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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六章 秦皇漢武!萬世大秦!(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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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兒去了泰山,呂不韋呢?」子楚問了龐毅。

    龐毅道:「呂相在太上皇給的封地雒陽了,呂相能活着,也都是因為蘇將軍啊,哦,現在是漢王了!」

    子楚心中一痛。

    很多人都不在了。

    蒙驁沒了,王齕沒了,藨公沒了,老母親華陽太后,生母夏太后沒了。

    連自己的兒子成蛟,也沒了。

    子楚的眼角划過淚水,道:「老兄弟,都走啦!還不如讓寡人死了,為什麼寡人活了,還這麼痛苦啊。」

    對子楚而言!

    這無疑是最複雜的。

    御花園中。

    子楚的哭聲,讓所有人都低着腦袋。

    龐毅,陽泉君二人抹着眼淚。

    龐毅說道:「這都是漢王,念着太上皇的恩德。」

    子楚道:「是蘇劫啊!!寡人也好想他了,好啊,真的好啊,寡人沒有拖負錯人,秦國一統天下了,寡人死而無憾,那趙姬呢,為何不來見寡人,是不知怎麼面對寡人嗎。」

    「這!!?」

    子楚死而復活。

    心態心境,已然不同了,他的老朋友,已經零星點點了。

    對他最重要的人,都不在了。

    忽然。

    趙姬帶着李斯,兩人同樣一臉通紅眼眸泛淚的出現在了後花園。

    內官們紛紛跪地:「參見武太后!」

    趙姬理也沒理,而是直接來到了子楚的面前。

    群臣大驚失色。

    子楚瞪大了眼睛,從他醒來到現在,他就還沒見到過趙姬,此時,他已經是滿頭白髮,而趙姬卻依舊美艷,比記憶中的趙姬多了一些成熟,眼睛多了許多冷靜。

    兩個多年未見的人,仿佛在這一刻,定格了時間。

    子楚道:「愛妃!!你!!」

    沒有想像中的激動,沒有想像中懷抱,趙姬道:「子楚,政兒出事了!!你不去見見他?」

    儘管,所有人都意外趙姬的冷漠。

    但趙姬的話無異于晴天霹靂!

    李斯上前一步,道:「拜見太上皇!!臣,乃是廷尉李斯!奉漢王之命,前來接武太后和太上皇,前往雲夢澤!陛下,生命垂危!」

    子楚腦袋被炸的轟然作響。

    半個時辰前。

    李斯見到了趙姬。

    二人一見。

    趙姬心頭頓生不詳。

    李斯說道:「能救陛下,只有先王,可若救先王,先王則薨,若因救陛下而損先王,陛下不孝也,漢王不忠也,除此以外,別無二路,臣懇請太后說服先王!!相關因果,皆是臣一人之意。」

    子楚是嬴政的父親。

    子楚是蘇劫的伯樂。

    要救嬴政,非要子楚的血。

    可是,這不是蘇劫作為臣子,嬴政作為兒子能提出來的。

    蘇劫給李斯的絹帛你寫着,將事實告訴太后和先王,他們有權知道,如果救不了大王,蘇劫便終身為嬴政守陵,一切全憑天意。

    然而。

    李斯此時言說,卻改成了,強迫讓趙姬說服子楚!!一定要救陛下。

    這是他李斯的意思。

    …

    東海之上。

    蘇劫如此大張旗鼓的動作,自然,早傳入到了五島的耳中。

    當然,這自然也是蘇劫的刻意所為。

    就五島來說,誰都知道,漢王此次前來五島為了什麼。

    連大名鼎鼎的漢王,都落入到了五島的陰謀之中,這是何等的興奮。

    一時間。

    蘇劫後方有人跟隨。

    前方則是員僑的大批人馬已然上了船隻,準備前來攔截。

    在他們眼中,這茫茫大海,不管你是誰,怕是都會俯首於五島。

    當年。

    這蘇劫,化身梅長蘇,在稷下學宮針對東海學派的大仇,到今日恰好可以算個總賬了。

    次日。

    霞光萬里長。

    海天一色線。

    遠方,幾十個黑點出現在了蘇劫前進的路線上。

    蘇劫,嘉斯麗,艾薇兒,三人來到了船頭。

    這黑點後方,已然出現了偌大島嶼的輪廓。

    蘇劫看了看手裏的羊皮地圖,道:「這裏,便是員僑!」

    嘉斯麗說道:「看來,他們已經知道你來了!!男人,要不要我保護你。」

    不到半個時辰。

    蘇劫船身上的水手們,已然看到了一大群船隻,將他們給包圍了,一個個都是嚇破了膽。

    為首的一艘大船,橫隔在蘇劫的面前。

    床上的術士們,在這東海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張狂,而是說道:「在下員僑陳野,對面可是漢王!」

