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秘密261

    我們在老家一切都過得順遂又溫暖。後來我媽提到：「小王啊，這次你們回來有沒有想過回家去看一看？還是說你們回來的那天已經去了？」

    他說的是王偉的老家。就是養父養母那，林峰的隔壁。

    那個我們的故事開始的地方。聽到我媽這話我和他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該不會還沒去吧？」

    王偉搖頭。

    「哎呀，不是我話多，我覺得你們還是應該去看看。備點香燭，去給你爸媽上上墳拜個年。順帶把小公主帶過去，讓人家老兩口好好看看。這好歹也是他們家的種。你們覺得呢？」

    「我覺得可以。」

    剛剛王偉一直在猶豫，估計也是因為我的原因。其實我和他都不太想去惹紛爭。之前的事給我們兩個人造成太大的影響和阻礙。

    「媽，我們會看着辦的，放心吧。」

    我媽在挑選豆子，準備自己磨豆花吃。我好這一口已經好了很久了，以前自己做的時候就覺得還是老媽做的好吃，不過那會兒不敢想還有能吃上的這一天。

    後來王偉提出帶我們出去。我們都默認是他準備帶着我們回老家，給老人家拜拜墳拜個年。

    沒想到他只是帶我們去了鎮上。

    「我們不去看看嗎？」

    「昨天我就已經去了。你們就算了吧，該說的話該談的事兒我已經跟二老說過了。就不要惹事兒了。」

    他說：「現在這樣，我爸媽看到肯定會很高興。我身邊有你們不容易，不想再去做這些沒有底的事。」

    其實我能明白。

    林峰現在一無所有了，雖然當年王偉決定把手裏掌握的證據用來壓着他。

    但是難免會生出變動。

    本來現在我們已經擁有這麼完美的生活，如果林峰看到我們過得這麼好，保不準會重新改變主意，對我們下狠手。

    有時候人會不會做一件事兒，不過就是看對方是不是比自己過得好。人都是喜歡比較的動物。

    看別人過得好會嘆一口氣。

    看別人過得不好會鬆一口氣。

    我贊成他這個想法。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呢？」

    「嗯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對於老家鎮上，其實剛剛開車經過時並沒有多大的變動。無外乎就是森林公園、農貿市場、十字路口那幾家奶茶店

    除此之外好像真的沒有可去的地方了。但都已經來了，總不能直接開車回去吧？

    最後王偉給了一個不錯的地方。

    中學。

    我和他一起讀過的中學。進入校門有一個保安室，處於大門口的右側。

    還有保安在值守。

    本來以為不能進去了，沒想到王偉幾句話就讓人家替我們開了小門。

    「現在基本上都放假回家過年去了，很多老師也都去城裏過年了。沒什麼人，你們不要在裏面逗留太久。我都是破了規矩讓你們進去的。」

    「好好好，放心吧，我們就是回來看看。」

    王偉又給他遞了一支煙。

    我們帶着孩子漫步在校園的小道，走過長長的坡，來到曾經的小賣部，再往更深處走，就是校園的食堂。

    食堂和男女生寢室是挨在一塊兒的。方便大家吃完就回寢室休息。

    挨着食堂這邊有些宣傳欄。即便放寒假，也沒有影響上面繪畫出來的一些風景和文字內容。

    斜坡走完就來到又寬又平的操場。

    「哇，這裏有一個好大的操場唉，媽媽，還有兩處打籃球的地方！比我們學校大！」

    「嗯，這裏很大。」

    兒子蹦蹦跳跳跑到操場上去了。王偉抱着孩子，和我慢慢牽手走。

    「這裏變化好大，但是好像又沒有變。我記得以前全部都是平地是水泥地，現在換成了塑膠操場。還有這邊，從這兒過去有一個百草園，百草園挨着一棟教師家屬樓。

    那邊還有一條小道可以竄到食堂。

    然後這裏是跳遠的地方，那邊那個台階，每次我們跑完800米就會在那兒放鬆。有一次」

    說到這兒我突然停了。臉有點紅。王偉就問：「有一次怎麼了？」

    「沒什麼！」我抓着他的手在半空輕輕晃蕩的反過來問他：「你也在這兒讀過書，難道沒有一點兒有趣的事兒嗎？」

    他抓着我往前走了一段路，沉默了一會兒後說：「有趣的事那會兒還挺無聊的，經常和他們一起打籃球。我的個子中規中矩吧，但很多人是到初三才長個。於是每次他們都覺得我有點欺負人。

