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
秦笙帶着車隊,一路抵達丹東城。
亞當·蘭斯現在成了艾伯特軍營的常住戶,聽到秦笙要回來,穿了件騷氣的紫色襯衫去接人。
沒多久,軍營門口又來了一個人。
男人單手插着兜,腳下步伐不緊不慢地,漫不經心卻又不失優雅的節奏感。
身姿挺拔修長,臉部輪廓完美不可挑剔,光是站在那兒就特別吸引別人視線。
偏生,男人上身還穿了件花襯衫,鮮艷的色彩和白皙的鎖骨對比鮮明,特惹眼。
蘭斯瞧着江曜這副招搖過市的打扮,心裏浮起陣陣無語,這人騷包的沒邊際了。
忍着當面蛐蛐他的衝動,蘭斯挺客氣的和江曜搭話。
「你不是腿傷(瘸)了嗎?老師有我接就行了,你回吧。」
聞言,江曜眉梢輕挑了下,笑意散漫地按亮手機讓他看,語氣中滿是炫耀之意。
「可是笙笙說想讓我接呢。」
蘭斯盯着屏幕上的聊天記錄,目光凝了幾秒,感覺拳頭突然就硬了。
不甘心就這麼狼狽退場,蘭斯咬了咬牙,強撐着反懟起江曜。
「你也別太得意了,老師畢竟還年輕,沒到結婚年齡呢。
「說不定再過個兩年,老師就嫌棄你年齡大,再找一個年輕帥氣、身強體壯的下任,直接把你這個前任一個巨浪拍到沙灘上,到時候看你還能笑得出來不。」
「至少笙笙看得上我。」
江曜臉上表情絲毫未變,深邃的眸子望着蘭斯,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來。
半晌過後,他輕笑了一聲,才淡淡的開口,語氣很嘲弄。
「但是你這樣的,她就算找下任,也輪不到你。」
殺人誅心。
蘭斯心口一痛,徹底萎靡了。
在這場幼兒園水平的鬥嘴中勝出的江曜。
在嘲弄完對手後,心裏卻有一點點虛,笙笙應該不會太在意年齡差吧。
在兩人心思各異的等待中。
一輛黃褐色的越野車開過來,速度很快,帶起陣陣黃沙。
車子在門口剎停。
駕駛室的門被推開,一道高挑纖細的身影下了車。
西爾亞今天天熱,太陽狠毒,秦,戴着一副大框墨鏡,遮住一大半的臉。
又冷又颯的。
越野車的狂野和女孩,形成鮮明的對比。
『哐』的一聲。
駕駛室的門被推開,一道高挑纖細的身影從車上跳下來。
西爾亞氣候炎熱,今天又是艷陽高照,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下車的女孩戴着一副大框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白皙漂亮的下巴。
一陣熱風吹過,散在肩上的墨發隨風飄動,整個人透露出一股冷冽又颯爽的氣質。
「老師,你回來了。」
蘭斯收斂起一身的鋒芒,笑盈盈地過去迎接秦笙。
秦笙微微頷首,禮貌的打了招呼後,黑眸偏向一旁的江曜。
江曜也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盈滿笑意,在秦笙的注視下,抬起骨節分明的手。
手指搭在薄唇邊上,響亮吹了個口哨。
「笙笙,歡迎回來。」
明明一身清冷矜貴的氣質,做這個舉動時卻不突兀,反而帶着種邪氣的美感。
很少見到江曜這樣子。
秦笙眼中閃過一絲興趣,手插着兜走到他面前,輕抬着下頜看他。
估計到旁邊有蘭斯在,她說話時聲音壓得很低,清冷的嗓音中藏着些許笑意。
「這就是江爺的歡迎儀式?」
江曜只是勾唇笑了笑,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纏在一起。
頭往下低了點,在她耳邊解釋着。
「笙笙第一次見我時,好像就是這麼調戲我的,我以為你會喜歡。」
秦笙: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江曜不說,她早就忘了。
但黑歷史被人翻出來,秦笙多少還是有一點點尷尬,慢吞吞的開口解釋。
「我當時吹那個口哨,是在讚賞你身手好。」
「噢~是這樣啊~」
江曜從嗓間磨出意味深長的幾個字,拖腔帶調的,帶着幾分調侃和戲謔。
「那之後偷摸我腹肌呢,也是想誇我?」
聞言,秦笙腦中瞬間回憶起當晚的情況。
其實,當時碰的第一下確實不是故意的,只是後邊她好奇就多摸了兩下
沒想到江曜會把這事反反覆覆揪出來說。
秦笙眯了眯黑眸,懶得再費口舌解釋,直接反客為主。
漂亮的眉梢一挑,看向江曜,語氣乖張邪肆。
「怎麼?覺得吃虧?」
江曜看着她這副姿態,眼眸深了深,眼底快速的閃過什麼。
握着她的手緊了緊,嗓音低沉沙啞,拖着蠱惑人心的尾音。
「不虧,就是突然有點懷念。笙笙什麼時候有興趣再來一次?」