    蘇劫來到甲板上,環視了一圈,隨即冷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見了孤王,為何不拜。」

    蘇劫的話,頓時讓周圍一片大笑。

    陳野笑道:「不錯不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過,秦國還能存在多久,誰也不知道,這天下之土,到底誰為王,也還未能見知,既然如此,那在下豈不是拜得有得早些。」

    陳野的話,無疑是告訴蘇劫。

    始皇帝都要不在了,這王雖都可以做了。

    蘇劫面色微張,說道:「既然如此,那孤也就開門見山,吾皇命在旦夕之間,能挽吾皇於生死之間唯有你東海天丙七術,只要你員僑,岱輿交出東海七術,本王可以既往不咎,饒爾等一命,倘若,爾等冥頑不靈,孤必傾東海之水,滅爾等千年之根基沉於東海之底。」

    蘇劫的威脅,讓陳野頓時愣神。

    他看了看蘇劫的船上,和身邊的兩個美艷到不像話的女人,笑道:「漢王怕是說笑了吧,憑什麼?就憑他們?」

    先不說船上有多少人。

    這一看去。

    士卒十個,水手二十個,女人兩個。

    加起來,別說遠不及目前堵船的人,就說員僑島上多少人,足足三十多萬人。

    除了術士,還有千年來綿綿生息的家眷繁衍在這裏。

    蘇劫面色一沉,問道:「孤不曾於你說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交出天丙七術!孤便饒你島上數十萬人性命!!」

    此時,別說是蘇劫。

    就是身邊的艾薇兒,嘉斯麗都愣怔住了。

    看着蘇劫正色的目光,他們都信以為真了。

    然而。

    對蘇劫來說,他沒時間了。

    這一去一來,就要五日,等回到文城,就已然九十日之間了。

    嘉斯麗在蘇劫耳邊說道:「男人,我喜歡你這樣子!我要帶你去西方!」

    艾薇兒反而正色了。

    周圍的人猖狂大笑,陳野也是笑得捂住了肚子,道:「不用一炷香,我今日便可告訴你,想要救皇帝,休想!!」

    面前的人呢,並非全部來自於員僑,還有岱輿,蓬萊,方丈,瀛洲。

    其中,瀛洲最大,蓬萊次之,員僑和岱輿最小,但即便是小,那也是相對來說。

    此時。

    蘇劫忽然道:「好,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就別怪孤不留情面了!!」

    說完,蘇劫揮手,道:「走,前往岱輿!」

    眾人紛紛一愣。

    嘉斯麗已然準備開打,牙齒都亮出來了!!!

    可是蘇劫就說走了?

    水手們一聽,哪裏還等個什麼,嚇死他們了,飛快的用盡力氣,開始朝着岱輿的方向而去。

    陳野等人傻眼了。

    「就這??」

    「!!」

    眼睜睜的看着蘇劫朝着另外一個方向划去,那方向,乃是岱輿無疑!!

    陳野身邊的人紛紛開是嘲笑。

    站在船頭大罵不已!!

    嘉斯麗看着蘇劫道:「男人,你,讓我刮目相看了!!」

    嘉斯麗面色無奈,本來以為蘇劫會大打一場。

    忽然,艾薇兒看向天際,手裏的匕首連連顫抖:「不對!!快走,遠離這裏!!!」

    嘉斯麗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

    隨後,跑到船尾,看着已然遠離的員僑島方向,一時間,嚇得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

    天地之間。

    上一課風平浪靜,換來的卻是下一刻的面目全非,海平線上,一片平靜如常,五島的船隻堪堪準備進入員僑,忽然,一條白線驟然形成。

    海水波動異常,以不一樣的波動開始在員僑四處竄動。

    陳野一干術士,族中的族人千年以來,都是靠海而生,海里有什麼波動異常,他們豈會不知。

    別的不說,就說,這遠方忽然出現的一條白線,讓他們以為自己眼花了。

    島周圍,怎麼會出現白線?

