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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你把我當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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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等等丫丫呀,」胖丫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速度快得顯得剎不住,差點撞在天佑的身上。

    好傢夥,原來是胖丫回去報的信,難過怎麼一轉身就不見蹤影了,可真是個機靈的小丫頭。

    張徐氏和二井媳婦被天佑帶回了莊子,而柳無憂等着荷花把牡丹的數量弄清楚之後才能回去。

    「夫人,共毀了九十七株,」這是荷花清點後的結果,這數字已經超出了柳無憂多種的數量了。

    阿蓮實在是替柳無憂着急,「夠嗎,姑娘?」

    柳無憂搖搖頭,說道,「只多種了四十株。」

    「那不是還少五十七株?」

    「回去再說,」柳無憂現在腦中一片空白,根本沒辦法想出應對之策,不如回去好好想。

    回了莊子,中堂之上,墨風看守着張徐氏和二井媳婦,卻不見天佑的身影。

    「天佑呢?」這個時候,柳無憂更希望天佑能幫她想個法子。

    「夫人,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墨風的回答讓柳無憂頗為失望,無奈,她坐在了桌子旁,自己動手倒了杯水,一口一口地飲着,讓自己慢慢地平靜下來。

    這一盞茶的功夫,誰都沒說話。

    等柳無憂喝完茶,情緒也安定了下來,便朝那張徐氏問道,「張大娘,你們蓄意破壞我牡丹園,可是知道後果?」

    張徐氏二人被墨風壓制着,沒辦法站直身體,但是那氣焰卻是囂張得很,「呸,我才不想知道什麼後果,我就要你這個小娘們到時候交不了差。」

    柳無憂聞言,是吃了一驚,這話說得玄妙,她怎麼知道自己的牡丹花是用要交差用的,難不成一個農婦還把這件事情打聽得這麼清楚,她柳無憂沒說出去,別人肯定不會知道,唯一的可能是毛家漏了風聲亦或者是宮裏……

    「小娘子,你別以為今天抓了我就可以得意忘形了,我告訴你,你一定會後悔今天這麼對我們的,」張徐氏仰天大笑了起來。

    墨風抬起腳,朝她腰間重重踢了下去,怒道,「你以為你是誰,敢這麼囂張。」

    「咳咳咳,」張徐氏從地上爬了起來,無奈墨風的腳正踩在她的背上,讓她沒辦法起身了,「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惹毛了我相公,他肯定會饒不了你的。」

    「嘴這麼犟?」柳無憂偏不信這個邪了,自己還怕她不成,「荷花,給我掌嘴,打得她不能說話為止。」

    這也是給荷花一個報仇的機會,荷花他娘險些就命喪在張徐氏的手裏。

    「多謝姑娘,」荷花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樣,她挽起袖子,左右開弓地朝張徐氏的臉上招呼過去了,耳光的聲音是一聲響過一聲。

    墨風的壓制使得張徐氏根本沒辦法動彈,而二井媳婦看到這場面,縮成一團,安安分分地一聲不吭。

    荷花打到沒力氣了,才停了手。

    「小賤人,你敢這麼打我,看我有一天不整死你,」張徐氏咆哮起來就如一隻發了瘋的母老虎,目露凶光,好像要把柳無憂活活生吞了一般。

    「給我接着打,」柳無憂已經不再是心慈手軟的女子了,這次的牡丹盛會是她和天佑翻身的絕好機會,沒想到會被張徐氏破壞,就她那個張狂的樣子,一旦心軟放過,絕對會是令自己遺憾終生的事情。

