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楊瑞在遇到某些讓他猶疑不決的事情時,又找不到合適傾訴對象的時候,總喜歡找athena說說心事。
或許,那種「反正你也不知道我是誰」的心理建設,讓他將athena當成了最好的,也是最安全的傾訴對象。
「你說,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我感覺,你這是在玩兒火。」
「呃……」
「她不知道還好,一旦她知道了,你知道這對她來說,意味着什麼嘛?」
「什麼?」
「背叛。」
「沒那麼嚴重吧。我只是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並不是你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是你潛意識裏並不想去想辦法。」
「呃……」
「男人啊,就沒有不花心的。」
「雖然我是男人,可這個鍋我不背,在我心裏真的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想法啊。」
「那你還這麼玩?」
「不是玩,其實我總覺得對她有些虧欠,也總想給她一些補償。在情感上肯定不行的,我就想在經濟上……你也知道,我沒錢啊,正巧這有個賺錢的法子,就順口那麼一說,後面的事情我就感覺有些控制不住了。」
「唉,我能說你自求多福麼?」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啊。我這不是在問問你的看法麼。」
在把自己將菲菲拉進來一起「薅羊毛」的事情跟athena說完,她的反映說起來並沒有出乎楊瑞的預料。
只是即便他明知道會被athena鄙視,可還是想跟她說說,而且,在把悶在心裏的事情一股腦吐露之後,楊瑞也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輕鬆。
就好比他自己背着一個沉重的包袱,突然有個人來幫他一起分擔了那份量一般……
菲菲的戶口本郵寄到青島,用了三天的時間,當她拿到戶口本之後,第一時間就通知了楊瑞,倆人遂一同趕到大平嶺。
一路上,儘管倆人聊的都是跟「正事」有關的話題,可菲菲眼中毫不掩飾的情誼讓楊瑞如芒在背。
頭一次,楊瑞很迷茫地感覺,被人喜歡居然也會讓人如此的尷尬。
畫風明顯不對,有這種事,難道不該沾沾自喜嗎?
可說實話,楊瑞是丁點的自喜也沒有的。
更多的,是惆悵和不知所措。他可從未有過被兩個女孩喜歡的經歷呀。
他甚至問自己,什麼時候他這麼受女孩子歡迎了?
不科學啊。
而更不科學的,還在後面。
等倆人到了大平嶺,見到陳書記和陳村長,熱情的倆人更是將他們當成了情侶,而菲菲那自然又淡定的表現,更讓楊瑞一陣頭大。
兩位村裏的土皇帝當場就在村里給菲菲辦了戶口遷移手續,只等他們將信息上報鎮裏,給出是新的戶口本就ok了。
現在,菲菲也是青島人了。只要她父母願意,甚至只需要辦個投靠就也能將戶籍遷過來。當然,陳書記和村長私下建議楊瑞找找關係,以後辦個農轉非。
之後,雙方草簽了購買土地的合同,一塊宅基地的面積是233平,楊瑞需要量畝地來「壘蝦池」,所以,他必須要大約六塊宅基地,總價就要超過二十四萬,楊瑞付了十萬的定金,待一切手續辦完之後,再付剩餘的部分。
手機銀行轉賬完成的那一瞬間。
陳福生和陳福民相視一眼,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
原本楊瑞是打算辦完這些事情就立刻返回市區的,但架不住兩位熱情的村幹部,執意留下二人吃頓便飯再走。
一桌子山珍海味,單看那品質楊瑞根本不敢相信這只是個窮村。
菲菲出身酒場,那酒量可謂深不見底,應付起這種酒場簡直小兒科。
而在她使出渾身解數之後,陳福生和陳福民倆人根本就不是對手,幾輪下來,就被菲菲灌的講話都略顯含糊。
幾人都是放得開,這話也說的越來越開。
讓楊瑞驚訝的是,原本陳福生很擔心楊瑞是騙子來着。
但看到他能將菲菲的戶口遷過去,他就信了三分之一,而當楊瑞付了錢之後,他就又信了三分之一,至於最後的三分之一,則是因為菲菲在酒桌上的表現實在是出乎他們的預料。
現在這個社會,騙子太多,傻子明顯不夠。
若楊瑞是騙子,隨便找個人過來遷戶口,也不是不行。或許菲菲單純看原先的戶口,是有這種可能的。
但看了菲菲的氣質舉止,加上他們也承認了的情侶關係,便打消了他們最後的一絲顧慮。
在他們看來,楊瑞是的確想要在這裏做些事情的。
回頭想想,楊瑞有些汗顏。
誠然,他是想做事,做一番自己的事業。只是,他的事業,跟壘蝦池卻扯不上關係,他的最終目的,還是想帶着菲菲「薅羊毛」啊。
臨走時,實誠的陳福民甚至還詢問這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何時成婚,屆時一定別忘了請他赴宴云云。
菲菲落落大方,楊瑞則心有戚戚,直到返回市區送走了菲菲,楊瑞還沒緩過勁兒來。
她的表現越自然,楊瑞就越難受。
因為她的那種理所應當,讓楊瑞感覺事情似乎在漸漸脫離他的掌控。
那種感覺,很不好。
所以,也才有了他想跟
athena傾訴的想法。
「我能有什麼看法?你都已經引狼入室了,最後能不能把持的住,還要看你自己。」
實際上athena也沒有辦法給他太好的建議。
這種事情,真的只能全憑本心。若是他有個行差踏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誘惑之所以是誘惑,是因為它有着讓人難以抗拒的東西在裏面,金錢,美色,欲望等等等等。
athena也不相信 什麼所謂的忠誠,之所以有,那只能是因為背叛的價碼不夠,或者說誘惑不足。
他能不能頂得住?在athena這兒,只能拭目以待了。
不過,對於楊瑞這邊剛剛經營了一家停車場,這才過了多久就又被他尋摸到了一個新法門,遠在上海的張冉對他居然生出一股隱隱的陌生感。
他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楊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