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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魂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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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三是魔君生辰,也是每年魔域之門大開之日。傳言竺宴做神君的時候挺無欲無求的,做神君也做得十分像樣,除了他身上的預言有些爭議外,頗有神威。自從做了魔君後,權力和欲望膨脹,每逢生辰便要天地同賀,非但神、仙、妖、冥四界派尊者前往歲貢,就連人界也會在那日擺上香案供奉,六界同賀三日。

    換個角度想,他這也屬於做魔君做得十分像樣了。

    而境塵的意思是:「令黎,你此行任務便是在這三日內讓魔君對你青眼,將你留在魔域,日久天長,待你得到他的真心後,再將他狠狠揉碎。」

    令黎:「魔君腦子可曾被門夾過?」

    「不曾。」境塵繼續道,「待他為你生為你死的時候,你便放出這枚藍色煙花,屆時我將帶領交觴上下,與章峩、昆吾一同前來助你誅魔。」

    令黎:「魔君腦子被驢踢過?」

    「不曾。」境塵叮囑道,「至於這枚紅色煙花,我是希望你用不上的,但萬一你任務失敗,你就點燃它,屆時仙門上下」

    「來救我?」

    「便可以你的鮮血凝聚共識,從此好生保住性命,不再做無謂的犧牲。」

    「」

    「但為師會親自為你擇一處風水寶地埋骨,保佑你來世如願以償,做一株能開花的扶桑。」

    「」她六百年前怎麼不乾脆被雷劈死算了!

    「走了,後會無期。」令黎頭也不回地踏上蠻蠻的背。

    蠻蠻是一隻比翼鳥,是此番交觴送給魔君的賀禮。

    「等等!」境塵仙尊追在後面喊道,「若是你不僅失敗,還惹怒了魔君,他要血洗我仙門出氣,你定要記得兩枚煙花齊放,我好原地解散仙門,連夜逃命!」

    蠻蠻已經飛到天上。

    六百年前,神君還未墮魔,彼時仙神兩界鼎盛,比翼鳥一族活得十分風光。他們雖為妖族,但自來被視為祥瑞,地位尊崇,統治着整個妖界,比翼鳥女君與仙界的三大仙尊平起平坐。

    但要麼怎麼說福兮禍所倚呢?正因為這天生天養的地位,比翼鳥一族萬萬年來疏於修煉,法力普遍不行。實在是他們也用不上什麼法力,想來比翼鳥女君當初也是如此自負吧:只要天道不倒,我便能長長久久地統治妖界。既能靠天道躺平,何苦還要苦修靈力?

    就是萬萬沒料到,一朝風雲變幻,連天道都倒了。

    竺宴墮魔後,仙神兩族凋落,妖魔興盛。妖族是個極度慕強的種族,他們臣服於強者,一向看不慣比翼鳥法力低微卻被尊為妖界之首,只是從前他們被天道壓制,不敢做什麼。一朝神君變魔君,他們立刻便反了比翼鳥。

    比翼鳥女君向三大仙境求救,可惜仙界自顧不暇,最終境塵也只能礙於情面,將比翼鳥公主蠻蠻帶回交觴。

    但比翼鳥的地位也已經從與三大仙尊平起平坐淪落成了禮物。

    然而這世間的幸福或者不幸大多可以通過比較得來。蠻蠻雖每每看到自己如今的處境便恨不得去死,但一看令黎,她又覺得自己過得其實還行。她只是淪落成了禮物,而令黎卻是境塵仙尊養了六百年,只等着送給魔君的玩物。

    可惜這個玩物毫無自覺,一路上不是喊餓就是藉口氣流太大暈鳥,想趁機下地,逃跑的算盤打得魔域都能聽見。

    蠻蠻恨鐵不成鋼,只得一路刺激着她的仇恨:「說來你扶桑一族與我比翼鳥一族何其相似,天道在時,我們地位何等尊崇?如今看看你,再看看我,如兩隻喪家之犬,只能在交觴苟延殘喘。我好歹還一心想着殺魔君復仇,你卻整日躺平擺爛,你就不覺得羞恥嗎?」

    令黎坐在蠻蠻的背上,底下是九萬里高空,雖逃跑不成,但體諒蠻蠻馱着她不易,還是客氣道:「你也知道我,我這個人一次只能做一件事,你想要我復仇還是羞恥?你選吧,我都可以。」

    蠻蠻:「」神特麼你都可以!你還挺有禮貌?

