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暮雪白頭

    時間過得很快。

    十一月過了，天也越來越冷冷。

    大學生活有條不紊地進行着，戀愛日常也還是滿滿的甜味。

    很快，一個大日子就要到了。

    元旦。

    辭舊迎新永遠是一件讓很多期待的事情。

    農曆的大年三十尚未來到，但公曆2018年的最後一天已經快到了。

    今年的元旦是周二，也就意味着要調休。

    周六補課，周日周一周二放假。

    新的一年就快到了，姜白肯定是打算準備一些特別的禮物的。

    思來想去，她還是選擇把圍巾當成禮物。

    如果買點別的話，誠意不足的感覺。

    因為，花的還是他的錢...

    但是，自己動手就不一樣啦。

    一針一線都是我的愛呢...

    原本陳軒的那條是已經織好了，但是之前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給。

    還是挑個好日子更合適些。

    元旦就很合適。

    然後再過半個多月，就是他的生日了。

    等到那天，可以再織個手套送給他。

    送禮的時間往後推遲了，姜白的準備也可以更充分些。

    比如說，自己的那條也織好了。

    情侶圍巾。

    嗯...

    手套也織兩幅好了。

    情侶手套。

    純手工打造，全世界僅此一份。

    嗯！

    姜白笑了笑，把兩條圍巾塞進包里。

    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2018年12月29號，周六。

    晚上六點。

    今天，又可以回家了。

    【老公：天冷，別在外面等着。】

    【小白白：好。】

    放下手機，姜白放棄了出去等待的打算。

    外面確實太冷了。

    天氣預報說明天全市都有大概率要下雪。

    下雪...

    有點期待。

    還記得在幾個月之前，許下的白頭承諾。

    明天，可以一起看雪了。

    【小白白：那你到門口給我發條消息。】

    【老公：我去你宿舍樓下。】

    【小白白：你在車上等我就行，來回跑很冷的。】

    【老公：你晚上補償我就行了。】

    流氓！

    聽老公的話，就在宿舍等着吧。

    姜白撇了撇嘴，寢室里開了空調，非常暖和。

    她站起身，打開陽台的落地門，一陣冷風頓時吹了進來。

    「我靠，你幹嘛？」

    徐詩筠的聲音緊隨風聲之後，「快關了快關了。」

    姜白把門關上，外面可真冷。

    又坐在椅子上等了快半個小時。

    【老公：下樓。】

    【小白白：來啦。】

    穿着有些笨拙的羽絨服，背上包。

    出發。

    從寢室出去，外面雖然還是室內，但同樣很冷。

    南方的寒氣就像魔法攻擊一樣，深入骨髓。

    一路小跑着下樓，外面的燈光下，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情侶羽絨服。

    「我來啦。」

    姜白穿過門禁，小跑着撲倒了對方的懷裏。

    衣服很厚，感受不到什麼人體的溫度了。

    不好。

    不滿意。

    還是早點回去睡覺覺。

    「你冷不冷呀？」

    「還行。」

    陳軒開口說道，「趕緊回車上吧。」

    「好。」

    倆人牽手取暖，效果還行，雖然比不上直接揣口袋裏。

    但是那樣的話，就沒有心理上的溫暖了。

    車子停的地方也不遠，外面寒風凜冽，吹得人瑟瑟發抖。

    學校里來往的人都比往日要少了些，也就現在還算飯店，人稍微多一點。

    上車之後，立刻打開了空調，隨着暖氣的噴出，倆人都暖和了許多。

    「還說不冷。」

    姜白微微一笑，「下次你不要下車啦。」

    「沒事。」

    坐在車上，倒是沒有剛才那麼冷了。

    「走了。」

    「好。」

    車子發動，朝着倆人的小家出發。

    路上有一點點的堵車，姜白也不着急。

    車裏不冷，想見的人也已經在身旁了。

    雖然挺想早點回家睡覺，但是...

    姜白看了眼旁邊的對象，現在也挺好的呀。

    開車的時候，陳軒說道，「晚上想吃什麼？」

    「嗯...」

    其實都行的啦，但是，要說一個的話...