    有一天，有個人心生計策，在打籃球比賽的時候，準備把我撞倒。覺得這樣我就會負傷，不能上場。結果陰差陽錯的，那天下過雨，操場上還有一些水漬。

    我躲了一下，他自己摔了個狗吃屎！最後被送到醫院住了兩個星期。這算不算有趣？」

    我捧腹大笑。

    「有趣是有趣，但是這個是人家的囧事兒我怎麼覺得你有點沾沾自喜，還有點兒報復後的快感？」

    他也不藏着掖着。嗓音里啜了一口氣。

    「還好吧，只能說他這叫自食惡果。我又沒有動一個手指頭，難道應該反省的人不是他嗎？人就不應該動歪心思，別以為自己聰明，即便人家不知道，但是老天爺看得見。

    這不作繭自縛了。」

    他又重新牽着我的手，十指相扣着。我們在操場駐足停留了一會兒。最後叫上兒子一起從另外一邊返回校園大門。

    路過這條路時，有一個校園獎章爛。用玻璃框裱起來。

    然後我就看到上面歷年留下來的一些優秀學生照片。

    王偉的都還在上面。

    兒子在下面拍手叫好：「哇塞，這上面有爸爸呀，爸爸你年輕的時候好年輕啊」

    這話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

    我嘴角的笑就沒斷過，直到我的目光滑到另外一張照片上面

    那一刻，我覺得所有的時間都暫停了。

    那是一張集體大合照。是當年代表各自的班級去縣城參加奧數比賽的照片。

    奧數比賽。

    如果不是這張照片，我都快忘了自己曾經也是一個學習拔尖的人。

    重點是，當年總共有三個獲獎的人。然後我就看到自己左側的王偉。

    我是三個人當中唯一的女生，所以站在中間

    「媽媽，這個人是不是你呀？看起來很像哎？」

    隨着兒子一句話問出來，我的眼裏已經有淚水在打轉。我下意識用手捂着嘴，瞬間好像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涌流在心裏轉着。

    我扭過頭看王偉。

    他卻顯得異常平靜，好像早就已經在他的

    好像他早就知道了一樣。

    「你怎麼一點都不激動啊？」我調整好聲線問他，兒子給我遞了一張紙，還問我怎麼了。

    我甚至都沒來得及回他，直接問：「你是不是早就」

    王偉突然把他的目光從照片上轉過來，深深鎖着我的眼，另外一隻手伸過來幫我擦乾眼角的淚。

    聲音平平靜靜的。

    「是不是覺得挺有緣分的？」

    「爸爸，照片上的人真的是你和媽媽嗎？你們兩個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了嗎？」

    王偉重重點頭。

    「所以，你不是後來回到家修房子才認識我？你是在這個時候就已經認識我了是嗎？」

    可我那一會兒居然一點都沒有沒有對他的記憶。或者說壓根就沒有注意過這個人。

    明明他以前就很耀眼的。現在看着這張照片，我突然好像想起以前很多次有人在我耳邊提起過他的提起過他名字的一些場景。那些話好像猶在耳。

    都說王偉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不僅學習好，還長得好。有時候又有人說誰誰誰又跨級追初三的王偉，最後連個屁都沒有，說人家只顧着啃書，看都不看她一眼

    原來這個名字不是後來我才聽到才知道。是很久很久以前就

    其實那會兒我根本就不屑於看什麼美女帥哥，一心只想着早點兒讀完書奔出去。只是後來造化弄人，青春期的叛逆再加上家裏的一些原因，我早早的就不讀了。

    「對，爸爸很早以前就認識你媽媽了。只是那會兒你媽媽比爸爸要小一屆，所以，那會兒你媽媽還不認識我。」

    於是我終於明白很多事情並不是所謂的什麼緣分不緣分。而是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堅定不移。

    當年雖然站在我的角度，我們兩個人是乾柴烈火。可是後來的種種跡象一點都不像只是因為乾柴烈火而在一起的兩個人。

    他對我的那種好甚至超過婚姻關係。

    兒子生病、我進去一年半、他這些年來的不離不棄。

    種種事跡都在說明，這根本就不是對待一個突然間好上的一個女人的正常處理方式。

    現在一切都明了了。

    如果他在上學那會兒就已經認識我，如果那會兒他就已經對我有意思，一直藏了這麼多年，所以才會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意會錯，但是後來我媽一個電話打過來，這件事兒就算是暫時告了一個段落了。

    春節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轉眼就到初六。

    我媽說：「要不我們早一點回吧，不然明天不收高速公路費的最後一天，恐怕堵得很。」

    大家紛紛贊同。

    於是把家裏所有的事安排好後我們啟程回貴陽。

    大年初六晚上，我們的新家又和搬家進來的那天一樣熱鬧非凡，過來的不僅僅是我的娘家人，還有姐姐一家。

    我們在車上的時候剛好接到他們的電話說要過來。

    孩子們都高興得很。

    我和王偉也一樣。高高興興做了一頓飯，最後女兒也沒有再發燒，我回到房間餵好孩子後，王偉也推門進來了。

    我們兩人就在主臥的陽台落地窗站定，他從背後擁着我。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你怎麼進來了？不是和他們一塊打麻將嗎？」

