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征服黑魔王能量的人走近了…他出生在一個曾三次擊敗黑魔王的家庭…他出生於第七個月的月末…他擁有黑魔王所不了解的能量…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因為兩個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個生存下來…」
「我相信你還記得這條預言,西弗勒斯」
他怎麼會不記得。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那是他錯誤的起點。
他親口將它送出了那個酒館。
霍格沃茨的校長室。
牆壁上,鄧布利多經常出沒的銅金色畫像,此時空空蕩蕩
他站在自己的面前,手背上的詛咒蠖屈攀附已經蔓延到脖頸,詛咒留下的印記在他銀白色的衣領邊緣猙獰,似乎深冬的叢林裏饑渴的蛇蠍
「那個時候,西比爾去豬頭酒吧希望和我見一面,以謀得一個在霍格沃茲任職的機會。當時我無意開辦占卜課,但是西比爾的姓氏,你知道。我決定和她見上一面。」
「不過得承認,的確見面不如聞名——」鄧布利多笑了一下
他總是佩服他,不論何種情況,他總能應該發笑的時機掛上一絲笑容
衣袖上的袖扣早已不再閃動,它們似乎是累了,日復一日猛烈的光澤已經到了盡頭,他不知道魔法還會有盡頭。
黯淡粗澀的扣面,好像陳年的舊物
「西比爾沒有展現出任何預言方面的天賦,我本打算禮貌地拒絕她然後離開,然後她進入了那種混沌的狀態。隨後便是你聽到那個預言——你沒有聽完全的預言
那個時候他如日中天,整個魔法界到處都是他的追隨者,食死徒只是核心的部分。他只知道那個預言中的孩子在七月結束時出生,而後面,關於「黑魔王將親手標記自己的勁敵」這部分他是不知道的
我們也知道他之後的很多行動都是為了追尋完整的預言記錄。
所以我任用了西比爾,我需要將她留在學校里,以便保護她不落入黑魔王的手中」
他靜默地看着自己的衣袖,沒有離開過視線
「後來多洛雷斯甚至直接經手魔法部簽署了解僱令想要將她從霍格沃茲趕走,但是沒有成功。這個計劃失敗後,他打起了神秘事務司的主意。當然,那個預言球在混亂中被摧毀,他依舊沒有得到完整的內容」
「但是西弗勒斯——」
鄧布利多說了很多,他發現他一直在注視着自己手上那對袖口,那個孩子送給他的袖扣。
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過你,我想我不應該告訴你。可是我得說」
鄧布利多從長袍下掏出了一個東西。
那東西通透晶瑩,未經雕琢自然成型,遊絲一樣的白霧在那殼體裏飄忽不定,牽扯他的視線
那是一個水晶球
「哈利進入霍格沃茨那年——西比爾,又一次做出了預言——是關於她的。」
「什麼?你從來沒有說過」他抽離了思緒
「這就是我為什麼信任那孩子的原因。」
「——
異國漂洋的年輕人,…
不幸的年輕人,…
她用一生追逐光明,她用一生追逐暗……」
「因為這個預言,我曾經為此留意所有非英國本土出生的小巫師——但是直到神秘事務所那次混戰後——我意識到——這個預言所指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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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斯特蘭奇金庫里的赫奇帕奇金杯被拿走了
馬爾福莊園
光烏鑒人的大理石板
城堡一層的大廳,一具具屍體零散的,堆疊的,七橫八豎伏倒在地,毫無生氣,空氣中充漲着濃烈的腥氣
血水在馬爾福夫婦的腳下肆泄漫延,和滿廳散落的死人屍體沒什麼區別膚色的人淌過還殘留着溫度的液體,緩緩走到他們面前
納吉尼伏在他的腳邊,蛇鱗游滑匐過血水
伏地魔的聲音很輕,卻蘊含着不容忽視的龐大力量
他的身後,一團黑霧靜靜地環繞在透明的罩子裏,一路跟隨
「——召集所有食死徒。
——哈利波特,今天,他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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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上,霍格莫德不復昔日的煙火氣,街道兩側模糊的輪廓攏上一層銀霧,屋檐下照不到的地方,卻是漆黑一片
