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黑月下的覺悟

    項圈上發出急促的聲音，拼命擋住那劍身，但依然一點點的被刺入，直至刺到沫沫的胸口，光明原力點了進去，殷紅的鮮血滲了出來。

    沫沫眉頭一蹙，左手抓住劍身，將那劍勢頂住，鮮血再從五指中流出，將古琊染紅。

    她臉上露出一絲痛楚，目光卻顯得極為平靜，喃喃自語道：「這就是光明原力湧入體內的感受嗎？」

    駱青雯臉色一沉，拼命抽動劍身，想用劍斬入沫沫的心臟，但卻被沫沫五指抓緊，無法動彈，就連抽也抽不出來。她臉上閃過凌厲之色，大喝一聲，再次鼓起全部的力量，把光明原力灌入劍內，傳遞過去。

    沫沫身軀一顫，傷口立即擴大，鮮血順着裙子滴落在地上，胸前一片都被光明原力淨化，身體機能在一點點喪失。

    兩軍數萬人全都鴉雀無聲，睜大眼睛看着。

    魔種生物更是一個個蟄伏在地上瑟瑟發抖，被恐懼和憤怒充滿全身。

    陳小易沉聲道：「做好準備！要是這魔女出了事，這些黑暗生物怕不會幹休。」

    他遠遠盯着沫沫，看着她胸前的鮮血和臉上的痛楚，內心有些不忍，但這魔女不除，自己這些人就要死，不歸城上百萬人都要死。

    在戰爭面前，沒有婦人之仁。

    駱青雯拼盡全力，將古琊劍刺入沫沫胸前半寸多，還在一點點壓進去，她眼中全是捨身取義的決然，孤注在這一擲上。

    「呵，你是不是以為自己贏定了？」

    沫沫突然露出一絲笑容，抬起眼來看着駱青雯，那眼睛湛藍如天空，沒有一絲瑕疵，充滿着明亮與純真。

    駱青雯心中一震，仿佛被她的眼神攝住了，有種不好的感覺涌遍全身，但又不知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她咬牙厲喝，拼命將劍往前刺。

    沫沫胸前的鮮血又加速流出來，臉上痛了一下，目光變得堅定和狠厲，寒聲道：「你是不可能打贏我的，因為我還有黑月啊！」

    她臉孔變得猙獰，眉心處浮現出圓形的紫色光芒，就像一個黑月的印記，雪白的皮膚上，立即出現經絡一樣的紋路，連接到眉心上。

    就在這時，所有人都感受到天地間的能量變化，頭頂上空的黑月好像變得更為強盛了，一道肉眼可見的紫色月華激射下來，直接落在沫沫身上。

    「砰！」

    駱青雯的古琊劍輕輕一顫，就被震退了出去。

    「什麼？！」

    駱青雯臉色大變，那黑月之光，就像是一層護照，將沫沫完全保護在裏面，不僅如此，沫沫身上的氣息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

    陳小易猛地大喊道：「跑！快跑！」他猛地站起身來，對身後大軍喝道：「撤退！所有人迅速撤退！」

    曹嵩不明所以，但立即跟着喊：「快退啊！」

    八千多軍士立即收起裝備，一秒不停留的就往要塞方向逃去。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父親大人讓我來不歸城，並非是為了殺你，而是為了讓我在這黑月下覺醒啊！」

    沫沫全身的紫光越來越強，與那黑暗原力混在一起，如紫炎一樣在全身燃燒。在她的身後，更是漸漸顯化出一尊紫色虛影，和沫沫的身材完全一致，就好像是她的身影在紫炎中的投射。

    駱青雯臉色極為難看，咬牙道：「神命！」

    同為九層天賦的沫沫，在生死之間，在黑月的加持下，激發了體內的能量，一下踏入十層天賦，獲得神命。

    駱青雯知道功虧一簣，自己輸了，她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這就是神命嗎？這種感覺很奇妙啊。」

