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古譜引觴

    正焦灼之下，見風澗被喚到了塵翊身邊，被吩咐着些什麼，自己已經來不及去籌謀了。文字谷 www.wenzigu.com

    猛然站了起來，穿過大廳走向了顧家的席位。

    先拜見了顧尚書夫婦，然後滔滔不絕的描述着自己對剛剛顧蓉那一曲是有多麼的心馳神往，希望顧蓉可以回憶去具體是在那邊見過此曲。

    一邊錯過顧尚書夫婦的視線，朝着顧蓉擠眉弄眼，顧蓉卻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為了在做鬼臉上贏過自己，至於這麼拼命嘛，大庭廣眾之下殺到自己門前，還假意與自己爹娘虛與委蛇。

    顧蓉不由地在心裏驚嘆這謝奇然的勝負欲，便從手籠中伸出手來，半掩藏在桌子下，給他豎了個大拇指。但發覺謝奇然好像一點都不受用，反而有些個焦躁。

    這時一旁的齊家見他們聊的如此的熱絡，也適時的參與了進來，和顧尚書攀談了起來。

    顧夫人的目光也轉了過去，不再只聚焦於謝奇然身上時，謝奇然才抽的空隙與顧蓉快速說道「一盞茶後出來找我。」

    待謝奇然離開後，顧蓉做賊心虛的掃視了一圈，見無人注意到自己這邊，才安下心來。這鄴國雖可同席，卻依舊是男女設防，若給人瞧見了，還不被那些個老古板戳着脊梁骨罵。

    入鄉隨俗，無聊的撥弄着桌子上的琉璃碗碟，希望這一盞茶快一些過去，因為謝奇然迫不及待非得在宮宴上與她商談，而不等着明日自己去知味樓時慢慢討論，那指不定此事是如此驚天動地，越想着顧蓉越是好奇與心潮澎湃。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一盞茶，立刻與顧夫人說想出去透透氣後，便如脫了僵的野馬向外走去，迫不及待地想去聽下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等出了殿門，一陣涼風襲來，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遠離了燈火輝煌與喧鬧嘈雜，周圍的世界一下子旋轉成了另一個模樣，黑暗與空靈。

    「顧小姐，請跟奴婢走吧。」

    突然出現在身後的聲響把顧蓉嚇了一跳，帶着審視的眼光，問道「去哪裏？」

    「謝公子在等您。」

    顧蓉點點頭，說道「走吧。」卻時刻保持着警惕，皇宮這座大漩渦，她才不想被吸卷進去。

    那宮女揀選的路都是荒涼僻靜的，一路上連個人影也沒有，沒有宮燈高懸照明，只一味的寒冷與昏暗。

    正當顧蓉越來越不安時，那宮女開口說道「到了，奴婢先告退。」

    見謝奇然站在不遠處的假山後，顧蓉才稍稍安下心來，此處離得延慶殿並不遠，景象卻破敗了許多，外形無狀的山石，枝椏斜出的禿樹，皆在告知難得遊人，它已經很久沒有被打理了。

    「找我幹嘛。」顧蓉開口便直指主題。

    「你怎麼會彈這首《凌風波》？」謝奇然狐疑地看着顧蓉問道。

    顧蓉略顯吃驚地弱弱的問道「剛剛那曲子叫《凌風波》？」

    謝奇然扶額說道「你都不知道這曲子叫什麼便在御前彈奏？」

    「我本來準備的也不是這首曲子，那個時候一摸到那把熒熒，我就着了魔般便換成了這首曲了。怎麼？」顧蓉看着滿臉無奈的謝奇然問道「這首曲子有問題嗎？」

    「曲子沒有問題。」謝奇然回復道。

    「那就好。」

    「但是還有個大問題……」謝奇然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問題？」見謝奇然如此扭捏，顧蓉有些個緊張起來。

    「這首曲子是不是在出自一本叫做《引觴》的琴譜之上？」謝奇然問道。

    「我就是不認識上面的字才謊稱我不記得是在哪看到的此曲，你還是來形容一下那本琴譜的顏色、大小之類的吧。」顧蓉提建議道。

    謝奇然再次扶額勸自己冷靜，說道「打開來第一頁為一幅潑墨玉津葡萄圖對嗎。」

    顧蓉回憶了一下，說道「似乎是的。」

    「這本琴譜塵翊一直以為是孤本在世，為了得到他不惜以性命相搏，格外珍重，若他知曉琴譜你還有一本，你猜他會不會生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顧蓉自顧思索道，這句老話居然讓她這個貧窮了二十多年的人感受到了，惴惴不安的說道「但是我都已經在大庭廣眾之下彈完了……你是來通知我我的死期的嗎。」

    謝奇然搖搖頭，說道「我看過這本琴譜，若塵翊以後向你打探此曲，你便一口咬定是我教的即可。」

    突然的，顧蓉覺得這京都浪蕩子的身型高大了起來，猶如佛祖臨世般閃着曳曳金光。

    「不過，我還有個事情要你幫忙。」謝奇然說道。

    「你說吧……」顧蓉豪邁地說道。

    謝奇然換上了一幅柔柔弱弱、楚楚可憐地模樣，又夾帶着一絲啜泣，說道「我母親也是個愛曲之人，素來也是聽聞過《引觴》之名的，她有個心病，便是想找到這本古譜，但從前一直只有塵翊才有，他又視其如命，我實在不好開口……」

    邊說邊嘆氣，還偷偷的瞥一眼顧蓉的表情，見她似乎有些動容了，接着說道「若你肯相讓，為了我母親心愿，我什麼都願意做。」

    「原來你這麼孝順……」顧蓉為以前未從他紈絝的表象中看到他內心如此純善而感到愧疚，「若伯爵夫人喜歡，我明日便帶給你，也無需你什麼回報。」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可好？」

    「也可。」顧蓉說着，掏出自己的玉佩交給謝奇然說道「那你派人去宮門口找盼兮，叫盼兮給你找出來……」

    謝奇然一把那住顧蓉手中的玉佩，說道「我自己去即可，秦姑姑在外頭等你，呆會還是讓她送你回去。」

    剛說完，便整個人沒影了。

    「喂！至於這麼着急麼……」顧蓉小聲嘟囔着，卻突然一陣陰風卷着枯葉襲來，顧蓉被這恐怖的偏殿嚇得不敢在原地過多計較，趕忙向外跑去。

    「啪嗒。」

    「啊，好疼啊……」烏漆麻黑的不曉得撞着什麼了，顧蓉吃痛的說道。

    「聊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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