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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村裏的孩子倒是叫我楊老叔。」糟老頭子笑道。
果真是他!蘇青雲沒有猜錯。
誰曾想到村里人眼中好相處的老實人楊老叔竟是個武林高手。
「村裏的人說你失蹤了,每個月裏你的房子還傳來奇怪的聲音,這些都是你故意這樣做的吧?」蘇青雲問道。「你好好的房子不住,為什麼非要裝神弄鬼的?」
「我自有我這樣做的理由,你別多管閒事。」糟老頭子楊老叔擰開酒罈的蓋子,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你是不是惹上厲害的仇人?所以要躲起來?」蘇青雲突然感覺到要真相了。
「......」楊老叔想起那一場刀光劍影,血流成河的虐殺,又猛灌了幾口酒。
「那我們現在住進你的房子,會不會被你的仇家當做同夥?」蘇青雲有點心慌慌,她最近的運氣有點背,做啥啥不成,還把自個兒傷了幾次。
「我們會不會被你的仇家,咔嚓?」蘇青雲顫抖地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楊老叔是個武林高手,他的仇家能把他逼得有家不能回,還要打扮成這麼一副破爛的模樣,甚至不敢在人前現身,這仇家肯定是個比楊老叔還要高手的高手。若被他當做楊老叔的同夥,她和姜選遇上了絕對是被捏成了渣渣的,死得透透的。
「嘿,你放心住着吧,老頭我給你們望風,一有風吹草動我立馬通知你們。」楊老叔道。
蘇青雲聞言,嚇得差點趴在地上。
前幾天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小命,她的復仇大業還沒開始呢,現在可是惜命得很。一切不必要的危險麻煩她都想退避三舍。
回去之後,立刻,馬上,搬家!
「不過,你得每月給我老頭兩壇好酒作為房租。」楊老叔伸出黑乎乎的兩根手指,在蘇青雲面前晃了晃。
蘇青雲看着那兩根黑爪子,嫌棄地搖搖頭。
「叔,我還要命呢,房子就留着您自個兒住了,我回去馬上搬!」蘇青雲說完便爬了起來想馬上跑!
「站住!」楊老叔一根手指頭勾住了蘇青雲的腰帶,「你就不怕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叔!您是好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吧,大不了我把那幾壇好酒都送給你。」蘇青雲哭喪着臉哀求道,就差點給跪下了。
「你覺得我能放了你嗎?」
「能!」蘇青雲毫不猶豫大聲應道。
「放屁!村里人都以為我不在了,若是把你放回去,豈不是暴露了?我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叔,我對天發誓,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決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若是我泄漏了消息,就讓我......」
蘇青雲剛要舉起右手就被楊老叔一巴掌打下去。
「亂發什麼誓!你......你呀你呀!」
楊老叔突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把蘇青雲嚇了一跳,揉着被打得通紅的手臂,委屈地噘着嘴。
「你跟我來。」楊老叔長嘆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對蘇青雲說道。
蘇青雲看着袖子一甩氣勢突然變了的楊老叔,被突然而來的氣場鎮住了,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還不快跟上?」看着蘇青雲磨磨蹭蹭地,楊老叔走了幾步又回頭道。
「叔......」蘇青雲真的好想拼命掙扎一會。
這人看着很好說話,但是誰也不知道下一秒他會不會就殺人滅口了。
逃?逃不掉吧。
不逃?那豈不是親自送了脖子去給人切?若就這麼被滅了,她會悔得腸子青了又紅,紅了又白的!
正當她眼神四處瞟,腦子思考着逃跑路線的時候,楊老叔又說道,「跟你娘一個樣,就會耍小聰明。」
什麼?娘?
難道是娘的老熟人?
