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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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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水關來的人在山下暫時扎了營,那些從密道里逃下山的苗人被兵將護衛着撤到了外頭。山谷被迅速修整了一番,剩下一部分受了傷不便行走的和尚有事情未曾處理的巫祝還留在山谷里。

    顧及到事後生變,山谷外圍也加上了一層層的守備。

    晴嵐有時候出門都能遠遠瞧見身着甲冑的兵將。

    既然有所屬軍士在此,墨客在這邊能辦的事也差不多該了結了,只不過一來蘇念雪此時還未醒,再加上傷勢不輕,她們這時候委實不易頻繁走動,二來便是荊楚那邊還沒有消息穿回來。

    按理來講,司雲是白瑜回荊楚叫回來的人,若是要她們事後回荊楚,應當不會現在還沒同她講,只能說大抵還有旁的安排。

    除此之外便還有一事燕北的人自然是交由朝廷的人處理,墨客這些江湖人自是不便插手,但祈越現下卻還被關在祭壇深處。

    依着嘉水關來人的說法,祈越不是北燕那邊派來的人,嚴格來講他不過是一介白衣,既然是江湖事,就讓他們這些江湖人來做最合適。

    借着司雲幫蘇念雪看診的空檔,晴嵐順路去了一趟祭壇那邊。

    為了方便走動,上頭的機關被解開來,原本黑黢黢的一條道現下瞧着要比那時候她們初入其中時要亮堂許多。

    少年有一搭沒一搭地甩着手上的短刀,見到她過來才從一旁的石柱上跳下來。

    「阿姐。」

    晴嵐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你沒跟着司雲姐?」

    「沒,本來說是要我幫她採藥的。」他撓了撓頭,眨了眨眼睛道,「後面說你要過來審人,她就讓我跟着一道過來了。」

    她點了點頭,沒問其他。

    石壁上的長明燈被人走過帶起的風拂得微微晃動了一下。

    昏暗的燭火給低頭沉默的人打上了一層陰影,鐐銬緊鎖住手腳,給本就陰暗的密室更添了幾分寒涼。

    「銬子是嘉水關的人帶來的,他一直這個樣子,半句話都不肯說。」白瑜側過頭低聲道,「之前寨子裏的巫祝也有來過的,可是都沒問出什麼。不過少巫那邊似乎要我把這個給你。」

    晴嵐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張破舊的捲軸,掃了兩眼後輕輕點了下頭,道:「知道了。」

    腳步聲在滿室寂靜中略顯突兀。

    祈越聽到動靜抬起頭,嘴角僵硬地挽起一個弧度,道:「是你。」

    晴嵐抱臂看他,眼眉清冽。

    「他們,終於也要將我交給你們了嗎?」他像是有些魔怔地晃動着腦袋,掩面低笑道,「這樣也不錯。」

    「你覺得我是來殺你的?」晴嵐神色微動,開口道。

    「不然呢?」他仰起頭,眸中似有譏諷之意,「以人飼蠱,勾連外族,反殺親族這樁樁件件加起來,你們這些墨翎的後人,把我碎屍萬段都不為過了吧?」

    面前的女子聞言嗤笑了聲,道:「懦夫。」

    「你說什麼?」他容色一滯,那些浮於表面的東西似乎被這輕飄飄的兩個字輕而易舉地擊碎。

    「我說你是個懦夫。」晴嵐眉頭微擰,「求死何其容易,若你如今只不過一心求死,那真是白瞎了大巫祝大人捨命救你。」

    「你住口!」他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把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卻又被沉重的鐐銬給緊緊鎖在原地,「別跟我提她」

    她蹲子,略略眯了眸子,道:「你在怕?你不妨自己想想,若是你在她心底當真十惡不赦,她又何必救你?因為愧疚?你還真是錯得離譜。」

    祈越瞪着眼睛用力扯了扯鎖鏈。

    晴嵐把手裏的捲軸放到了他面前。

    古舊的捲軸散發着一股霉味,想來主人將它放在角落裏已經很久了,只是不曉得什麼原因,上頭道字樣仍舊不曾模糊開。

    祈越呆呆地看着上面撰寫的文字,呼吸沉重。忽然間,他猛地抱住了自己的頭,這個人蜷縮着窩到了角落裏。

    顫抖的嗚咽聲自喉中溢出,那一日的一幕幕如同夢魘般又開始一遍遍在腦中浮現,他好似又看見了老人悲憫的目光。

    白瑜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了一跳,他俯低身子去看那張捲軸,目光掃過後亦是一怔。