    天太冷了，姜白開口提議道，「吃火鍋吧。」

    「好。」

    陳軒也覺得很贊，今天就吃火鍋好了。

    「要不...」

    姜白繼續說着，「我們在家吃吧？」

    「在家吃...」

    陳軒沉吟了片刻，「也行，點火鍋外賣還是我們自己買菜做？」

    「自己做吧。」

    姜白更喜歡自己做飯的感覺，出去吃東西雖然花樣很多，但是沒有在家吃飯的感覺。

    「行。」

    在晚飯的話題上達成共識，陳軒開着車，直接就停在了超市那邊。

    進去之後，裏面倒是暖和的很。

    火鍋底料，肉卷，素菜，丸子，豆皮....等等等等...

    買了好多東西，今晚肯定能吃個痛快了。

    等到回家，機智的小姨同樣選擇在這個大冷天的出去吃火鍋。

    有趙欣這個閨蜜陪着，她也沒有那麼宅了。

    在家裏一頓忙活，看着鍋里逐漸飄出的香味。

    滿足。

    沒有把鍋放在餐桌上，而是擺在了茶几上。

    客廳里的落地空調對着沙發吹着暖氣。

    「你好了沒呀？」

    「來了。」

    陳軒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手裏拿着兩瓶ad鈣奶。

    遞過去，姜白伸手接過放在一旁。

    「開始咯。」

    見對象已經回來了，姜白按下遙控器，電視大屏幕上的愛情電影開始播映。

    「吃飯啦。」

    倆人拿起筷子，在熱氣騰騰的鍋里搜尋着美味。

    鍋里空了，就從旁邊的盤子裏倒點新的進去。

    窗外寒風呼嘯，屋裏熱氣騰騰。

    電視裏響起一句句情話，小情侶的胃也逐漸滿了起來。

    東西買的太多，到後面實在是吃不下了。

    「我吃不下了。」

    姜白雙手捧着ad鈣奶，喝了一口後搖了搖頭，「你吃吧。」

    「我也吃不下了。」

    「那...留着下次吃吧。」

    還好鍋里剩的東西不多了，剩餘的菜放進冰箱裏，留着下次再吃吧。

    喝完牛奶，姜白伸了個懶腰。

    吃飽了，想睡覺。

    哎呀...

    一跟你待在一塊，就變懶了。

    明明在學校，這麼冷的天，她也沒有賴床。

    都是你！

    但是...

    我喜歡。

    「洗澡睡覺吧。」

    姜白歪了歪頭，「困了。」

    「好。」

    陳軒表示贊同，這個天氣，哪怕不睡覺，待在床上也很舒服。

    他繼續提議，「今晚可以泡個澡。」

    家裏的浴缸還沒用過呢。

    「嗯...」

    挺好的，泡個澡，很暖和。

    「那我去啦。」

    「一起啊。」

    流氓！

    陳軒拉着女朋友的手，一起進了浴室，然後把門關好。

    心想我特意買的那麼大的浴缸，不就是為了鴛鴦浴準備的嗎？

    你還想跑？

    姜白撅了撅嘴，「你別拽我...」

    我又不跑。

    你這個流氓!

    ......

    等到第二天，十二月三十號。

    元旦小長假的第一天，也是很多人都期待的一天。

    不僅僅是因為放假了，當然，放假肯定是最主要的。

    除此之外，天氣預報說了今天大概率下雪。

    雖然天氣預報經常會整些爛活，一點都不准。

    但是，生活總是要有期待感的。

    既然不能每個人都像周莉莉那樣經常中彩票，那就期待一些別的東西嘛。

    雖然是南方，但也沒有特別南，下雪也並不是什麼很奢侈的事情，基本上每年都還能見到。

    特別是對於情侶來說，下雪天意味着一種浪漫。

    有人曾說，下雪的時候不打傘，就可以一起白頭了。

    雖然雪不是什麼乾淨的東西，淋雪也不是什麼值得提倡的行為。

    但是...

