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回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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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翠騎着自行車離開泵房後，紀尹就扛着挖銑又去往稻地中檢查了各個稻畦後，他返回到泵房還是沒有停水泵，他把泵房的大鐵門鎖上後，他就騎上那輛自行車去往碧翠家，他正好趕上碧翠的父母都在家裏，碧翠的父親是在院子裏往庫房中裝小麥袋子，紀尹就直接向他說出不在稻田中打工的原因，碧翠父親還是強行想留紀尹再在稻田中干兩個月活計，紀尹態度相當堅決並沒有給自已留出迴旋餘地，張叔還失口否認碧翠不是和海頭談戀愛，他還是承認碧翠是在談戀愛，他始終還是沒有說出碧翠是在和誰談戀愛。紀尹不僅回想起那個朦朦朧朧夜晚的情景，他忽然就想到那位笑而不語的彬頭，他懷疑碧翠當初向自己介紹彬頭時說的謊話，彬頭也許沒有搞對象，海頭也許有對象，海頭那個晚上也許是充當彬頭的狗腿子，他也許是彬頭的打手，也許彬頭那晚上指使海頭給自己找的麻煩，紀尹認為碧翠要是和彬頭搞對象，他們雙方的外觀形象還是很班配。紀尹已經沒有必要追究碧翠究竟是和誰在談戀愛的事，他已經決定很快要離開那間泵房，他心裏只能默默為碧翠今後的幸福生活祝福。碧翠那晚上是出於好心請紀尹吃燒烤，她還是有些任性並沒有考慮到紀尹的感受，張叔當然不會和紀尹說出碧翠的戀愛對象，張叔必竟是要比碧翠有社會經驗，他還是知道各種因果關係，他最後還是很痛快地給紀尹結清工錢。

    紀尹幫助他把手撫拖拉機裝着的袋子卸完後，張叔又往車輛上原來的那套行李，張叔叔就想開着手撫拖拉機去往稻田，紀尹把那輛自行車又放置在他家的院落里，他就坐在後車廂的那個行李卷上，張叔把手撫拖拉機就開到了泵房前，紀尹先打開泵房的鐵門，他把手撫拖拉機上的行李卷搬到泵房裏後，他又扛起挖銑引領着張叔去往稻田中檢查完各個稻畦後，張叔說出各個稻畦沒有問題後，紀尹就在泵房中打起自己的行李卷，還把書籍和衣物裝在兩個大提包中，他還幫助張叔在那張床上鋪展好原來的那套行李，紀尹還把碧翠送給自己的那隨身聽放置在床鋪上，他就是攜帶上隨身聽山區中都收不到電台。紀尹把自己的行李卷和所有東西都裝在手撫拖拉機上後，張叔就把他拉到魚香甸鎮上的客運站中，紀尹把自己的所有物品卸下來後，他又和張叔說出些感謝之類的話語後，張叔就開着手撫拖拉機離開客運站，他要把手撫拖拉機還開到泵房前，他暫時就要在泵房中居住幾個晚上，他再僱到看水的人員後才能回家居住。紀尹已經知道魚香甸客運站的發車情況，他隨時都能夠坐上班車到達隆興縣，這段路途就要經過十八盤大山樑，他坐班車到達隆興縣的客運站後，那個客運站在晚上都有通往湯河市的長途客車，長途客車到達湯河市後，那個客運站中通往豐山縣的班車更多，他再坐上班車到達豐山縣城。他還是對自己返回家鄉的行程有着詳細安排，他在回家的中途中是要倒幾輛班車，他在旅途中還要住上一晚的旅館，歸家的旅途要是順利的話，他最快能趕到豐山縣城的旅館住宿，如果時間趕不開他就要在湯河市中住上一晚，總之他要用兩天和一個晚上的時間返回到楊樹鎮。