    正中央寫着的是巫祝考量的一應標準,而左側的名姓,恰是祈越。

    這是大巫祝親筆所寫的書文,是那一紙未曾給出的答案與認可。

    它處細密的墨痕記下了老人無聲的嘆息與思念。

    「祈歸是你親妹妹,你的每一位族人,都會稱她一聲巫祝大人。如果當年你不曾叛出,他們也同樣會這般尊敬你。」晴嵐看着他,眸色晦暗,「石汶死前告訴了祈歸一句話,人心本無垢。如果寨中人當真對你這一支血脈心懷怨恨,那麼當初為什麼要教你們蠱術呢?」

    祈越微微抬起了頭,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

    「你不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因為想要旁人認可自己,抑或說想要族人不必囿於一處的人想來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在你之前,我見過的另一個人,因為自己的私願,讓親族盡數葬身風雪。」晴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無法問他什麼,但我現下大概是可以問你一句的。祈越,你可曾悔過?」

    他望着對方的眼睛,忽而渾身一抖,捂着臉低下了頭。

    後悔嗎?當然是悔了,剛開始,他也曾問過自己這般做是對是錯,可心底的驕傲與執拗蓋過了那點微不足道的動搖,他一遍遍告訴自己,沒有做錯,錯的不是他。

    可到了最後,當親人溫熱的血濺上面頰,那些這些年來鑄就的心防似乎頃刻間就崩塌了。

    想回頭時,自尊不允,待到深陷泥沼,方知悔之晚矣。

    「中原的鷹。」他沙啞着嗓子,像是終於妥協般抬起頭道,「你想知道些什麼?」

    「所有。」晴嵐眸子微沉,「自你跟着周秦離開之後的,所有東西。」

    他沉默了片刻,在一聲嘆息後緩緩開口。

    「他是在七年前找到我的。那年我得知阿爹死因後與寨中人大吵了一架,帶上所有東西離開了寨子,就是那個時候他找上了我。」他背靠在石壁上,啞聲道,「我認得他,荊楚的線人。他同我講,他曉得所有的真相,若我想洗刷因出身帶來的污點,便與他走,他自會幫我證明我是對的。當時氣盛,再加上他身份特殊,自然是不會想太多。於是,我被他帶到了北燕王庭。」


    七年前?離北境事變只過去了一年,離河洛道也同樣只有一年。

    晴嵐眉頭一皺,道:「他要你做了什麼?」

    「要我幫他研製一種毒。」他合上眼,似是在回憶,「從狼毒中提煉出芯子,在輔以旁的毒物。無色無味,無藥可醫。試藥者無人活着走出大帳,因體質各異,表症也不盡相同。我用了一年,也只做出了一副。」

    白瑜聞言倒抽了口冷氣。

    這個形容他下意識地去看身邊的女子。

    晴嵐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玉天華。」

    「你知道?」祈越不無意外地瞥了她一眼。

    「知道。」她緊皺着眉,「你繼續。」

    他頓了一下,道:「那之後,我便幫着他開始製作訓練厄爾多的藥物,多數雖是失敗了,但也不乏成功者。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古籍中記載的藥物,絕大部分都是毒。我並不知道他每一回從我手中拿走的蠱毒是去做了什麼,亦不知道中原發生了什麼,直到兩年前他帶我去了一次西域。」