    荷花真是打累了,「夫人,奴婢打不動了,這手都已經火辣辣地疼了。」

    「我來,」阿蓮應道,這些人敢欺負她的姑娘,不好好打一頓怎麼出氣。

    「好,」柳無憂慢條斯理地又坐了下去,這次阿蓮給她添了茶水,怎麼樣也得尋個舒服得方式看着『打人』的戲碼。

    阿蓮比荷花高幫個頭,就連手都大一點,這一巴掌下去,讓張徐氏直接叫了出來,「小賤人,有種打死老娘,不然老娘要你好看。」

    「還敢嘴硬,真是活膩歪了,」阿蓮一掌重過一掌,是打得酣暢淋漓。

    「臭婊子,你打老娘一下,老娘以後加倍奉還,讓你被千人睡萬人枕,」張徐氏根本就是瘋魔了,鮮血從她的嘴角慢慢流了出來,那樣子看上去格外的猙獰可怕。

    阿蓮打得累了,停手後,張徐氏暈了過去。

    柳無憂示意墨風把二井媳婦帶過來,那二井媳婦已經嚇得全身打哆嗦了,她原不知道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柳無憂竟然會這麼狠。

    「小娘子,我…我…我是被她逼得,我也是沒辦法得。」二井媳婦指着暈過去的張徐氏說道。

    柳無憂這一招也算是敲山震虎了,她睨着二井媳婦問道,「她為何要破壞我的牡丹園?是受誰指使的?」

    「那個…那個,她說你不給她銀子她就毀了你的花,讓你沒辦法交差。」

    交差?又是交差!

    柳無憂想到這兩個字,立刻拍案而起,怒問道,「你還不說實話,是不是也想嘗嘗這巴掌的滋味?」

    「沒,我沒說謊,我說得是實話,」二井媳婦爬着來到柳無憂的跟前,情真意切道,「我只是被她唆使的,毀你牡丹園不是我的本意,還請小娘子手下留情,不要打我啊。」

    柳無憂根本沒辦法相信這鬼話,二井媳婦的為人她也是見識過一次的,就因為丈夫在丞相府當差,鼻孔都朝天了。

    「墨風,看她是不想說實話了,這次輪到你來吧,」柳無憂冷冷地吩咐完,端起茶盞要喝茶。

    「小娘子,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沒有要害你的意思啊,」二井媳婦示弱,跪爬到柳無憂的跟前,雙手抱住她的小腿,是可憐至極地哀求。

    柳無憂剛要喝水,被她一抱,險些燙着自己,她剛低頭想要擺脫二井媳婦,誰知一絲亮色撞進了她的眼內,如手指一般長的銀針明晃晃地正要朝的小腿而去。

    柳無憂感覺自己的小腿被抱着根本使不上力,於是,她只能將手中滾燙的茶水從上往下地潑了下來,直擊二井媳婦的臉。

    「啊!」二井媳婦急忙撒手,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疼得嗷嗷直叫。

    阿蓮和荷花看她那狼狽樣子,掩嘴笑了出來,可墨風卻沒那麼淡定了,他眼尖如鷹,已經發現了銀針,撿起之後,放鼻尖一嗅,頓時大驚失色,「有毒!」

    柳無憂發覺自己的腿軟了一下,好像被人戳中麻穴了一樣,好在只是幻覺,要是她手中沒那杯茶水,興許這毒針已經插進了她的腿上。

    墨風將二井媳婦一腳踢飛了起來,她撞到牆上掉在地上,亦是暈厥了過去。

    「夫人,要不要弄醒?她們的意圖肯定沒那麼簡單。」就連墨風都聽出來了,何況是柳無憂呢。

    這話才說話,張徐氏便哼哧地轉醒了,那一雙狠戾地眼睛死死地釘在柳無憂的臉上,就是被打成豬頭了還不忘狂言警告,「小賤人,你給我等着瞧。」說完,要打算起身的意思。

    墨風又是一覺踩了下去,喝道,「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想從我嘴裏挖出一個字,門都沒有。」

    柳無憂看着張徐氏是個嘴硬的,那便是再問也是問不出來的,「等天佑回來再說吧,我就不相信重刑之下,她會一個字都不說。」

    「無憂,我回來了,」天佑回來的正是時候,不過他不是一個人回來,而是身後帶了一個人,那人鼻青臉腫,全身被捆綁得如粽子一般。

    天佑將他推到了張徐氏旁邊,說道,「看我還算有些道義吧,讓你們夫妻團聚。」

    柳無憂頓時明白這小老鼠眼的男人就是張正羽,張徐氏的相公。

    「相…相公,」張徐氏爬到張正羽跟前,哭喊道,「你一定要幫奴家報仇啊,這小賤人把我打成這個樣子,讓我以後怎麼見人啊。」

    「別號了,」張政羽一聲怒喝把張徐氏給鎮住了,讓她一下子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丫頭,你問她也是白問,還是我告訴你吧,」天佑朝柳無憂走了過去,那一份自信灑脫着實令她連眼睛都忘記眨了。

