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世界沒有變化呢。】
007沒見過這個世界,好奇問道:【宿主,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古代世界,這個地方叫明縣,背景是,兩百年前這裏開始植物變異,所有植物瘋狂生長的同時會攻擊人類,因為植物長得太快了,人類被擠的沒有地方生存。】
007立刻注意到了重點:【植物瘋狂生長,那豈不是有很多吃的?!】
【遍地都是糧食,但這裏的人類沒有出現能力者,想要糧食只能冒險取。】
夏望安摸摸袖子:「金磚還在。」
看來放進衣服里的東西都能被帶進來,早知道把牙刷牙膏也放進來了。
她坐在樹枝上,一邊吃桃,一邊掐住朝她襲來的彎曲枝葉。
「果然還是你!」
少女眼神不善盯着被自己掐在手中,佈滿尖刺,宛如活物一般扭動掙扎的長長枝條。
夏望安的記憶力一向是不大好的,畢竟她曾有一千個人設,固定穿梭在三十一個世界,還沒算其他不固定的世界,遇到的人或事太多了。
如果記憶太好的話,她早就瘋了。
但,她的記憶力在記仇時,就又是另一種表現了。
比如說現在,夏望安甚至不用看這根枝條,就能清晰知道它的攻擊方式。
腦海中也立刻浮現出了,她上輩子剛穿越時,險些被這根枝條活生生勒死的畫面。
夏國是有戰鬥課的,但顯然,沒有變異植物的夏國,不會教導學生如何與擁有無數條枝條的巨大桃樹戰鬥。
那時的夏望安,就差一點點,就會被勒死,成為這棵樹的養料。
【宿主竟然被如此弱小的變異植物揍過!】
007超驚訝的。
它誕生的時候,夏望安已經學會使用能力了,雖然沒到最強者的地步,但這種攻擊力不夠強的變異植物,也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
何況,夏望安出了名的記仇,但凡是在某個世界吃了虧,讓她吃虧的那個人必然會被她記在心裏。
等到她在其他世界歷練的足夠強大了,就會雄赳赳氣昂昂地殺回去。
因為某些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太一樣,夏望安還曾遇到過「一番歷練殺回某個世界,結果仇人早已嗝屁」的情況。
氣的她披着黑袍,用兩米八長刀足足挖了一個多小時的墳,就是為了將對方的頭蓋骨挖出來踩幾腳。
從此該世界就開始流傳「食屍鬼」的傳說了。
自然的,有什麼宿主,就有什麼系統。
至少被夏望安一手造出來的007,在「有仇必報,報不了就苟起來積攢實力,實力一到立刻沖回去報」的理念,還是非常贊同的。
自然的,此刻對於夏望安面無表情拉過枝條,各種瘋狂暴揍抽打對方的行為,它不光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還跟着搖旗吶喊呢。
【對!宿主!踩它!】
【甩!把它甩一邊去!】
【誒!宿主別用牙咬啊!髒!!】
在007猛然拔高的提醒聲中,夏望安遺憾的閉上了嘴,只將這根已經斷裂的枝條丟在了一旁。
枝條斷了,不代表這場復仇已經結束。
仙氣飄飄的黑髮少女緩緩轉過身,望向因為各種枝條舞動而顯得格外張牙舞爪的桃樹。
這一刻,曾經在學校學過的,和平時期才運用的成語,福至心靈般閃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夏望安手慢慢落在了腰間,那兒有一把武器部專門為她打造的佩劍。
「斬草」
「要除根啊。」
五分鐘後——
顯然,武器部特地打造的「修仙者專用佩劍」,除了顏值上好看,能夠「卡bug」作為服飾的一員帶來異世界外,它自身也十分鋒利好用。
地上,本來直衝雲霄的巨大桃樹躺倒,裂開的樹幹間顯露出些許人類白骨,剛剛還在兇猛舞動的無數條枝葉被纏成了一團,無力抖動着。
夏望安心滿意足的,從樹幹中掏出一枚長命鎖:【報仇果然很讓人開心。】
等到報完仇,她才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身上穿的可不是壞了也沒關係的黑袍,而是許多人花費了很多時間精力,專門給她做的新衣服。
夏望安立刻低頭,上上下下開始檢查,見瑩白色彩的漂亮修仙服飾依舊乾淨整潔,連個劃痕都沒有,這才鬆了口氣。
雖然沒弄髒,但少女還是很珍惜的輕輕拍了拍:
【這可是我十年裏第一件新衣服,可不能弄壞了。】
她正用心拍着衣服一角,樹幹邊緣的一根枝條彎曲着慢慢爬了上來,對着像是毫無防備,背對着它的夏望安露出滿是獠牙的血紅大口,猛然沖了過去。
兩名獵戶看到這一幕,當即臉色一變,高聲提醒:
「小心!」
與這道提醒同時進行的,是年歲看着就不大的少女仿若很隨意的伸出手,只輕輕一掐,充滿攻擊力的枝條就瞬間枯萎軟下。
甚至在做這一切的時候,她的左手還在輕輕拍打衣服。
發出提醒聲的人震驚看着這一幕,要知道,「嗜血桃枝」就算是他們這些經驗豐富的獵戶,那也是要眾人合力才能擊倒的,可在前方女子手裏,卻輕鬆的像是彈開了一隻小蟲子。
兩名獵戶腦海中第一時間彈出兩個字:危險!