    浪漫，至死不渝。

    對於年輕人來說，淋雨尚且不算什麼大事，更不用說淋個雪了。

    白天的時候，姜白就很是期待。

    她是挺想看看下雪的，雖然以前每年都能見到，但是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麼期待過。

    為什麼呢？

    姜白看了眼旁邊還在睡覺的男朋友，伸手戳了戳他的臉。

    因為，以前沒有你呀。

    「嗯...」

    睡夢中的陳軒感受到了侵犯，嘴唇動了動。

    「你醒了嗎？」

    沒有。

    戳戳戳。

    大懶蟲。

    姜白翹起嘴角，眼皮直打架。

    今天由於很期待，早上才醒得這麼早。

    看看時間，才七點多鐘。

    其實也不早啦。

    在學校的話，哪怕是這樣的大冷天，她也起床了。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

    因為在家...

    因為在你旁邊...

    眼皮直打架，姜白想再睡一會兒。

    剛閉上眼睛，她又睜開了。

    去煮個粥吧。

    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醒了，煮好放鍋里保溫。

    嗯，就這麼辦。

    「哎...」

    剛剛掀開被子的一角，還沒來得及下去，自己的小手就被對方拉住了。

    「你去哪？」

    「我去做飯。」

    陳軒揉了揉眼睛，「幾點了？」

    「七點十二。」

    「七點十二...」

    這麼早？

    陳軒眯着眼睛看向對方，一把把她拉回懷裏，「你餓嗎？」

    「還好。」

    是怕你餓啦。

    「等會再去。」

    陳軒把她摟在懷裏，早飯哪有女朋友香？

    被子裏很暖和，倆人只穿了睡衣。

    貼在一起時，特別舒服。

    「那好。」

    姜白順勢撲到對方胸口。

    那剛好...

    再睡一會兒...

    ......

    今天的天氣陰沉沉的，但是遲遲沒有下雪。

    上午倆人一起買了菜，回來的路上姜白時不時地就看看天。

    「你看什麼呢？」

    「嗯...天氣預報說要下雪的...」

    「可能晚上下吧。」

    陳軒附和了一句，「到時候我陪你看雪。」

    「好呀。」

    你肯定要陪我看的。

    等到晚上，又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了。

    陳軒開口提議道，「出去吃吧。」

    「出去吃嗎？」

    「出去吃。」

    午飯就是在家裏吃的，倒不是覺得女朋友做的飯不好吃，而是怕累着她。

    「那好。」

    姜白沒有反對，出去吃也行呀。

    剛好這麼冷的天，做飯也懶惰了呢。

    都是跟你在一塊弄得，人都變懶了。

    換好鞋，外面寒風凜冽。

    好在，燒烤店裏還是溫暖如春。

    雖然露天擼串很有感覺，但是這個天還是店裏更舒適點。

    這家店的老闆是新疆人，一手燒羊肉串堪稱絕活。

    店裏的其他幾個員工都是他家裏人，他們是會說普通話的。

    但是，如果是自己人之間的交談就用當地的話了。

    聽不太懂，等候的時候聽着，還挺有意思的。

    他家的生意很好，每天都很好，今天也不例外。

    天冷了，吃燒烤也是個很好的選擇。

    倆人面對面坐着，享用着擺在面前的美食。

    「下雪了。」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屋裏的人齊齊往外面看去。

    果然，天空上開始飄起零丁的雪花。

    然後，越來越大。

    「下雪了。」

    不知是誰又補充了一句。

    陳軒看向姜白，「下雪了。」

    「嗯...」

    姜白扭頭看着，頭一次覺得雪是這麼的美。

    桌上的東西已經吃完了，姜白回頭說道，「我們沒帶傘，要不等一等再走吧。」

    「你不是想看雪嗎？」

    陳軒站起身，拉起對方的胳膊，笑着說道，「怕冷？」

    「我不怕...」

    我是怕你冷呀。

    雖然我也會冷。

    但是...

