句話也是她對自己說的。

    白曉池沒有說話，不知如何回答。

    沉默了一陣子之後，太后看着白曉池，語氣之中夾雜着強硬道：「哀家那侄女既漂亮又賢惠，帝師不妨去見見，帝師說不定會喜歡的。」

    白曉池聽得出太后這句話里的微妙味道，沉默了一會兒。他知道不能因為此事而就此得罪了太后，不然執法院一事絕無再進行下去的可能。不妨先敷衍應付過去，下去從長計議就是了。

    「那就依太后所言。」

    ……

    ……

    離開皇宮回將軍府的馬車裏。

    白曉池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沒想到這太后比宣王還要難對付。」

    小武問道：「公子真的要去見見太后的那位侄女？」

    白曉池說道：「見見吧，雖是敷衍行事，但是表面工作還是要做好的。」

    小武點點頭，心中也在替着自家公子為難。

    白曉池面色沉沉，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琢磨着其他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