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能上我戶口本配偶欄的人。」
直白露骨的回答,出乎沈明念的意料。
她定定地看着容肆好一會兒,最後趕在眼眶泛紅之前移開視線。
可容肆眼尖,還是看到了她發紅的眼角。
向來日天日地日空氣的小少爺,立馬手足無措。
像做錯事害怕家長責罰的小朋友一樣,抓耳撓腮好幾秒後,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別哭,我可以給你時間適應我的存在。只要你不提離開,無論多久我都願意等。」
赤忱而又熱烈的話語,讓沈明念的心像是泡在春水裏,暖洋洋的。
她朝容肆招手,容肆沒有絲毫遲疑的大步靠近。
「我不離開。」
簡短的四個字,像一團絢麗的煙花炸開在容肆的心巴上。
他拼命壓抑,才控制住一蹦三尺的衝動,雙手扶住沈明念的肩膀,顫聲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現在很清醒,」在容肆急切的目光中,她又緩緩開口,「我可以不離開,但你得讓我知道,你是最有資格守護在我身邊的勇士。」
「那我就當你同意跟我交往了?」
沈明念點頭,算是默認他的話。
容肆激動的走來走去,嘴裏還念念有詞,「我一定用實際行動證明,我就是最有資格站在你身邊的人。」
那恨不得上房揭瓦的亢奮勁,看的沈明念眼花。
正當她想讓容肆消停一會兒時,門口傳來一道欠扁的聲音。
「哎喲,我是不是來的有些不是時候?」
兩人動作一致地轉頭,見顧溫瑜懶散地靠着門框,一副不知道來了多久的模樣。
沈明念微微皺眉,認出他是經常出現在容肆身邊的朋友,也是最不待見她的那撥人之一。
果然,他下一秒便語帶嘲諷的問容肆,「我說小少爺你不會就這麼被她給哄住了吧,別忘了她可是為了離開你才割腕自殺的。」
容肆氣息猛變,語氣不善的質問,「你來幹什麼!」
顧溫瑜目光狠厲地瞪向沈明念,「我只是作為主治醫生,來察看病人的傷勢而已。」
結果他看到了什麼?
堂堂容家小少爺,像只發情的孔雀一樣兀自開屏。
拜託,他不過是一會沒來,他們二人的關係像坐了火箭似的。
這正常嗎?科學嗎?
容肆站到床前,擋住顧溫瑜剮沈明念的目光,氣勢逼人的示意,「我們現在不需要醫生,你可以滾了!」
顧溫瑜輕呵,拽着容肆跟他一起離開。
「你是不是有病!」
走廊里,容肆毫不猶豫地掀開顧溫瑜扣在自己肩頭的手,準備折回病房。
顧溫瑜恨鐵不成鋼的叫住他,「你就不奇怪她為什麼突然像變了個人?別忘了,這一個月來她是怎麼折騰你的。」
容肆嗤笑,「那又怎樣,反正只要我還活着,她沈明念就只能是我的人。」
別說明寶突然改變,是因為想起了小時候在小鎮上的事。
就算她真有別的心思,他也不怕,因為這輩子她只能是他的。
顧溫瑜氣的險些心梗,忍不住唾罵道,「你就是個死戀愛腦!」
四九城裏多少待嫁的好姑娘,可這人偏偏就非沈明念不可,也不知道什麼毛病。
容肆呵笑冷懟,「戀愛的好處,你個單身狗是不會知道的。」
顧溫瑜:「」
呵,他不跟戀愛腦一般計較。
抬眼見容肆準備往回走,顧溫瑜趕緊又說道,「今晚我哥做東,去皇庭喝兩杯?」
容肆毫不猶豫地拒絕,「沒空,要陪女朋友養傷。」
「沈明念根本就沒打算真死,手腕上那傷也不過是看着嚇人。根本用不着住院,你被她給騙了。」
容肆回頭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眉眼間的戾氣讓人心驚。
顧溫瑜一驚,連忙解釋,「我,我也是為了你好。」
「用不着,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若再這樣冒犯她,別怪我不認你這個朋友。」
朋友可以有很多,但明寶只有一個。
小少爺的選擇,顯而易見。
顧溫瑜被訓的啞口無言。
見容肆轉身繼續往病房走,猶豫再三後,再次提醒,「那今晚」
小少爺置若罔聞。
回到病房,見沈明念正端着杯子喝水,他皺眉嗔怪,「怎麼不等我來給你倒,萬一扯着傷口可怎麼辦。」
「顧溫瑜說的對,我的傷真沒那麼嚴重。」
「他腦子有病,我們不理他。若這裏你住的不舒服,我們就換家醫院。」
這近乎孩子氣的話,讓人哭笑不得。
沈明念勾着他手指,將他拉到床邊坐下,輕聲詢問,「今晚顧溫瑾邀局?」
容肆滿不在乎的輕哼,「管他誰的局,反正我不去,我就在這陪着你。」
見沈明念準備收回手指,他立馬拉住不放。
跟他粗糙帶有薄繭的手指不同,明寶的手指纖長白嫩,就連指甲蓋帶着着淡粉色。
讓他愛不釋手,想時時刻刻捏在手裏把玩。
「顧溫瑜特意來請,你不去是不是不太好?」
前世她割腕後,床前一直圍着喬佳麗和方芳,兩人明里暗裏的說着容肆的壞話。
她被刺激的怒火高漲,一次次地挑戰容肆的底線,兩人爭吵不斷。
顧溫瑜為了避免容肆點火燒醫院,便將他生拉硬拽地拖去了皇庭。
之後容肆許久不見身影,她當時樂的清靜,根本沒打聽容肆失蹤的原因。
後來偶然從管家嘴裏得知那晚過後容氏集團股票下跌的厲害,驚動了老宅的容老夫人。
經過容老夫人的大力挽救,容家名聲還是有不少損傷。
現在仔細想來,莫不是這晚皇庭里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殃及到了容氏集團?
沈明念想的出神,並沒發現容肆的俊臉已經黑沉下來。
他手指緊握成拳,聲音低沉暗啞的開口,「你很想我去赴約?」
沈明念點頭,「你與顧溫瑾許久不見,去看看也好。」
隱約記得,徐西洲也算得上顧家的遠房親戚。
然而話音剛落,她便感覺四周空氣一凝,病房的氣溫像是驟然降低。
再看身邊的男人,渾身籠罩在陰冷氣息下,就差在腦門寫上生人勿近幾個字了。
沈明念將兩人剛剛的對話回味了一遍,察覺出問題後,有些哭笑不得。
多年不見,這人倒是比小時候更容易生氣了。
她抽回手指,戳向他的臉頰,「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只是你身為容家的當家人,有些應酬你推不開。」
「那明寶陪我一起去。」
容肆把她的手指再次捉回手心把玩,理直氣壯要求,「陪男朋友赴約,是身為女朋友最起碼的任務。」
雖然顧溫瑾的邀約並沒有那麼重要,但只要明寶願意陪他,去哪都是件愉悅的事情。
沈明念微微思索,最後點頭,「也行,那我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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