    接着,身邊的人狂吼道:「是,是,是巨浪!!!」

    蘇劫船上的水手們奮力的劃着,此時,以他們的水性同樣察覺到了異常。

    艾薇兒和嘉斯麗駭然不已的看着員僑。

    蘇劫半點情面都沒留。

    他要一舉滅了這個道統。

    時間有限。

    忽然。

    那巨浪接近數十米高,以摧枯拉朽之勢,在萬人愕然的目光中,忽然越過海岸線,越過員僑島的田野上,迅速以雷霆萬鈞之勢扑打在整個島中。

    整個員僑島上,不管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不斷哀嚎,奔逃向船隻。

    儘管好不容易登上了大船,一個滔天巨浪將整個船隻擊得粉碎,沉入海底。

    陳野他們呆住了。

    嚇傻了。

    島中逃串的人,是他們的親人和族人!!!

    千軍萬馬之力不足以形容這天地之威能。

    海水的波浪,波濤,一個波動就是千萬斤的巨力,直接將人和一切都給拍成齏粉。

    陳野一邊命人逃,一邊駭然奪目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巨大的痛苦在心中翻湧。

    他舉目四望,波濤大駭上,數十里外都是一片平靜,或者少有波浪,而最兇猛的地方恰恰便是在員僑的海底。

    而隔海不遠的岱輿,此時反而是一片風平浪靜!!!

    岱輿海灘上。

    陳離和一干族人,看着隔海在外的員僑島,幾乎愣的一個個更柱子一樣,直接呆立在了原地。

    陳離頓時大手一揮,道:「快去救人!!!」

    異常的海象已然暫時不容忍思考。

    五島之間,本就有許多親族!

    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就說這岱輿島上許多親事都是在員僑,因為兩島近啊,可現在面對如此天災下,整個員僑已然被海水吞沒,那後果簡直無法想像。

    艾薇兒呆愣愣的看着這一切,頓時看向蘇劫,道:「你,你,若是你能淹沒伊比利亞,那我們迦太基豈不是!?」

    嘉斯麗頓時不願意了。

    又興奮的看着一切,他知道,這一切的發生,都在這個男人的心中。

    嘉斯麗道:「我願奉你為阿爾卑斯山眾神之王!!」

    說完,嘉斯麗無比鄭重的於艾薇兒道:「艾薇兒,這是我男人,你別和我爭!」

    艾薇兒咬牙,此時,就連她都有點後悔了。

    為什麼不主動一點。

    想到這裏,惱怒的對嘉斯麗道:「各憑本事!」

    幾十萬人必然不可倖免於難。

    波濤的大海沒有任何的饒恕。

    陳野此時忽然看到蘇劫的大船已然駛向了岱輿。

    誰能知道他們的痛苦。

    船頭上,有人放聲大哭,他們的親人,還處於那幾乎無法靠近的波浪中,可以說,整座島嶼,忽然發出一聲巨響,直接崩裂,沉入海底。

    捲起的浪花,直接撲向八方!!!

    一人都沒有活下來。

    蓬萊,方丈的人,先是恨得牙痒痒。

    陳野忍住巨大的痛苦,指着岱輿道:「快,快去抓蘇劫!!!」

    是的。

    經過他們一提醒。

    他們意識到,此前蘇劫的話,要傾東海之水,淹沒了他們。

    這才多久。

    他們的家園就在此人一句話之間,徹底的消失。

    然而。

    此人剛剛抵達岱輿。

    讓他們驚愕的事情,直接又再次出現,那無盡波濤在徹底摧毀了員僑後,居然仿佛有意識一般,直接捲起無盡的海水,傾覆朝着岱輿衝殺而去。

    岸邊的陳離,看着蘇劫的船隻直接從海平面划過,朝着瀛洲的方向而去。

    然而。

    等到蘇劫離開不久,那淹沒員僑的海浪,居然朝着岱輿而來。

    這種面對天災的恐懼,是完全無法形容的。

    整個岱輿,唯一的優勢,就是趁着海浪還沒有徹底席捲來的時候,登上船隻。

    海島上。

    徹底亂了。

    一艘艘船等不及同族奔上,已然舉帆開是逃離。

    他們現在若是不知,這和蘇劫有關,那就真是愚蠢到了極點。

    陳野心裏後悔了。

    天丙七術,和幾十萬人相比,算什麼。

    那都是他的親人啊。

    多少人的面孔,再也看不見了。

    陳野怒吼道:「蘇劫,你會遭受天譴的!!!!」

    船頭上,肅殺之氣已然沖霄的蘇劫,冷聲說道:「天譴?你們殺了皇帝,會致使天下多少百姓無故喪命,三十萬?三百萬?三千萬?三億,其血肉如林,屍骸成山,此等罪孽,豈是天能饒恕,今日,本王滅員僑,岱輿,一人不留,孤再說一次,今日落日之前,不交出天丙七術,明日,孤滅瀛洲,後日,滅方丈,澎湃,讓你東海之人,葬身於大海之底,為皇帝殉葬!」