三個人的魔杖時刻舉在手中謹慎前行,突然,整條街道響起鳴笛的聲音,食死徒尋聲趕來,哈利迅速抓住赫敏和羅恩的胳膊三個人躲進了一根粗石柱後,食死徒的腳步聲越來越響亮,從四面八方向三人包圍過來,他們無處可躲了
羅恩已經準備好了惡咒,就在這時,他們身後黑黢黢的木門突然打開了一條縫,「快進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三個人毫不猶豫閃了進去
這是一個狹小的店鋪,並不寬敞卻堆滿了東西,里側的櫃面上放着一個坩堝,旁邊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空魔藥瓶
男人將他們引到一個堆滿雜物的角落裏,幾把廢舊的金屬杆狀物和破舊的魁地奇掃把後,出現了一個小木門
男人打開門,門後是一段樓梯「上去,快」
赫敏和羅恩迅速上樓,哈利舉着魔杖回頭看他,男人給店鋪的正門施了一個防禦咒,緊接着將樓底的雜物恢復原狀關上木門,施了忽略咒
四個人上了樓
「哈利波特」男人點亮了燭燈。
這件房屋堆滿了各種魔藥材料,同樣有坩堝架在一張桌子上,只是不止一個
男人拿來了食物。
「霍格莫德現在有宵禁,食死徒晝夜不停地尋找你們。」
「你是誰——」
「也許小姑娘從來沒告訴過你們她在霍格莫德有兼職。——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波特先生,一切疑問你隨身攜帶的鏡子會告訴你」
哈利「你怎麼知道我的鏡子?」
赫敏和羅恩拿起桌子上的食物狼吞虎咽
哈利從口袋裏掏出那面聯絡鏡,他知道,那面鏡子不會回復他的。
拿鏡子的人,不會回復他的。
他愣住了
鏡子裏的雙眼不再是綠色
此刻,它們無比熟悉,熟悉到,他以為是他的幻覺
「——————鄧布利多--教授?」
赫敏和羅恩捏着麵包停下了動作。他們迅速走過來
「孩子,好久不見。」鄧布利多的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卻一聲一聲鈍撞着三個人發懵的神經
「教授,您不是——
這面鏡子不應該在——」哈利震驚到語無倫次
「是的,我沒有死,鏡子其實一直在我的手裏,我一直在關注你們——德拉科造就了一場假死,就是你們懷疑過的,『還生藥水』。」
「所以這一切都是學姐——」
「哈利,時間緊迫,一切結束後我們再細談不遲——伏地魔已經集合了所有食死徒,今晚霍格沃茨,大戰在即」
「我們需要立刻到學校去,那裏還有一個魂器——就在學校,我可以感受到!」
「哈利,帶上店鋪所有的魔藥,桌上從左數第二個坩堝,那是一個門鑰匙」
「這裏」男人已經裝點好了一個大箱子,他站在一個坩堝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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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落腳的地點並不是什麼神秘的地方
這裏是霍格沃茨的校長室
剛剛通過鏡子和自己對話的人此刻就站在他們面前,黑木桌後的階梯角,還站着一個男人
他怎麼會?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哈利,西弗勒斯一直忠於鳳凰社沒有改變,他還是我們的人」
「我們會為你儘可能地爭取時間,快去找你的東西。」男人把藥箱交給桌後的人,準備離開
「我知道你們在準備抵抗——」
男人的話音剛剛平息
樹木,沙礫,磚牆,城堡的每一個角落,迴蕩起一個聲音
「你們的努力都是無用的——你們無法與我抗衡。我無意屠殺任何一位純血統,任何一位值得尊敬的教師」
整個世界除了伏地魔的聲音似乎陷入了一片死寂,這寂靜變成無孔不入的空氣,讓人想要發瘋。
「我只要哈利波特。
——今天的一切,全部由他引起——是他讓我不得不在這莊嚴而古老的學校點燃戰火」
「給我哈利波特——你們不會有人受傷——給我哈利波特——學校會安然無恙——給我哈利波特——你們會得到獎賞」
「我等到午夜」
所有人從窒息的壓力中抽出身,校長室里,只剩下鄧布利多和他們三個人
