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莊周夢蝶

    演播大廳內。

    網綜《新聲季》首輪導師組內淘汰賽正在進行。

    此時，現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導師席那道美艷的身影上，期待着她接下來的抉擇，這將直接決定台上兩位選手的去留。

    「我選周運。」

    沒讓大家等太久，楚清秋的聲音就這麼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朵。

    台上。

    主持人愕然。

    我說姐介，哪有您這麼宣佈結果的？

    誇獎環節呢？

    糾結環節呢？

    就算不哭，您也稍微表現出對另外一位選手的不舍吧？

    就算沒有不舍，您也演一下啊。

    隨即，他想到眼前這人是楚清秋，也就釋然了。讓她演戲，屬實為難她了。

    回過神來，主持人高聲道：「恭喜周運，成功晉級下輪比賽！」

    「嘩！」

    掌聲、歡呼聲一下子淹沒了整個演播大廳。

    待掌聲漸弱，主持人繼續道：「同時，也請大家把掌聲送給周子午。感謝他和周運，為我們獻上了一場如此精彩的對決，讓我們一起為這場視聽盛宴，鼓掌吶喊吧！」

    「周子午！」

    「周子午！」

    掌聲更大了，中間還夾雜着呼喊聲。

    對於他的淘汰，很多人都覺得可惜。

    如果不是倒霉的和奪冠大熱門抽到了一組，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走得更遠的。

    今天，也不知是不是被抽籤結果影響了心態，他在演唱時出現了一次較為明顯的破音，最終導致落敗。

    太可惜了……

    導師席。

    一襲黑色長裙，美艷無雙的楚清秋美眸緊盯着周子午。

    此刻的他，臉上正掛着真摯的笑，為對手的晉級鼓掌祝賀。

    失敗卻不失風度，還能真誠地為對手送上祝福。

    能有這樣的心胸，他的人品也絕對不會差。

    我果然沒看錯人！

    最重要的是，在顏值這方面，他不會給自己丟臉。

    看到他今天落敗後的表現，她內心那個想法，越來越強烈。

    在確定了自己的「結婚」對象後，她悄悄調查過他以及他的家庭。

    他是首都音樂學院的一名應屆畢業生，原來的家境還算優越，但隨着父親的小公司在他大三那年破產後，他的也家境一落千丈。

    曾經是公司老總的周父，現在在街邊賣煎餅果子補貼家用。

    周母則陪着兒子，來到千里之外的魔都參加比賽，成全兒子的音樂夢想的同時，如果周子午能在娛樂圈創出些名堂，他們家也有機會東山再起。

    可現在，隨着他的淘汰，這一切都化為泡影。

    但相應的是，她的機會也來了。

    ……

    晚十點。

    楚清秋組內最後一個晉級名額出爐。

    「感謝您今晚的陪伴，讓我們下期節目再見！」

    在主持人的帶領下，被淘汰的和晉級的選手們一起再次上台。

    到了這時候，不管是晉級的還是淘汰的，都面帶笑容，朝觀眾揮手，維持着自己的體面。

    除了周子午。

    此刻，他笑不出來。

    二十分鐘後，等觀眾走得差不多了，他從演播廳出來。

    撲面而至的熱浪，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掏出手機，看下氣溫。

    34c。

    雖然七月的魔都早已入夏，但晚上十點多還這麼熱，卻也不多見。

    抬頭，一輪圓月進入了他的視線。

    今天是農曆十五，月正圓。

    幾個深呼吸後，淘汰的失落被他趕出腦海，自從家裏遭逢巨變後，他的心態倒是好了不少，且一改之前得過且過的生活狀態。

    從這點來說，家裏破產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

    「嗡~」

    手機響了，老媽的電話。

    張素悅道：「錄完了？那快點回來吧，飯已經給你做好了。」

    ……

    回家的路上，周子午拐進一家通宵營業的大型商超。裏面的生鮮，都是當天運達，雖然貴點，但絕對保證新鮮。

    幾分鐘後，他拎了一斤牛肉，兩斤大蝦出來，同時，還有一個小蛋糕。

    今天是老媽生日，老爸不在，只能他給老媽過了。

    看了眼結完賬僅夠打車的餘額，他收起手機，走出超市。

    ……

    打開防盜門，周子午走進悶熱的小房子裏，

    「回來啦。」

    張素悅放下手裏的扇子，將被汗水打濕的髮絲撩到耳後，「滴」一聲打開空調，道：「你肯定餓了吧，趕緊吃……你買蛋糕乾什麼？」

    在周子午記憶里，老媽一直是個奉行及時享樂的人。

    以前，她常說一句話：錢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只有花出去才是自己的，那些死也要把錢攥到手裏的人，都是糊塗蛋。

    然而，自從遭遇家變，她完全像變了個人。

    到現在，為了省些電費，連空調都捨不得開了。

    但是，無論之前還是現在，她和周爸兩個，都一樣盡力把最好的給他。

    周子午提起蛋糕，笑道：「媽，生日快樂。」

    「生日就生日，買啥蛋糕，浪費。」張素悅埋怨道，臉上卻笑得燦爛。

    兒子懂事了，有個大人樣了，這是一年多以來，最讓她開心的一件事。

    ……

    逼仄的房間內，娘倆相對而坐。

    吃着甜甜的蛋糕，張素悅欲言又止。

    進門這麼久了，他卻還沒告訴自己今天的比賽結果。冥冥中，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看她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周子午剝着蝦，突然蹦出一句：「媽，一會我看看還有沒有車票，有的話咱明天回家吧。」

    「回家？」張素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她心裏一咯噔，擠出一個笑，道：「好，咱回家。」

    她知道，此時自己的笑一定很假，便補充道：「你爸下午還給我打電話，說現在咱家的小攤生意好了，他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這下正好，我可以回去給他幫忙了。」

    她說完，房間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片刻後。

    她又開口安慰道：「兒子，沒事，不就是淘汰了嗎。憑你這學歷，還有參加比賽的經歷，回去找個高中，當個音樂老師不也挺好的？」

    將剝好的蝦仁放到老媽碗裏，周子午漫不經心地點頭：「嗯，好。」

    他又想起了昨晚的那個夢。

    夢裏，他在一個名叫地球的地方，生活了二十多年。

    那個地方，和自己生活的藍星擁有極高的相似度，卻又有些許的差別。醒來後，他發現夢裏的記憶竟然無比清晰。

    莊周夢蝶，夢是否真的只是夢，他一時間搞不清楚。

    這奇特的經歷，也讓他一整天都處於神思不屬的狀態，這也是他今天在台上出現失誤的原因。

    他現在唯一確定的是，腦海里的那些地球作品，在藍星確實是沒有的。

    無疑，這些資源堪稱是一座金山，也是他這麼快從失利的失落中走出來的底氣。

    可金山是否會「水土不服」，他不確定。到底是真金還是石頭，還需時間驗證。

    回家先做個音樂老師，然後再徐徐圖之，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思考間。

    「嗡~」

    手機又響了。

    周子午擦了下手，掏出手機一看，這次是一個陌生號碼。

    直接接通，聽筒里傳出一個好聽的女聲：「周子午，現在有空嗎？」

    ？

    楚清秋為什麼給我打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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