    「淑妃得知我們接了毛家的差事,打算意圖破壞,讓帝上誤會皇后娘娘沒能力,這張正羽在淑妃娘家當差,又是熟悉京郊的人,所以被指派過來了。」天佑說一半留一半,是怕張政羽所做之事會嚇着柳無憂。

    柳無憂一聽,自己差點就成為宮中娘娘爭鬥的犧牲品,頓時覺得後脊背一陣發涼,而阿蓮聽了這話,小臉也是立刻刷白了。

    「淑妃娘娘和皇后之間……」柳無憂不敢明說,後宮這是要換人的節奏嗎?

    「那些事情與我們無關,既然我們接的是毛家的生意,那就和宮裏沒關係,」天佑寬慰道。

    索性現在是知道了張徐氏和二井媳婦的真實目的,柳無憂也是鬆了口氣。

    天佑暫時先把這三人綁了關在柴房裏,又命人看守着。

    墨風將毒針一事說與天佑聽了,「爺,淑妃和龜孫子已經勾結,您看……」

    「不能打草驚蛇。」

    「可是你今天抓了張正羽不已打草驚蛇了麼?」墨風疑惑道。

    「河邊有他的衣服和鞋子,誰知道他是被我抓了還是溺斃在河中呢?」天佑做事情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後路。

    墨風這才恍然大悟,天佑的心思到底是自己比不上的,難怪他能當將軍而自己只能當他的軍師。

    「爺,您打算怎麼玩他們?」

    「等我從張正羽口中問出地形圖再進行下一步的計劃,」天佑一臉的深沉,雙眸望向屋內,見柳無憂眉頭不展,便把墨風丟在了院子裏。

    「丫頭,什麼事情這麼為難,說與我聽聽。」

    柳無憂本在掐着手指算花期,可是怎麼敢都是沒辦法再補種了,「我想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毛姐姐的好,讓她事先有個準備。」

    「牡丹盛會,會來很多使臣,一旦準備不妥,便會有失國體,和毛家肯定是要說的,但是也我們自己也得拿個主意出來。」

    柳無憂看天佑一臉的輕鬆,便問道,「你心裏已經有主意了,是不是?」

    天佑看了身邊伺候的荷花和阿蓮,沒吭聲。

    阿蓮也是個有眼色的人,立刻知道了天佑的想法,便帶着荷花退下了。

    「你過來,」天佑可不想和柳無憂分開那麼遠說話,他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柳無憂坐。

    兩人坦誠相對多時,所以這已經不是什麼令人她尷尬地事情了。

    等柳無憂坐定,天佑卻擁住玲瓏有致身段,有些心猿意馬,開始貪婪地深吸她脖頸處的馨香。

    「說正經事兒先,」柳無憂伸手攬過他的頭,讓他正面對着自己,再說了,脖子痒痒得,她也沒心思聽。

    「那我給你想了個好主意,你打算怎麼謝我?」天佑一臉戲謔,此時不好好調戲自己的小娘子更待何時呢。

    柳無憂捧住他的臉頰,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給你燒好吃的,好好犒勞你,怎麼樣?」

    「不要,」天佑直接拒絕,「不夠有真誠,。」

    「陪你下棋?」

    「你?」天佑不削地搖頭,「就你那破技藝我才不要你陪呢,老是悔棋,真不是君子所為。」

    「可人家是女子麼,」柳無憂捏着天佑的耳朵來回晃悠,「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你想要那樣捏?」