年邁的教授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比第一次見到自己時蒼老太多,這不是佈滿臉龐清晰可循的褶皺告訴他,因為他從來沒有數清過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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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現在都沒有將那根魔杖帶給我,對嗎?」
城堡正對的山頭,一列列蓄勢待發的軍隊靜默地佇立着
伏地魔示意身邊一個帶着面具的食死徒打開盒子。六瓶晶紅的液體閃動着最幽暗的成色,他的慍怒是如此明顯,但看到箱子裏的藥劑後,他打開所有的瓶子仰頭吞下,露出一絲「寬和」
「主人,那些教授的嘴不用些刑一個字都不會吐,但這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西弗勒斯,看在你一直為『增魔藥劑』奔波的份上,算是將功補過。——『默默然』力量的加持,老魔杖不要也罷——」
伏地魔身後站着一個女孩,她一言不發,眼前的事物於她而言仿佛是一場虛幻
沒有焦距的眼睛,不知在看向何處
伏地魔喝下魔藥後不久,一股黑氣從他腳下升騰瞬間包裹住他全身,他血紅的眼睛分裂出一道血痕,隨後緊緊收縮,印刻在地獄修羅般陰岑的瞳孔
突然,他高舉魔杖向空中發出一道刺眼的光亮,學校外籠罩着一層古老的屏障,巨大的震顫聲激起從四面八方響起的尖叫和吶喊,身後的女孩得到示令,她走到山崖前徑直落了下去
一團嘶吼的黑霧從山崖列端沖向遠處的城堡,無數魔咒緊跟着它迸射到霍格沃茨的城堡上空,伴隨着一聲轟鳴,黑霧身下的屏障開始破碎,光罩斑斑點點,碎裂的範圍越來越大,像是掉落在綢衣上的火星,灼燒的黑洞蔓延,迅速擴散
大批地食死徒向城堡涌去
伏地魔突然發瘋,盧修斯和走到他身邊的男人對視一眼
貝拉萊斯特蘭奇小心翼翼地來到伏地魔身邊「主人——」
「貝拉——他又找到一個魂器。
他成功地,再一次銷毀了一個魂器」
女人低下頭顱,伏地魔的話猶如暗夜最寂剎的冰風,打碎她試圖想從喉嚨擠出的任何一個音節
周圍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喘氣。
「西弗勒斯,去看着『默默然』,雖然日復一日的奪魂咒早已磨乾淨她的意識,但以防萬一
——帶上增魔藥劑,今天,她還沒有喝夠她的劑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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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石像全部出動了。
揮舞着石劍的守衛者拼盡全力抵禦外敵,卻最終被逐個擊破,碎落的石塊有的跌下了長橋。城堡的圍牆上站滿了巫師,反擊飛盪在空中的黑魔法生物和一波又一波試圖湧進城堡的食死徒
魁地奇球場被咆哮的巨人踏出深坑,被撞裂的觀眾台搖搖欲墜
龐弗雷夫人帶着很多學生穿梭在戰場,他們抬着擔架在禮堂和廢墟中來回往返,每個擔架上都躺着昏迷不醒、滿身血污的傷員,
遠處時不時傳來巨大的爆炸聲,空氣中佈滿石屑和灰塵,濃煙滾滾,不斷有坍塌的圍牆
城堡已經被徹底攻破了
整座學校最大的場地中心——食死徒和無數頑強抵抗的巫師們聚集的中心
那裏面,有納威的奶奶,有已經畢業卻趕回學校支援的奧利弗伍德,有秋張,有年輕的老闆,有羅德里格斯…
巨大的黑霧猶如一頭困獸,沒有人敢靠近它
沒有一處完整的石面上,到處散落着駭人的屍體,他們的臉上佈滿青痕,死不瞑目,
很多巫師向着城堡的角落逃竄,他們一邊極速揮打着盔甲咒,一邊瑟縮在逼仄的牆角
有食死徒朝着女學生跑去,他們繳械她們的魔杖然後將其按到在地,城堡的樓梯,教室的大門後,甚至就在走廊的正中央,撕扯衣物的聲音和絕望的尖鳴要把耳膜刺破,有教授及時趕到拼命攻擊目力所及之處所有的敵人,那些被救下的孩子驚懼地顫抖已經不會站立,而那些停止了哭喊的『殘軀』,細碎的淚痕掛在她們的眼角,隨着消逝的呼吸永遠乾涸在城堡之下
「哈利波特——
看看你造成的一切——