    蘇劫殺的太果斷了。

    直接殺的膽寒。

    沒有道理和你講。

    這在蘇劫征戰天下以來,幾乎是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什麼天譴,什麼其他,一切都比不過皇帝重要,皇帝在,他有充分的時間,去為他萬世來做準備。

    如果這樣的話,華夏兩千年要少死多少百姓?

    和面前兩座島的人,如何相提並論!

    「瀛洲,方丈,蓬萊!!!」

    眼前。

    整個岱輿已然被淹沒了一大半。

    陳野的大船,已然被沖得支離破碎。

    島中的百姓和東海學派術士,已然和大海去追隨他們的長生不老之路了。

    蘇劫,也沒辦法。

    他是借着天威在威脅。

    他明日,覆滅不了瀛洲,也覆滅不了方丈,只能恐嚇逼其就範。

    但是,他相信,東海另外三座島一定會就範。

    因為。

    這等悲慘,這等大難,他們不敢賭。

    誰會拿自己親人和百萬族人的命去賭?

    巨浪波濤。

    岱輿沉沒了。

    除了蘇劫。

    所有人包括嘉斯麗和艾薇兒,都不盡面色蒼白。

    不是蓬萊三島的人不回蘇劫的話,而是他們嚇到了!!!

    蘇劫大手一揮道:「傳我軍令,前往瀛洲!!」

    蘇劫的話,直接讓幾十艘勉強存活下來的船上的人,紛紛跪了下來,陳野連連哀嚎道:「漢王,是我錯了!是我們東海錯了。我們願意交出天丙七術,懇請漢王開恩饒命啊。」

    五島。

    一日之間,沉沒了兩島。

    後世千百年記載不詳,多為民間傳說。

    秦八十二世時期,才在一處祖籍在東海的後世人祖屋中,尋得一個古簡,其中記載道,二島乃是漢武大帝蘇劫於秦始皇帝元年時期所覆滅!沉二島於東海!

    文簡中所記載了當初的詳細景象。

    遮天蔽日的海浪。

    讓後人無限遐想。

    ……

    雲夢澤。

    趙姬和子楚,看着一直沉睡,奄奄一息的嬴政,剎那間,二人淚流滿面。

    趙姬不斷的哭訴。

    「救我兒子,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救我的兒子!!!」

    夏無且。

    夏憂憐,

    杜莎,陸採薇,玉蟬兒,白玉京,幾乎所有人,都從咸陽趕到了雲夢澤!

    杜莎,陸採薇,夏氏姐弟,幾乎人人都是精通醫術的人,一個個紛紛查探了嬴政身體的狀況,不約而同的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嬴政身死,或許就在今晚!

    但說到如何救治,除了白玉京,沒人知道,只知道,這惡疾的根源,在心魂上,針對心魂的治療,從古至今,都是罕見的。

    此時,心魂牽動了精血虧損其他惡疾。

    用後世的話說,就是併發症了。

    陸採薇安慰這趙姬道:「姐姐,等夫君回來,一定有辦法!!夫君不會看着陛下輕易駕崩的。」

    陸採薇稱呼趙姬並非太后。

    而是姐姐。

    從某種程度上,作為大婦的陸採薇,心中深處,是深知趙姬和蘇劫的事情的。

    趙姬已然泣不成聲!!

    子楚呆滯的看着這一切,帳中的面孔,除了從咸陽趕來的幾個老臣,其他的一個都不認識,此時,各個都拱手道:「參見太上皇!」

    子楚看着病榻上,半點無血色的嬴政,顫顫巍巍伸出手道:「我的政兒!!父王來了!我的政兒!!」

    子楚只有兩個兒子,一個成蛟,一個嬴政。

    當他得知成蛟已經死了。

    叛亂死的。

    子楚一夜之間,白髮佈滿,那一刻,他寧願自己沒有甦醒,這醒後的世界,對他來說,太殘忍了。

    他的女人變了。

    他的記憶中開是湧現,在他昏睡的時候,趙姬在他身邊所說的話,斷斷續續,卻已然浮上心頭。

    他的兒子已經成為秦國的始皇帝!!

