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九、偶像的力量

    大青山翡翠公盤經過半個月的時間，總成交額竟然突破了千億大關，達到了可觀的一千零四十八億元，換成霉元就是一百二十六億，超過了二月份在仰光舉行的公盤。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在那個幸運兒田玉堂切漲的第二天，大家發現，原來的那幾十份全賭料撤下了，全部換成了半明料，引起了一幫試圖來淘寶的賭客們的不滿和牢騷。

    全賭料沒了，但是明料和半明料卻是珠寶公司和收藏家們的最愛，這次翡翠公盤大大地滿足了他們的願望，緩解了大家對中高檔翡翠的渴求。

    田玉堂在翡翠公盤上切大漲後，隨着媒體記者的湧入，他卻躲進了先賢祠里，認真地研究起翡翠賭石來，不再理會外面的喧囂。

    他的好學態度引起了清風道長的注意，如此年輕的小伙子不去湊熱鬧，而是在這僻靜的地方一連數日研究翡翠賭石，真是讓人好奇。

    這天，陳輸己陪着一幫哥們來到了先賢祠，看到和清風道長一起喝茶聊天的小伙子很是熟悉，同行的黃晚春卻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叫到：「你就是公盤幸運兒田玉堂？」

    田玉堂靦腆地笑道：「什麼幸運兒，只是僥倖而已。」

    黃晚春立即上前伸出手，說道：「你好，我叫黃晚春，在電視裏見過你賭漲了的那塊神玉翡翠，精湛的賭石記技藝真是十分好生佩服。」

    田玉堂握住他的手，說道：「那有什麼技藝，只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僥倖賭漲而已。真正厲害的是周大老闆，這個公盤上的石頭，幾乎都是他從緬甸礦山上弄回來的，他才是我的偶像，只是無緣結識。」

    黃晚春哈哈大笑道：「哦，要認識周大老闆呀，太容易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時我的爺爺、這位是我爸、這位是的二叔、這位就是周大老闆的舅舅、這位是周大老闆的班主任劉教授、這位是周大老闆的經濟學教授我的姑公歐陽康博教授。知道為啥周大老闆掙錢厲害嗎？全都是我的歐陽姑公教的。」

    已經八十多歲的歐陽康博教授哈哈大笑道：「你狗日的胡咧咧幹啥，周航的本領我只教了他經濟和金融那部分知識，還有這位劉沙河教授才是他成功的真正奠基者。」

    黃晚春連忙給兩位老教授鞠躬敬禮，說道：「晚輩田玉堂見過兩位教授！你們當年的辛勤教導，才教出來一個周大老闆。他造福鄉里的同時，晚輩也沾了他光，才有了今天的收穫。追溯源頭你們二老才是最大的功臣啊！謝謝你們。」

    歐陽康博拍了一下劉沙河的屁股，哈哈大笑道：「老劉，這馬屁拍的如何？」

    劉沙河微笑道：「我們這輩子能教出這麼一個學生來，也能在人世間昂首挺胸走路了。不錯，你們年輕人崇拜的這個偶像，當年就是我教出來的，連這位打字扥教授都跟着沾了光。」

    歐陽康博當即跳腳怒罵道：「狗日的癩子狗，我看你真是太飄了哇，就憑你那些東西傳授給學生最多能求得溫飽而已。真正有大出息的知識，還是要靠我的經濟和金融方面的學問，那才是富國興邦的高端學問。」

    劉沙河聽了歐陽康博的一番話後，當即作出嘔吐狀，反唇相譏道：「什麼經濟金融，無非是買空賣空的騙術而已，你還把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當作學問，真為你感到悲哀。沒有實體經濟的支撐，你那些玩意兒就是空中樓閣，與擊鼓傳花的遊戲有啥區別。」

    兩個老教授罵架，以田玉堂的見識和水平根本就聽不懂，他只得拉着黃晚春來到先賢祠的翡翠賭石展示廳，一起討論那些賭石能賺錢，那些賭石沒希望。

    黃晚春手上也有一本《賭石心經》，偶爾也翻一翻，對於賭石中的那些基本知識也是了解的。像什麼：蟒帶、蟒紋、松花、水路、起膠、起剛、癬、髒、綹裂、種、水、色、色陽、色邪等基本概念還是懂的，可惜專注點不在此，也就沒啥研究。但是家族中懂翡翠賭石的人不少，各執其業罷了。

    此時與田玉堂一番探討，黃晚春那賭博的心思就蠢蠢欲動起來。他突然建議道：「小田，今天翡翠公盤已經結束了，但是朝陽廣場上的賭石地攤還在，我們不如乘時間還早，去那些地攤上撿個漏如何。」

