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太清晰,好像她依然身在那個仙境之中。
崔令儀有點疑惑。
那金龍道長說,將那險境留給她和沈度,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也看不到啊。
她去哪裏找?
難道是要告訴沈度,兩個人一起知道了才可以看到?
正思想間,卻聽到外面院子裏傳來陣陣驚呼。
「快看,那邊是怎麼了?」
「這天邊的云為何突然變成了七彩的?」
「快看,那雲朵上似乎有一道影子,像是仙人。」
「....」
崔令儀心中詫異。
想着莫不是那金龍道長真的飛升成仙了?
正思忖間,房門輕輕一響,沈度急急地走了進來。
他應該是洗漱過了。
全身上下清爽乾淨,飄着一些清冽的香味。
頭上戴着玉冠,一身白色的常服。
看上去俊美如謫仙。
「阿荔,他們是不是吵醒你了?」
「我是自己醒的。」崔令儀從被子下面伸出手去。
沈度已經到了床前,伸出手握她。
崔令儀沖他笑了一下。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度眉眼一翹。
「看來我的阿荔是真的快好了。還不能起身,就想知道外面的熱鬧....」
他笑的樣子很好看。
是她前世今生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樣子。
心中流過一陣暖流,酥軟的一塌糊塗。
「對啊,我快好了。」
她輕輕地在沈度手心撓了一下。
「你快告訴我,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是有一些異象而已。」沈度垂下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你好好養着,不必理會。」
崔令儀瞪着眼睛看他。
「才不要,我感覺好多了,快告訴我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假裝生氣的樣子尤其可愛,沈度連忙賠笑。
「好好好,告訴你,都告訴你吧。」
崔令儀認真地聽他說完,忍不住問道,「那雲朵上真的站着一個仙人嗎?是不是白衣白鬍子,手上還有一根銀杖?」
沈度微微詫異。
「阿荔怎麼知道?」
頓了一下,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微微有些凝滯。
「阿荔,有些事情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了?你怎麼知道那些未曾發生的事情?或者是沒有親眼看到的事情?」
崔令儀遲疑了一下。
「這個我回頭再說,我先問你。那雲朵上站的仙人是不是我剛說的這樣?」
沈度眯着眼想了想,點了點頭。
「確實如同你說的這般,手裏有一根銀杖。」
崔令儀眨了眨眼。
「他應該是金龍道長。」
沈度俊美的臉上一震。
「金龍道長?」
「對。」崔令儀點頭。
「你還記得嗎?上京中有金龍道長的傳說,各大畫館還有見過他的人給他畫的畫。」
沈度面色疑惑地點了點頭。
「據說金龍觀的金龍道長有通天之能。一身白衣,手持銀杖,童顏鶴髮。之前....」
說到此處,他突然停了下來。
崔令儀追問道。
「之前怎麼了?你是不是想要去找他?」
沈度點了點頭。
「金龍道長的確會在今年回來,若是馮珍珠沒有辦法治好你,我是要去找他的......」
崔令儀捏了捏他的手指,「他走了,飛升了。」
在沈度驚訝的表情里,崔令儀將重生和在夢中遇到金龍道長的事兒說了。
「他還說,在我們成親後便會收到他的一份大禮,也不知道是什麼?」
沈度聽完,久久的震驚着,聽到這句,方才回神。
「不管他送了什麼,有什麼禮物,如今我們是真的能在一塊了,這才是我最高興的。不過....」
他看着崔令儀,良久方道,「阿荔,我只希望你不要在意不能生孩子的事情。我不在乎沒有孩子,我只要你好好的。」
崔令儀抿唇。
經歷了這麼多,她當然知道沈度是真的不在乎她能不能生孩子。
但崔令儀心裏還是蠻在意的。
前世的那三年,她沒有一天不渴望有自己的孩子,為此還怨恨着沈度。
如今知道不能生孩子的原因,她心裏更加難受。
總不能讓沈都後繼無人,一生沒有子嗣吧!
她真希望那金龍道長所說的禮物是賜予她子女的緣分。
只可惜他現在人都無處可尋了。
且他說的那仙境也是不見蹤跡,着實令人無奈。
見她半晌不說,沈度便知道他還在想着孩子的事情,心中微微一想,便有了主意。
「既然阿荔這麼想要孩子,不如我們早一點成親,說不準那青龍道長所說的禮物就是這個呢...」
說着,他人已經覆了下來。
動作粗野,看似要撲倒她,卻只是在她唇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阿荔,回去我們便成親,我已經寫信回京,父親已經將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等你養好身子,我們便回去...」
說完,他再次垂下頭,加深了這個吻。
氣息纏繞,雙唇間都是他清冷的香甜味道。
崔令儀暈暈乎乎,很快變成心中的不快,全然都忘了。
日子過的飛快,很快就過去了一個月。
她早就能下床走動。
這段時間裏,沈度日日陪着她,幾乎成了她身邊的貼身丫鬟。
端茶倒水,更衣餵飯。
一開始,她極為抗拒被他伺候着做着許多私密的事情。
但無奈沈度堅持。
這個男人執拗起來,簡直比十頭牛的力量還要難搞。
漸漸地習慣後,才發現他真的是用心至極。
所有她的吃食,他都要細細的查過。
關心她吃了好不好,對身子有沒有妨礙?
因為身上有傷,連她穿的衣服都被他換成了最輕薄柔軟的天香紗。
每一件都要價值上百兩銀子。
崔令儀覺得太奢侈了,可他還是堅持。
「我的阿荔值得最好的。」
他說。
眼神認真又倔強,沒有一絲要改正的意思。
崔令儀也就隨着他去了。
這日晚飯後,沈度正扶着她在院子裏走動,便看見九烈進來。
人卻遠遠的站着,並不往前面來。
自打她能夠起身下地後,已經有好幾次看見九烈這樣了。
若是在過去,沈度定然將他叫到身邊來問話,並不避着她。
不過這幾回卻遠遠的走開。
兩人也不知道說什麼。
就在他猜測沈度會不會扶她回屋的時候,沈度開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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