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吃飯，設套

    將東西交給蘇傾城的秘書之後，莫然正準備拿着一份紙質的資料，好好的了解一下這個項目的詳細情況，卻感覺手機一陣震動，應該是有人給他發來了消息。

    《莫然，你今天有時間嗎？我想好好謝謝你救了我。》原來是肖瀟主動發來了消息。

    《昨天晚上，不是肖叔叔已經謝過了嗎？怎麼還要?》莫然有些疑惑道。

    《這你就別管了，那是他們謝，這是我謝，意義不一樣，懂嗎？》肖瀟很快就回復了過來，後面還帶來了一個鄙視的小表情包。

    《行，就今天吧，我在蘇氏集團呢。你給我一個定位，中午我過去。》見狀，莫然也不客套了，直接答應了下來。正好他也想跟肖瀟打聽一下，這個滬城港的事情。

    《蘇氏集團啊。那你等着啊。》聽到這四個字，肖瀟喃昵了幾句，隨即確定好了吃飯的地方，一切搞定之後，將定位發了過去。

    上午的時間總是十分短暫的，很快時間就來到了上午的11.40。蘇傾城也不知道忙什麼事情去了，一個上午不見人影。

    莫然就一個人，一杯水，在空無一人的會議室看了半天的招標書，將所有的東西都給了解了一遍，看不懂的就上網找度娘，算是明白了一個大概。

    殊不知，他在會議室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在了蘇傾城的眼中。在她的專屬辦公室里，蘇傾城左手輕輕的捏着一個精緻小巧的咖啡杯，輕輕的呷了一口，姿勢顯得無比的優雅。通過把會議室的全球眼監控攝像頭連接到她辦公室的大屏幕電腦裏面，莫然在她的面前無所遁形。

    「這個蠢貨，怎麼這麼沉得住氣。」蘇傾城看着電腦屏幕里，莫然一副悠然自得看招標書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一臉不爽的說道。她上午苦心孤詣的安排了兩齣戲碼，可不就是為了讓莫然自己聯繫對方嘛。

    不過很快，她的付出有了回報。屏幕里，她發現莫然看了一眼手機之後，然後手指在上面動了幾下，自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原來，這對結婚三年的所謂夫妻，竟然真的只是名義上的夫妻關係而已，竟然連基本的微信都沒有，平日的聯繫就依靠一串號碼。

    「喂，莫然。怎麼了？」頓了頓，蘇傾城刻意用一種嘶啞的嗓音說道，給莫然營造了一種忙到來不及喝水的感覺。

    「傾城，我要出去一下，那個肖瀟約我吃個飯，說是要以私人的身份好好跟我道謝，你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莫然感覺到蘇傾城的聲音不對，頓時在電話里愣了愣，隨即開口道。

    「我，我就不了吧。畢竟我的身份比較敏感，要是和你一起過去，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該傳肖書記跟我們蘇氏集團有私下交流了。這個招標的敏感期，還是你去吧。畢竟你救過人家一命，怎麼說都說得過去。」蘇傾城強忍着內心的反胃，裝出一副懂事的樣子說道。

    「那你呢？聽你聲音不對勁兒啊。」莫然說道。

    「可能是事情太多了，水喝得少了，所以喉嚨有點干，待會多喝點水就好了，你快去吧，別讓人家久等了。」蘇傾城一聽，立刻皺起了眉頭，面露不爽，這人怎麼廢話這麼多啊，不過嘴上卻是善解人意道。

    「行，那你注意吃飯啊，我先走了。」莫然聞言，也不疑有它，說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死舔狗，肚子餓了我不會吃飯嗎？要你說，你倒是把飯送來我辦公室啊。」掛斷電話，蘇傾城一邊看着電腦屏幕里走向電梯的莫然的背影，一邊不屑的啐道，「等我搞定了這個項目，你就給我滾蛋。」

    另一邊，對此一無所知的莫然，已經乘坐電梯，重新來到了一樓。

    從專屬的電梯裏一出來，他就感受到周圍那一道道狐疑，鄙視的目光，好奇他這個軟飯男，窩囊廢怎麼在公司了?還穿的人模狗樣的。

    自以為已經開始被蘇傾城從心裏面慢慢接受的莫然，這個時候心情好的不得了，自然不會計較太多，直接無視了這些目光，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走去。

