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其實不要錢也行的

    太陵市，是一座等級分明的城市。

    隔着一條赤江，左岸是新市區，高官富商城市精英都居住在這裏，日夜有警察巡邏，治安良好。

    右岸是舊城區，黑幫橫行，居民善於用手槍親切問候他人，民風十分淳樸。

    舊城的郊區外，一家汽車維修廠坐落在公路旁。

    這裏就是黑水會的總部。

    汽修廠只是外表，實際上這裏還有其他項目，包括但不限於毒品槍支交易，黑車交易，以及人口販賣等等。

    黑水會的成員們，以熱情真誠的態度服務着每一位路過的客人，得到了太陵市黑紅榜的一致好評，還有警察局長每年在治安會議上的點名表揚。

    局長竟然說黑水會是太陵市的毒瘤，這麼溫柔文明的用詞，這不是表揚是什麼？

    夜幕降臨，汽修廠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今晚是黑水會每月一次的分紅大會，每個有資格分蛋糕的高級幹部，都會趕來分一杯羹。

    在距離汽修廠差不多一公里的距離，騎着小電驢的沈誠，被黑水會安排在附近把守的槍手給攔下來了。

    黑漆漆的槍口頂在沈誠太陽穴上，槍手厲聲質問：「你是什麼人？」

    附近都是黑水會的地盤，大半夜一個陌生人闖進來，不是警方的臥底，就是同行的死士。

    沈誠扭頭，用猩紅的雙眼盯着他，使出催眠能力：「兒子，我是你爹啊。」

    槍手精神恍惚：「爹，您來幹什麼？」

    「我來看看你的工作環境，順便跟你老闆聊一聊薪水問題。」

    「那您快進去吧，都二十歲的人了，怎麼還到處亂跑。」

    沈誠利用催眠能力，一路過關斬將，很快就穿過層層封鎖，來到汽修廠。

    他把小電驢停在路旁灌木叢中，沒有走汽修廠的正門，而是從側門進去。

    一個槍手正在側門把守，見到沈誠時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是？」

    「我是你老表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沈誠熱情的走過來，跟槍手勾肩搭背：「會長在不在裏面？」

    槍手意識恍惚，感覺自己好像確實有個老表，一起在混江湖：「會長在裏面分紅呢，廚房缺人，你快進去幫忙吧。」

    「謝了老表，回頭請你吃飯。」

    沈誠進入汽修廠內，發現這裏空間開闊，已經被改造成聚會場所，近百個黑水會的幹部分散在其中，有的在打枱球，有的在打牌，還有人齊聚在吧枱前喝酒。

    舒緩的音樂，讓這些黑幫幹部都放鬆了警惕，聚在一起放浪形骸，高聲談論自己的豐功偉績。

    殺人放火在這群人眼中，只是不值一提的家常便飯，必須更出格更沒人性，才能夠在幫會中脫穎而出。

    只有在中央區域還保持着一點嚴肅，因為黑水會的會長彭恆，正在帶着一群高級幹部開會。

    沈誠只瞥了一眼，沒有貿然湊上去，因為他的催眠能力還做不到大範圍催眠。

    來到廚房，這裏已經慢得熱火朝天，各種山珍海味堆積在桌上。

    每次開完分紅大會，黑水會的高層們都要聚餐，這已經是慣例。

    廚房太忙了，甚至都沒人注意到沈誠這張陌生面孔，剛進來就被拉着幹活。

    借着幹活的機會，沈誠悄悄來到半人高的啤酒桶旁邊，趁着左右沒人注意，用鋒利的指甲在啤酒桶上面戳個洞，把隨身攜帶的藥粉全都倒進去。

    彭恆身披大貂，留着油光的大背頭，國字臉的容貌堂堂正正。

    今年四十五歲，正是年富力強的階段。

    他倚在沙發上，抽着雪茄，享受着幹部們對自己或敬或畏的眼神。

    眼前長桌上堆滿鈔票，這只是黑水會最近一個月的利潤，已經快趕上某些大公司辛苦一年的收入了。

    所以說，最賺錢的行業，往往都寫在刑法裏面。

    一位美麗的少婦正站在彭恆背後，輕柔替他按摩雙肩。

    少婦臉上帶着微笑，眼神中卻沒有任何光芒，猶如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

    上個月，她還是大學老師，有恩愛的丈夫和剛上初中的女兒。

    只是因為和彭恆一次不經意間的偶遇，如今她的丈夫已經成為骨灰。

    而她也成為彭恆第59個情婦，女兒也多了一個會鑽她被窩的乾爹。

    分紅之後，桌上的鈔票都被收起來，廚房端上熱氣騰騰的山珍海味，還有啤酒。

    「諸位。」

    彭恆端起啤酒杯，開口道：「我聽說，警局長最近在內部會議上，罵我彭恆是一個貪婪的吸血鬼，是公民的害蟲。」

    熱鬧和諧的氣氛為之一變，有的人義憤填膺，有的人皺眉深思。

    彭恆觀察着每個人的表情，笑道：「要我說，警局長罵得好，如果他不罵我，豈不是證明，我們黑水會跟官府同流合污了？」

    「哈哈哈！」

    餐桌上立刻爆出一陣鬨笑。

    一個幹部高聲說道：「可他罵歸罵，收錢的手速可一點都不慢。」

    另一個幹部嗤笑道：「上一任是怎麼滾下台的，這位局長大人最清楚了，所以罵街和收錢兩不誤。」

    「好了，好歹也是局長大人，給他留一點面子。」

    彭恆高舉酒杯：「黑水會有今日，都仰仗諸位的辛苦付出，我在這裏敬你們一杯。」

    幹部們連聲說不敢當不辛苦，齊齊舉起酒杯，包括在外圍沒資格入桌的中層幹部們，也紛紛舉起手中的啤酒，仰頭喝下。

    沈誠充當送菜員，把一盤龍蝦端上桌。

    正準備離開時，一個高級幹部忽然抓住他的手。

    這個高級幹部是一個長相美艷的女人，她盯着沈誠的臉，微笑道：「新來的？」

    沈誠的長相本來就不差，變成吸血鬼後，顏值更上一層樓，已經是醫院中除了張志文以外最靚的仔。

    面對女幹部充滿侵略性的目光，沈誠羞澀的點頭：「是的，我是新來的。」

    「怪不得我沒見過你。」

    女幹部取出一疊鈔票，用手拉開沈誠的褲腰帶，把鈔票塞到他褲襠里：「吃完飯，到我房間裏等我。」

    沈誠都驚呆了，大姐，我看起來像是那種為了錢而出賣肉體的人嗎？

    其實不要錢也行的。

    一個高級幹部忍不住笑道：「李虹，你不是說自己兔子不吃窩邊草嗎？」

    李虹嫵媚的瞪了他一眼：「那是因為這兔子窩裏就沒一根好草，現在好不容易發現一根，不得趕緊吃掉？」

    眾人都鬨笑起來，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忽然間，一個高級幹部意識到不對，抬頭瞪向沈誠：「怎麼會有新人，伱小子哪來的？」

    分紅大會是黑水會最重要的會議，參與者級別最低也是中層幹部，在外面防守和廚房裏的人，都是至少入會十年的老成員，值得信賴。

    這種重要場合下，怎麼可能會有一個新人冒出來？

    其餘人也都反應過來，一道道視線齊齊落在沈誠的身上。

    沈誠忽然感到太陽穴一緊，剛才還想睡他的李虹，不知何時掏出手槍頂住他的腦袋，嫵媚的眼中滿是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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