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共閱

    天帝寶庫緩緩而開，正道之人各各神色激動，卻無一人敢上前來。

    只因為兩隻如魔神般得巨獸擋在了他們身前。[]

    天帝寶庫打開的那一刻，黑水玄蛇巨大的身軀似乎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但似乎終究聽了水夢塵的話，一直死死的盯着天空中巨大的影子。

    水夢塵笠下神色不動，似有所思。

    天帝寶庫…天帝寶庫…

    能夠驅使這等強大神獸為之看守一方，所謂「天帝」大概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生物吧…

    他忽然淡淡一笑，轉身輕輕招手，示意金瓶兒和陸雪琪兩女跟上自己，隨後便如逛自家後院一般信步朝着那敞開的石門走去。

    見到此景，黃鳥厲鳴，疾沖而下。

    它雙翼帶起強烈的風，一時間無數巨大的樹幹枝葉立時被那無形氣勁弄折，就連離的尚遠的青雲門、天音寺幾人都沒能倖免，被吹的東倒西歪，向後飛了近百丈才穩住身形。

    黑水玄蛇猛的抬頭，毫不示弱的向着它千萬年來的老對手撲了上去，但終究比不過黃鳥一衝之疾。

    眼見那如巨大刀刃一般的鳥喙向他啄了過來，水夢塵眼中露出一絲謹慎之色，但身上卻毫無靈氣波動，擺出一個招架的姿勢來。

    遠處眾人剛剛穩住身形，就看這一幕，不由得個個呆立當場，張小凡甚至「啊」的驚叫出聲。

    沒有巨響，沒有爆炸，甚至連風聲似乎都停了下來，黃鳥龐大的身軀還保持着雙翅張開的下沖姿勢，只是如雕塑一般滑稽的凝立半空，而和它對比下，只有螻蟻般大小的水夢塵卻雙手輕輕拖着這巨鳥的頭部，仿佛輕若無物。

    「轟！」

    下一個瞬間，水夢塵手一撒，將手中巨鳥丟了出去，無數的樹木瞬間被壓塌，遠遠望去，寶庫後出現了一條巨大的鴻溝。

    「我的乖乖，這小子這些年都去幹什麼了？」曾《》眼珠看得都凸了出來，喃喃道。

    「阿彌陀佛，水施主這一丟，不知害了多少無辜生靈。」法相口宣佛號，引得四周一番白眼。

    張小凡臉色有些激動的發紅，果然沒錯，無論到了什麼時候，師兄永遠是最強的。

    破壞大片樹木的始作俑者此時卻如沒事人一般，輕輕拍了拍手，轉過身去。

    身後風聲再起，惹得水夢塵眼中閃現一絲不耐，剛才勁力雖大，但卻根本傷不到這上古異獸，果然黃鳥再次出現時，只是羽毛有些散亂，身上幾乎看不到傷口。

    「攔住它！」水夢塵淡淡道，接着再不遲疑，直接一手一個攬住兩女的纖腰，鬼魅一般朝着已經漸漸關門的天帝寶庫沖了進去。

    「嘭！」黑水玄蛇與黃鳥激烈的碰撞起來，巨大的衝擊波看得正道中幾人臉色發白，無一人敢去一探究竟，在回過神來，水夢塵三人已經不見了。

    看着身後的石門緩緩關閉，陸雪琪才回過一絲神，這些年雖然風裏來雨里去，但同時面對這些被放大了無數倍的事物還是有些發愣。

    四周一片黑暗，不見一絲光明。

    陸雪琪心下有些忐忑，輕輕的叫道：「小塵？」

    她話音剛落，眼前便亮起了兩點淺銀色的微光，不等她反應，身體已經被人穩穩的壓在了後面的牆上，剛想叫出聲，嘴巴卻已經被堵住了。

    手邊摸到樹木粗糙而微溫的觸感，鼻息之間儘是熟悉好聞的男子氣息，讓她瞬間放棄了一切抵抗，任水夢塵的舌頭在她兩片花瓣間肆虐。

    迷離的吻不知道進行了多久，在前方不遠處，緩緩亮起了一道幽幽的光芒，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盞微弱燭火，靜靜燃燒。

    那道光，是輕微的淡紫色，然後轉着青色，接着又慢慢轉着深綠，這般下來，不停變幻着，閃爍着各色光芒，很是好看。輕輕的映着金瓶兒微紅而促狹的笑臉，陸雪琪猛的清醒了過來，輕輕的推了推水夢塵。後者會意，有些不舍的把頭分開了些，見到陸雪琪羞澀絕美的臉龐，一時間忍不住衝動，就欲繼續吻上去。

    「別…瓶兒在看呢！」陸雪琪無力的抵抗了一下，輕聲道。

    「害羞什麼，我又不是沒看過。」金瓶兒嘻嘻笑道。

    水夢塵回過頭來，道：「是啊，師姐又不是沒看過，要不瓶兒我們也來一下？」

    金瓶兒立刻如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幾乎一躍而起，搖頭道：「我的好公子，等下再說吧。」