    每次跟這木頭精說話她都能被氣個半死,蠻蠻閉嘴了。

    從極淵在北境三百仞深淵之下,與令黎想像中的魔氣森然、鬼魅橫行不同,此處四面冰山,積雪不化,入眼是一片純淨的白。順着冰山往下飛,空氣里薄薄的寒霜一陣陣撲到臉上。

    令黎遞了仙帖,打算將比翼鳥一併交給魔域侍從。

    蠻蠻看透一切:「你是打算把我送走,自己找個地方躺過三日嗎?」

    令黎:「」你猜怎麼着,被你說中了。

    她上輩子就是死於太過勤勞,此生必不會再犯這等彌天大錯。她的確是想着既逃不掉,那來了便找個地方躺下,等躺過三日回到交觴,問就是已經拼了老命勾引魔君,無奈水平真的不行,失敗了。

    令黎假裝沒聽見,只想趕緊把這煩人的比翼鳥公主送出去。

    蠻蠻:「境塵仙尊讓我帶句話給你,還說你若不聽,便讓我此刻轉身就跑,反正你肯定會死在這裏。」

    令黎遞禮物的手一頓。

    從極淵四面冰山,比翼鳥跑了她怎麼出去?她又不能飛。

    四處賓客,令黎帶着蠻蠻尋了個清靜的園子。

    蠻蠻飛到一棵橘子樹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境塵仙尊果然沒有說錯。」

    從極淵的節令比外面遲,如今外頭已是落英繽紛,此處的橘子還掛得正喜慶。

    令黎站在樹下,羨慕地摸了摸黃澄澄的果子。

    瞧瞧人家,連果子都有了。而她白白長了這麼多年,卻至今連一朵花都開不出來。

    她心中十分憂傷,嘴上仍舊禮貌地與蠻蠻聊天:「他說什麼?」

    「說你此行來是來了,但你本性憊懶,跟條鹹魚似的,隨便把你往哪兒一放你便能原地躺到天荒地老,定不會去做他交代的事。」

    「鹹魚這個比喻屬實貼切。」

    蠻蠻冷笑:「那你不如算算,在魔君殺你之前,你還能躺幾個時辰。」

    令黎抬眸看向它。

    蠻蠻有一身華麗的羽毛,纖長瑰麗,七彩色的尾巴。這條尾巴一向是蠻蠻的驕傲,尋常的比翼鳥都只有一種顏色,只有比翼鳥王族的尾巴才是七彩色。也正因為這樣,她雖能化形,大多數時候卻一直保留着鳥身,七彩色的尾巴驕傲地翹着。

    「仙尊讓我轉告你,你踩到魔君逆鱗了。」

    「逆鱗?」

    「喏,」蠻蠻盯着令黎身上瑰麗的紅衣,「就是你身上那身紅衣。」

    這身衣裳她已經看不順眼一百年了,明明是一根爛木頭,非要說自己是扶桑神木,千年開不出一朵花,不以為恥,反而整日穿成扶桑花的顏色到處招搖。

    這都算了,分明是低賤的血脈,偏生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烏髮白膚,明眸皓齒,瑰麗不可方物,風頭竟蓋過了,蓋過了她這個公主!

    真是氣死。

    此時總算逮着機會,蠻蠻幸災樂禍道:「仙尊說,魔君冷血弒殺,當年仙神兩界幾大世家派人刺殺,但凡是穿了紅衣的女子最後都被他滅族了。」

    「只因為她們穿了紅衣?」


    「誰知道呢?反正穿其他顏色的就沒有被滅族,也就自己被打個魂飛魄散吧。」

    「」那這魔君就不僅是殘忍了,腦子多多少少也有些問題吧。

    還有境塵,令黎忍不住好奇:「境塵如此設計我,難道他就不怕魔君殺了我之後,將他的交觴也滅了?」

    蠻蠻斜了她一眼:「是仙尊讓你穿紅衣的嗎?」

    那倒還真不是。

    說來也是她自己的執念,只因她千年來開不出一朵花,便整日想着以形補形。扶桑花是紅色的,她便也整日穿着紅色的衣裳,想着說不定哪日她的誠意感動上天,就真的讓她開花了。

    蠻蠻憐憫地看着她:「你如今已入窮巷,躲是躲不掉的,若是不能讓魔君喜歡你,你便死在他手上吧。」

    令黎安靜地看着枝頭的比翼鳥,半晌,低頭一笑:「是,你說的是。」

    才怪!

    令黎是不知道境塵原身是什麼啦,但顯然他和比翼鳥一樣,都是不怎麼聰明的種族。

    她已經是木頭了,他們竟然比木頭更不會轉彎兒!

    她人形踩了魔君的逆鱗,那她就不會變成原身把自己種在土裏嗎?

    魔君討厭穿紅衣的女子,那她一棵樹既沒有穿紅衣,也看不出是個女子,魔君就是再瘋,他也不會無緣無故去砍一棵樹吧?