    「那我自己說了?」

    「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柳無憂保證道。

    「很好,一定是你能力範圍之內,」天佑臉上全是得逞的笑意,小娘子雖然聰穎,可是在他這裏,還是時不時地掉進他挖的坑了,「一會兒我洗洗乾淨,去床上等你。」

    呃?柳無憂這才發現自己受騙上當了,自己壓根兒就沒想過他會往那方面想,看來自己真是太純潔太天真了,「你這分明就是在坑我嗎?」

    「怎麼坑你了,」天佑忍俊不禁,「這可不就是你能力所及範圍之內嗎。」

    「行,你有種,」柳無憂認栽,等過了這一關再好好算這筆賬。

    天佑伸手撫上她平坦的肚子,在她耳邊柔聲道,「我有沒有種要等你有了身孕才知道呢。」

    柳無憂內心狂亂,面紅耳赤地趴在天佑的肩頭,輕聲問道,「這下你可以說出你的主意了吧?」

    「皇后娘娘有孕在身,不宜聞香味太濃的味道,你大可和毛家說出你的擔憂,讓她們早些和帝上說清楚,只要帝上允了,那少幾盆牡丹花也是沒問題的。」

    「有幾分把握?」

    天佑略一思忖,說道,「按我對帝上和皇后的了解,至少有九成把握。」

    希望倒是很大,柳無憂深思後,仍有一事不解,「這孩子可是皇后和帝上的第一胎?」

    「不僅是皇后的第一胎,而且是帝上的第一個孩子,他有可能一出世就是太子。」

    柳無憂這才絕對放心,淑妃勢力與皇后匹敵,想必也是得寵的妃子,但是就皇后有孩子,想來事情沒那麼簡單。

    「好了,丫頭,就照着我說的寫,」天佑遞上紙筆,放在柳無憂眼前後,壞壞一笑,說道,「我去沐浴了,可別讓我等太久。」

    柳無憂卻故意磨磨唧唧,寫不好了重寫,沒交代清楚得繼續補充,天佑是等到一更天了還沒等到她上床,實在熬不住睡意了,便獨自睡下了。

    柳無憂見他睡下,這才打了個哈欠,吹燈上床。


    「還知道睡覺啊,」天佑抱住柳無憂便沒打算讓她溜走了,等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被剝掉的時候,柳無憂才知道自己的反悔要付多大的代價了。

    這一夜折騰累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天佑早已經起身,身邊的位置已經冰涼如水了,柳無憂抵住酸疼的身子勉強坐了起來,誰能告訴他為什麼男人發起情來會和狂風暴雨一般地瘋狂呢。

    「叩!叩!叩!」有節奏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姑娘,您醒了嗎?」

    是阿蓮。

    「進來。」

    「奴婢不進去了,時間差不多了,該去狀元樓候旨,姑娘,奴婢要是有飛黃騰達的機會,這一輩子都記着您。」

    柳無憂聽得不免傷感,阿蓮亦是同樣,那聲音都有些哽咽了,「奴婢走了,姑娘保重。」

    柳無憂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不知為何,她總是感到阿蓮走得這條路岌岌可危,好像是一去不返的斷頭路一樣,深宮如穴,進去了可不就是沒有回頭的機會,但願她能走得順遂。

    胖丫進來伺候,可見阿蓮已經離去。

    「嫂子,怎麼這些天不見大哥啊?」

    「他忙,你有事兒?」柳無憂從銅鏡中看到胖丫一臉的稚氣,又說道,「昨個兒多虧你了,不然你大哥也抓不到張徐氏兩個人。」

    「嫂子一定覺得我也挺聰明的,是不是?」胖丫高興的眉飛色舞。

    「你啊不僅聰明而且乖巧懂事又能幹,以後一定能找到好相公。」

    「和大哥一樣好的人嗎?」

    「你覺得大哥好嗎?」柳無憂頗有興致地打聽天佑在別人的眼裏是個什麼樣的人。

    胖丫昂着頭,細想了一下,說道,「大哥對大嫂好,那應該是好的吧?」

    柳無憂聽了忍不住笑了,小孩子的心思多少單純,對一個人其實是個很簡單的私情。

    吃過一些茶點,柳無憂打算去牡丹園看看,誰知才出了流芳院就看到荷花一路跑過來,見到柳無憂屈膝後起身說道,「夫人,快去看看。」

    指得是中堂的位置。

    柳無憂加快了腳步,走到中堂時,被眼前的一切給驚得說不出話來了。鞦韆前後搖擺不聽,綠蔭纏繞的架子遮住了炎熱的日頭,下面一個巨大的樹樁,其造型怪異有趣,面上光潔毫無倒刺。