對方能輕鬆捏死「嗜血桃枝」,自然也能輕鬆捏死他們倆,他們甚至不需要商量,就立刻繃緊了身體準備後退離開。
可下一秒,站在高大躺倒樹幹上的少女轉過了身,朝他們望了過來。
少女面容白皙,長身玉立,身上穿着他們從未見過的衣衫,不知道是什麼料子,看着就十分柔軟輕盈昂貴。
微風下,幾縷飄帶微微揚起,更為她添了幾分神秘飄逸,連髮絲都那樣順滑黑亮,仿若在斑駁陽光下透着光。
兩人立時呆在原地,一時間,竟懷疑自己是否是見到了傳說中的山中精怪。
下一秒,「精怪」開口了。
「高大牛,你是高大牛。」
很肯定的語氣,獵戶之一高大牛下意識答應了一聲,又有點害怕的後退一步:
「你,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你是誰?」
他可不能死在這。
他還要賺錢給他爹買藥治病呢。
夏望安看着面容黢黑,身形壯實的男人:「我叫夏望安。」
「你要叫我姑奶奶。」
剛還滿心都是「山中精怪叫人名字是為了索命我是不是要完蛋了」的高大牛:「啊?」
他懵了:「姑,姑奶奶?」
夏望安面不改色:「誒,侄孫好。」
高大牛:「」
旁邊的同伴:「」
高大牛更懵了,反倒顧不上害怕了:「你,你怎麼占我便宜呢,你才多大,一看就比我小。」
夏望安:「你爹是不是叫高河?」
高大牛點點頭:「對啊。」
夏望安:「你爺爺叫高長命?」
高大牛撓頭:「對啊。」
夏望安繼續:「你太爺爺叫高成。」
高大牛沒見過自家太爺爺,聽說太爺爺在爺爺剛成家就被糧潮捲走了,村里人幫忙找了一段時間,卻是連屍骨都沒有找到。
雖然沒見過太爺爺,但家裏是供奉着靈位的,他自然是知道自家太爺爺叫高成。
但他太爺爺死了這麼久了,面前這位如此年輕的女孩,怎麼會知道他太爺爺的名字?
高大牛這麼想了,也就這麼問出口了。
夏望安指指自己:「因為我爹就是你太爺爺。」
高大牛:「啊??」
夏望安語氣快速:「他當初被糧潮卷到了海中,被住在海島上的我娘救了起來,因為海島離得太遠了,他沒辦法回到明縣,我爹死之前,讓我如果有可能的話,回來認祖歸宗,我在來的時候打聽過了,你高大牛就是我侄孫。」
聽上去像是背誦,實際上,這就是背誦。
時間回到一禮拜前——
「雖然不知道你會不會回到原本時間線去過的第一個世界,但我們還是做好這方面的準備。」
戴着眼鏡的總分析師面向夏望安:「據你的描述,原本的時間線中,你的第一個落腳點是一個古代小山村。」
「這種村子,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往往依靠着血緣,同時,輩分也很重要,在信力不夠的情況下,融入村子是最安全也最妥帖的方式了。」
「你可以回想一下,這個村子裏,你最想當誰的長輩,又是誰最適合做你的小輩。」
她目光堅定:「只要你能給出我們對方的名字和大約背景,我們會幫你設計好的。」
夏望安面對着她,眨眨眼,毫不猶豫脫口而出:「高大牛。」
時間重新回到現在——
高大牛整個人都處在了一種「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的狀態,直到旁邊的同伴悄悄撞了撞他,他才回神。
「不對啊,你怎么姓夏呢?」
夏望安:「我爹沒錢,入贅的。」
高大牛:好合理。
他們村里入贅的子弟也不算少數,倒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這年頭,能活着就謝天謝地了,誰還在乎入贅有沒有面子。
但他再仔細看看夏望安,瞅瞅對方清麗好看的白皙容顏,再看看自己黑黢黢的手臂,怎麼都覺得倆人不像是有血緣關係。
「也就十五六歲,怎麼可能是我太爺爺的孩子??」
夏望安:「我是他62歲生的老來女。」
高大牛還是不太信:「62歲都是個老頭子了,怎麼可能生孩子?」