    皇帝,這個他無比陌生的稱呼。

    幾世先王的遺願被他的兒子做到了,他無疑是高興的。

    可是,高興過後,他覺得無比的空虛。

    呂不韋,王齕,蒙驁,藨公,那一張張似乎近在昨日的臉頰,都轟然消失。


    唯有他無比掛念的政兒,此刻居然命懸一線。

    這如何不讓子楚心如刀絞!!!

    整個大帳中,哭聲震天。

    帳外。

    馬蹄聲大作。

    嘩的一聲。

    大帳被掀開。

    蘇劫的身影猛然出現,他神色激動,眼角含淚,看着在嬴政塌前的那道身影。

    直接雙膝跪了下來,道:「臣,參見大王!!」

    一聲大王。

    而非太上皇。

    拉回了子楚的思緒。

    回到了當年在上黨,呂不韋在朝堂,蘇軍侯的年代。

    子楚聞聲一愣。

    整個人轉過頭,看着已然臨近三十的蘇劫,樣貌如故,但舉止已然非昔日可比,「是,蘇軍侯,蘇將軍?」

    剎那間。

    時光仿佛回到十幾年前。

    舉帳之間,無不動容變色。

    蘇劫被子楚任命為秦國歷史上最最年輕的將軍,是秦國第一個有私軍的將軍!!!

    是贏異人力排眾議,獨自和王齕一力決斷,要讓蘇劫一舉位列朝堂。

    子楚看着蘇劫,摸爬着過去,道:「真的是你啊!!」

    蘇劫熱淚翻滾。

    他想過千萬次和子楚再次見面,可是如何也想不到,是這樣見到。

    蘇劫對着嬴子楚磕了一頭,道:「大王,是臣!!是臣辜負了大王!」

    子楚的淚水滴落在地上。

    說道:「沒有,你做的好,做的很好,比寡人預想的都好,寡人,死也瞑目了啊!!」

    千萬句話。

    子楚都已經不知道說什麼,蘇劫屹然。

    因為時代變了。

    這一刻,蘇劫才知道,當初自己留着子楚的性命,或許是對子楚最大的折磨!!!

    就好比你死而復生,看到自己的朋友,親人,全部都不在了,那是何等的殘忍!!

    子楚。

    來到嬴政身邊,摸着嬴政的臉頰,說道:「等爹交代完了,就來救你!!」

    子楚的話。

    讓蘇劫頓時看向趙姬和李斯。

    先是震怒的看向李斯,隨後,李斯閉着眼,對着蘇劫一稽首,並未發言。

    這一路。

    怎麼救嬴政。

    白玉京自然是事無巨細的告訴了而李斯,而李斯,已然和子楚攤牌了。

    然而。

    夾在嬴政和子楚中間的蘇劫,是不能做選擇,趙姬也是,也無法做選擇。

    ……

    星光下。

    燦爛的星河劃破了夜空。

    坡源的河道上站着三道人影,子楚對着趙姬說道:「寡人有些話於蘇劫說!!」

    趙姬後退了一些。

    看着蘇劫,這個她畢生最愛的男人,和那個牽動他一生的子楚,兩個男人佔了他趙姬的一生。

    子楚道:「蘇將軍!」

    「臣在。」

    「寡人,有些想王齕他們了,寡人原來也有不怕死的時候了。」

    蘇劫忽然跪下,遠處的趙姬直接捂着嘴巴,淚水從眼角落了下來。

    蘇劫說道:「大王!臣有罪,臣有一事,想要和大王說!」

    子楚看着蘇劫跪在面前。

    忽然指着趙姬,道:「是她嗎?」

    蘇劫點了點頭,說道:「太后孤苦,是臣沒有照顧好太后!!」

    子楚想了想,說道:「我嬴異人是死過一次的人!」

    蘇劫問道:「大王你?」

    子楚繼續說道:「人只有死過,才看得清楚,寡人這一生,最虧欠的便是政兒和趙姬,寡人死的時候,寡人便知,寡人又要辜負他們母子了,天讓寡人又甦醒了,寡人或許還能有些補償。」

    子楚接着說道:「蘇將軍,這麼多年,替寡人護着他們母子,宮裏我都問了,沒有你,他們母子怕是都活不到現在了,後宮啊,寡人深知其害也,趙姬,讓你為難了吧,你告訴我,你愛她嗎。」

    蘇劫抬起頭!