    天佑抹着額頭上的汗珠,咧着嘴笑道,「丫頭,過來試試看,涼不涼快?」

    這是為她準備的?柳無憂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坐上了鞦韆,「抓好了,」天佑在她耳後說道。

    她緊緊地抓着繩子,待天佑推起來時,耳邊生風,好像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好久沒有這種無憂無慮的心情了,今日竟被天佑給勾了出來,心裏到底是藏着一絲小女孩子的矯情。

    「爺,您要的東西好了,」墨風拉着一板車過來,上面還是被棉被蓋着的。

    「先拿一點出來,剩下的存到地窖里去,」天佑將鞦韆停住之後,扶着柳無憂坐在了樹樁旁邊,又神奇地拿出一套精美的茶具出來。

    洗倒添泡,一氣呵成,最後柳無憂的眼前就已經有一杯嫩黃色的水了,裏面不像往常那樣放了茶葉,而是解暑消渴的菊花。

    隨後,柳無憂感到身後一陣涼爽,扭頭一看,竟會是冒着白煙的冰塊,「怎麼買了它?」好奇並不是沒有道理,而是這冰塊是極為難得的東西,尤其是夏天。

    「太熱了,我怕你不習慣,」天佑體貼到了細微之處,他吩咐墨風將冰塊放在有風的地方,這樣涼氣就能散開來,要是直接放在身後,肯定會寒氣入侵。

    「哪裏會不習慣,這冰塊是價值不菲,該是花了不少銀子吧?」柳無憂怪心疼的,牡丹園被毀了一些,也不知道毛佳人會不會因此反悔。

    「放心,」天佑在她的耳畔悄聲說道,「我現在養得起你,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我都給你摘下來。」

    縱然知道是不可能的,柳無憂聽了心裏依然是甜滋滋的。

    「夫人,您可不知道,這冰塊別說富貴人家了,就算是皇宮裏,也就帝上和幾位得寵的妃子才用得上冰塊,屬下一路又要顧着冰塊不化又要放着被他人覬覦,可是不省心得很吶。」墨風掀開棉被讓柳無憂看了究竟,板車之上果然雪白的冰塊。

    「墨風,」天佑忽然叫道,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

    「爺,」墨風大感不妙了,自己怎麼就管不住這張嘴呢,這話也要挑對時候講啊,現在自己的主子肯定要責怪自己亂說話了。

    「幫我把地窖填滿,留下一人能走路就行,」天佑說完朝柳無憂問道,「丫頭,你覺得怎麼樣?」

    別說這麼多冰塊要花不少銀子了,就是讓墨風填滿估計也是累得夠嗆得了,柳無憂念及墨風忠心,便說道,「慢慢來便成。」

    「好,聽你的,」天佑端起茶杯餵柳無憂喝水,弄得她難為情地指了指身旁的荷花和胖丫。

    兩個小丫頭捂着嘴哧哧地笑了兩人,轉身而站。

    柳無憂這才飲下那被菊花茶,話說,這天氣的確是口乾得很,而且還讓人怠倦得厲害。

    「夫人,大爺。」軟綿綿得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娘,您怎麼出來了?」荷花率先聽出了聲音,跑過去接過瓊花的手,扶着她娘走了過來。

    荷花她娘雖然腿腳未愈,卻沒忽略禮數,行禮之後,展開眉眼說道,「柴房裏的三個人打起來了,還摔東西。」

    柴房關着張正羽夫妻還有二井媳婦,要是不提,柳無憂還把他們給忘記了。

    「你沒把他們送去官府?」柳無憂第一個反應就是天佑為了弄這綠蔭架子把他們給忘記了。

    天佑一聳肩,一臉不羈地說道,「我沒打算送官府。」

    「為何?我們這樣算是私自關押,要是問責起來,我們會很被動的。」

    「丫頭,」天佑那長滿老繭的指腹輕輕地撫過柳無憂的臉,滿眼疼愛,「就算是被問責我也不想輕易放過傷害你的人,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柳無憂讀懂他眼裏的寵愛之外還看到一絲狠戾,天佑總是將它隱藏得很好,孰不知一個出身的男人要是沒有這一絲狠戾如何驅敵。