    田玉堂勸阻道：「黃兄，賭石乃是十賭九輸的事情，哪裏有那麼多漏可撿呢。那擺地攤賣石頭的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就連那幾個十來歲上下的娃娃都是極不簡單的行家，想從他們的手上撿漏，那是萬中無一的幾率。我勸你還是放下你那顆賭博的心態吧，安心在這裏研究賭石不好嗎？這裏學習賭石的好處難道你體會不到嗎？」

    黃晚春此刻猶如貓爪撓心一般，就想立馬切幾塊石頭過過癮，此時哪裏還聽得進去田玉堂的苦口良言。他繼續攛掇道：「你不是想見你的偶像周航嗎？你只要幫我撿一個漏，我就介紹你們認識一下，怎麼樣？並且不別用你的勞力，你乾脆去挑選兩塊石頭吧，錢由我來出，我們一人一塊石頭就當我付你的勞務費了，這樣你也吃不了虧。」

    田玉堂問道：「此話當真？」

    黃晚春拍着胸脯說道：「比真金還真，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住在先賢祠的清風道人，與陳輸己一干陳家嶺的鄉親們都是老熟人了，自然是招待他們喝了幾杯茶水之後，才領着大家，將前中後三個大殿的先賢雕像們參觀了一遍。這裏面的雕像全是周航的手筆，個個看得嘖嘖稱讚，對清風道人說道：「怪不得你不願意回雷擊山諸葛道觀了，原來是在此守着這麼多寶貝。」

    清風道人笑道：「這些都是小師弟的心血，自然是不願它們蒙塵，或者遭到別人的覬覦破壞。並且這裏環境環境優美，交通便利，是讓後代學子們來接受歷史教育的好地方。」

    黃敬宗笑道：「你這牛鼻子貪圖這裏的靈氣濃郁，是你在這裏潛心修煉的好地方，這些好處你不說，反而被你說得如此高大上。佩服！」

    清風道長臉皮較厚，聽到黃敬宗戳破他的謊話後，也不辯解，只是說道：「你和我只是看問題的角度不同而已，不必較真，不必較真！哈哈哈......」

    黃敬宗問清風道人：「清風，明日你那小師弟將為娃娃大辦百歲酒，你今日就隨我們一起過去。怎麼樣？」

    清風道長說道：「小侄女、小侄子我早就去看過了，該送的小禮物也早已經送過去了。師弟家這幾天來來往往的人太多，貧道就不去湊熱鬧了，大家既然下山來了，就多玩幾天吧。實在無聊，也可以來這裏和貧道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黃敬宗和陳輸己一行人聽明白了清風道長的意思，遂告別而去。

    臨走時，黃晚春拉着田玉堂一同離開了先賢祠，在返回度假村的途中，便向大家說了去朝陽廣場賭石的事情。眾人一聽，也來了興趣，於是便決定一同前往。

    大青山度假村朝陽廣場上，賭石地攤除了那幾個娃娃們的地攤已經收了以外，其他的攤位照常擺着，挑選賭石的人依然絡繹不絕，閒逛看熱鬧的人也不少。

    田玉堂由於電視直播的原因，現在也成了名人，凡是他所過之處就有人與他打招呼。黃晚春很無奈，只得把自己戴的草帽扣在了他的頭上，並把自己裝逼用的平光眼鏡給他戴上。向他解釋道：「你現在已經三戰成名了，只要是你挑中的石頭，人家絕對會對你獅子大開口要高價。所以你還是要稍微裝扮一下，別讓人一眼就認出來了。」

    對於這樣想得周到的朋友建議，田玉堂自然是欣然接受。他帶着這群人逛了幾個攤子，最後在後江的賭石攤子前停了下來，這個攤位上的石頭皮殼顏色，與會卡場區的賭石有點相似，但是石頭塊狀小了許多。有灰綠色的青蛙皮殼賭石，有灰白色的水翻砂皮殼賭石，也有黑臘皮殼的第三層賭石，但這些賭石都有一個特徵，塊頭太小，小的幾十克，大的三五百克，極少數最大的賭石不超過三公斤。後江場口的的翡翠賭石有一個特徵，就是裂多，有色必進，一旦色料做成成品都會翻種翻色，越戴越艷。

    像周航收藏的幾萬噸後江絕品賭石，大的能夠達到五公斤以上，現在在市場上已經絕跡了。這次在公盤上放出來的一塊三面去皮的明料，二點五公斤的冰種正陽綠翡翠，拍出了二千五百萬的高價。

