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哦！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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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着巴托頭頂上的那片黑霧越聚越多，已經近乎液態化，柳彌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等下去。巴托接下來的一擊一定是驚天動地的最強殺招，自己恐怕很難接的下來。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去搏出那一線勝利的希望。

    一念及此，柳彌收起手中的白色劍胎，從龍戒里拿出了那把黑水刀。白色劍胎只是一件半成品的龍器，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只是比較適合施展「喚靈」而已。

    但是，以柳彌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無法再支撐他施展「喚靈」。所以，將更加強大的黑水刀拿出來，是一個更為合理的選擇。

    柳彌手握黑水刀，龍力涌動，一刀斬出，一條黑色的水龍飛騰而出，直奔巴托而去。黑水龍所過之處，空氣中發出嗤嗤嗤的聲音，那是被黑水龍的腐蝕能力給腐化掉的表現。

    當初，與唐寅那一戰，柳彌並沒有動用黑水刀的腐蝕能力。如今這種狀態下的黑水刀，才是它的最強姿態。

    黑水龍氣勢非凡，面相猙獰，兇狠地朝巴托攻去。然而，巴托根本就不放在眼裏，這一擊還遠遠不如之前的「喚靈」，這小子是黔驢技窮了嗎？

    巴托嘴角一咧，輕蔑一笑，對着那氣勢洶洶的黑水龍只是輕輕一指，頭頂的那片黑霧海洋就分出了一小團，飄飄忽忽，迎着黑水龍飛去。

    在兩人目光的注視之下，黑霧與黑水龍碰撞在了一起。沒有一絲的聲響，沒有預期的激烈，那小團黑霧就將黑水龍完全地包裹住，而黑水龍不知什麼原因，也隨之停了下來。不知為何，眼前的這種景象看起來似乎有些和諧的感覺。

    柳彌盯着已成為一團黑霧的黑水龍看，僅僅一會兒，他心底一沉，已然知曉了結局。

    黑水龍就那樣悄無聲息，毫無反抗地消失了。那團黑霧身雖小，但卻像是一頭恐怖的深淵巨獸一般，能夠吞噬一切。在吞噬了黑水龍之後，那團黑霧似又壯大了一些，然後，一邊不停地蠕動着，一邊飛回了那片黑霧海洋之中。

    巴托已經不再往外釋放黑霧，而他頭頂上的那片黑霧海洋也已經全部液化，成為一片真正的海洋。一小團黑霧就如此可怕，那這麼一片無盡黑霧液化的黑水，又該厲害到哪裏去！柳彌遠遠看着，久久無言。

    遠程攻擊已經被確定無效，柳彌決定展開近身戰。

    柳彌空間能力運轉，周圍的空間元素都向柳彌傳來善意的氣息。柳彌感覺自己就好像是魚歸大海一般，無比的舒暢。柳彌腳輕輕一蹬，整個人便如爆發的炮彈一般，向着巴托衝去。一路上沒有絲毫的阻礙，速度快得驚人。

    巴托看着向他衝來的柳彌，輕聲道：「空間能力嗎？看起來品質很高，不過放在他的手上有些暴殄天物，他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運用，全是想當然地憑蠻力。這樣的人也配當我的對手？」

    巴托變得更加不屑，在他眼裏，柳彌就像是一隻撲火的飛蛾一般，自尋死路。

    柳彌沒想到，自己曾經評價夏宇的話，會被別人以同一個意思用到自己的身上，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幸好，柳彌聽不到，要不然對自己頗為自信的他，可是會很傷心的。

    柳彌很快就進入了那片黑霧海洋的範圍，他一面時時小心地關注着黑霧的動向，生怕巴托給他來個突然襲擊；一面神情冷峻，手持着黑水刀直奔巴托而去。

    「斬！」柳彌欺到巴託身前，高舉長刀，衝着巴托的腦袋斬下。嗯？怎麼回事？巴托竟然沒有閃躲，眼睜睜地看着柳彌一刀斬進自己的腦袋。不好！就是那一瞬，柳彌汗毛豎起，濃烈的危機感在心裏升起。

    「晚了！」巴托幽幽的聲音在柳彌的耳邊響起。

    柳彌驚駭地看到那個被自己砍中的巴托，已然幻化成了一團黑霧。而且，那團黑霧似乎是有着靈性一般，像是一條蛇一樣，蜿蜒而上，纏繞上了黑水刀，而且，似乎還想向着柳彌手臂上躥去。

    而在柳彌的身後，巴托不知何時已經移動到了那裏。那一雙寒光閃耀的銳利爪子已經來到了柳彌的頭頂，就要給柳彌來個腦袋開瓜。

    柳彌無法，只得捨棄手中的黑水刀，發動空間能力，一個騰挪，逃出了巴托的攻擊範圍。

    黑水刀被黑霧包裹，發出咔擦咔擦的聲音，然後就如那條黑水龍一般被黑霧給吞食了。柳彌雖然看着心疼，但是也沒有辦法，很是無奈。

    可是，還沒等遠去的柳彌喘口氣，巴托的身影又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他身體的一側。柳彌儘量保持冷靜，空拳揮出，與巴托的攻來的爪子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即便是有龍力護體，可柳彌還是感到一陣疼痛，這隻手就像是廢掉一般。