    看着子楚的眼睛,道:「愛!」

    子楚忽然大笑。

    說道:「你知不知,這句話,當初也有人問過我。」

    「是呂不韋?」

    子楚道:「不錯,但是,寡人沒有你回答的這麼幹脆!可見,寡人對趙姬,終歸是不如你,其實,寡人也安心了,寡人知道,你一定會替寡人好好的照顧好他們母子,所以,政兒也希望他的母親能有一個好的歸屬,才封你為王!!」

    子楚拍了拍蘇劫的肩膀道:「蘇軍侯,寡人再次把政兒和趙姬,徹底的託付給你了!!」

    子楚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一步步的來到趙姬面前。

    說道:「這麼些天,寡人想起了一些事。」

    趙姬問道:「何事?」

    子楚道:「自然是你在我床邊哭訴的事。」

    木僵之人,往往都會記起一些在身邊發生過的事!

    趙姬道:「臣妾不悔!」

    子楚從懷裏取出一個絹帛,遞給了趙姬,說道:「這是我,送給你的東西,乃是我能想到,對你最大的補償了,寡人,實在不怎麼愛這個世界了,寡人的母后,寡人的成蛟,寡人的老友,藨公,王齕,蒙驁,全都不在了,這個世界上,沒人知道寡人的心情,趙姬,我嬴異人,此生,對不起你!!」

    說完對着趙姬一稽首。

    便頭也不回的回到了嬴政的大帳中。

    嬴異人,對不起趙姬!!

    這一點,毋庸置疑。

    呂不韋更對不起趙姬。

    所以說,趙姬一生都是孤苦悲痛的,直到死的時候,還在掛念着被嬴政摔死的兩個幼子。

    其實,在趙姬去世的時候,已然原諒了嬴政。

    一句「政兒,我捨不得你。」便道出了所有。

    蘇劫來到趙姬的面前。

    趙姬將手裏的書信打開,只見兩個字印入眼底:「休契!」

    趙姬內心是歡喜的。

    在這一刻。

    所有人都看開了一切,從迴避變成了倘然來面對!!

    文武百官,匯聚雲夢澤。

    玉蟬兒,白玉京二人,以天丙七術開始救治嬴政。

    一夜一日再一夜。

    嬴子楚。

    沒有留下任何的話語,因為他想說的,已經說了,而他還想說的,目標卻已經不在了,也許在這一刻,子楚看到了秦國統一了,嬴政活了,便是他最大的心愿吧。

    或許,他沒有帶走趙姬的遺憾,因為,趙姬終於讓他徹底放心了。

    帳外。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膝行來到子楚去世的床榻下。

    悲呼叫聲的說道:「老臣,來遲了!!」

    這一跪。

    就是三個時辰。

    無人靠近。

    當夜。

    秦國先相呂不韋追隨先王贏子楚而去!

    君臣也算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蘇劫替嬴政追封呂不韋為世襲侯,將雒陽送於呂氏後人,隨後,呂氏後人,成為贏氏守墓人!

    ……

    ……

    ……

    嬴政驀然睜眼。

    便聽到宮外一片喧鬧,隨即,一陣哭喊聲越來越近,似乎是朝着他的寢宮走來。

    不等來者推門。

    嬴政直接先一步從宮殿中跨了出去,便看着鼻青臉腫的扶蘇從閬苑中急速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此刻,扶蘇髮髻髒亂,已然到了披頭散髮的地步,嘴角和眼眶青紫交加,一見悽慘得不得了。

    此時的扶蘇,看起來也就八九歲的模樣。

    若不是這一臉猙獰,鼻涕眼淚交加,當也當得上風度初顯。

    整個秦皇宮裏的侍衛看了一眼喧鬧的方向以及來人,便立刻加快了腳步離開了那裏。

    扶蘇暗恨不已。

    這些宮衛是指望不上了。

    「父皇,你得可要為兒臣做主啊。」

    堂堂皇城,敢公然毆打太子的,只有一個人!!!

    嬴政見狀。

    啪的一下,直接將書房的門給緊緊的關了起來。

    屋外的哭喊聲更大了。

    充滿了絕望。

    嬴政撫頭低罵:「沒出息的東西!!」

    扶蘇性子太柔和了。

    不過也好。

    蘇墨性子和扶蘇到是匹配,只不過,扶蘇有點慘罷了,這一點,嬴政已經顧不上了。

    蘇墨轉而出現,面紅齒白,兩眼透着精神,仿佛會說話一般的眸子極為引人注目。

    神色中,幾分蘇劫的模樣,更多的於杜莎長得極像。

    當真是傾國傾城的初胚已成。

    接着。

    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到了嬴政耳中道:「扶蘇,王離已經跪在御花園了,你以為今日你跑得掉!!」

    王離是誰。

    通武侯的王賁的兒子。

    王翦的孫子。

    咸陽大名鼎鼎的紈絝子弟!