蘇青雲也沒心思想逃跑的事了,趕緊跟上楊老叔的步伐。
「叔,您認識我娘啊?您跟我娘是怎麼認識的?您是我娘的朋友還是親戚?那您認識我姥爺嗎?」蘇青雲炮彈似的甩出一連串問號。
「......」
楊老叔不回答蘇青雲,只是把腳步加快,幾乎腳不沾地掠過了這座山頭。
萬一他真的認識娘親呢。這把賭了!蘇青雲無奈,只能把功力全部運送到腳上,奮力直追。
在蘇青雲就要累得脫虛的時候,終於到達一座小木屋跟前。
「進來吧。」
楊老叔率先走進小木屋,也不理會蘇青雲,便滿屋子地翻找。
蘇青雲幾乎手腳並用地爬進來,找到椅子坐下便趴在桌子上不願動。
桌子一塵不染,這裏應該就是楊老叔平時住的地方了。
若想要她的小命,應該不會浪費時間帶她來這裏吧。
蘇青雲感覺心中的大石落地,戒備一下子去除,手腳更加發軟無力了。
楊老叔終於在一堆破舊的雜物堆里翻出一個有些破損的雕花木盒。
「叔,這是什麼?」蘇青雲好奇地問道。
「打開看看。」
蘇青雲神差鬼使的伸出手去,在就要觸摸到雕花木盒的時候,腦子一下激靈過來。
「不不不!這不合適!」蘇青雲連忙擺手。
蘇青雲覺得還是要先搞清楚這位楊老叔是何方神聖。若是這楊老叔認錯了人,而她又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她可就真的沒法活了。
「有什麼不合適?」楊老叔把雕花木盒推到蘇青雲面前。
「叔,您真的認識我娘親?」蘇青雲問道。
「你娘叫李鈺湖,是個會使毒的刁蠻丫頭。你爹叫蘇宇翔,憨厚老實,缺心眼。」楊老叔不知從哪弄出來個煙杆抽了起來。
「......」看來爹與娘在這位楊老叔心裏地位不高啊。
「那您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楊老叔在桌子邊敲了敲煙杆,笑道:「現在警惕這麼高?剛才怎就不問清楚想明白了才跟着我來?你就不怕我騙你來把你賣了?」
「我......我看您也不像個壞人嘛。」蘇青雲垂下了頭,剛才也是拿命賭了一把,她如此有底氣倒也不是不怕這糟老頭子,全因她身上有祖姥爺給的防身毒藥。
「你與你哥哥的小時候我也見過,你那時候粉粉嘟嘟的甚是討人喜歡,你哥哥彬彬有禮模樣也俊,都是好孩子。」
哈?敢情楊老叔還是她自己的老熟人?等等,粉粉嘟嘟?
「您看出來我是個女?」在玉洞村這麼長時間都沒被揭穿,蘇青雲原以為自己的易容術已經出師了,誰知道打擊原來在這等着。
「你的易容做得很好,如果單單是站在那裏,沒有人能覺察出你是個假小子,這點小伎倆騙騙普通人就足夠了。在高手面前,你的氣息出賣了你,而且你的舉止神情和說話的語氣都沒有男子氣概,娘氣!」楊老叔毫不留情地抨擊道。「若想偽裝得好,得先學會收斂內息。」
「......是!」蘇青雲悉心聽教。
「小小姐啊,長得與少夫人一個模樣,學會了這易容術倒是件好事。」
「小小姐?是指我嗎?」楊老叔竟是蘇家的人!
蘇青雲不由得紅了眼眶。
「是的。我是你祖父身邊的侍從,當初老爺憑藉着自創的離凰劍法,在武林中叱咤風雲,因此引來許多人嫉妒和覬覦。有一次,老爺被三十多個頂尖殺手圍攻,後來雖突破圍剿逃了回來,可惜傷了心脈,熬了幾年,因......因一場風寒而去了。」楊老叔提起蘇祖父的時候,難過地落了淚。
「我從五歲起就跟在老爺身邊,甚得老爺信任,因此,老爺在臨終前給我下了個任務,所以我在這個小山村里落了戶。十年前,我本打算回蘇家執行老爺的任務,卻......卻晚了一步。」
「我們蘇家的悲慘來得太突然,這其中牽涉了多少人和事我們也不得而知,這十年來我是日夜煎熬,後來也調查處一些蛛絲馬跡,本想與那些人拼了,可身上還有老爺留給我的使命未完成,我也就......苟且偷生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