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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需要途徑一片茂密的山林。
從進山開始,周圍就變得非常安靜,聽不到一點蟲鳴鳥叫。
我和梁宇誰也沒說話,都悶着頭趕路。
走了沒多久,原本明亮的天突然就暗了下來。
「要下雨了嗎?」梁宇疑惑。
「不。」我看了眼黑壓壓的頭頂,那不是烏雲,是陰氣,「是裏面的東西發現我們闖進來了。」
梁宇有些緊張,他雖然身手了得,但在面對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時,還是免不了有些恐懼。
我也是後來才從小舅那得知,梁宇以前是當武術教練的,接觸這一行其實也才不過半年。
他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符準備給自己貼上,好防止陰氣入體。
我笑了笑:「如果想死的快一點,你還可以多貼幾張。」
看他不明所以,我解釋說:「你我現在就好比是在一個裝滿魚的魚缸里,周圍的陰氣是沉睡的魚,你我是浮游,那張符是魚食。」
魚在睡覺的時候,不會去主動攻擊身邊弱小的浮游,但如果有人往浮游身上丟了一顆魚食呢?
那結果可想而知。
梁宇反應過來,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他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
在這種時候把符貼在身上,無疑是給那些東西提供了目標。
火可以滅掉蛾子,但如果是拿一根蠟燭去驅趕一群蛾子…
「多謝。」
梁宇擦了一下額頭上的細汗:「剛才要不是你及時提醒,我現在怕是已經爆體而亡了。」
「客氣了。」
我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還沒走兩分鐘,我就聞到了一股惡臭,那味道熏的我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
再看梁宇,他的臉色也不太好。
「我早該想到的。」他用衣袖擋住口鼻,十分懊惱。
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五天,殯儀館裏可以控制溫度,所以存放在那裏的屍體沒有什麼變化。
但外面的這些動物屍體就不一樣了。
四月的溫度已經比較高了,屍體基本上第三天就開始腐爛。
我們聞到的臭味,是腳邊一隻死鳥身上發出來的。
這樣的腐爛屍體,可不止一具。
我皺眉看着前方的小路,那裏當時可能正巧飛過一隊鳥群。
路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腐爛的鳥屍以及蠕動的蛆蟲。
梁宇擔憂的看了我一眼:「要不從林子裏繞過去吧。」
我點了點頭,從背包里翻出一包醫用口罩。
這還是很久以前我媽放我包里的,一直沒有拿出來用過。
由於味道太過刺激,我和梁宇直接把一包口罩對半分了。
林子裏的情況也好不到拿去,剛避開一隻腐爛的兔子,轉頭又差點撞上掛在樹枝上的死蛇。
更糟糕的是我們在樹林裏迷路了。
梁宇試圖用羅盤辨別方向。
但這裏陰氣太重,指針轉的都快能帶着羅盤起飛了。
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只能靠直覺了。」
我們靠着直覺又走了半個小時。
梁宇還在前面開路,我跟在他後面觀察附近壞境。
「喂,你看哪兒。」
我叫停他,用手裏的棍子指了指右邊的樹枝。
梁宇停下腳步看向我所指的地方,眉頭皺的更深了:「我們又繞回來了。」
那邊的樹枝上赫然掛着一條死蛇。
再走過去一點的話,還能看見地上有一隻爬滿蛆蟲的兔子。
這已經是第三次回到這個地方了。
我用棍子杵了杵地上的泥土,嘆了口氣道:「我們可能遇到鬼打牆了。」
「怎麼辦?」梁宇有些慌亂,「這種情況下又不能用符。」
他問我話我也不回答他,就盯着他看不說話。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耳根微微發紅:「要不你去旁邊等我一下。」
我笑着點了點頭,乖乖退到一旁。
「我可以了。」他站在一顆大松樹旁叫我,「這次我們往這邊走一下試試。」
梁宇的那泡尿確實管用,這一次我們走出樹林來到了山腳下。
一看時間,我們竟然在樹林裏繞了四個小時。
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咕」叫了起來。
本來是計劃從山上下來,先吃點東西再進村。
但田裏漂浮的死魚死黃鱔發出的惡臭,實在是讓人沒有食慾。
穿過稻田,終於在一處平坦的空地上,看到了寫着「文懷村」的村牌石。
這裏陰氣也比山上的要濃郁許多。
只是站在村口,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直覺告訴我,裏面有非常恐怖的東西,最好馬上離開。
梁宇問我:「我們要現在進去嗎?」
我點了點頭。
時間不等人,拖的越久,小舅舅掛掉的風險就越大。
村裏的房子比較集中,我們剛進村就遇到了怪事。
一隻已經腐爛的狗攔在路中間,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它渾身散發着濃郁的黑氣,明顯是背後有東西在操控它。
它呲着牙朝我撲了過來,梁宇把我拽到身後,一腳踢在狗肚子上,把它踢飛了出去。
被操控的狗哪裏有痛覺,它拖着已經被踢錯位的後腿,快速往我們這邊爬。
與此同時,附近有越來越多的動物屍體在朝我們靠近。
最令人膽寒的是那頭幾百斤的水牛,它半邊腦袋已經腐爛的露出了裏面的白骨。
每走一步,身上的腐肉就簌簌往下掉。
我和梁宇此刻就跟泡在腐肉罈子裏一樣。
惡臭的氣味熏的我直反胃,但又不能吐。
直覺告訴我,如果摘掉口罩的話,我可能會被這味道熏的原地去世。
我拉着梁宇往相反的地方跑,那些牲畜的速度卻快的出奇,沒兩分鐘就把我們倆圍在了中間。
大水牛不停的用後蹄拔地,隨時有可能衝過來。
「現在怎麼辦?用符嗎?」梁宇握着符的手都在顫抖。
我也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一時腿肚子也有些發軟。
「用吧,再不用就噶了。」我心虛道。
梁宇把符丟出去的瞬間,周圍就炸鍋了。
他用的是三張雷符,符全部甩在那頭大水牛的身上。
周圍陰氣感受到符的威脅,全部往大水牛的身體裏鑽。
「不好,它要炸了。」
我急忙從包里取出一張符,一個箭步跑過去把符貼在了一頭胖豬頭上。
手中掐訣,嘴裏念咒,攝魂鈴一晃,原本躁動不安的肥豬即可安靜下來。
我瘋狂搖晃着手裏的鈴鐺,驅使着肥豬在前面幫我們開路。
我跑了兩步,回頭沖還在和大水牛糾纏的梁宇喊:「快跑。」
只是他的情況不太妙,被大鵝偷襲撞倒在地上。
大水牛抬腳往他腹部踩。
好在他身手靈活,一腳踢在水牛肚子上借力往後滑。
水牛一腳踩空,但它的肚子被梁宇剛才那一腳踢破,裏面腐爛的內臟嘩啦啦的往外掉。
梁宇在它旁邊,直接被熏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