    令黎:兩個不太聰明的,還非要做出一副已經布下天羅地網的樣子。

    但令黎並不說破,她配合地做出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樣,成功將比翼鳥哄到了魔域侍從手上,乖乖和其他禮物待在一塊兒。

    甩掉了拖後腿的,令黎一路避開魔域守衛,往荒涼的地方走。

    既然是要把自己種上三日,那自然要找塊人跡罕至的地,才不會有人注意到忽然冒出了一棵樹。

    令黎走到一處院子。

    與從極淵的冰冷輝煌不同,這裏仿佛不在魔域。厚厚的積雪化了,生出綠色的青草地,一間竹子蓋的小屋,院子裏幾棵蔥翠的樹。後面是竹林,前面是小溪。

    像是以神力劈出的結界,但令黎回想了一下,自己來時並未觸碰到任何結界。且這周遭一隻活物也沒有,從裏到外透着毫無人氣的荒涼。

    那應當是已經廢棄了。

    殘陽很快落盡,黑幕沉墜,院子裏無聲無息多出了一棵扶桑樹,迎風舒舒服服地搖擺着枝條。

    唔,躺着就是舒服。

    *

    令黎是被一陣磅礴的大風給刮醒的。

    她正做着開花的美夢,夢裏,她的枝條上開出了大朵大朵的扶桑花,瑰麗嬌艷,她正笑得合不攏嘴,忽然一陣大風颳來,將它的花瓣吹得四散飄零,她手忙腳亂地去護。可是護住了這朵,護不住那朵,轉眼她就被吹得光禿禿的,一朵花也不剩了。

    她悲痛不已,傷心地哭醒過來。

    睜眼,便見白日裏荒涼沒有人氣的竹屋光芒大盛,刺眼的白光照進天幕,幾乎將黑夜照成白晝,磅礴渾厚的靈力如巨浪一般洶湧而出。

    令黎的扶桑枝葉被吹得嘩嘩作響,那洶湧的靈力像是要將她枝葉吹散,連根拔起。這般靈力下,換作別的木靈說不定能原地飛升,可是令黎早已自封靈脈,忽然給她這麼多靈力,那感覺就像是乾枯的木靈陡然間被扔進了浩浩湯湯的靈澤,雖然滋養,可是虛不受補啊!

    令黎喘不過氣,想化出人身逃跑,卻發現這靈力將她補懵了,她一時竟連人形都化不出。

    救命!她怎麼這麼倒霉!

    令黎覺得自己今晚會死在這裏,這次不是被天雷劈死,而是被靈力補死!

    霎時,扶桑枝葉上落下大片大片的露珠。

    那是令黎悲傷的眼淚。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每次死亡都這麼離譜!

    萬幸,在她被補死之前,那靈力巨浪終是停了下來。令黎像溺水被救上岸的人,大口大口地吸氣。

    露珠又掉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這時她才注意到,竹屋四周的白光弱去大半,白光之上卻多出了一個血色的陣法。

    不,不是血色,就是血陣。

    竹屋內有人在用自己的鮮血為陣,那血液里涌動着精純又磅礴的靈力,在上空流動成一個血色旋渦,而那旋渦的正中,安靜地燃着一盞橘色的魂燈。

    禁術。

    禁術逆天,施法者靈力有多強,反噬便有多強。回想方才那陣不受控制的靈力,怕是屋裏的人啟動陣法時已傷了元神,才會靈力潰散至此。

    令黎還從未見過這般不要命的禁術,好奇地研究了許久,卻看得一頭霧水。她有些無聊,又一時無法化形離開,最後連何時睡過去的都不知。

    第二日醒來,陣法已經結束。

    陽光灑在竹屋上,屋後的竹林鬱鬱蔥蔥,院前的溪水潺潺。

    令黎試了試,經過一夜修補,她的元氣恢復,已經能化出人形。

    她看了眼那靜悄悄的竹屋,有點好奇裏面的人還有沒有命活。

    令黎小心翼翼將自己一路挪到窗邊,透過半開的軒窗,看到昨夜那盞魂燈正安靜地燃着。白日明亮的天光之下,魂燈橘色的光芒看起來不怎麼起眼。

    不遠處,一名男子倒在地上。

    男子一身青衣,滿頭銀色髮絲披散,面容看起來卻十分年輕。劍眉入鬢,如墨染,皮膚卻白得近乎透明,胸口處淌出大片血跡,像雪地里開出了一朵殷紅的花。

    他躺在那裏,仿佛一個破碎的少年,不知生死,美得驚心動魄。

    一陣風吹來,扶桑樹葉簌簌作響,桌上那盞魂燈也輕輕晃了晃火苗。

    他一動不動。

    怕是不行了。

    令黎悲憫地看着他:「可惜了你這一身神力。雖然你我素不相識,但既讓我撞見了,也是機緣。我便為你誦上一段往生咒,願你來生好好遵循天道,不要再逆天而行了。」

    令黎虔誠地誦起往生咒,誦到一半,卻見地上的男子忽然動了動。令黎一驚,連忙閉嘴。

    她忐忑地回憶了一遍自己剛才所誦的經文。

    ——是往生咒,不是起死回生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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