    如此一聽,此時已然被蘇墨給打跪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趁亂跑出來求救,等跑了半路,這才發現,幾乎咸陽所有的名門貴胄都跪了。

    一時無處可去,只能朝着嬴政這裏來了。

    扶蘇發出極為驚恐的聲音,指着自己的臉頰,道:「蘇墨,那都是王離的主意,於我有什麼關係!!」

    蘇墨面色一愣。

    道:「豁!都是王離?跟你沒關?那龍且,宮越,李由怎麼說,背後變編排我,就是你的主意。。」

    龍且,那是黑冰台之主龍治的後人。

    宮越乃是漢王直屬軍隊長官的兒子。

    李由,那是右丞相李斯的兒子。

    扶蘇一聽,頓時氣上眉梢,道:「李由?你個不講道義的!!」

    扶蘇一時悲憤交加。

    這往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蘇墨惱怒的道:「好啊,真是你,我就是詐唬你一下,扶蘇,今天我不會放過你的,還有李由,龍且!!!」

    半響之後。

    御花園,跪了一排!!

    長公主蘇墨手裏拿着一根樹枝,誰敢動一下,直接被抽得皮開肉綻。

    蘇墨的身後,站着一群趾高氣昂的小女孩!

    蘇墨大方的道:「你們挑,想打誰,就打誰!誰敢反抗,我來揍他!!」

    王離頓時道:「蘇墨,你過分了啊!我爹都沒這麼打過我。」

    蘇墨半點不懼,道:「我爹打過你爹,為什麼我就不能打你!」

    王離:「……」

    蘇墨冷笑道:「來,把扶蘇做的詩,念一千遍,誰先念完,今日才可離開,誰要是少說一遍,別怪本公主,手裏的鞭子不客氣了,使勁往他招呼。」

    李廷本來是隨他爹李信來朝拜始皇帝,順便說說隴西的事。

    就因為昨日初來咸陽,被他爹塞給了王賁,王賁又將他交給了王離,這才剛出府,隨即便跪在了這裏,於他有什麼關係?

    說好的帶去他見見咸陽風光美貌呢。

    說好的帶他去浪呢?

    就這?

    面前這幫人,就是爹口中,秦國未來的棟樑,權臣之後?

    那這漂亮的不像話的姑娘又是誰?

    李廷憨憨的說了一句:「是不是那句,咸陽惡女誰為峰,一見蘇墨道成空?」

    「啪……」

    李廷摸着腦袋:『為什麼,為什麼打我,我是誰,我在哪!!』

    忽然。

    一個玉面公子,十七八歲的模樣從轉角處走了過來,看到面前的一眾弟弟妹妹。

    頓時瞪了蘇墨一眼。

    蘇嬋對着扶蘇道:「參見太子殿下。」

    扶蘇一見,如遇救星,連連哀嚎道:「蘇嬋哥,救我!!」

    蘇嬋瞪了一眼蘇墨,道:「小妹,不可如此對待太子殿下無禮!若被爹知道……」

    蘇墨不以為意,有點不自然的道:「爹?不會的!」

    爹在哪,在西方,還要好幾年才回來了。

    蘇嬋說道:「嗯,爹現在已經到了西域都護府了,我正要去見陛下,你小心被太子告訴了跌,爹罰你我可護不了你!」

    蘇墨一聽,頓時慌了。

    他看了看扶蘇等人道:「你們不許跟我爹說,否則,我一定會揍死你們的。」

    「不說,不說!」

    「一定不說。」

    「誰說,我幫你打他。」

    一干貴胄子弟紛紛發誓!

    至於具體如何想的,蘇墨也就不知道了。

    等到蘇墨被蘇嬋帶走後。

    王離第一個站了起來,道:「天下苦蘇墨久矣,百姓們都說,咸陽只要蘇墨在一日,連狗都不敢亂叫,我王離誓必要於其抗爭到底!為狗奪回面子!」

    「算我一個!對,為狗奪回面子。」

    「我也算一個。」

    「太子,這可是你媳婦,你怎麼也要奪面子。」

    ……

    嬴政看着手裏的書簡。

    知道蘇劫要回來了,蘇劫這一次前往西方征戰,已然去了四年。

    第一次西征傳回大秦的時候,舉國沸騰了,漢王大水淹沒了一個叫伊比利亞的地方,對上了那裏最大一個叫羅馬國家,幾次被漢王大敗。

    東方華夏的名字徹底出現這個世界人的視野之中。

    讓所有人知道,除了馬其頓和羅馬,世界上,還有一個秦國!