    現在這個攤位上既有老後江的料子，也有新後江的料子，當黃晚春問價的時候，人家報出了一個五萬一公斤的價格，要挑石頭必須兩公斤起。

    黃晚春當即跳腳叫道：「你這是沒有扒皮的全賭料子，既不是開窗料又不是對半切開的半明料，憑啥要賣這麼貴？」

    這個攤主是從成都過來的老闆，他笑道：「就憑它們是老後江的料，一旦切漲了就是十倍百倍的回報，它就值這個價。」

    田玉堂說道：「老闆，你這能不能便宜一點，我們都是一些外行，根本就不懂你說的那些話。那些大石頭喊的價錢比較貴，我們就是衝着你這個攤位上的石頭小，才準備來碰碰運氣的。你這麼高的價格，這些旅遊閒逛的人，有幾人能夠買得起呢？」

    那攤位老闆說道：「兄弟，我這是後江老廠口的賭石，來的價錢都高，你總不可能讓我虧着本錢賣吧？如果真是這樣，把哥哥餓死了，以後你們在本地哪裏能夠買到正宗的後江老料呢。」

    黃晚春和那攤主東拉西扯地擺着龍門陣，而田玉堂卻專心地在地攤上選着石頭，花了近一個半小時，挑選了六顆小石頭，合計二點三公斤。攤主在黃晚春的軟磨硬泡下，把零頭那五千元給減掉了，讓黃晚春付了十一萬元。

    待付過錢後，攤主用一個膠袋將幾塊小石頭裝起來，遞給了黃晚春。他接過一小袋石頭後，高高興興地與那攤主揮手而別，帶着大家往切石棚而來。

    切石棚這裏，三十台切石機依然忙碌着，前面切石的依然是漲的少垮的多。由於半個月公盤以來，有許多切漲的人，如果不是冰種以上的色料，誰好意思去點鞭炮呢。

    現在公盤結束了，大家見過的好翡翠實在是太多了，一般小漲的翡翠已經引不起大家圍觀的興趣了，糯化底的色料也就沒有值得什麼大驚小怪了。除非是冰種高綠翡翠，或者是玻璃種紅翡這類的極品翡翠，才能勾起大家的興趣來。

    黃晚春來到切石棚前，將石頭放在長桌子上。說道：「丹巴大師，你看我這幾個賭石怎麼樣？」

    裏面和翡翠王、加蓬大師、姜睿幾人在聊天的加蓬大師，從袋子裏拿出一塊石頭一看，心情愉悅地說道：「不錯呀，小伙子，你這幾塊後江的賭石全是老坑的料子，現在市面上已經很少了。」

    黃晚春問道：「丹巴大師，你看這幾塊石頭能不能漲呢？」

    丹巴大師呵呵笑道：「這馬上就要切了，稍等一會不就啥都知道了嘛。漲不漲的因素有許多，最重要一點就是你買的價錢貴不貴？」

    黃晚春說道：「這六顆石頭，一共二點三公斤，花了我十一萬。」

    丹巴大師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憑我手中這顆至少就值六十萬，那你算是大漲了，這六顆石頭讓個我，我給你八十萬。怎麼樣？」

    田玉堂笑道：「丹巴大師沒要說笑了，小子挑選石頭的時候，時間比較匆忙，能回本就是萬幸。我這點眼力還是從你的書本里學來的，你哪裏會在乎我選的這幾顆石頭呢？」

    姜睿看着戴着草帽的田玉堂，喊道：「小田，你這幾天發財了，躲到哪裏去了？我幫電視台記者找了你好幾天，就是找不見，打你電話已關機。」

    田玉堂撓了撓後腦勺，回答道：「我躲到先賢祠去了，手機沒電也自動關機了。」

    姜睿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請柬，雙手遞給田玉堂。說道：「這是我們周老闆給你發的請柬，邀請你參加明天他為孩子舉辦的百日酒，如果你有時間，請你務必參加。」

    田玉堂急忙雙手接過請柬，說道：「周大老闆是我的偶像，能得到他的邀請是小田的榮幸，明天我一定參加這個百歲酒。」

    在姜睿和田玉堂說話之間，翡翠王、丹巴大師、加蓬大師三人已經將那六顆後江翡翠賭石看了一遍，點了點頭。隨後翡翠王說道：「這小子已經出師了！」

    這時，加蓬大師對排隊切石的人說道：「各位，這裏有一位賭石新秀，他就是前幾天傳說的公盤幸運兒，現在他又賭了六個石頭，我們給他一起切了。怎麼樣？」

    後面排隊的人說道：「沒問題，我們也想開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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