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垣:「關哥,你們之前去王清的家裏看過了嗎?」
關子平:「王清是外來務工的,我們民警調查了房間沒問題後,她房東等到月底直接把押金退給她家裏人,新租客都住進去好幾個月了。」
「王清的背景簡單,身無外債,她的親朋好友都說她為人低調謙和,沒聽過有仇家。我不認為她會主動選擇去人間蒸發。」
時垣按了下鍵盤的空格鍵,畫面中的王清轉了轉腦袋,似乎是在看什麼,露出被口罩遮得嚴實的側臉。
「案宗里有王清房間的照片,不過我沒看見帽子,說明她平時沒有戴帽子的習慣。但監控里她不僅帶着帽子,甚至還有口罩,明顯不想被人認出來。」
帽子和口罩?
凌無憂突然一愣,她回到電腦跟前,將監控往前調了幾分鐘,回到車子晃蕩之前。
她的注意力從兩個男人身上移開,放到了站在趙安琪左後方的那個女人身上。
此人面朝監控,垂着腦袋似乎是在看手機,她披着一件單薄的格子衫外套,戴着帽子和口罩,叫人瞧不清她的臉,帽子下是普通的黑色長髮,發質還不錯,光滑柔順地垂在胸前。
趙安琪察覺到自己被摸的時候,下意識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兩個男人。
女人好像微微抬頭看了下她?但幅度很小,凌無憂不確定。
但是當趙安琪下車的時候,女人也跟着下了車。
她是誰?
首先,肯定不是王清,女人的頭髮比王清要長很多,而且光是發質就很不一樣,喬雪的發質太粗糙了。
但除此之外,其餘的特徵都很大眾化,沒有像喬雪那樣特點鮮明的頭髮,身材也很普通,身高和趙安琪差不多。
但凌無憂莫名懷疑她,雖然沒有證據。
她又走到池奚觀的電腦前查看,不出意料地,在崔冰冰的邊上也發現了一個戴帽子和口罩、始終低着頭的女人。
一月份的海州市,女人穿着千篇一律的黑色棉服,漂成黃色的長髮耷拉在臃腫的衣服上,有些亂糟糟的。
到站了,崔冰冰面色驚慌地下了車,她停頓了一會,跟了上去。
凌無憂暫停了畫面,又跑去看關子平的,但是看了兩眼就回去了,因為畫面實在太小,恕她眼瞎。
將三張監控截圖放在一起,凌無憂仔細對比了一會,轉頭對隊友們說:「我有一個想法。」
關子平和池奚觀聞言都看向她,眼裏帶着好奇。
一直悄咪咪關注她的時垣:「請說。」
凌無憂指了指截圖中的三人:「剛剛我沒在意,但其實四名受害者之間還有一個關聯性,她們的身材相仿,都在168上下,體型偏瘦。這是前提。」
「時垣在喬雪遭到性騷擾的地方發現了王清的身影。而這是我在趙安琪被騷擾的地鐵上發現的站在她身後的女人,雖然打扮很普通,可是」她又調出了一張照片,「是不是很像?頭髮長度也對上了。」
「喔趣,」池奚觀瞪着眼的時候,那雙大眼睛就跟開了特效似的,「這個人不會就是失蹤的喬雪吧?」
凌無憂看了他一眼,沒回答,而是又調出一張圖片:「同樣,在崔冰冰的那趟地鐵上,也有這麼一個女人。她和趙安琪後邊的女人一樣,都帶着口罩和帽子,身高在168左右,和受害者同時下車。」
關子平點了點頭:「確實巧合地過分了。」
時垣也陷入沉思。
池奚觀:?
他茫然四顧:「所以什麼意思啊?」
關子平拍了他腦殼一下:「就是幾名受害者之間有關聯的意思啊,很有可能對受害者進行性騷擾的人就是上一個受害者。」
凌無憂:「啊?我不是這意思。」
關子平:?
看着關子平和池奚觀有些疑惑的臉,時垣微微一笑:「其實無憂的意思是,楊啟義的身形和四位受害者也是相近的。他身高170,體型在男性中偏瘦弱,只要把男性特徵遮的嚴實點,其實還挺像那麼回事。」
他漂亮的手指點了點監控畫面:「低着頭,又是長發,遮住了喉結。男性的骨骼比女性粗大,所以在夏天穿着防曬衣可以掩飾。這三個女人,應該都是楊啟義偽裝的。」
凌無憂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就算是附和。
關子平的腦子轉了個彎:「那照你們這麼說,楊啟義會偽裝成上一個受害者去試探下一個目標?這是為什麼?單純癖好?」
凌無憂:「是不是癖好不一定,但裝扮成女人去性騷擾女人,只要受害者的邊上有男人,就不會懷疑到他身上。」
關子平很看不慣:「好賤那。」
池奚觀卻皺起了眉頭:「可是這個頭髮不像是假的呀?除了九個月前騷擾崔冰冰的那個女人,她頭髮漂到這麼淺,發質還那麼好,應該是假髮沒錯,但是其他兩個的都很逼真,尤其是王清,那個枯燥感太真實了。」
凌無憂歪了下腦袋:「我沒說頭髮是假的。」
「可是楊啟義」池奚觀慢慢地反應過來了,他澄清的大眼睛裏露出幾分驚恐,「怎麼這樣,好殘忍」
關子平「嘖」了一聲:「人都殺了,割個頭皮算什麼?我覺得小凌的看法還是很有道理的,待會宋隊回來了我和他說一下。快到午休時間了,你們誰要去楊啟義公司給他同事做個筆錄?」
凌無憂:「我。」
時垣:「我去吧。」
關子平隨意地說:「那就你倆,吃了飯再去哈。」
兩人在局裏的食堂吃了飯,十二點半左右趕到楊啟義的公司,一般公司的午休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到下午一點半,兩人到的時候,辦公室里的人三三兩兩,應該都去吃飯了。
時垣隨便逮住一個人問:「你好,請問測試部在哪?」
「在樓上,走到最裏邊,茶水廳右邊那幾桌就是了。」
「好,謝謝。」
兩人便往樓上走去,公司進入午休時間,卻不像上學時的課間那般熱鬧,沒去食堂的打工人們維持着成年人的禮貌和疏離,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休息或者吃着外賣。
時垣感覺到一種奇怪的寂靜。
再加上從警局到這兒,凌無憂就沒說過幾句話,就算他主動挑起話題,那人也是非常敷衍,有時甚至理都不理。
自嘲一下,他覺得自己這個「時大少爺 」在凌無憂這總能得到別人給不了的「特殊待遇」。但更詭異的是,他就是想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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