    紀尹在歸家旅途的經過不再詳細敘述，他還是趕在了在豐山縣城中居住的旅館，他是在這天上午乘坐路過楊樹鎮的那輛班車，他從那輛班車下車時是上午八點左右，這輛過路班車還是要經過楊樹鎮上的那條主街，他在主街的東邊下的班車，他就把自己的行李和物品放置在路邊，他就提着兩個提包先返回到家中，父親要是在家的話，他就能駕駛農用車把路邊上的行李拉回去，農用車如果不在家，他下趟就要把放置在路邊上的行李卷直接扛回家，他知道主街離自家的道路還有着幾十米路程，自家的院落是在后街的後山根，自家還算是單門獨院，他提着兩個提包順着那條熟悉的道路向前行走時，他遠遠地就看到自家的院落已經改變變模樣，曾經熟悉的那幾間老房子已經消失，在原來房屋的地方挺立起幾間新瓦房，幾間房屋的牆體完全是紅磚壘砌，房屋的頂子所苫蓋的全是暗紅色缸瓦，新房前邊的門窗已經完全封閉，窗子完全是鐵質窗子，幾間房屋的屋門也是上過藍漆的鐵門，窗子和門完全敞開着，他還是看不到幾間房屋的內部情況。新房沒有碧翠家的房屋高聳，在家鄉這種新房算是講究體面的房屋。紀尹還看出自家院落東邊的幾間廂房變化很大，幾間廂房的房頂已經換上暗紅色缸瓦，廂房前邊不遠處還搭建着簡易涼棚子，涼棚子的周圍還放置着幾個水缸，紀尹這才知道家裏建蓋新房時，父母他們是居住在小房中。

    紀尹提着兩個提包已經要走到自家的老房院邊際時，他才看出原來的院牆已經完全坼掉，老房子坼下的石頭堆成大堆，幾堆石頭塊在新房的外圍，幾堆石頭中間還有着紅磚，堆放的石頭和紅磚是要用於壘院牆，院落中已經沒有了菜園子和園子牆，原來整個院落的牆體被完全坼除後，新房和小房前就顯得特別寬闊，新房前的院落還打上很平展的水泥地，新建房屋前寬闊的地帶上還停放着那輛三輪農用車，他看到家裏發生這種巨大變化後，他頓時就感到無比驚喜。

    院落里有三個人正在轉動的那台攪拌機旁幹活，攪拌機的出口處還停放着一輛雙車輪的鐵製小車輛，紀尹認出那種車輛就是建築隊中推水泥的專用車，院落前邊還有兩個人在抹水泥地面，紀尹看出他們是在打院落中的水泥地面。父親和母親正在和一位叔叔在攪拌機前幹活，母親看到他後就撂下手裏的鐵銑，她就向前走動着迎接紀尹說：「紀尹，你爸我倆盼着你早些回家，你這次回來的還是時候，咱家蓋的新房再過十天八天就能住人，你這次回來就能住上新房。」

    紀尹看到母親上身穿着紫色帶着素花的襯衣，她的下身還穿條黑褲子腳下穿着黃膠鞋，母親的面容不象從前那樣豐滿，她的頭髮還顯得很散亂，母親上前要接過他的提包時，紀尹就看出母親的雙手顯得特別粗糙，他就對母親說：「媽，這兩個提包不太沉，我就能把它們提進屋裏。」

    母親撤回了那隻手說：「紀尹，你就提到小屋中去，咱們家要蓋新房前，你爸我們就搬進小屋中居住，我們還給紀嵐和你都準備住的地方，你爸我倆又讓紀嵐去學校中住宿，家裏蓋房子怕耽誤她學習，她就是在星期天放假時才回家裏住兩晚上。」

    紀尹手裏提着提包向着小屋行走着說：「媽，我爸你們今年在家還張羅着蓋上新房，我要是沒收到紀嵐寫的信，我在外邊根本就不知道。」

    母親說：「紀尹，你爸我們讓紀嵐給你寫信就是讓你早回家，我們就是想着讓你在八月十五前回來，你爸我們倆在家沒有歇着的時候，你這次回來，家裏就多出幫手。」

    紀尹說：「媽，我的行李卷還在主街上放着，你讓我爸開車給我拉回來，他要是顧不上開車，我把手裏提着的兩個大提包放置在屋裏後，我二翻腳就去把行李扛回來。」

    母親說：「紀尹，這幾步道就別讓你爸再動車輛，你爸正在給吊棚的師傅和泥，咱家裏有單輪車，你推着單輪車把行李推回來。」

    紀尹這才想起自家還有輛單輪車，他於是就對母親說：「媽，我都忘記咱家裏的那輛單輪車，我剛才要知道那輛單輪車，我就不提着這兩個提包返回來，我回家推單輪車裝上提包和行李，我只用一趟就把行李和提包推回來。」