    「沒有。他們那邊人挺多的，我就沒過去。讓他們打吧，正好我想和你單獨待一會兒。」

    我抿唇一笑，反着一隻手摸他的臉。

    「你怎麼這麼黏人吶？」

    「有嗎？」

    我點頭嗯了一聲。然後他就把手在我腰上緊了一緊。閉着眼睛，溫熱的呼吸灑在我的脖頸間，噴在我的臉上。

    「早知道會有後來的那些事兒，我一早就應該在參加奧數比賽的時候跟你打個招呼。跟你認識。說不定」

    後面的話他沒說。

    這是那天之後他第1次在我面前提到那張照片上的事兒。

    我還以為這事兒會沉入大海。於是，我的手突然也沒了力氣，從他臉上滑下來了。閉着眼睛仰靠在他身上。

    氣息也變得重了一些。

    過了好久好久，我才開口回他：「我不後悔。」

    我的手重新搭在他臉上，和他說：「王偉，我不後悔。」

    我在他的面前轉了個身。

    他依舊摟着我，托着我跟他貼在一塊。我雙手緊緊環着他的脖子，頭埋着深呼吸幾口氣後重新仰面看他。

    一字一句的和他說：「我不後悔。認識你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以後也不可能後悔。

    如果所有的一切只是為了在某一個時間點遇見你，愛上你，那麼之前經歷什麼我都覺得是值得的。

    王偉。」我墊着腳尖貼着他的耳根說：「我愛你。即便當初你沒有給我打招呼，我們沒有在那個時候相互認識。但我在現在這個節點兒，我認識你，成為了你的妻子，那我以後將會是這世界上最愛你的人。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我也希望你會一直一直這麼愛我。」

    王偉的眼裏隱隱有水光在閃動。他一隻手托着我的腰，另外一隻手迅速擦了一下。

    但最後被我擋住了。

    我用一個又一個啄吻給他擦乾眼淚。

    最後變成深情擁吻。外面是他們的麻將機轉動的聲音，房間裏是我和他接吻的甜蜜。

    我們就像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偷偷的躲在房間，像是要親到對方的生命里去一樣。

    王偉和租店面的人商量，對方願意給我們兩個月裝修時間，這兩個月不算房租。

    第三個月，我爸媽以及我弟經營的辣子雞店正式開業，本來我是準備那天親自在店裏幫他們掌勺。

    但被王偉勸下來了。

    「怎麼了？」

    「你就不要給他們掌勺了。這東西有時候大家就是認口味，如果第一天過來吃的人認定你這個口味，對他們以後不利。」

    我讀懂他話里的意思，最後也完全聽到他的。

    新店開業半年後收支逐漸進入平衡狀態。我爸媽也不像之前那樣喜歡吵吵吵，用他們的話來說以前就是太閒，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和力氣彼此懟。

    我弟也因為有這麼一個安靜又和諧的氛圍逐漸上道。

    開業到年底。

    我媽給我和王偉轉了1萬塊錢。當時我們兩個都有點懵，但我媽堅持讓我們收下。

    「這個錢你們務必要收下，現在店裏的生意不錯，這一切全部都是拜你們所為。本來應該給你們3萬，別的不說，最起碼要把這個本兒還了，不過想手裏多留點錢，以後有了慢慢給你們。」

    「真的不用，媽，這個錢我和雲煙本來就是安心要給你們」

    「如果手裏沒有就算了，手裏有都還看着你們這點就一點都不地道了。好了，這個錢你們一定要收下。這樣我們接下來才好踏踏實實的掙。

    收下吧，以後我們還有別的困難再向你們借也可以。小王，聽媽的話，把錢收好。只要你對雲煙好，什麼都好。」

    後來我們不得已把錢收下。

    時間又過了兩年。

    女兒上幼兒園了，王偉在白雲區又給姐物色了一個門面。

    七七八八算下來，也是將近三個月後才開業的。姐夫和親娘和她一塊來，親爺留在老家暫時先看着兩個讀書的孩子。

    後來找了一套房子，租好正好逢暑假，王偉幫忙把他們幾個一塊兒接到貴陽。

    也是在年底逐漸步入正軌。歡歡和可可也進入新的學校，得到更好的教育條件。

    所有的人都在王偉的規劃下一點一點慢慢邁入正道。

    我們一家四口的小日子也過得紅紅火火。

    這天晚上把兩個小傢伙送入各自的房間，哄他們睡好後，我也推門回房。

    王偉還在洗手間。

    我剛剛給孩子拿糖的時候不小心黏到了手，於是敲門，問他什麼時候出來，然後洗個手。

    門剛敲完，就被他一隻手拉了進去。

    炙熱的吻落下。

    「誒幹嘛呀？他們兩個」

    「放心吧，早就已經睡着了。」

    「你怎麼知道的？」

    「就算沒有睡着，你剛剛不是已經反鎖門了？」

    「我唔」

    後來我被他擁着逐漸陷入睡眠。我不知道是我在做夢還是真實發生。

    我聽到他在我耳邊低聲喃呢，他說：「煙兒，其實我有一個秘密一直都沒有告訴你。

    那就是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從我第1次在學校看到你開始。那會兒你才初一，我已經初二，我們還沒有去參加所謂的奧數比賽，也沒有一起拍那張照片。我喜歡你比你想像的還要早。

    喜歡了很久很久，早知道我會一直惦記着你，我就不會讓你過那些日子。其實這些年我一直都很介懷，尤其是以前，我看到你過得那麼艱難。

    還好兜兜轉轉，你還是我王偉的老婆。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好的。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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