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臨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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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某山洞中，一白髮男子雙目緊閉的躺在篝火之旁，其不遠側則是兩個藍衣少女。

    女孩好奇的打量着此白髮男子，少女則一旁打坐休憩。

    「這麼久還沒醒……姐姐，他不會死了吧？」打量許久後，女孩略顯憂色的問道。

    「不會，他雖中奇毒，但已清除絕大部分，剩下的我也幫他徹底除去了，相信再過一會兒就會醒了。」少女輕輕搖頭，笑答道。

    其後，她看向了此男子，似惋惜感嘆，道：「瀚海境……如此天縱之才，可惜了……」

    三人當是江逸塵和他救下的兩女。

    咕咕……

    忽的輕響，江逸塵似終從疲餓中醒來。

    「姐姐姐姐，他醒了哎。」女孩驚喜喊道。

    「……是你們？」

    江逸塵剛睜開眼眸便被這一聲喊叫所引。

    此刻，江逸塵看清了二女之貌……皆藍裙卓然，雖無華麗之感，卻更顯貴氣。

    二女皆膚似白玉，盈白剔透……少女如謫塵之仙，穩重近人。

    女孩星眸璀璨，其貌靈巧盈盈，甚顯可愛之意。

    「嘻嘻……這位大哥哥，我叫藍若萱……這是我姐姐藍曦若，你叫什麼名字呀？」

    女孩直接往江逸塵身旁坐去，砸吧着星辰般的眼眸，「崇拜」二字閃爍其中。

    「你昨天真的好厲害，一下子就搞定了那些壞人……你是怎麼修煉到這樣的呀？」

    江逸塵：「……」

    這妮子……倒是和家裏的那位丫頭相似。

    「萱兒……」少女無奈，這個妹妹怎麼就這麼容易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呢。

    「我們是天蒼劍宗的弟子。」藍曦若倒也沒什麼需隱藏的說道。

    「天蒼劍宗……莫非是來自天劍大陸……」江逸塵未曾聽聞，問道。

    「公子所猜不錯，我們正是天劍大陸之人。」藍曦若點頭，肯定了江逸塵所猜。

    「原來如此，呃……」忽然寂靜，江逸塵瞬間反應過來，其摸摸鼻頭，尬笑一瞬，道：「在下江逸塵。」

    「原是江`公子，還未謝過公子昨日的出手之恩，曦若在此多謝了。」藍曦若微微一笑。

    這一展顏之笑讓江逸塵如沐春風，一時失神，但馬上笑答：「舉手之勞，不必如此。」

    「對了，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何會被追殺？」江逸塵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頭疑惑。

