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進行時-婚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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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周，你是羨慕我結婚了，還是羨慕我穿的喜服啊？」

    楚寒遠的話讓程昱一愣，顧周也愣了一下，「當然是都羨慕啦，也不知道我結婚的時候能不能穿上這麼好的喜服。「愛閱讀」」

    「哦」楚寒遠沒有說什麼，再次把目光落在顧周身後的程昱身上，對他眨了眨眼。

    接受到楚寒遠的暗示，程昱垂下了眼眸，看起來像是在計劃些什麼。

    喜樂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家家戶戶都出來看了，是誰家的婚禮這麼喜慶。

    「這是來了。」顧周從門上的貓眼看了過去，看起來有些緊張，「遠子，按照習俗，你說我用攔着點嗎？」

    嚶。

    就在這時，楚寒遠感覺到有人的靠近，他頗有興趣的挑了挑眉，站起了身。

    下一秒就想起了敲門的動靜。

    楚寒遠似笑非笑的坐在沙發上，「你能攔得住？」

    要知道當初在靈雲大陸可是沒有一個人敢攔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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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周有些頹然，他確實攔不住，那是不是代表他的紅包就沒了？

    「我決定了，以後我找男朋友也要搞中式婚禮！」

    「這是刺繡嗎？好逼真啊！」

    「表哥！三年不見你這是在國外整了容嗎？」這人是楚寒遠的一個小表弟，他誇張的話音剛落就被身邊的人打了一下，「怎麼說話呢？表哥一直以來都很好看好吧！」

    顧周以為是辭鏡來了，忙開了鎖，打開門一看懵了，只有楚林錚帶着一群楚家的小輩站在門外，並沒有辭鏡的影子。

    「這」顧周有些傻眼，辭鏡劍尊這是逃婚了？

    「哇大堂哥，你這身喜服也太好看了吧！」

    「哥。」

    就在這時，楚林錚走到楚寒遠的面前，對他伸出了手。

    楚寒遠誘惑的看着他的手，表示不解。

    那個人揉着腦袋撇了撇嘴，「我不過就是在開玩笑嘛。」

    楚寒遠笑意盈盈的看着幾個弟弟妹妹，心中感嘆。

    自己好像許久未曾同他們見面了。

    楚林錚沒有多說別的，只是背過身慢慢的蹲在了楚寒遠的面前。

    他要背着他的哥哥下樓，然後親自把他交給另一個人。

    看着自己弟弟不似三年前瘦弱的身軀，楚寒遠故作輕鬆的開着玩笑，「你別半路給我扔了。」

    「這次，我送你。」

    你在另一個世界成親之時身邊沒有親人送親，那麼現在由我送你。

    楚寒遠晃了晃神，他聽懂了楚林錚的話，只覺着自己鼻尖有些發酸。

    「怎麼樣？」楚寒遠故意往下墜了墜，「重嗎？」

    「不重。」

    一邊回應，他一邊走到了樓梯口。

    「放心。」楚林錚也笑了，「從小到大你背我的時候，也沒見你扔過我一次。」

    「那你背穩了。」

    楚寒遠上了楚林錚的背，楚林錚站起身輕輕顛了一下。

    然後，把楚寒遠的手親自遞到了辭鏡的手裏。

    老宅很大，足夠辦一場中式婚禮。

    在他們到的時候，賓客早已到齊。

    楚寒遠有些詫異，「走樓梯？」

    「嗯，我要一步一步的把你背下去，送到那個人面前。」

    他兌現了自己的話，一步一步下着樓梯，步伐穩健。

    辭鏡還是上次成親的那套喜服，次次見，次次心動。

    「阿遠，吉時到了。」

    辭鏡的話音剛落，只聞司儀的一聲吉時已到。

    這次成親，帶給楚寒遠的感覺同上一次完全不一樣。

    他看着不遠處坐在高堂上等着他們的爺爺還有父母，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感在心底蔓延。