    「西域?」晴嵐心頭一跳,追問道,「那之後你可曾去過蘭陵?」

    「你如何知曉?」

    這便對上了。她眼眸一點點暗下來。

    兩年前,蘭陵謝氏族中長輩被殺,殺人者用了毒且留下了鬼差的墨客令,這才有了事後沈楠茵前往涼州一事。

    而近乎同時,北境主帥遇襲,身中狼毒,這同樣使得身為藥王谷弟子的蘇念雪走了一趟西域。

    周秦本就是鬼差出身,對於墨客的手法行事,再熟悉不過了。而厄爾多此前絕跡已久,猝不及防之下,也難怪洛家的那位小侯爺着了道兒。

    兩邊同時出事,自然也就少有目光注意到重新踏足中原的影子。

    「後來呢?」

    「他尋我要了一種蠱,然後自己去了一趟江南,將我和一起潛入中原的北燕人留在了南疆蟄伏。」他抿了抿唇,「再後來的事情,你們都曉得了。他從未同我講過為何與昔日視若仇敵的燕北人為伍,同樣的,那些燕北人也不喜歡他這個昔日的鷹,他們之間究竟做了何種交易我不得而知。只是他的目光絕對不僅僅在你們身上。」

    「他厭惡燕北人,但也有與他們合作的理由。在他眼裏,我也好,燕北人也好,都是他掌中工具。甚至說包括你們。」他緩緩吐出口氣,「這一回,你們的確是阻止了他拿到纖竹蠱,可是棋局已成,此一子廢,不代表他沒有後手。從江湖到廟堂,他將所有人都當做了達成目的的工具,而至少到現在,你們都仍在依照他預設的棋局往下走。」

    北境的仗打了四個月,宛若風中殘燭的燕北王庭能支撐多久沒人知道,但是很明顯,這一切都還在佈局之中。

    不然他身邊的燕北人早就一刀砍了他了。

    「最後一個問題。」晴嵐抬起頭,「為什麼那一下的毒,不是致我於死地的毒?」

    「是他的命令,不能傷你,理由是你還有用。」

    還有用嗎?她無聲地勾了下唇。因為血殺術吧?制衡厄爾多的血殺術者,才是最後對上敵人最好的刀。

    只不過燕北人竟然會聽他的,倒是讓人意想不到。

    「阿瑜。」她開口喚了聲,「該走了。」

    「哦」少年回過頭,還不忘朝那邊看了好幾眼。

    密室的石門在身後轟然合上。

    白瑜跟在她身後,試探般開口:「阿姐」

    晴嵐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沒事我還以為你真的會殺他。」少年撓頭笑了笑,原本一雙清亮的眸子有些暗淡。

    「他的生死,應當由少巫她們來評判,而不是我。」她看了他一會兒,話鋒一轉道,「你想問我周秦的事情?」

    「嗯但是其實我也知道沒必要再問了。」少年跟在她後頭,背過手看着腳下的石子,「師不,周秦他既然已經犯下了這麼多的錯,那最開始的對錯就已經不重要了就算他是為了給時怡姐姐報仇,也絕對不應該把無辜者的性命作為代價。」

    晴嵐側眸看了看他沒答話。

    「可是」少年的聲音仍舊低了下去,「我還是想問一句為什麼。這些樁樁件件,都是當年時怡姐姐最為不齒的。他明明該是最了解時怡姐姐的人,為什麼還會」

    「阿瑜,我沒辦法告訴你為什麼。除非他親口說出來,不然誰都不知道理由。」晴嵐眯了眯眼,忍着心口傷處的微微刺痛道,「所以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是阻止這個錯誤繼續下去。」

    不然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沾染鮮血的地方會是哪裏。

    屋檐上墜下來的鈴鐺在風聲中清脆作響。

    晴嵐踏進院子裏的時候恰好撞上從屋內走出來的司雲。

    還不等她開口,對方便急急打斷道:「她醒了。」

    晴嵐眸子驟然間一縮,連忙快步推開了半掩的房門。

    「兔崽子你動作輕點!傷口再裂開你看我管不管你!」

    怒罵聲被拋在了身後。

    床榻上的人聞聲扭過頭,她面色還有些蒼白,這麼個簡簡單單的動作都止不住地皺眉。

    初醒後略顯迷濛的目光在瞧見來人時露出了柔軟的笑意。

    「阿嵐。」

    晴嵐在她床前蹲了下來,琉璃色的眼睛裏似有水色瀰漫。

    「疼嗎?」

    「疼。」蘇念雪眉眼微彎,探出手去捻住了她的指尖,「是不是嚇到你了?」

    久未開口的聲音還有些喑啞。

    晴嵐彎了彎唇,捧着她的手置於唇側輕輕吻了下。

    「嗯。但你醒了,我便不怕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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