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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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長青在電話里告訴梁文濤，千萬不要對許正陽有什麼過激的舉動，許正陽在一直在特種部隊服役，不是什麼當了幾年的大頭兵，剛剛提前復原回來。要是惹怒了許正陽，說不定在地方上會惹出什麼亂子，就在許正陽回來的前兩天，他所服役的軍區領導還特意打電話到縣裏武裝部囑咐過這個事，讓地方上給予許正陽特殊照顧，儘量安排好回到地方後的一切事物。所以梁文濤的態度才有了180度的大轉彎。

    許正陽聽了梁文濤的話後拔出了插在桌子上的匕首手了起來，把手銬遞給梁文濤道「是成四虎開車撞了我爸，不給我爸治傷，反而誣陷我爸把他的車給刮壞了，不賠錢還把我爸給打了一頓，我爸那傷今天你也看見了，我不管成四虎是什麼地痞流氓還是什麼鄉霸，只要是犯到我的頭上，我都不會讓他好過！」

    「行了，小許，這事我知道了，我給你辦，回頭我去找成四虎，你先趕緊回家吧，家裏人肯定都着急了，我派車給你送回去。」梁文濤說着就讓李才去開車。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們的車，我坐不慣」說着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警局。

    張輝看着許正陽遠走的背影急忙問道「所長，這小子是什麼來頭啊，眨眼的功夫手銬就被他打開了，還弄出了一把匕首，那一腳踹的我現在還緩不過來勁呢！」

    梁文濤看了看手裏的手銬，緩緩道：「幸虧我進來的及時，估計我再晚進來一會，說不定你的小命就沒了，那小子不是什麼大頭兵，是特種兵，別說這一副破手銬，你就是再把他的腳捆上他也能給你弄開，剛才是縣裏武裝部關部長給我打的電話，我才知道這小子的底細，那關部長竟然是許志友的同學，哎！這回成四虎算碰上個硬釘子了……」

    許正陽出了派出所，並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奔着成四虎家的方向走去。成四虎沒聽許正陽的忠告，這麼快就反咬了許正陽一口，許正陽定然不會放過他。這就是他做事的風格。

    還沒有到成四虎家，就發現他家的方向冒出了滾滾濃煙，肯定是着火了。許正陽快速的跑了過去，到附近一看，還真就是成四虎家着的火。整個房頂都已經燒了起來，能清楚的看見竄起一米多高的火苗，看情況估計是電火，因為火速蔓延很快。

    周圍圍着好多人，由於火勢太大都不敢進去，有一夥年輕人正拿着水桶一桶一桶的往房子上澆水，正式成四虎手下李二那幾個人，可是火勢太猛，那點水簡直就是杯水車薪。由於成四虎人緣的關係，周圍的鄰居並沒有幾個去幫助滅火的，大多都抱着一副看熱鬧的心態。不知道有沒有人打119，就算有人打119，也要好久才會到，因為消防在縣城裏，距離河源鄉30多公里，等消防到這，估計房都已經着落架了。

    只見成四虎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娘啊，兒對不起你啊！！兒眼睜睜的看着你在大火裏面卻救不了你啊！」

    許正陽聽到這，過去一腳就把成四虎踹了個仰八叉，罵道：「看你那個熊德行，連自己的親娘你都沒勇氣去救！還他媽的混黑社會呢」

    成四虎一看是許正陽，剛想開罵，卻發現許正陽脫下了t恤，露出了一身結實的肌肉和滿身大大小小几十處的傷疤，t恤在院子裏的水缸里沾了一下，圍在了臉上就衝進了熊熊大火之中，此時的成四虎呆若木雞……

    不一會功夫一個身影搖搖晃晃的背着用被子蓋着的物體從火海中掙扎着走了出來，許正陽把身後背的物體放在地上拿開被子，成四虎一看是自己的親娘，撲過去就開嚎！許正陽一腳把成四虎踢到一邊去，罵道：「給我滾一邊去！」

    許正陽的身上有着好幾處燒傷，不過都無大礙。

    此時的成老太已經被煙嗆的暈了過去，許正陽對老太太進行了簡單的檢查和救治，無效，畢竟許正陽學這些救治方法都是在部隊學的簡單救治。許正陽趕緊背起老太太飛奔醫院，成四虎看到後，趕緊招呼着其他幾個人，緊隨其後。

    醫院就在成四虎家的前面，幾分鐘的時間就到了，後面成四虎的人趕緊跑到許正陽前面為他們開門，許正陽背着老太太進屋就大喊：「醫生！醫生！二氧化碳中毒！急救！」裏面的護士趕緊出來接診，隨即抬上擔架，護士趕緊給輸氧氣、打吊瓶。

    這時一個醫生走過來對着許正陽說道：「病人中毒很嚴重，趕緊去縣醫院」

    成四虎聽到後過來就給醫生跪下了，哭着說道：「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救活我娘啊！」