    剛走到蘇氏集團大門口沒多久，莫然本來還想着坐個地鐵呢，就看到一輛紅色的小菠蘿停在了面前，然後副駕駛的車窗落下，露出了肖瀟那張美麗動人的俏臉。

    「不是我自己過去麼？怎麼你堂堂肖書記的掌上明珠親自來了？」見狀，莫然有些驚訝道。

    「別這樣叫我，你直接叫我肖瀟就好了。我爸爸是我爸爸，我是我，他手中的權力跟我沒關係。」肖瀟一聽，立刻皺起了眉頭，不悅的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的錯。」聞言，莫然也不再拘束了，二人在手機上聊了這麼久，早就沒有生分，然後一邊說着一邊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座位上。

    「我們這是去哪裏吃飯啊？」看到肖瀟頻頻在綠燈起步地板油，大有把小排量菠蘿當成大排量跑車開的架勢，莫然就有些害怕，因為他想起了那天那輛起火的電車，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在害怕什麼？」肖瀟看了一眼右側的外後視鏡，餘光看到了一臉緊張的莫然，頓時不樂意了，撇了撇嘴道。

    「咳咳，我，我沒怕。」莫然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硬着頭皮解釋道。要不是這是在別人的車上，不然他怕是已經在地面上扣出三室一廳了。

    「還說沒怕。好啦好啦，我開慢點就好了。我只是想早點吃飯而已啦，你知不知道，乾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看着莫然尷尬的樣子，肖瀟沒好氣地說道。

    「咳咳，這是哪門子的說法，我怎麼沒聽過。」莫然尷尬的撓了撓頭，自己不過是當了三年的上門女婿，就和這個世界脫節了嗎？

    很快，小菠蘿在四通八達的馬路上快速開過，最後在一處農家小院外面停了下來。

    「到了，等會兒啊，你敞開肚皮吃，吃不完不許走啊。」肖瀟拉起手剎，一邊下車一邊說道。

    「這裏是哪裏啊？」看着眼前充滿了東方古典韻味的農家院子，莫然有些好奇起來。要知道，在滬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不選擇蓋高樓而是選擇蓋這種一二層的園林式建築，這可不是一般人辦得到的。

    「忘了跟你說了，這裏是我舅舅家開的，他們是土生土長的滬城本地人，這片房子也是從我太外公那一代傳下來的。」肖瀟開口解釋道。

    莫然識趣地點了點頭，對方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就完事兒了，話不要多。

    「來，跟我進來吧。舅舅，我帶着我朋友來啦。」肖瀟揮了揮手，還沒進門就朝着裏面喊了一句，很快裏面就出來了一個圍着圍裙的中年男子，他的右手還握着鍋鏟呢。

    「喲，肖瀟來啦。這位就是救了我外甥女的莫然，莫先生吧，真是感謝你啊。」看着自己的外甥女來了，肖瀟的舅舅立刻跑了出來，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後面看到了莫然，又立刻恭維道。

    「舅舅客氣了，叫我小莫就好了。」看到一個中年人稱呼自己為「先生」，莫然就感覺到渾身的不自在，趕緊開口道。

    「哈哈哈哈，好說好說。來來來，666包廂，我這邊還在做菜，你們先坐一會兒。」肖瀟的舅舅樂呵呵的應了幾句，然後就跑到了後廚。

    很快，一陣令人食慾大動的香味就順着後廚去往前廳的走廊飄了過來，莫然的肚子很不爭氣的發出了「咕」的一聲。

    「哈哈哈。」肖瀟一聽，頓時就毫無形象的笑了出來，把莫然鬧了一個大紅臉。

    「抱歉抱歉。」看到莫然窘迫的樣子，肖瀟立刻反應過來，趕緊道歉，隨即把人領到了包廂裏面。

    坐在包廂里，看着眼前典雅的裝修，莫然又開始有些不自然起來。不過這種不自然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被一陣「吱嘎」的開門聲打破了。

    「肖瀟，聽我爸說，你的救命恩人來這裏吃飯啦，表哥特地過來看看，好好謝謝他。」一開門，一個身着西裝，一看就是精英人士的男子走了進來說道。

    「表哥，我來介紹一下。這是莫然，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莫然，這是我舅舅的兒子，我的表哥，新能源汽車軟件開發工程師，張雷。」看到來人，肖瀟趕緊站了起來，作為一個中間人，開始了相互之間的介紹。