    嬴政有些激動,「太傅。」

    四年了。

    嬴政等待這一天,又等了四年。

    當年。

    始皇帝二年。

    蘇劫,嬴政同征北境,大敗匈奴,冒頓不敵,退往西域,可沒想到,在狹長的河西走廊,被烏孫國和秦國前後包夾。

    死傷無數。

    之後,西域烏鞘嶺大的烏孫國,成為了秦國的西域都護府!

    烏鞘嶺乃是西域和西方的要害。

    四面都是走廊。

    南入西域三十五國,東入河西走廊面對大秦,西乃西方遙遠的國都,北方則是冰雪荒漠,都護府成為了秦國最重要的一處屏障。

    蘇嬋道:「陛下,父王說,波斯派遣使臣,前來朝拜陛下和我大秦,其意,乃是想邀請大秦一起出兵征伐羅馬。」

    嬴政大笑。

    道:「這都是太傅的威名傳向了世界了啊,波斯,朕知道,當年被馬其頓差點給滅了,是那個波斯?」

    嬴政又問道:「太傅的意思呢?」

    蘇嬋簡單的說道:「父王的意思,是近交遠攻!具體如何謀劃,父王希望陛下能夠前往西域都護府,于波斯使臣一會,商定東方盟主之事。」

    嬴政聽完。

    骨子裏的血液都沸騰了。

    秦人好戰,幾年的安穩下來,就說他這個皇帝,都有點坐不住了。

    七國統一。

    接下來的戰場,便是世界了。

    征戰世界的主角,可能就是御花園裏,「嗯??」

    想到這裏,嬴政也不由抹了抹腦袋。

    嬴政看着蘇嬋說道:「蘇嬋,朕若是沒有記錯,你應該也有十七八了吧。」

    蘇嬋愣神道:「陛下能記得蘇嬋的生辰,蘇嬋惶恐!!」

    嬴政道:「朕想讓你做西域都護府的府主,不知你的意見如何?」

    蘇嬋頓時兩眼睜大。

    幾乎不敢置信。

    如今,河西走廊已然修建了馳道。

    西域都護府,那等於諸侯。

    誰不知這絲綢之路,一個西域都護府,幾乎掌管了秦國一半的稅收!

    尤其是,中原的特產,在西域都護府外的國家,往往都是暴利,財貨,權勢,可謂是名利雙收!!!

    蘇嬋連連道:「西域都護府,乃是我大秦華夏之屏障,如此重要樞紐,蘇嬋無所寸功,何敢當擔府主!!」

    嬴政不悅,說道:「你父王像你這般大,已然在戰場上廝殺,我秦國如今,官職任免,已然不單單考量軍功,你父王替秦國征伐世界,你身為長子,本就繼承你父王的武侯爵,讓你坐鎮都護府,天下百姓,滿朝文武才會真正的安心,至於原因,將來,你自會明白。」

    蘇嬋出了王宮。

    來到一處單薄的小院,他推開門,門中樸素,一個衣裝華貴,樣貌清秀的女子,見到蘇嬋,神色一喜,道:「蘇嬋!!快進來。」

    蘇嬋笑道:「幽幽姨,我帶你去西域都護府怎麼樣」

    ……

    嬴政輾轉四個月。

    在河西走廊的馳道上飛奔着。

    烏鞘嶺氣候怡人,乃是西域地界少有的豐腴土地。

    西域都護府下乃有烏孫,樓蘭,等西域諸國,一身黑服,白面美須的蘇劫站在山鞘之巔,遙遙的看着大秦王駕遠遠而來。

    身後。

    有着中原的將士。

    還有站着身穿西方皮鎧甲的武士。

    此時。

    一個貌美的婦人從蘇劫的身後緩緩走了過來。

    神色有些思念和複雜。

    內心也有着無比的激動:「政兒!!」

    婦人左右牽着兩個三四歲的孩子。

    孩童有點慌亂,口裏模模糊糊的叫着:「娘!!爹在等誰。」

    蘇劫和婦人相互看了一眼。

    蘇劫道:「千古一帝,秦始皇!!!」

    ……

    ……

    地球史記:秦皇漢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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