    這裏已是地處南域邊緣，也並非什麼玄氣充裕、靈物集聚的寶地，甚至可以說是窮鄉僻壤一塊。

    歸元境修士，放在隕劍宗也絕對是核心的存在，但，一下子就是八名……放眼川州，又有哪個勢力有此手筆。

    雖說這些黑袍人已盡被江逸塵所殺，但他還是打算問清楚些，畢竟這樣怎麼說都是會更好。

    藍曦若沉默了一會兒，卻並沒有直接回答江逸塵的疑問：「公子日後還需提防些熾劍宗的人。」

    「另外，若有麻煩……公子可來天蒼劍宗憑此玉牌尋我，曦若自當竭力。」

    說完，藍曦若便拿出了一枚三指寬的淺藍色玉牌遞給江逸塵。

    「誒？」藍若萱見自己姐姐如此，忽歪了歪腦袋，臉兒寫上了不解。

    稍稍遲疑，但江逸塵仍接過了玉牌，只見其上刻着一個「曦」字。

    接過玉牌的一瞬，不知怎的，一種無法言明的特殊之感在其心底滋生。

    藍曦若忽然黛眉微顰，輕笑道：「公子既已無事，曦若便先行告辭，望有緣再會。」

    「有緣再見。」江逸塵微笑着點頭。

    「啊……姐姐，這就走了？」

    「江大哥……以後可要來找我玩啊。」

    隨後藍曦若便拽起藍若萱的手，在後者一臉不情不願中走出山洞。

    望着二女離去的背影，江逸塵不覺出神。

    「有趣的小丫頭……」待不見二女蹤影，江逸塵才輕笑着微微搖了搖頭道。

    「天劍大陸麼……」

    ……

    山洞之中。

    忽然想起什麼，江逸塵沉下心內視時，體內的毒素已經完全清除。

    略微思索，江逸塵便已瞭然……這想必是藍曦若所為。

    而嗜玄蠱也已經消失，但自己的實力卻是淪為了凡塵境的最低一級……曾今的力量已完全消散。

    「唉……還是走到這一步了麼……」

    一聲無奈哀嘆，終不再理會自己的實力境界何如，他現在可是餓的慌。

    如今要做的便是解決肚皮飢餓，然後……回家。

    ……

    「姐姐，為什麼我們走那麼快？啊……姐姐……」

    山洞之外，藍若萱小臉兒儘是不解與疑惑，但……藍曦若則似沒有解釋的意思，反而是拉着藍若萱加快了其步伐。

    突在某一刻，藍曦若停腳步忽止，隨之冷眼看着前方的虛無空間。

    忽然，一陣黑色煙霧後，在其中現出一全身裹在黑暗中的男子，其單膝跪地，聲音似無情感地說出了來自天蒼劍宗宗主之命：「大小姐，宗主喚您立刻回去，不得再在外停留。」

    藍曦若冷聲道：「我父親給你們暗雲衛的任務應該不止是傳訊這麼一個吧？」

    「小姐明察，」黑衣男子頭顱垂下一分，繼續說道，「宗主的命令……只此一條。」

    「是麼……」而藍曦若卻是不再理會，帶着藍若萱徑直一躍，隨之一頭燃着藍色火焰的巨鳥飛至，立於其背，去往遠方。

    冰炎雀——代步飛禽。

    但，蒼穹之中卻並非只此一頭——四隻冰炎雀緊隨其後。

    藍若萱身體緊靠着姐姐，看了一眼身後的冰炎雀，詢聲道：「姐姐，他們……」

    藍曦若沉吟片刻，朝藍若萱微微搖頭，微笑道：「先回去吧。」

    天蒼劍宗的「暗雲衛」，似只聽從宗主之命。

    臨川城。

    短短几天，曾今閃耀川州的劍道奇才離宗叛教，這等消息，又怎可能不傳遍這片川州之土……便是位於川州邊界的臨川城也不例外。

    城中，人們對此事無盡唏噓——最年輕的瀚海境大能，萬中無一的劍道奇才。

    這不止是一個榮耀，亦是一眾劍修之標榜，更因此有不少修者為逐其腳步而該學劍道。

    但，如今更多的，則是人們對此背後原因的猜測……畢竟，弱肉強食是至理、是修者世界的基本生存準則，而殺一個宗門長老也不能是最終緣由，至於其它的罪名……有待思慮。

    那「江逸塵已經失去了曾今的修煉天賦」之言在川州、臨川城流傳甚廣。

    臨川城中，一處小酒樓。

    江逸塵悠哉的品着酒，傾聽着這種種的消息，此刻他的心已沒有了開始的過多的波瀾，他選擇了暫時隱下仇恨，抑制衝動。

    因為……他還要等一人，一個……他無論如何也要等到，又或許……將永遠等不到的人。

    淡淡一笑，江逸塵起身準備離開，但接下來聽到的短短兩句話讓他困惑不解……

    「聽說隕劍宗閉宗了，就連在外追殺江逸塵的弟子也被召了回來。」

    「好像是不想因此江逸塵這件事和其它宗門打交道……不過……這也是在接待了天武帝國的使者拜訪後才有的事。」

    天武帝國？

    南域第二大帝國……怎麼會到訪川州一個小小的隕劍宗？

    南域何其大，天才何其之多，而隕劍宗，在南域只能算是一區區八品勢力，又是憑的什麼讓天武帝國與之產生交集？

    「呵……算了。」?江逸塵自嘲一笑，微微搖頭後便不再去思索。

    畢竟……那個地方……自己怕是再也無法踏足了。

    臨川城，江逸塵長大的地方，自十多年前離開這裏，便再沒有回來過，原本以為他再回來之際，會是達到那能夠凌空飛行的境界，卻不曾想到會是這樣一番光景。

    跨步向前，江逸塵往那雖熟悉卻又似乎已陌生的府院走去。

    「江家」二字輝煌閃耀着，印象中的府邸似乎未曾有所改變，但又似全然陌生。

    大門雖敞開，卻未見一人。

    江逸塵徑直走了進去，行走許久，依舊未曾看見一人，疑惑之際便也不予理會。

    就當江逸塵準備去往自己的那處房間之時，卻忽有一黑衣青年迎面走來。

    雖然已經有近十年未曾回來，但眼前之人，江逸塵卻能一眼認出——他的堂哥——江旬。

    「哪裏來的小子，竟敢擅闖江家府邸……」

    「堂哥，這麼多年不見，你是更加意氣風發了啊。」

    「你是……逸塵？」

    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除去那一頭白髮以及成熟長高了之外，其臉廓與自己印象中的堂弟神似至極。