    柳彌又是一個騰挪閃避，可是，無論柳彌挪移到哪裏，巴托總能離奇地出現在他的身旁，發動凌厲的攻擊。雖然還沒有受太嚴重的傷，可是柳彌體內血氣翻湧，龍力枯竭，已然撐不了太長時間。

    最後，柳彌挪移出了黑霧海洋的範圍。這一次，巴托沒有再追出來，而是站在黑霧海洋下，眼神玩味地看着柳彌。柳彌總算是懂了，問題應該是出在那片黑霧海洋上。

    這怎麼打？遠攻會被黑霧海洋給吸收，近身戰又被巴托那奇異的能力給壓着打。柳彌心頓時生無力，自己不是處於必敗的局面了嗎？

    「貓抓老鼠的遊戲也玩夠了，接下來就該解決掉你了！」巴托喃喃道。維持這麼多的黑霧，也是需要非常大的精力的。原本他想將柳彌慢慢地虐殺，來發泄心中的憤懣，可現在，他改了主意，直接殺掉算了。

    巴托站在黑霧海洋下，雙手結印，臉色無比的虔誠，像是在迎接着一位偉大存在一般。「起！」隨着巴托的一聲呢喃，他的手印也是隨之一變。他的頭頂之上，那片黑霧海洋像是沸騰了一般，滾滾黑水直往上冒。然後，一道身影從那黑霧海洋里升騰起來。

    那是一個和巴托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存在，只是要顯得蒼老許多。他身上散發的氣息，也不是巴托之流所能比的。更為奇異的是，那道身影的額頭有一道金色的印記，看不真切。

    柳彌看着那道身影升起，猜測這傢伙應該是巴托的祖輩，那種氣息讓柳彌震撼不已。

    那道身影站在黑霧海洋上，朝着柳彌的方向望來。柳彌驚駭地發現，在那道身影的注視下，自己好像被定身法定住了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嘿嘿！現在知道恐懼了吧。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巴托冷冷地道。

    「裂天爪！」

    巴托對着柳彌遙遙一指，黑霧海洋上的那道身影也同樣伸出了爪子。

    柳彌前方的虛空中，突然裂開一條巨大的裂縫，只見一隻巨大無比，遮天蔽日的黑色巨爪從中伸出，向柳彌所站之處抓來。

    黑色巨爪帶着裂天之勢，所過之處，空間破裂，呼嘯陣陣，柳彌腳下的黑岩也在巨爪的威勢下不斷開裂，多出了許多新的裂縫。柳彌總算明白這個世界的那些裂縫是如何而來的，

    看着降臨的黑色巨爪，柳彌感受了死亡的味道。我這是要死了嗎？可是，我還沒有和夏寒，和博士，和春花，和靈元……和一切的人告別呢！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實現呢！比如去大陸看一看，比如去尋找我的父母……

    想到這兒，柳彌心裏除了死亡前的恐懼外，還多了一股人生的悲涼。

    柳彌的識海內，那張金色紙張似乎感受到了柳彌消極的情緒，它輕輕動了一下。在紙張上的某一處，突然出現了一個紫色的小點，與金色相融合，形成了那無比高貴的紫金之色。

    小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趴在金色紙張上的它聳動了一下鼻子，似乎聞到了什麼熟悉的氣息，

    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那紫金小點出來，可是一瞬後，那個紫金小點應該是感受到了什麼，又慢慢地平息下來，顏色分離，紫色小點消失不見。

    識海內發生的這一幕，柳彌全然不知，他只看着那道黑色巨爪，思緒萬千。

    「完了！」柳彌閉上了眼睛，他小小的身體已經被黑色巨爪所籠罩。

    巴托遠遠地看着柳彌，心裏有一種變態般的快感，他最喜歡看到一個人絕望而死時那種無力的表情。雖然，柳彌的表情還不夠絕望，但也足夠他享受一段時間。

    「哈哈哈！被巨爪撕碎吧！」巴托殘忍地笑着。

    「哦！不！」下一秒，又聽見巴托不可置信的聲音。

    「不可能！」巴托跟發瘋了似的，完全不相信他所看到的這一幕。

    柳彌閉着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臨，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來。相反，倒是耳邊傳來了巴托那悽厲的慘叫聲。怎麼回事？無親無故的，有必要那麼悲傷嗎？就算親爹死了也不過如此吧！

    於是，柳彌睜開了雙眼。雖然沒有像巴托那麼誇張，柳彌也是驚訝不已。不知何時，他的身前竟然站着一個鬚髮皆白，白衣飄飄，仙風道骨的老者。而那隻黑色巨爪不知道怎麼消失不見了。

    柳彌沒有看到，巴托可是親眼目睹了黑色巨爪消失的全過程。就當黑色巨爪來到柳彌身前時，那個老者憑空出現，什麼也沒有做，只是看了一眼黑色巨爪，那隻巨爪就自動消散了。

    這才是他如此失態，無法相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