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不及防的吃了狗糧,撒狗糧的人肆無忌憚的差點就吻上。
搶個貞子冠在冥界趾高氣揚。
你小子,沒了兵器,看你還怎麼囂張。
「站住。」
台下有人阻攔。
台上的男子麻利的收好冰刃和金錠子,等着看熱鬧。
「小子,搶個貞子冠,領着個美人,挺狂啊。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既然來了,別着急走啊。冰刃都留下了,女子也留下吧。」
「出門打架還帶着個女子,你可真沒把冥界放在眼裏。」
暖陽是用右手握着含沙雪的手腕,人們的挑釁,他看做是刺耳的鬼叫。不能容忍的放肆。
他的左手出現冰刃。
台上的男子驚恐的查看收起來的冰刃——沒錯,還在。
不知是誰說一嘴「還有一把。還左手。」
「我今天不想開殺戒,讓路。」暖陽領着含沙雪執意朝前走。
兩個男子站出來,哼嗔的不服。
其中一個男子張嘴要說話時中招。腰間的帶子斷裂,幸虧他和一旁的男子都手快。
不然,屋子裏會有兩個掉褲子的男人。
二人傻眼,這左手刃也太快了,快到他們來不及反應。
含沙雪憋着笑意,笑他們是自己找的。
兩個提褲子的男人退後。又圍上來一群人。
暖陽無所謂的冷笑,問「殺不殺?敢看嗎?」
初識人心歹意的含沙雪沒有暖陽的殺伐果斷,沒必要為了幾句難聽的話大動干戈。
可是這些人真的很過分,不依不饒的。
「你說算。」
暖陽抿笑「都聽見了嗎,再敢阻攔,我會不客氣。」
圍攻的男人們只覺得顏面掃地,聽二人的意思,分明是羞辱。男人們各自亮出兵器,攻擊暖陽。
含沙雪只覺得暖陽放開她的手,暖陽的身影在她的周圍若有若無。捕捉到一瞬間的身法步形,轉瞬即逝的消失,又會出現在別處。
含沙雪眼花繚亂,看到暖陽停下,才徹底放心,原來他這麼厲害。
周圍的人曾有一時是靜止的。
其中有些人劫後重生般的不可置信。
他們的頸部有紅色的傷口,瀕臨死亡的液體從傷口流出來。
他們的傷口無關生死,皆是皮肉傷。
但凡長着腦子的人都該知道,可以在快致無形的速度下給人臨近死亡的致命警戒,卻不取人性命,絕非一般人做得到。
如果哪個白痴仍然不依不饒,那絕對是活膩了。
暖陽握着含沙雪的手腕,灑脫的丟下一句「冰影雙斬刃收好了,我必來取。」
暖陽走在前頭,洋溢着許久沒有過的喜悅。因為得到了天羽玲瓏衣,因為可以牽着含沙雪的手並肩同行。因為含沙雪剛剛的那句「你說算。」
走在回去的路上,含沙雪總是慢些。她不再意路人怎麼看她,已經不需要擔心。
她時不時的看着暖陽的後腦勺,不理解暖陽今天為什麼有些怪。難道是過去不夠了解他吧。
「為什麼總是我拽着你走。不開心嗎。」暖陽開心的看着含沙雪。
含沙雪藉故道「有點累了。」一時不知道怎麼問出口,還是不問了吧。
在暖陽心裏,含沙雪和他一樣可憐。孤獨無依。莫大的天際,廣袤的大地,僅僅是孤身一人。
而她,期待親情卻至今沒有人找到她。
暖陽是天生的孤影。而她,可以擁有名譽地位,親人,甚至日後的愛情。
都是神界那些古板固執的傢伙,一句所謂的正邪不兩立,就可以舉着正義的大旗懲惡揚善。
想到這些,暖陽覺得可笑,他曾天真幼稚的被栽贓,給人背鍋,有誰為他伸張正義。
神界,不過是一群迂腐至極的傢伙。
一句有點累了,扯動暖陽內心的痛處,真是個小可憐,難怪你心裏有怨氣不願意回家。
你真的是比我還要可憐。
沉浸在孤獨無依的磨礪中被迫煎熬,寧可選擇這些,也不肯回家,內心該是怎樣的委屈和怨氣。
「累了?」暖陽想要抱她,勇氣有些不足,才沒話找話的問一句。
含沙雪又一次看見他紅潤的眼眸,像是藏着好多好多不為人知的苦澀。
「我還能走一會兒。」
含沙雪心不在焉的走着,今天他給自己的感覺怪怪的。有一種驅散孤獨的錯覺。
「啊——」
含沙雪只覺得整個身子騰空而起,想掙脫都來不及。
暖陽抱着她,步履穩健的朝前走。
她被抱起時,下意識的摟住暖陽的脖子,心跳瞬間加速,血液在膨脹的跳動,一股不能壓制的火熱湧上心頭,害得面部火辣辣的熱。
含沙雪慶幸,多虧有貞子冠遮着臉,不然,真的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個人今天太奇怪了。
「我我自己、」