夏望安眼神清澈:「他身體好。」
高大牛:「」
他確實也聽村里老人說起過,說他太爺爺年輕的時候是村里最高最壯的,直到現在,他爺爺還經常說他長這麼高就是像太爺爺呢。
但,但他總覺得還是有哪裏不對
見高大牛一臉半信半疑,夏望安放大招了。
她攤開手:「這是信物。」
少女掌心中,靜靜躺着一枚小小的長命鎖。
***
「對,對,我爹那天,就是去縣裏買這個長命鎖去了。」
滿頭花白的老人身上滿是補丁,顫顫巍巍捧着長命鎖,淚水自皺紋遍佈的面上滑落:
「我還記得,那年我19歲,剛成家,你奶奶肚子裏剛懷上你爹,你太爺爺高興啊,我和他一塊去縣裏,他就是指着這個長命鎖,說買下來給娃娃。」
「我倆一塊回去,碰上糧潮,他把我推開,自己,自己讓卷進去了」
高長命說到傷心處,更是老淚縱橫,他一哭,旁邊的幾個頭髮花白的兄弟,也都跟着哭了起來。
「我記得的,爹可高可壯,娘雖然沒得早,但他在的時候,咱們幾個頓頓吃肉,我還記得他一隻手就能把我抱起來」
幾個加起來也有幾百歲的老人,如今說起父親,卻也都像是曾經的那些十幾歲幾歲大小娃娃一樣了。
村里輩分年歲最大的老人也抹了抹淚,拍拍這個,又拍拍那個:
「也是好事,雖說成子到死都沒能回家,但總比年紀輕輕沒了強,還在那又有了個閨女,走之前,也有人送,是好事。」
其餘聽到竟然有如此奇事,跑來高家看熱鬧的村人們也都跟着應和。
「是啊,長命叔,快別哭了。」
「要說我五爺爺也真是身體好,這麼大年紀了,還能生個老來女,這姑娘看着也就十幾歲吧。」
「那是,我爺爺說了,當時五爺爺是咱們村最厲害的獵人,到了豐收季,別的村收糧的時候都要死傷,咱們村有五爺爺鎮着,那是很少有人死在麥田的。」
「啊?那他們家怎麼日子過得這麼窮,高大牛他爹病成這樣,家裏都沒錢看病。」
「說了那是五爺爺還在的時候了,五奶奶早就沒了,五爺爺不在之後,他們家可不就窮了。」
「不過這姑娘膽子也是大,自己一個人就來了,也不怕那些怪物。」
他們小聲討論着,倒是沒人敢去直接問夏望安。
主要是,一來,她輩分高,高家輩分本來就高,現在好了,村里但凡歲數小於六十歲的,在這女孩面前都得低頭。
二來,她雖然一看就年紀小,可身上穿戴卻是村人沒見過的華貴,別的不說,單說她腰間掛着的玉佩,一看就值不少錢。
三來,夏望安手裏還拿着劍呢,雖然她白白淨淨身上毫無塵埃,可他們是村人不是傻子,一個在糧潮爆發的季節,能獨自穿越山林來到明縣的人,怎麼也是不好惹的。
「妹妹,來。」高長命說着說着,眼淚就又下來了:「你還這么小呢,就千里迢迢的聽爹的話來找我們。」
「你放心,爹雖然沒了,但大哥二哥三哥都還在,我們幾個一定照顧好你」
他正說着,只覺手中一沉,低頭一看,原來是夏望安塞了塊金磚在他手中。
等等,金,金磚???
「這,這」
老人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夏望安看着他:「爹讓我給你們的,平分。」
時間再次回到一禮拜前——
「你要打造修仙者人設,就要視金錢如糞土,因為修仙者根本不在乎錢。」
「而人,總是會嚮往強者,你有錢,但不愛錢,這就會讓他們本能的敬畏你,信任你,當然,重點是,你能打得過他們。」
夏望安認真點頭:「我記住了,金錢是糞土。」
總設計師欣慰點頭,準備將一塊金磚放到她手心:「來,練一下。」
夏望安迅速在金磚到達掌心前挪開手,面無表情:
「你為什麼要把糞土放我手裏,你是在挑釁我嗎?」
總設計師:「這是個比喻!不是真的讓你當糞土!」
時間再次回到現在——
在夏望安明確表示,這金磚是給高家三兄弟的後,圍觀的所有人都沸騰了。
誰能想到,那早死的五爺爺高家太爺不止沒死,還在外面再娶生女。
而現在,他閨女竟然送金磚來給自己的幾個老哥哥。
那可是金磚啊!!!