    水夢塵有些得逞的笑了笑，凝神向那光芒走去。

    走的近了，映入眼帘的東西也變得清晰起來。

    這是在黑暗中豎立着的一道木台，半人來高，大約嬰兒手臂粗細的一根圓形木柱連入地下，上端托着一個一尺大小的小平台。

    平台中間，放着一隻形狀古拙的杯子，看着也似木頭所做，仔細看去，便可以看出，這整個木台和杯子，竟然都是完整的連接在一起的，和地下的樹木連為一體。

    但最吸引人的，卻是在這小小木杯之中的東西。木杯大概有三寸高，兩寸寬，中間盛着一種透明的液體，而在杯中浮在那液體之上的，還有一顆小小的透明石頭，做五面平整狀，晶瑩剔透。就是從這顆石頭之上，發射出柔和的光線，在小小木台上形成了一道半圓形狀的光幕，折射出各色光芒，向四周散發。

    此刻，陸雪琪也已經走了過來，站在戀人身旁，向那木杯望去。

    空氣中，隱隱飄蕩着奇異的香氣，無所不在，聞之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水夢塵喃喃道：「原來小黑要的是這個，這東西可不是人吃的，就算是我，拿了也沒用。」

    金瓶兒奇道：「公子，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麼？」

    水夢塵微微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但這小石頭應該給那些洪荒異種服食的靈藥，就算我非人之軀，吃下去也是毫無作用。但若是給外面那外面那條蛇吃的話…」他聲音忽然一頓。

    「怎麼？」陸雪琪有些好奇，小聲問道。

    「應該是會直接化龍！」

    兩女一驚，但卻沒有說話，龍這種東西，雖然僅限於傳說，但想來定然是極其恐怖的存在。

    水夢塵微微一笑，黑水玄蛇若是化龍固然強悍，但也就是當年小半個誅仙劍陣的實力，依古卷上描述，龍的能力主要體現在範圍殺傷和防禦上，自己想要將其降服雖然費事，但也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喂，別發呆了，這石頭我答應給小黑，這些…嗯…液體我們就別浪費了，一人一口分了，至少抵得過三十年苦修。」

    「真的麼？」陸雪琪這等修煉狂人，聽了這話不覺眼前一亮，在師弟面前，毫無原先那種冰山摸樣。

    「真的！」水夢塵呵呵一笑，續道：「不過想喝的話…我得嘴對嘴餵哦！」

    陸雪琪聞言臉色大紅，正要說話，突然一聲巨響，整個天帝寶庫劇烈顫抖，同時黑水玄蛇那可怕的嘶吼咆哮聲再度傳來，看來這兩隻上古巨獸拼殺的越發激烈。

    天帝寶庫雖然乃是亘古奇地，但此時此刻，一來年月已久，二來今日也不知道被黑水玄蛇和黃鳥撞擊了多少次，這等上古魔獸的力量，又豈是等閒可比？若不是天帝寶庫，換了普通一座小山，只怕也早被二獸給剷平了。

    此刻只聽得周圍咯咯爆響，到處都迴蕩着堅硬樹木痛苦呻吟一般的，令人心驚肉跳的扭曲聲，同時寶庫之中劇烈動彈，陸雪琪和金瓶兒只覺得天旋地轉，腳下不穩，水夢塵卻如腳下生根一般，穩穩站定。

    按理說，這等劇烈撞擊之下，就算是整個連在一起的木台木杯，那杯中靈藥，也要傾倒出來了。但就在這劇烈搖晃的時候，木杯之中浮在水面上的那顆石子忽然騰起一道細細金光，筆直向上射出，照在那片光幕之上，頓時將整片光幕染做金色，隨即光芒忽盛。

    在這片光幕照耀這下，原本似乎蠢蠢欲動的木台，在周圍一片劇烈動盪中，忽地靜止下來。直到周圍震動漸漸平和，那金色光彩才慢慢減弱，又恢復了原狀。

    水夢塵搖搖頭，拿出個小瓶子丟給金瓶兒，道：「瓶兒，先把杯子裏的東西收着..我們…」

    話未等說完，又是一聲巨響，這小小的天帝寶庫似乎有坍塌的跡象，無數的木塊簌簌而落，金瓶兒見狀再不遲疑，直接走上前去，就要把那液體石子收了去。

    眼看着這座天帝寶庫就要崩潰，但就在這個時候，仿佛是上古神明的法力，那顆奇石之上突然騰起遠比剛才要粗大和耀眼的多的金色光芒，霍然成柱，直衝上天。而這一次，它卻是突破了包裹着木台的那片光幕，直直照在天帝寶庫的穹頂之上。

    寶庫之中，突然響起了神秘而悠遠的聲音，就像是靈山勝境裏的神秘梵唱，又像是九幽孤魂的輕聲低語。隨着那道金色光柱抵住穹頂，整座天帝寶庫似乎也受到什麼強力支撐一般，停止了繼續向內凹陷，木塊落下也漸漸停止。

    然後，在三人的視線中，在整個天帝寶庫的穹頂，在那片金色耀眼的光芒中，突然，那神秘的聲音響了起來，如為什麼而吟唱，斗一般大小的金色文字，在金光的照耀下一個接一個地凌空出現：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水夢塵身子一震，接着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片刻之後，這九個字緩緩消失了，但那神秘的吟唱聲音反而越來越響，越來越盛，瞬間，那耀眼的金色光柱突然如爆發一般，熾熱無比地射向天帝寶庫所有的空間，在四周的牆壁之上，在金光照耀之下，一個一個的金字凌空出現，筆勢蒼勁，仿佛都在飛翔。

    圍繞着水夢塵，在轟鳴聲中，環繞飛翔！

    饒是水夢塵這等心境，也忍不住露出一絲喜色。

    這果真便是天書第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