    「咱們鄉里的醫療設備不夠齊全，醫護人員技術也不行，你趕緊送老太太去縣醫院」這名醫生其實認識成四虎，鄉里的人有幾個不知道成四虎的臭名呢，就是懶得搭理他。

    成四虎聽到後，趕緊讓李二去找車。然後到處搜尋許正陽的身影，可是在屋內並沒有發現許正陽，不知什麼時候許正陽已經默默地離開了。

    雖然圍着濕t恤，可空氣中含有大量的二氧化碳，許正陽還是感覺都些頭暈，走過一個賣冰棍的小攤，買了瓶冰鎮礦泉水一飲而盡，一瓶覺得不夠勁，又接二連三的喝了兩瓶，才感覺舒服多了，身上的幾處燒傷也穿來隱隱劇痛，不過這點小傷對於許正陽來說簡直就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穿上了t恤，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許正陽出派出所後，關長青就給許志友打了電話，告訴他，許正陽已經回家了，成四虎那事就算過去了，叫他們不用擔心，有時間就去縣裏找他喝酒。許志友謝過關長青就和陳瑛坐在院子裏等着許正陽回來。

    許正陽一推開大門，看見父母坐在院子等着自己。

    老兩口看到兒子灰頭土臉的回來了，頭髮還有幾處燒焦了，臉也黑一塊紅一塊的，身上也髒兮兮的，就問：「陽陽，你這是咋了？你關叔叔來電話說你早就從派出所出來了，這怎麼才回來呀」

    「媽，沒事，回來的路上看見一家失火的，幫着救火了，才回來晚了」許正陽笑着說道。

    「救火？大白天的誰家失火了？」陳瑛焦急的問道。

    「鄉里的，不認識是誰家」

    「不認識？那你傷着沒啊，過來讓媽看看！」說着不顧許正陽的阻攔就掀起了許正陽的衣服。

    當陳瑛掀起兒子衣服的時候，驚呆了，淚水奪眶而出，並不是因為看見了那幾處燒傷，而是那滿身大大小小的傷疤，陳瑛小心翼翼的摸着一處處傷疤淚水連連道「兒啊，你這些年的兵是咋當的？受了多大的苦啊！」

    許志友看到兒子身上的傷疤時也是一驚，頓時感到心酸，眼淚也忍不住要掉下來，轉身別過頭去。

    「媽，沒事，當兵哪有不吃苦的，怕苦的話，我也就不當兵了。」許正陽安慰着母親。

    陳瑛哭了好一會，才慢慢的止住了眼淚，拉住兒子的手道：「走吧，咱們進屋去」

    一家人回到屋子裏，陳瑛忙着去給許正陽找燒傷燙傷的藥膏。許志友看到兒子沒事，精神也好了很多，坐在炕上與兒子嘮起了家常，許志友就愛聽兒子給他講部隊上好玩新鮮刺激的事。當然許正陽給父親講的這些都是不涉及到軍事機密的，部隊的保密條令許正陽可不敢忘，就算是自己的老子也不例外，條令就是條令，誰也不能說。

    晚上，陳瑛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許正陽回來第一天就鬧出這麼個事，不過事已經過去了，總之兒子回來老兩口就高興。許正陽陪着父親喝了點酒，一家人其樂融融。

    晚飯過後許正陽道：「爸，媽，我先回屋休息了，明天得早起，有好多事要辦，得去派出所把我的戶口落上，還挺費事的。」

    「行，那你去歇着吧，這一天我看你也折騰累了，回來就給我惹事，你小子！」許志友的酒量不行，平時是不喝酒的，今天兒子回來高興就喝了點，喝的有點高。

    許正陽回到自己的房間，簡單的洗漱後，躺下。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還是躺在部隊宿舍的那張單人床上。

    他看見了貼在牆上的八一軍旗……

    他看見了疊在床頭方方正正的被子……

    他聽見了有人在窗外喊一二三四，稍息，立正……

    他聽見了熄燈號聲……

    「正陽，快來啊　，這麼大一隻兔子啊，今天不用挨餓咯……」

    「哎！正陽！正陽！班長說不讓吃老鄉家的東西，今天咱倆違抗一次命令，哈哈哈……」

    「噠噠噠……」

    「別管我們！你趕緊撤！……」

    「噠噠噠……」

    「跑啊！看着我幹什麼？再不跑老子就斃了你！」

    「許正陽！你他媽的趕緊給我撤！你給我聽着，你以為你這條命是你自己的嗎？你的命是軍隊的！是人民的！帶着它，回去交給首長，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別讓我們白白的犧牲……」

    「不！不！啊！」許正陽猛的一下從床上坐起，眼淚混着汗水順着臉頰淌了下來，許正陽蜷縮在床角，抱着頭哭泣着，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嘴裏喃喃道：「大光……小偉……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