    交握的手被人捏了捏，楚寒遠下意識的看向辭鏡。

    「傻，還有遺憾嗎？」

    楚寒遠沉默了一會兒，「有。」

    辭鏡詫異，莫不是還有什麼他沒有發現的？

    這個世界的天地，辭鏡拜了，只因楚寒遠曾生活在片天空下二十九年。

    二拜高堂，楚寒遠終是填補了自己心中的遺憾，在自己親生父母的見證下，與最愛的人綁定永生。

    夫妻對拜，禮成之時，楚寒遠看

    着面前的男人，眼底氤氳出一層水霧，「謝謝你。」

    直至洞房花燭之時，辭鏡就跟發了瘋一樣瘋狂的弄他。

    楚寒遠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頭埋在枕頭上泣不成聲，「你唔，你瘋了！」

    「怎麼會呢？」辭鏡尾音輕挑，「為夫這不是在滿足阿遠的遺憾嗎？」

    「你說，我幫你完成。」

    誰知下一秒，站在他對面的楚寒遠露出了一臉壞笑，湊近他的耳邊輕聲道：「遺憾的是，不能生個孩子，你要幫我生個孩子嗎？」

    辭鏡呆楞了一瞬，隨即嘴角漾出極度危險得笑容，「好。」

    辭鏡的力氣越來越重，楚寒遠的意識越來越飄忽。

    他怎麼就學不乖呢？

    每次都想着撩撥辭鏡，每次都被辭鏡折騰的快要死掉。

    「嗚嗚」又是一瞬的失神，嘴角的津液不自覺的扯下一條銀絲，「別別玩了，快死了。」

    「好，什麼時候懷上，為夫什麼時候就停，阿遠，你要學會相信自己。」

    神他媽的相信自己。

    曾經他奢求的，期盼的，如今全都實現了。

    楚寒遠細細想着，他實在尋不出，還有什麼遺憾的事情可說了。

    「阿遠」

    也不知道辭鏡到底折騰了多久，在最後一次失神後，他迷迷糊糊的聽見辭鏡問他，「阿遠，還有遺憾嗎？」

    楚寒遠怕辭鏡繼續折騰他，「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家人建在，愛人在身邊。

    「什麼時候的事？」

    「未曾見到你之前。」

    「你悔嗎？」

    「嗯？」

    「你愛我嗎？」

    「愛。」

    辭鏡沉默了良久，將已經睡着的人攬進了自己的懷中，「嗯，為師亦是。」

    再來幾次都一樣。

    楚寒遠來到他的身邊，是恩賜，是救贖，是至寶。

    「不悔。」

    「即便再來一次？」

    「即便再來一次。」

    他將這孩子扔在了一個僕從身邊閉關三年。

    三年後他閉關出來，在最喜愛的桃花林中飲着酒，賞着風景。

    忽然，他被不遠處細細簌簌的聲音擾了興致，側頭看過去，就見一個桃樹後面露出了一個腦袋瓜，怯生生的看着自己，臉上灰撲撲的。

    漸漸的閉上了雙眼。

    恍然間，他好似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他在雲雪山撿到了一個孩子，瞧見他身上的玉牌，得知他姓楚便為他取名喚作寒遠。

    他像來不喜歡懦弱的人，哪怕是一個孩子，一見他退縮的舉動難免心起了厭惡。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卻發現這孩子又探出腦袋和半個身子，手背在身後，像是在藏着什麼。

    「你拿的是什麼？」

    這時他早就忘了自己曾經撿回來過一個孩子，看到他的時候只是好奇，這孩子是如何出現在第七峰的。

    「你是誰。」這是他對那孩子說的第一句話。

    那孩子像是受到了驚嚇，縮了縮脖子。

    「有事？」

    「你你吃桃子嗎？」

    桃子？他看向那孩子舉起的另一隻手，小小的手掌費力的舉起一顆很大的桃子，聲音有些討好。

    那孩子後退了兩步，把手藏的更靠後，一臉的侷促。

    他有些懊惱自己的舉動，覺得今日自己的話太多了。

    在他準備離開桃林路過那孩子的時候，衣角就被抓住，垂眸看了過去，是一隻髒兮兮的手。

    「鬆手。」

    小孩沒松，低着頭，不敢看他。

    就在他準備撫開這隻手的時候，就聽小孩的聲音很小又帶着些許難過，「師尊，爺爺死了。」

    他沒有接過桃子，淡聲問道：「你是誰？」

    那小孩兒又縮了縮脖子，再次怯弱的看着自己。

    見自己再次詢問無果，他已經消耗了所有的耐性。

    「爺爺何時死的？」若是他沒記錯的話，楚寒遠口中的爺爺是他當年派去照顧楚寒遠的僕從。

    「一年前」

    小楚寒遠抬起頭，一雙大眼淚汪汪的看着他冷凝

    的面孔，「師尊，桃子給您吃，您不要討厭寒遠好不好？」

    師尊？爺爺？

    他恍然了一瞬，隨即想起了什麼，冷凝的目光落在小孩低垂的頭頂上，「楚寒遠。」

    「是」

    「那師尊以後可以多笑笑嗎？」

    「不可以。」

    小豆丁很失望的啊了一聲，「那怎麼樣師尊才可以笑？」

    「討厭？」不知為何，見着面前的小豆丁一哭，他的心中就有些堵得慌，「本尊何時說過討厭？」

    「可是師尊的眼神好兇，寒遠怕。」

    他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在回過神時，他已經抱起了這個髒兮兮的小豆丁，對他說着謊，「本尊天生如此。」

    「好好修煉，本尊會笑。」

    小寒遠發誓，「那徒兒好好修煉，讓師尊每日都笑。」

    「好。」

    看着那張髒兮兮的臉，他有些晃神。

    不知為何，就在小豆丁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裏猛地浮現出一句話。

    『只要時時刻刻看到你，為師就會笑了。』

    「不會了。」他本就是個冷情之人。

    「那師尊就會有徒兒一個弟子咯！」

    「嗯。」

    「那師尊可以親自教導徒兒嗎？」

    「你是本尊的弟子，自是本尊教導。」

    「那師尊以後還會再另收弟子嗎？」

    「不可以反悔哦！」

    「不會。」

    兩人的話音越來越遠，直至完全消失。

    辭鏡緩緩睜開了眼，看向身邊依舊熟睡的人輕笑出聲。

    還真是一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