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你這……」
待魏凱氣沖沖的走了,楊瑞還想勸勸鄭鑫海,讓他冷靜一下。
鄭鑫海卻是擺擺手,對楊瑞道:「我已經讓人去喊他們老大過來領人了。有始有終,我見了正主,以後這事跟你就沒關係了,回頭我親自擺一桌,給你……還有你那個朋友賠個罪。」
此時,相對於停車場被人找麻煩,楊瑞更擔心鄭鑫海的狀態。
自己分析是一回事,見到鄭鑫海本人之後看見他的樣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楊瑞這會兒見到的鄭鑫海,跟第一次見他時的氣勢更要犀利幾分。
這讓楊瑞覺得並非好事。
嘆了口氣,楊瑞也不再多說。
十幾分鐘之後,隨着悽厲的剎車聲,兩輛麵包車停在了停車場門口。
呼啦啦下來七八個手持棍棒的青年,為首一個光頭青年帶着一臉狠厲之色朝着休息室走來。
「管事兒的出來!」
見正主到了,鄭鑫海冷笑一聲就要出去。
楊瑞卻攔住了他,指了指自己。
這裏,他才是管事的。
從休息室里出去。楊瑞打量了一下那個光頭青年。
不到一米八的身高,身材很是壯碩,緊身的黑背信,一身結實的肌肉,兩條胳膊上刺滿了圖案。
樣子看起來很兇狠,奈何他有比較嚴重的白癜風,臉上身上斑斑駁駁的讓他的那份狠厲少了幾分顏色。
「我就是管事的。」
「我的人呢!?」他喝問着。
「明哥,不是他!」在那個壯碩青年身邊,一個鼻青臉腫的青年在他耳邊小聲說着。
聞言,明明怔了一下,說道:「我找呢個動手的,不相干的滾一邊去。」
「我是這裏的老闆,你進門之前沒看到我掛的警民共建牌子?來我這兒鬧事?你腦子進水了?」楊瑞嗤笑一聲,說着。
不管鄭鑫海怎麼混蛋,怎麼頭腦犯混,但他是自己人。
外人找上門來,他這個老闆不能慫,他得出面,也必須出面。
「我管你是幹什麼的,我的車在你這裏被劃了,我的人也被打了,你得給我個說法!」
而這個時候,鄭鑫海也出來了。
撇了明明一眼,鄭鑫海很難對他有所重視。單就他的那副扮相,頂多就是個打手,甚至連亮子都比不了。
「人是我打的,怎麼着?不服氣?別跟老子說些沒用的,你車在哪兒劃的你自己心裏沒點b數?」鄭鑫海甚至都懶得跟他們客氣,說起話來也是咄咄逼人。
明明卻不見慫,打量了倆人一眼,問道:「混哪兒的?」
「我叫鄭鑫海,出去隨便打聽,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特麼還撒尿和泥呢!」一邊說着,鄭鑫海一邊將手裏拎着的一個黑色膠袋丟到了地上。
隨着「嘩啦」一聲,幾捆粉色的鈔票被摔了出來。
鄭鑫海冷笑着指了指地上的錢:「明明是吧?你跟誰混的我也沒興趣知道,你不是要錢嗎?這裏有二十萬,你拿走吧。」
明明看了看地上的二十萬,眼神卻是猶豫了。
他想訛點錢不假,可問題是有命拿還好,有沒有命花就得打個問號了。
現在能有幾個人沒事隨身帶這麼多現金?這些錢,怕是人家去銀行現取的吧?周邊距離最近的一共三個銀行,宜陽路與武寧路路口的工商銀行,萍鄉路與南豐路口的農業銀行,南豐路和四流南路路口的交通銀行。
一次性取這麼多錢,要不是這人有多家銀行的存款,就是存款數額大到成為銀行vip用戶,取這麼多錢可以不需要提前打招呼。
而聽他回去報信的小弟說,這幫人下手極狠,也像是道上混的。
特別是當他親眼見到鄭鑫海之後,明明心裏也確認了這一點。
不過,鄭鑫海跟他還是有區別的。單純從氣質上來看,鄭鑫海分明就是一方大哥啊,而他……卻僅僅是憑着武力聚攏了一幫小弟。
這種差距,是檔次的差距。
哪怕明明現在帶的人比鄭鑫海這邊還要多,可他卻忽然猶豫了。
這是個狠人,還特麼是個有錢的狠人……自己要是拿了錢,那麼……這個梁子就算是結死了。
都說做事不能猶豫,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合適的。
因為一旦猶豫,這氣勢就頓時弱了下去。
「怎麼?不敢?」
看出了明明的猶豫,鄭鑫海輕蔑地一笑,說着:「別以為拉了幾個人就覺得自己是黑社會了,想拿乾股之前不出去打聽打聽?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楊瑞看着鄭鑫海跟訓兒子似的呵斥着明明手握棍棒,卻不敢有絲毫多餘動作的明明,讓他忽然有種感覺。
鄭鑫海是天生吃這碗飯的。
最後,明明也沒敢拿那二十萬,而是以「誤會」為由,強行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儘管臨走的時候,撩了句「來日方長,後會有期」的狠話。
但楊瑞從鄭鑫海輕蔑的笑容里不難看出,如果明明打聽出了他以前是幹嘛的,估計他的「後會有期」就會變成「後悔有期」了。
「瑞啊,對不起啊。」待人都走光了, 鄭鑫海搓了搓臉,有些疲憊地說着。
「發泄了一下,爽了 ?」楊瑞笑了笑,說道。
聞言,鄭鑫海抬頭一怔,旋即也笑了,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就是特別的火大。 可能……也是憋的久了吧。你說……我做正行……能行?」
當楊瑞聽到「正行」這倆字的時候也有點愣。
不為別的,就是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李星雲在還沒有見到鄭鑫海之前,只憑他的八字就推導出他是撈偏門的。
而且,還說過好在他是撈偏門,否則,以他的那種命格逃不了晚景淒涼。
當時楊瑞並不理解,偏門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事,他想不出做偏門生意還有好下場的。但看看現在的鄭鑫海,讓他做正經生意,居然給丫憋出毛病來了?
但眼瞅着自己朋友繼續在道上混,楊瑞心裏也感覺很彆扭啊。
倒不是他聖母到要拯救人家的人生,完全只是覺得彆扭而已。
要是……兩者能有個平衡點……會不會……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