眼看着男人越來越不着調,秦笙用手指按了按他的手背,低聲提醒了一句。
「還有人,收斂點。」
聞言,江曜偏過頭,視線輕飄飄落在蘭斯身上,短暫地停留了幾秒。
視線再次移回秦笙身上時,吊兒郎當地丟出一句話。
「沒事,他沒談過戀愛,聽不懂。」
蘭斯:
他是單身狗,不是傻子。
這男人絕對是看出他對老師有意思,絞盡腦汁的想辦法刺激他。
「回去吧,好睏。」
秦笙懶聲說完,反拽着江曜的手,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江曜亦步亦趨跟着,目光始終望着身邊的女孩,眼底滿是溫柔的情意。
目送着兩人離開後。
蘭斯沉着張臉,拽了拽無人欣賞的紫色襯衫,心裏鬱悶的不行。
回到房間。
秦笙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
再出來時,午飯已經擺在桌上了,都是秦笙喜歡吃的。
「看你好像很困,吃完飯再去補個覺。」
秦笙嗯了聲,拿着筷子夾了個蝦,剛準備去剝殼。
碟子裏的蝦被夾走了。
沒幾秒,碟子裏又多出一隻蝦,殼子被剝的乾乾淨淨。
秦笙盯着那隻蝦,面色頓了頓。
毫無徵兆的想起在南城秦家的時候,家裏每次吃蝦,秦煥也是剝完殼才給她。
江曜察覺到她有心事,溫聲詢問:「怎麼了?」
「沒事。謝謝。」
秦笙習慣的道了謝,筷子夾起蝦,吃進嘴裏。
江曜眼眸深了深,一邊剝着蝦,一邊和她閒話家常。
「高考成績快出來了,你要查成績嗎?」
秦笙搖頭,「沒必要。」
「行。」
江曜應了聲,繼續下一個話題。
「秦煥在國防大的夏令營表現很好,好幾個軍方的人聯繫我,說想重點培養他。」
『啪嗒』
秦笙夾的菜滑落,猛然抬頭看向江曜,黑眸中情緒複雜。
幾秒後,她放下碗筷,啞着聲反問道:「怎麼突然提起他?」
「你有心事。」
江曜溫聲解釋了一句,隨即又補充道:「現在看來是和秦煥有關。」
秦笙沒否認,抿了抿唇,繼續問:「他沒提過要見誰?」
江曜想了想,「沒提過,但他應該是想見你的。」
從一個受盡父母親人寵愛的孩子,到現在孑然一身在外,無人問候。
這種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感受,江曜曾經也深刻體驗過。
在這種處境下,就算表面上再正常,但心裏還是會渴望家人的關心。
「等我回去再說。」
秦笙情緒有點複雜,丟下這句話,直接終止了話題。
江曜明白了她的意思,沒再繼續提,繼續給她夾菜。
吃完飯。
秦笙給八師兄周南錚打了個電話。
這幾天,在研究組的共同努力下,休眠倉里的小孩陸續恢復意識,被放了出來。
江曜這次回丹東城,把小孩都帶到這裏的福利院。
只有和秦笙做親屬鑑定的男孩還沒醒。
幾天前,周南錚就把結果發給了秦笙,兩人的dna序列在許多區域上高度相似。
初步判斷,那個男孩應該是秦笙的弟弟。
秦笙在電話里詢問起他的情況,周南錚語氣很無奈,說用盡辦法男孩就是不醒。
但是又有呼吸,不像是死了。
「你繼續研究,遲會兒給你打錢。」
一聽見有錢,周南錚瞬間就不萎靡了,連連保證會繼續努力的。
掛斷電話。
秦笙精力耗盡,躺在床上,蒙着腦袋補覺。
見狀,江曜輕手輕腳地離開,在隔壁找了個空房間,處理起遺留的工作。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
江曜切斷視頻,站了起來。
「叩叩」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江曜合上電腦,走過去開門,看到來人時,臉上瞬間綻開笑意。
「睡醒了?」
秦笙啊了一聲,腦袋從裏邊鑽了點,一眼看到桌面上的電腦。
「你這會兒還在忙嗎?」
江曜回道:「忙完了。」
「那你跟我過來。」
秦笙主動牽着男人的手,一路走到客廳的露天大陽台上,才停下腳步。
接着,秦笙拿出手機,快速編輯了一條消息,發給自己的下屬。
江曜看着她的舉動,眼底閃爍着好奇。
「笙笙,你叫我來這裏做什麼?」
秦笙剛好接到回復,掃了眼消息,就把手機放回兜里。
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拉着他轉身,伸手指向遠處漆黑的天幕。
「看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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