高長命手抖啊抖的,也不知道是金磚太沉重,還是心情太激動:「爹,爹讓你給的??」
「嗯。」
夏望安見他拿着金磚又哭了,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老人的肩,權當安慰。
結果這一拍,反而讓高長命眼淚流得更凶了。
「爹啊!!我就知道你還記掛着我們吶!!」
他哭得很奔放,就跟個幾歲的小孩一樣。
夏望安盯着他:【007,你說他哭成這樣,是高興,還是悲傷?】
007謹慎觀察了一下:【是高興!】
夏望安的眉眼便也跟着放鬆下來了。
007好奇:【宿主,你認識他嗎?】
【嗯,認識。】
夏望安以為自己已經忘了第一個世界的相關記憶了,畢竟她經常需要遺忘一些記憶。
但直到國家詢問,她才發現,她竟然都還記得。
原本時間線的夏望安,不知道嗜血桃枝的弱點,也沒見過會攻擊人的變異植物,掙扎了一會,就被桃枝勒住脖子吊在了樹幹上。
是路過的高大牛他們放血引走桃枝救了她。
當時夏望安被嚇得不輕,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來到這裏,高大牛就把她帶回了自己家。
高大牛的父親在生病,夏望安上過醫療課,嘗試着治好了對方,從此,她就被高家視為恩人。
她和他們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
高大牛變成了夏望安的新朋友。
他會抓變異鳥給她烤着吃,教她怎麼對付變異植物,高母會給她破掉的現代衣服上縫補丁,高父不愛說話,但在她發圈壞掉後,給她從縣裏帶了發繩。
高爺爺年紀大了,是個很愛哭的老頭,總是坐在門口墩子上曬太陽,翻來覆去的說他父親年輕時有多麼勇武,說如果那天沒有去買長命鎖就好了。
但他也有安慰自己的方式:「也許我爹沒死,也許他只是被卷到了別的地方,太遠了回不來而已。」
當時的夏望安,還以為自己只是普通的穿越了,她還想着回家,總是琢磨着要怎麼能穿回去。
然後糧潮就來了。
高父高母先被卷進去,在逃命過程中,高大牛推開她,自己被卷進糧潮中,她跑回高家,想要拉起坐在門墩邊的高爺爺一起走。
他卻只擺手:「望安,你走吧,我六十歲啦,走不動了。」
夏望安現在還記得他穿着滿是補丁灰撲撲衣服,坐在門口,流着淚揮手的樣子:
「我也想我爹啦,這麼久了,該去見見他了。」
「望安,不要怕,我會在天上保佑你的,你一定能回家的。」
夏望安就這麼穿越到了第二個世界。
後來,她曾回來過——
曾經她小心翼翼一邊觀察一邊走過的鄉村小路已經被稻田掩埋。
那村中小屋,連塊碎瓦都找不到。
她在原本該是高家房屋的稻田裏挖了很久,想要挖出一些記憶中的物品,可最終,卻什麼都挖不出來。
當時的夏望安還沒有設定出007,精神狀態也不是很穩定,她只記得自己前一秒還在稻田中挖土,後一秒再反應過來,就已經是在那座桃山上。
整片山被她夷為平地,她腳踩在一顆巨大無比的桃樹上。
那時的夏望安低頭看去,能夠看到裏面的森森白骨,以及一枚小小的長命鎖。
高太爺沒有如高爺爺所願被卷到別的地方好好生活。
他死了。
死在家附近的一棵桃樹里。
或許是糧潮時,他被卷到了這裏,嗜血的桃樹毫不客氣將他作為了養料。
最終,他只剩下了一堆白骨,和那枚本該充滿祝福的長命鎖。
夏望安帶着長命鎖回去,在那已經找不出半點高家小屋痕跡的地方,將它埋在了土中。
「我會回家的。」
少女喃喃着:「你們都在天上保佑我,我一定能回家的。」
後來,夏望安離開了這個世界,哪怕她有它的錨點,也再也沒回來過。
「那個」高大牛的聲音喚醒了沉浸在回憶中的夏望安。
她偏頭望去,就見高高壯壯的黢黑青年撓撓頭:「姑,姑奶奶。」
夏望安很有禮貌的回應:「侄孫。」
高大牛看着面前最多十六七歲的少女:「您還是叫我大壯吧。」
他問:「我爺爺他有點不敢問,讓我來問問您,您說我太爺爺已經過世了,他是多少歲沒的啊,因為什麼原因?」
夏望安:「78歲,壽終正寢。」
高大牛整個人看着瞬間放鬆下來:「壽終正寢就好,爺爺聽了肯定很高興。 」
他又看看完全看不出一點趕路痕跡的夏望安,沒忍住好奇:
「姑奶奶,你是從海島坐船來的嗎?聽說海上也有怪物,你遇到了嗎?」
夏望安眨眨眼,很無辜的樣子:「我沒說嗎?」
「我是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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