    紀尹和母親說過幾句話語後，他又和父親他們打聲招呼，他還是不認識那位叔叔，父親還是站立在攪拌機旁邊說：「紀尹，你回來了，我知道你是把行李卷放在路邊上，我這就打着車把行李卷給你拉回來。」

    紀尹說：「爸，你還是幹着你的活計，我推上咱家的單輪車就能把行李推回來，我和我媽說上幾句話語後，我還是要幫助你們幹活。」

    父親答應聲後又說：「紀尹，你把行李推回來後歇會再干零活，我們前些日子是收到你的回信，我們知道你在稻地里幹活不太累，我們還知道你掙的工錢少，家裏忙的一個人頂倆人，我就讓紀嵐給你寫封回信，我還當晚一兩個月回來，你這次提前回來還是對我心思。」

    紀尹答應聲後，他看到父親又繼續干起活來後，母親就用手向他指點過那間小屋，紀尹就把手裏提着的那兩個提包放置在小屋，他還是看出那間小屋收拾的還相當乾淨，他轉身走出小屋後，母親已經把那輛單輪車放置在院裏，母親又去往父親他們幾人的身旁幹活，紀尹就推着那輛單輪車向着主街上走去，單輪車上還放置着鐵簸箕，鐵簸箕上還有着剎車繩，紀尹把放置在主街上的行李卷放置在那間小屋中後，母親就停下手裏的活計向着幾間小屋走來說：「紀尹，你上我們住的屋裏來說話，屋裏有着曖壺和水缸，你喝涼水喝熱水都行，咱娘倆說上幾句話語後，我再幫助你爸他們去幹活。」

    紀尹就隨着母親進到了靠南邊的那兩間小屋中，他看到外屋擺放着水缸和櫃櫥，櫃櫥上還擺放着煤氣灶，還有曖壺電飯鍋馬勺等，原來的土地面已經換成水泥地面，外屋還安置着鐵匠所製作的鍋灶，鍋灶的煙筒就是大號爐筒並直接通向窗外，他就先去往外屋的水缸旁，他拿起缸檐上掛着的水舀子，他用水舀子舀過涼水喝過後，他端着舀子剩下的水走出屋門撒向當院，他把那個水舀子掛到缸檐上又進到裏屋，他看出很窄小的裏屋還搭建着雙人木床，木床上還疊放着整齊的被子垛，母親坐在木床上，她用手指向地下擺放着那個長條椅說：「紀尹，你坐在椅子上咱娘倆說會話，你要是坐車累就歇會，不累過會你就換上幹活衣服出去幹活。」

    紀尹就坐在那把長條木椅上說：「媽，我這次坐車回家不累，我還是提前趕到豐山縣城，昨晚我在客運站邊上的小旅館中住上一晚，今早我就坐早車返回家。」

    母親又問：「你春天時離家外出打工時，你說出到年底才回來，你是不是在外邊不順當才提前返回了家門？」

    紀尹於是就向母親說出這次外出打工的簡略經歷，母親聽過後頓時變臉色說：「紀尹，我和你爸當初讓你外出打工還是有原因，我們攬下家裏所有的活計把你騰出來，我們就是讓你在外面搞上對象，你爸我們不在乎你在外邊打工能掙回多少錢，我們在乎的是你在外邊搞上個合適的對象，你能把搞上的對象領回到家裏後，你自己要是在外邊搞上對象後，咱家裏就會少花彩禮錢，你這次倒好，你是空着兩個手爪子回來，你在外邊沒搞上對象最後還落的個雞飛蛋打。」

    紀尹說：「媽，我當時離開家門時想法過於簡單，我再別去往魚香甸那邊打工就對了，我去往陌生的城市或鄉鎮進工廠，工廠的女工多，我現在才知道進工廠還是好搞對象。我還是到了去年熟悉的老地方，我開始就是打算在石料場還推石頭，我和李石頭還有個伴，我那天還沒上工碧翠就把我領到她家承包的稻地，她領着我在他家承包的稻田轉個圈後，她就僱用我在她家所承包的稻田中看水，我去年在石料場地上推小車時，碧翠幫助過我，我就礙於面子答應她，我就在她家的泵房中居住下來，我就是沒想到前幾天就發生這種對我不利的事情。」