    「你好，張先生。叫我莫然或者小莫就好了。」莫然主動伸手，謙虛道。

    「哈哈哈，不用來這套彎彎繞，我是干開發的，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我比你大了幾歲，你叫我雷哥就好了，我就叫你小莫。」性子豪邁的張雷也不磨嘰，直接伸手跟莫然握在了一起，爽朗道。

    一番客套寒暄之後，菜也上齊了，不過肖瀟的舅舅卻沒過來吃飯，不知道人去哪裏了。

    「我舅舅就這樣的，每次都喜歡一個人吃飯，喝點酒，我們吃就好了。」肖瀟就好像是莫然肚子裏的蛔蟲一樣，總是十分及時的看出了莫然的想法，出言解釋道。

    而這一幕，通通被張雷看在了眼裏。他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驚訝，自己這個打小無法無天的魔女表妹，什麼時候這麼善解人意了?

    不由得，他又看了莫然一眼，嗯，這英俊的五官，還有結實高大的身材，確實符合英雄救美之後，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生相許的橋段。

    酒足飯飽之後，張雷藉口公司還有事情，早早地就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了二人。

    這下好了，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一下子竟然找不到話題了。

    最後還是肖瀟發現了莫然欲言又止的異樣，主動開口了，「莫然，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你怎麼知道?」聞言，莫然一驚，自己的表情管理這麼low的嗎？這樣都給看出來了。

    「以後呀，你好好學學內斂吧。別什麼都寫在臉上。」肖瀟翻了翻白眼，說道，那模樣可愛極了。

    「明白明白。」莫然露出了一副受教的樣子說道。

    「我猜一下阿，今天你出現在蘇氏里，是不是因為滬城港工程招標的事情?」肖瀟烏溜溜的大眼珠子一轉，再結合一下現實情況，立刻得出了結論，一針見血道。

    「這你都猜的到?」一聽這話，莫然傻眼了，自己這可什麼都還沒有說呢，對方竟然已經說完了。

    「這又有何難呢？」肖瀟淡然一笑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一定是你那個名義上的妻子，蘇傾城讓你來當間諜的吧。」

    「不，是我自己。」出乎意料的是，莫然竟然直接否認了。

    「ok，這並不重要。我最後告誡你一句，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被表象所迷惑，從而行差踏錯。」肖瀟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莫然一眼，意味深長道。

    她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蘇傾城這個商業女強人，肯定用上了什麼手段，讓莫然在不知不覺之中，落入了她的算計之中。

    「我明白的。」莫然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了，謝謝你的款待。」話都說到這裏了，莫然也自覺不能久待了，於是提出了告辭。

    「不急，莫然。我記得蘇家人好像對你不怎麼好吧，為什麼你現在會因為滬城港項目的事情去幫她們呢？」肖瀟揮了揮手，斟酌着語氣試探性的問道，畢竟官商之間的水這麼深，一個不小心行差踏錯，那就是萬劫不復了。

    「我......」莫然正欲解釋，卻立刻閉上了嘴，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救過我一命，我欠你一個人情，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害你。更何況，你覺得，我堂堂一個封疆大吏的獨生女兒，會害你一個普通人嗎？」看到莫然欲言又止的樣子，肖瀟內心頓時一個咯噔，果然，蘇傾城這是上了手段了，莫然啊莫然，被人賣了還幫她數錢啊。於是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背景，試圖讓莫然放下戒心。

    肖瀟的話講完，整個包廂瞬間安靜了下來，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着，最後莫然開口了。

    「傾城她，答應我，要是我可以幫你她可以順利拿下滬城港的建設項目，就和我同房，給我生個孩子。」莫然緩緩說道。

    只是他的話，在肖瀟聽過來，簡直就是漏洞百出，這哪裏是妻子對丈夫的諾言，這就是一個商業女強人為了自己的商業版圖再上一層樓而動用的手段啊，不就是職場黑心老闆給下面員工畫大餅得pro max版本嗎？

    「除了這個呢？蘇傾城有沒有讓你藉助救命之恩這層關係，讓你打聽打聽政府的招標底價?」肖瀟在心裏面一陣無語，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說道。

    「這沒有，她從頭到尾都沒在我面前提過這個。」說到這兒，莫然便搖了搖頭，否認道。

    「明白了明白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測試測試你這個妻子的真心呢？」肖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蘇傾城當真好手段，於是肖瀟開口了。

    「這個......」聞言，莫然猶豫了。

    「你也不想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最後輸得一塌糊塗吧。」肖瀟的這句話，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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