是你的懦弱,讓你的老師,朋友和他們的親人白白流血犧牲」
「我再次重申,我無意毀掉這座古老的城堡——交出哈利波特——我只等到午夜,
如果我還是看不到他本人出現在我的魔杖前,這座城堡和所有負隅頑抗的人,都將永遠消失」
聲音再次消失了。
食死徒得到了指令,他們停止進攻,然後撤離出城堡。
禮堂遍地是擔架
「——阿不思?」
麥格教授的聲音顫抖着從盧平和唐克斯停放在一起的遺體旁傳來,她一絲不苟的頭髮已經散開了,臉上佈滿灰塵
她震驚地看着門口出現的人
年邁的教授眼睛裏有什麼東西細細閃爍,那竟是一絲淚水
「阿不思——你沒有死——」
精疲力盡的教授,學生,魔法界趕來霍格沃茨支援的巫師,所有人都抬起頭注視着緩緩走來的老人
他好像是希望本身,他出現在禮堂的一刻,所有人的眼睛像是鍍上了光芒
就在這時,哈利和德拉科馬爾福出現在禮堂的門口。
鄧布利多微笑着,看着他們走過來
「孩子,謝謝你」
他在看着馬爾福
「——我只是為了我的家族——你們應該感謝的——是外面那個人」
空氣沉默了。
本就悲傷的氛圍攏上一層酸澀的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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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眼前的少女揉了揉眼睛。她似乎是聽累了,也似乎今天的治療令她頭痛
聖芒戈每一間病房都能保持窗明几淨,今天的太陽很好,暖暖的攀升着溫度,照在她放在床單的手指上
窗外有清脆的啼叫聲,那是她最喜歡的聲音,因為歡快
男人微笑着,輕輕觸碰她的指尖,她沒有再像初見他時那樣躲避,加西亞端着魔藥推門進來時,少女很快掛上笑意
「先生,或許今天就講到這裏吧,芙洛斯的魔藥實在是難以下咽,我需要做些心裏抗爭,然後再好好睡一覺」
醫生將魔藥盤放到病床旁的柜子上,她看到空空的甜品盒,裏面殘留着些巧克力和榛果的碎渣
「斯內普校長,患者不能經常食用這些東西,您知道的」
「是我纏着先生,別怪他。
——學校事物繁忙,感謝您抽身來看我。下次見先生」
男人從木椅上站起身
他一步一步走遠,沒有留下道別的語言,空氣抑揚着呼吸,像是他刻意放慢的速度
芙洛斯加西亞是一位很好的醫生,特別是面對少女,她告訴她,納麗加西亞是她家族旁支的遠親,她叫她堂姐。這位醫生總是刻意強調這個姓名,少女同樣明白她的意思
「今天有想起什麼嗎」她把藥劑遞給少女
溫順的病人總是惹人憐惜,即使每一批屬於她的魔藥全部由那位校長親手配製,改變了味道的粘稠液體也常常讓服用它們的人咳聲連連
少女輕輕眨動睫毛,濃密纖細的睫毛
只要不是在頭痛發作時因為痛苦而將五官揪縮,生理地刺激逼迫出淚水。那雙眼睛總是笑着的
「沒有…也許,一點點…」
少女捏着鼻子將魔藥喝乾淨。
但是那是徒勞的,因為難喝的並不是味道,而是口感
她艱難下咽
「你總是這麼說」她收起藥瓶「什麼時候可以告訴我,『我想起了很多』,那才是好的預兆」
少女露出柔和的笑容,她很喜歡看她笑,因為嘴下會有兩個可愛的梨渦
「最近你們談話的時間越來越短,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
明明是很多悲傷的故事,我知道,很悲傷。可是我感覺不到任何情緒,相反,這裏很難受」少女指指自己的胃「有時會控制不住想要打斷那些記憶,總是由別人來告訴我的記憶。我想喊叫」
「所以你進來的很是時候」少女拉住她的手
「好吧,也許總窩在病床上讓你煩躁」芙洛斯托着藥盤,然後用另一隻手打開了窗戶
「你可以去花園逛逛,有助於病情恢復——你的朋友們前不久為你過生日,最近可能不會來」
「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情,總不能經常陪我耗在這」少女的聲音很輕
「可是斯內普校長總是來,應該沒人比他更繁忙」芙洛斯嘆了口氣「真希望你能睡一覺,醒來就恢復了所有記憶」
「借你吉言~我努力。
現在就是『奇蹟』發生的時候了。我要睡覺了芙洛斯,午安」少女躺平到床上,閉上了眼睛
年輕的醫師替她攏上垂在床邊的紗簾,帶着熱意的風將它們吹翻出鼓包,然後很快又落下
她輕輕關上門,然後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