    天佑修長的手指將茶盞勾在了手心,緩緩地轉動着,看着裏面的茶水微波蕩漾,嘴角浮現一抹冷意,「噬心之痛而已。」

    僅這『噬心』二字就足以讓人毛骨悚然,柳無憂無法想像那關進柴房裏的三個人是怎麼樣的一個情形。

    「丫頭,你怕了?」天佑的臉上恢復了溫柔。

    柳無憂回神,美眸一勾,露出一個令人神魂顛倒的笑容,她雙手圈住天的脖子,嫵媚至極,「怕?我柳無憂可是與你同生共死過的,你可是看到我怕過了?」

    天佑這才發現自己真正是小看了柳無憂。

    「那麼……」

    「那麼怎樣?」柳無憂笑問道。

    「且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好。」

    若說這日子怎麼過才最幸福,那便當屬心愛的男人陪在身旁了,接下去幾日裏,天佑幾乎是貼身跟隨,真是恨不得捧在手心裏疼。

    眼瞅着到莊子這些日子,柳無憂發覺自己竟然胖了。

    「夫人,別勒了,仔細喘不上起來,」柳無憂穿着一件天佑送來的衣裳,說是盛京女子最喜歡的款式,那腰封須得緊緊扣上才算最美的,荷花正幫她勒緊腰封呢。

    「不行,這肚子上的肉走起路來都會動了。」

    「哪裏有您說得那麼嚴重,」荷花輕而易舉地扣上了,指着那柔美的腰身說道,「您這身段可是奴婢見過最好的了。」

    「那是你沒見過外面的女子,」不是柳無憂妄自菲薄,而這本尊的確沒那麼出挑,再說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哪裏敢說自己是最好看的那位。

    「至少我們大爺眼裏您是最美的,不是嗎?」荷花人小鬼大,倒是看得透徹,柳無憂被說得臉上全是幸福。

    「走吧,」穿好衣裳,兩人朝綠蔭架子而去,那裏現在可是避暑最好的地方了。

    天佑遠遠地就看到柳無憂走過來,黃色的緞子將柳無憂襯得肌膚更為白嫩水靈,猶如一朵剛剛綻放的水仙花,那藏藍色的腰封可謂是點睛之筆,將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完美地勾勒了出來。