「別說話。路人都在看着。」
走字沒有說出口,反被說的不好意思。
路上的行人不多,可還是有人來來往往。
含沙雪緊張的呼吸,連她自己都聽得清晰無誤。
「你、你今天怎麼了?」含沙雪緊張道。
暖陽慢慢的停下腳步,看着含沙雪,微蹙的眉間,證明他有心事。
「你又不說話了。」
暖陽緩慢的朝前走,一路上心事重重,沒有說話。
回到那家店,把含沙雪放在床上,暖陽背對着含沙雪坐在飯桌旁。
想到一旦去神界,曾有逃離封印的事情,又有背負殺害含沙雪父母的謠言,怕是有去無回。
可若是不送含沙雪去神界,怕是她這輩子都是一個虛脫的廢人。
暖陽忍不住看着含沙雪,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明明是任由她自生自滅,卻在不知不覺間多了執念,執意守護她的無所畏懼。
暖陽不僅苦笑,笑自己像個白痴。何止是動了心,還不捨得告訴她。
「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暖陽背過身去「你問。」
「為什麼這些年,你沒有在我身上取靈力。」
暖陽索性答「取過。你睡着的時候,我是極寒屬性,你的靈力對我不管用。」
「可我為什麼沒有感覺。每天醒來都不覺得虛脫的要死。」
暖陽苦悶作笑「你到底要問什麼?」
「今天你好像和以往不一樣。」
「沒錯。你是神界神姬,在眾人面前巴結你,對我沒有壞處。」
「只是這樣?」
「不然那。我是和神界有仇的人,你在想什麼?」
含沙雪失落的嘆氣「要是這樣,我就相信了。」含沙雪忍不住又嘆氣「我差點相信了?」
暖陽鬱悶的不知如何是好,雜亂的心緒不知道怎樣才能平復。
「你裝的真像。」
「是吧。」
「嗯。」
屋子裏變得安靜,一個藏情只為對方。一個萌動的情感不能確定。
「今天走,還是明天走?」暖陽道。
「你要帶我去哪裏?」
「神界,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嗎?」
含沙雪愣然生氣「我什麼時候說要回神界?我從來沒有說過。」
暖陽竭力抑制內心的情感,又在不說人話「我都白養你多少年了。只有去神界,才能破解魂玄咒,我才能利用你體內的火鳳丹改變屬性。你以為我會一直白養你嗎?」
「你看着我說。」含沙雪清晰的記得,暖陽每次說決絕的話語時,不是背過身去,就是眼神閃躲。
暖陽謎一樣的看着含沙雪,這丫頭怎麼忽然變聰明了。
暖陽揪着含沙雪的衣服,故作冰冷「看着你說是吧?看着你眼睛說嗎。神界是非不分,一意孤行封印我四百多年,你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看着你說,你要不要問問,你的父母是怎麼死的,在天下人眼裏,兇手是誰?」
含沙雪靜靜地聽着,內心無比平靜。等暖陽說完後,她閉上雙眼,等待可能發生的復仇。
暖陽驚愕不已,甚至是不知不覺的放開手。
為什麼會是這樣,不應該吵鬧,不應該憤怒的辯解嗎。
狠話說到此,暖陽選擇繼續「所以你必須去,等魂玄咒解除後,我會找你。」
含沙雪睜開眼睛,看到暖陽的背影,她無所謂的平靜「就憑我外公,和神界那些執拗認死理的人,怎麼可能讓你找到我。肯定給我找個地方,至少讓我閉門修煉,因為我體內有我爹的妖力。我給你出個主意吧。」
暖陽恍惚間不知所云「給我出個主意?」
「別把我送去神界,你那麼厲害,早晚會找到解除魂玄咒的法子。到時候,你誰都不要告訴,我這個靈源,你一個人獨吞就行。」
暖陽無奈哼笑,無言以對。
含沙雪依舊淡然自若的平靜「我求你個事。好歹你為我也做了一些事情,也不差這一件事。」
暖陽靜靜地看着含沙雪。
「神界和妖界我都不去。為了你,或者為了我,我都不想去。我這輩子,只有一個心愿,就是體會一下人與人之間的真誠相待。
「你今天裝的真像,我都信了。你能繼續裝嗎?我希望你繼續裝下去,哪怕心裏恨透了我,不要說出來。
「等你找到破解魂玄咒的法器後,也不用告訴我,你偷偷的破解,等你、用到我的時候,給我一個痛快,最好在我睡覺的時候。
「這樣,我也算是在垂死的盡頭,給自己留下一些值得回憶的東西。等我到了另一個世界,想想今生,也不會覺得太悲涼。」
暖陽聽着傷心,已經立下赴死一般的心志,親自送含沙雪回神界。居然聽到這樣令他又憐又無奈的說辭。