    母親說：「你就是講面子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面子能值多少錢？你明明知道她不是誠心誠意和你處對象，她就是為了雇你在她家的稻地中幹活，你是年輕的壯勞力，你要是為掙錢不為搞對象，你在哪裏打工都比守在她家的稻田中掙到的工錢多，你就是圖在稻田中幹活輕快總不行，你圖輕快省心就是每天讓你不幹活就能掙幾十塊錢，你這個年齡就是遇到這種好事都不能去干，你這麼做就是白白耗時間，你是知道你爸我們倆當初讓你外出打工是為什麼的事。」

    紀尹只好說：「媽，我當初在稻田中看水是想着和碧翠搞對象，可是後來就出現這種岔頭，我就是想和她處對象，這可不是一廂情願的事情，她原來還是有些意思想和我處對象，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又搞的對象，我就不能總在她家稻田的是非之地總守着，我這次才決定打起行李卷返回到家中。」

    母親說：「你還是提前沒看透事，她擋不住早就搞上對象，她就是把你蒙在鼓裏讓你在她家打工，你還是明白的早才早早撤出腿腳來，你要是還在她家干到老秋後，他們就是隨便找出個理由，你就是白白給他們打幾個月的短工，你臨回家時連一分錢都拿不回來，你擋不住還要沿路要飯回到家裏。」

    紀尹聽出母親說出的話還是有些理由，他就不再和母親有過多的解釋和爭辯。母親又壓低聲音說：「你爸現在沒在跟前我才和你說幾句實話，你還是應了你爸背後對你的看法，你爸說是把你一碗清水看到了底，他平時總說你就是窩囊廢，他就說你今年外出打工還是白白混盪一年，你在外邊沒有鎮上那幾個年輕人搞對象的本事，你今年外出打工在外邊就是搞不上對象。我們就是讓你外出煅練煅練，你爸從心眼裏就看不上你，我為他總說你不濟的事還和他吵過幾句嘴，我在你爸跟前總是為你圓臉，你還是不爭氣為我圓臉，你這次回來最後還是應你爸對你的看法。」

    紀尹不願意再聽母親說出的令自己心煩意亂的話語，他就從椅子上起身後從內褲中掏出那疊所掙的工錢，他就要遞到母親的手裏說：「媽，我這次外出打工就掙到這麼點工錢，我現在就拿出來交到你的手裏。」

    母親揮着手說：「你外出掙那幾個錢你留着往車上加油錢，我都不用清點你掙的那個錢，你這次外出掙的那幾個錢堵不上家中的虧欠，你那幾張錢都不夠你爸我們半個月掙的錢多，你這次外出總算是沒有撲空，你能囫囫圇圇地返回家中比什麼都強。我這是先提前和你說出這麼多，你爸要是和你說出多少話你都不要反嘴，你這次回家就要和你爸學會開車，你跟着他外出去做買賣，你們把我騰出來在家裏做零活。」

    紀尹說：「媽，我這就返回到我居住的房屋中去換衣服，我換完衣服後再讓院裏幹活。」

    母親又說：「這次你回來後就不再在外出打工，我聽說豆花已經外出去打工，我不知道她外出打工的原因，豆花現在不在婆家，往後就沒有你和她的謠言。」

    紀尹說：「媽，今年春季聽到的謠言就不能當真事，你們就讓我外出去打工，我和豆花本來就是沒有其它事情，我就是不外出打工都不怕事，豆花現在外出打工和我更沒有關係。」

    母親說：「我和你爸在春天時怕你出亂子，我們才打發你外出去打工，現在鎮上的人就知道豆花和你沒關係，春季中有人放出的風都是謊言。」

    紀尹就不在屋裏和母親說話，他就返回到放置行李卷的那間小房中，他這才看出那間小房中還放置着單人床，床鋪上還疊放着很整齊的被褥，床鋪的周圍還是擺放着櫃櫥，櫃櫥上還擺放着枱燈，屋內還擺放着長條書桌，他這才知道自家的這間小房要比泵房寬綽很多，他在屋裏換上幹活衣服後走出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