    「丫頭,你好美,」天佑情不自禁地在她耳邊低吟了一聲,順勢蜻蜓點水般地親了一下才算滿足。

    柳無憂見墨風等人都在場,羞怯難當,雙眸一嗔,嬌聲說道,「這衣裳真當是小姐們最愛的款式?我怎麼覺得太過於暴露了。」

    這衣裳的衣襟很低,原本也不怎麼看得出來,只是柳無憂穿了胸衣,顯得更為高聳了。

    「墨風,你去看看那三人現在什麼情況了,」天佑急忙支開墨風,等墨風離開之後,又吩咐荷花道,「給你夫人尋件披風過來。」

    柳無憂一聽,朝正要去拿披風的荷花說道,「慢着,不要去拿。」

    荷花左右兩難。

    「丫頭,你穿得太少了,仔細着涼,」天佑指着陰涼處冒着寒氣的冰塊給柳無憂看。

    柳無憂才不相信他呢,「既然如此,那我回屋歇着就成。」說完,就從椅子上起身了。

    天佑本就讓柳無憂陪着他閒話家常,這要是回屋了,他和誰說話去啊,「算了,算了,反正也沒外人。」

    柳無憂這才沒說要回屋,她躺在了搖椅上,悠然自得地搖晃起來。

    天佑剝了一個葡萄遞了過來,「來,娘子張口,為夫餵你吃葡萄。」

    這待遇不錯,柳無憂自然是欣喜接受了,當季就屬葡萄最好吃,那水晶般的葡萄甜而不膩,當屬是上品,「這葡萄不像是盛京這地界能種的出來的,打哪來啊?」

    「你這嘴可真刁,這都能品得出來,」天佑又剝了一口葡萄放在柳無憂的嘴裏,解釋道,「我在邊疆十來載,那邊還有很多我的兄弟,這不想我了就給我捎葡萄過來了。」

    「嗯,不錯,」柳無憂覺得自己儼然皇后般的待遇了,「這麼好的東西,你該不會獨享吧?」

    「放心,他們已經把一等品進貢給宮裏了,我們吃的還都是二等品。」天佑說完,又叉了一塊蘋果送進柳無憂的口裏,「這精靈果是帝上賞的,可是好吃?」

    「嗯,」柳無憂滿足地應了一聲,有些疑惑,天佑這些天真是也往常不一樣,就是疼愛自己也不會做出這等伺候人的事情來,就算是親昵,也多數在屋裏,不會呈現在青天白日之下。

    「怎麼了,丫頭?」天佑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問道,「我臉上長花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柳無憂搖着搖椅問道,「你說,你這幾日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天佑眉眼一展,爽朗地笑了起來,「怎麼,我想對自己娘子好都不行?」

    「但是這絕非是你平時所為,」柳無憂一腳踩在了地上,搖椅停了下來,她朝天佑勾了勾手指頭,示意他俯身下來。

    天佑惟命是從。

    柳無憂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這么小氣怎麼就捨得我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別人看,而且還讓我穿這麼低胸的衣服。」

    天佑一愣,有些笑不出來了。

    「我說錯了嗎?」

    「丫頭,你……」

    「我怎麼了,」柳無憂突然一臉肅色,盯着天佑剛毅的臉孔問道,「說吧,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只是覺着這些天你流太多血了,想讓你好好歇歇,最好是大補一下,怎麼就讓你對我起了疑心呢?」天佑故作訕然,但是柳無憂是絕對不會相信這個話的。

    「天佑,你不是一個會做戲的人,你要是和我說實話呢,我還配合你一下,要不然我還真是願意回屋和你親熱,你覺着呢,」柳無憂閉上眼睛,重新搖起了搖椅,那架勢絕對說明她不是一個柔順的女子。

    還記得前世死前,那木村日本鬼說過,女子過強是剛過易折,而她就算是重生了也依然想做個內心強大的女子。

    天佑朝荷花一揮手,荷花躬身後離開了乘涼之地。

    「看來我猜得沒錯了,」柳無憂的臉上全是自信。

    「柳無憂,你可是信得過我景思安?」兩個名字從天佑的嘴裏出來,顯得他比任何時候都要鄭重其事。

    柳無憂彈開了雙眼,清冷無比地問道,「信,但是要讓我知道到底信得值不值當,免得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賣你?」天佑聽到柳無憂信他的時候,頓時心花怒放,「愛你如我,如何捨得賣你?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那你是將我置於何地呢?」柳無憂雙眸一瞥,若驚鴻之姿。

    天佑本想告訴她真相,但是時機未到,因此只能提一點點,「那毀你牡丹園的蟲子就是多腳蛇,我們見過的那些……」

    天佑停了下來,等柳無憂回憶。

    可是,柳無憂對那多腳蛇的印象太深了,聽到天佑提及,便是一臉的驚駭,「你是說我們這裏出現多腳蛇了?」

    「不錯,」天佑回道,「那沈錢袋子是京城人士,他是某個神秘組織的一員,目的就是驅縱蟲子為其組織斂財,而眼下這樣的人多不勝數,我們身邊就有,張正羽就是其中的一個,眼下我們抓了他,勢必會引起他上頭的注意,我要找到他們的大本營,所以……」

    「所以你把我當成誘餌?」柳無憂脫口而出,同時覺得自己的心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一樣。

    「我只是想讓他們覺得我放鬆了警惕而已,丫頭,你莫要多想。」天佑頗為緊張,就怕這真相會離間了他們夫妻兩個的感情。



143 你把我當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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