「你娘是神界神姬,地位與修為都屬於人上人。神宗應該不會太為難你,等你化解體內的妖力,你可能就是下一任的神宗。」
「你為什麼執意送我回去,如果沒有神界的固執,我的爹娘不會死。我也不會活的像個廢人。你為什麼一定要送我回去?」
「因為回去就不是一個廢人。」
「我不想看見他們。與其看見他們,還是在你手裏做個待宰的靈源吧。」
「妖界吶,你也不想回去?」
「回去妖界,或許爺爺可以接納我。可那意味着神界知道我的存在,他們的臭脾氣會由着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鬧不好,神妖兩界會拼命。我又何必回去。」
暖陽遲疑,沒有給出態度。平時看着含沙雪似乎單純的頭腦里一片空白,看來,裝的事情並不少。
「要是說你這個人壞,我覺得也不是太壞。就是脾氣壞了些。你就當可憐一下無望的人,成全我一次,我保證,我不會逃。」
暖陽沉默不語,感受着含沙雪看透生死的悲涼。但凡有值得留戀和在意的事情,誰人能看破生死劫。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
暖陽不忍心答應,答應就意味着同意含沙雪恢復常人的捷徑。至於靠他去想辦法,暖陽只能說是盡力,並沒有把握。
「你那麼厲害,就不能成全一個弱女子的唯一請求嗎?」
致命的捧殺。
暖陽憂愁微笑「好。」
含沙雪釋懷的輕鬆喜悅「那你真的從我身上取過靈力或是血嗎?」含沙雪點點頭「騙我一下。」
暖陽紅潤了雙眸,這種事情何須說假話「沒有。」
含沙雪滿足的開心「你問過我,解除魂玄咒以後我想做什麼。其實我從來沒想過,我知道,我只要不回神界,就註定飄零無依。我認命了。」
「知道了。」暖陽一副不耐煩的轉身離去,卻在屋檐下,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愫,濕了臉頰。
含沙雪盛飯,放好碗筷,然後開心的坐在暖陽對面。
從現在起,她會把暖陽看做相依的家人。
暖陽抿笑,這又何嘗不是他想要的溫馨。
有人盛飯,有人相依,有人惦念。
「說好的事情,算數嗎?」含沙雪不放心的詢問。
暖陽掩飾不住的羞澀「算。」
含沙雪開心的笑出聲,用自己的筷子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肉,送到暖陽嘴邊。
說好的假戲,可以不入戲,走走過場就行。
暖陽心動的不知道張嘴還是不張嘴。
「說好的不是嗎,你隨便把我當成誰都行,買來的丫鬟也行。」
暖陽害羞的張嘴,說好的假戲,他心裏甜甜的。
丫鬟,開玩笑。
「真好!」含沙雪囁嚅的一句,聲音小的不得了。她終於體會有家人的幸福。
看着含沙雪忘乎所以的美滋滋的吃着,暖陽尷尬的連嘴裏的肉都沒有咽下——那可是我剛剛吃肉的筷子。
含沙雪顧着開心,根本沒在意自己的筷子餵過暖陽。
暖陽故意提醒「有我的口水。」
「啊?」含沙雪看看自己的筷子,納悶自己怎麼會忘記這種事情。頓時窘態。
暖陽憋着笑意笑出聲。
含沙雪把自己的筷子和暖陽沒用過的筷子交換,委屈的繼續吃飯。
暖陽不介意,就是有些害羞,畢竟那是含沙雪用過的筷子。
罷了,飯總是要吃的
沒吃之前還是猶豫,醬滷肉去掉肥肉,把瘦肉放在含沙雪的飯上,然後自己吃。
含沙雪看着瘦肉,美噠噠的害羞。略有所思「你左手會拿筷子嗎?」
「試試。」暖陽嘗試用左手拿筷子。
含沙雪像上次一樣,觸碰暖陽的手指頭,捏在指間,看着自己手的變化。
有天羽玲瓏衣,即便極寒的霜雪蔓延,沒有蔓延到手腕,天羽玲瓏衣無形的力量驅散極寒,使得霜雪散去。
含沙雪驚奇的看向暖陽。
暖陽笑着不說話。
含沙雪用筷子蘸肉湯,滴在天羽玲瓏衣的衣袖上。
起初,湯汁落在天羽玲瓏衣的衣袖上,和落在普通衣服上一樣留下痕跡。
不多時,湯汁消失不見,衣袖淨白如初。
含沙雪又看着一旁的貞子冠,不管暖陽的目的是什麼,至少她這時擁有着其他女子不曾擁有的寶貝,她享受着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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