    「真……真的是你！？」江旬有些不敢相信。

    「怎麼，堂哥是不認識了麼？」江逸塵對其報以微笑。

    江逸塵母親很早便已逝去，他甚至未有什麼印象。

    而在父親也不在其身側後，整個江家的所謂弟兄們……也就眼前的堂哥對自己最為照顧。

    「哈哈哈……好小子，聽說你被隕劍宗的人追殺……」江旬直接上前摟住江逸塵肩膀，而後又再打量起江逸塵來。

    「嘖嘖……不愧是我江家兒郎啊，竟如此出色聞名了啊。」

    「咳……咳咳……」

    「逸塵，你……沒事吧？到底發生了何事？」江逸塵突然的一陣咳嗽不免讓江旬心生憂慮。

    「沒事，堂哥，我回房間修養一陣就好……待我向大伯問好。」說完，江逸塵不待其有所回應，便去往他房間之處。

    「好……有事喊我。」微微點頭，江旬看着江逸塵遠去的背影，眉頭亦點點皺下，憂色重重……

    江逸塵在川州的強勢崛起，讓得江家在臨川城也是名聲大噪。

    但剛傳來的江逸塵離開隕劍宗的消息時，江家無論是在修行界或是商界的地位、利潤隨之銳減。

    如今，雖聽說隕劍宗閉宗，但江逸塵或仍有性命之憂，家族根本就不能抗衡隕劍宗。

    「唉……天色要變了。」江旬抬頭看了一眼天穹，心事重重的往一側房間走去。

    一小屋之中，江逸塵看着並沒有灰塵的種種物件，其手輕拂桌椅、破舊的茶具。

    這裏，曾今居着兩人一是他，令一個……是他的妹妹江璃。

    「小璃……」江逸塵拾起丟落在角落的一個竹製小球，看着竹球，江逸塵心中輕愉。

    但片刻後則被深深的憂愁所替……這是他與妹妹小時的最愛，那時他、江璃還有江旬的美好回憶皆藏於此竹球……可現在，卻是物在人已非。

    十年前，聽聞異寶現世，南域生亂，修行界各實力門派間鬥爭激烈難抑。

    川州也無法倖免被卷尋寶大潮中。

    江璃也是在那時，在一群白衣女子和紅衣門派弟子的爭鬥中被人帶走。

    至於兩方勢力究竟是何人、來自哪裏以及帶走江璃的目的……迄今為止，他仍沒有絲毫消息。

    「小璃……你到底在哪？」

    江逸塵取下了脖頸所帶的那一枚拇指大小的粗糙的玉石，靜靜地看着，許久都沒有一絲動作，其眼睛卻逐漸濕潤。

    ……

    「塵兒，爹將小璃交給你來保護，你能做到嗎？」

    「爹爹放心，塵兒肯定可以照顧好小璃的……可是爹爹，你……你要去哪裏？」

    「塵兒是哥哥，要懂事，爹要去哪，要做何事……你以後肯定能知道的，現在，就保護好妹妹，等爹回來，知道嗎？」

    「父親，塵兒……怕是終辜負您的期望了。」

    拳頭一點點握緊，江逸塵眼角一直隱忍的淚珠終悄然而落。

    熟悉之景、多年前父親的言語叮囑仍在耳畔響起……江逸塵終無法抑制自己情緒。

    江璃失去蹤跡，江逸塵曾一度頹唐，後來其奮發修煉，終有所成，但……如今修為盡廢，一切，似乎又回歸原始……甚至更加不堪。

    無論江逸塵表現得如何的不在意自己如今自己的狀況，但曾今的努力皆付諸東流，以後更是淪為廢人。

    「木……梟！」思念至此，江逸塵情緒徹底失控：「我要你死！」

    江逸塵放聲嘶吼，殺氣盡釋，似乎此刻房屋也為之而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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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說一下修行的境界，從小到大排名為：凡塵境、聚元境、歸元境、浩風境、瀚海、靈月、星極、辰滅、破虛、臨淵、返虛、化凡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