    沫沫望着自己身側的紫色影子，喃喃自語道：「每一個神命都有自己的領域，我很好奇，我的領域會是什麼呢？」

    一種奇異的場能從那神命中幅散出來，立即籠罩方圓之地。

    她望着正要逃走的駱青雯，冷冷一笑：「還能逃得掉嗎？」

    她一個閃現，就追了上去。

    駱青雯體內原力乾涸，拼命聚集着能量，咬牙強行施展閃現，身影剛一晃，就被領域的範圍籠罩，動作瞬間就凝固在那，像是被定住了，無法動彈。

    「這是什麼領域？」

    駱青雯感到自己全身變得僵硬，而且在一點點失去知覺。

    她瞬間面無血色，見沫沫手持三叉戟走上前來，一顆心不斷往下沉，知道自己死定了。

    「呵呵，很奇妙呢，我也不知道自己領域的能量，但有一些感知了，正在慢慢了解，好像可以將人定住呢，這樣你就逃不掉了吧？」

    沫沫抬起手來，凝聚出「世界」，殺意盎然道：「剛才你那一劍刺的我好疼啊，為了回報你讓我獲得神命，我就用這聖族引以為傲的世界之槍，送你到終點。」

    她目光一寒，食指扣動扳機。

    「砰！」

    一枚黑色的子彈激射出來，在空中盪起一圈圈漣漪，裏面演繹着成住壞空，四劫之力周而復始，循環不息。

    駱青雯面色難看，緩緩閉上雙眼。

    不記得有多少次這樣瀕臨死亡了，也不知記得多少次咬牙挺了過來，從未放棄過，只有上次在原力限界內，是真的放棄了，但被那個壞蛋救了自己。

    這次自己同樣盡力了。

    死而無悔。

    不知為何，她腦海中浮現出許多的鳶尾花，想起小時候和爸爸媽媽在一起時的情景，然後爸爸離去，媽媽離去，自己沒日沒夜的苦修、掙扎、煎熬、精進。

    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或許只有力量的增長，才能給她帶來安全感，也唯有將目標寄托在力量上，她才能找到繼續存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現在，這一切都結束了。

    最後的念頭，腦海里浮現出的陳小易，在鳶尾花叢中看着她離去的身影，在原力限界中將她救下時的身影，還有那化作暗中人，操控和保護着一切的身影。

    「我有了一往無前的決心，可依然贏不了她。」

    「謝謝你陪我走過這最後一程，我無怨無悔。」

    在死之前，心仿佛得到了歸宿，她露出輕輕的一笑。

    「喂，不會睡着了吧？」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駱青雯渾身一顫，猛地睜開雙眼，只見紫黑的月色之下，陳小易接連兩個閃現，瞬間到了自己身邊。

    「現在還不是結束的時候！」

    陳小易目光中滿是決然，還有那種對生死的無懼，他借着閃現的力量，猛地撲向駱青雯，要將他從那領域中撞出去。

    「你快走，沒用的！」

    駱青雯焦急的大喊。

    但陳小易的身體已經沖入到了領域中，並且那子彈轉瞬即至。

    沫沫猛地睜大雙眼，厲喝道：「你要做什麼？！」

    見陳小易不顧一切的捨身救駱青雯，她內心湧起巨大的憤怒和酸楚，眼眶一下就通紅，嘶聲道：「你是我的奴隸，怎麼可以這樣？！」

    「呵，早說過了，這事得跟我爸媽商量才行，可惜我已經沒有爸媽了，所以沒得商量。」

    陳小易淡淡一笑，身體就撲在駱青雯身上，同樣的無形之力從他身上擴散，與沫沫的領域衝撞在一起。

    而那枚「世界」的子彈，就在要擊中他的瞬間，變得緩慢下來。

    「轟隆！」

    那枚子彈並未完全躲過去，還是射入陳小易的右肩內，整個肩膀炸裂般的疼痛，恐怖的四劫之力瘋涌湧入他體內。

    陳小易和駱青雯飛出了十幾米遠，兩人滾落在地上。

    陳小易一口血噴了出來，整個右手都失去知覺，並且這種麻木感在往全身蔓延。

    他突然有種荒誕的感覺，之前被駱青雯的飛鴻擊中右肩，現在又被沫沫的世界擊中右肩，這右肩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他拼命大喊道：「快跑！」

    不用他喊，駱青雯在落地的瞬間，就急忙飛撲過來，將陳小易抱起，然後兩個閃現接連施展，往大軍撤退的方向逃走。

    沫沫怔怔的站在原地，滿臉呆滯。

    剛才那一幕給她帶來極大的震撼，陳小易不顧一切的捨身救人，以及自己的領域被對方身上的能量衝擊，還有那子彈突然變慢下來，她的心緒掀起巨大波瀾。

    「是領域！小哥哥身上散發出來的也是領域！」

    「只有領域才能直接衝撞領域！」

    「難怪上次的賭約，我猝不及防就被子彈打中了，他的領域可以調節時間！」

    沫沫渾身顫抖，即興奮又開心，又期待，還有一絲對他捨身救駱青雯的憤怒。

    「時間系列的領域，那是所有領域之中，站在巔峰一層的存在啊！」

    「不愧是我的小哥哥。」

    沫沫激動的難以自持，正準備率大軍追擊，突然身後傳來巨大的爆炸和嘶吼聲。

    她轉身望去，原來是巨猿還在和張安陵大戰，打的不可開交。

    她面色冷了下來，拿起三叉戟就飛奔過去，心道：「正好可以用這個垃圾來熟悉一下我的領域，就讓駱青雯和小哥哥喘口氣，黑月的時間還能持續三天，等明晚，我再君臨城下，殺駱青雯，收小哥哥，蕩平不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