    我不怕！

    「那就走吧。」

    「好。」

    姜白笑着站起身，倆人一起出了店門。

    外面的雪說大也不算多大，但淋在脖子上，還是冰涼涼的。

    姜白縮了縮脖子，眼神中卻滿是滿足。

    好漂亮啊。

    外面的人還挺多的，好像大家都不介意雪打濕衣服和頭髮。

    小情侶自然也不介意，倆人牽着手，行走在路燈下。

    一路上，可以看見很多人都拿着手機在拍照、錄視頻。

    姜白也不閒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想要拍照。

    「哎...」

    剛拿出來，一片雪花就落在了屏幕上。

    一團水珠瞬間形成，姜白噘着嘴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擦了擦。

    幹了。

    「哎...」

    又來一片。

    又濕了。

    哎呀。

    這不是搗亂嗎？

    看着女朋友的樣子，陳軒忍不住笑了笑。

    「你還笑。」

    姜白微微噘嘴，解鎖手機。

    然後也一起笑着，打開前置攝像頭，「拍照。」

    「嗯。」

    屏幕上映出倆人的笑臉，以及周邊零零散散的幾片雪花。

    「再拍一張。」

    「好。」

    走走停停，沒過幾步就會停下拍上一張合照。

    從交往以來到現在，倆人的合照以及是數不清了。

    但是姜白仍舊保持着拍第一張合照時的喜悅，就像永遠都覺得不夠一樣。

    從燒烤店回家，步行的路程不超過十分鐘。

    但是拍照耽誤了不少功夫，陳軒倒也不急。

    他開口說道，「我幫你拍幾張？」

    「嗯...好。」

    合照有了，拍幾張單獨照也挺好。

    姜白小跑着走到前面幾米處的路燈下，笑着說道，「好啦。」

    「嗯。」

    對面的陳軒拿着手機，開口說道，「活潑一點。」

    「喔。」

    姜白把身子稍微放鬆了些，看起來自然了很多。

    主要還是太冷了。

    搓了搓手，露出甜甜的笑容，「好啦。」

    「三二...」

    「哎呦...」

    「一。」

    姜白的聲音和陳軒聲音同時響起。

    倒計時結束，陳軒拍了照。

    而姜白，是因為有一片雪花落到脖子那去了。

    凍死了...

    看着屏幕里那一瞬間微微彎腰，皺着眉頭，眼睛也稍稍眯起的女朋友，陳軒忍不住笑了。

    太可愛了。

    「你拍了嗎？」

    「拍了。」

    「給我看看。」

    姜白走過去，探頭看着對方的手機。

    這一看，她就忍不住想要伸手奪過來。

    因為，屏幕里的她剛好被雪花給襲擊了。

    一副動作，看起來非常不聰明的樣子。

    「你重拍，這個刪了。」

    「這不挺好看的嗎？」

    陳軒肯定不刪，這種抓拍更具有紀念意義。

    「你過去，再給你拍兩張。」

    「好吧。」

    姜白沒有多說什麼，再次回到路燈下面。

    這裏燈光最好，伴隨着點點雪花，氛圍瞬間就起來了。

    地面上站着的女生，笑顏如花，一雙手比了個很老套的「耶」動作。

    但是，就是讓人看着很舒服。

    「這個好看多了。」

    陳軒點了點頭，收起手機，「剛剛那個也好看。」

    「嗯...」

    都好看。

    主要是我好看。

    嘿嘿...

    「那你回去記得發給我。」

    我要收藏的。

    「好。」

    拍了很多照片，姜白心滿意足。

    這時，她小聲地說道，「你冷不冷？」

    我好冷呀。

    但是好開心！

    「不冷。」

    陳軒笑了笑，姜白也跟着露出笑臉。

    她開口說道，「你頭髮白了。」

    「你頭髮也白了。」

    在外面待了太久，倆人的黑髮上都沾了些雪花。

    雖然並不能保持太久，但此刻看來確實是有白頭的意思。

    姜白側着頭走路，看着對方的頭髮。

    這就是一起白頭嗎？

    嗯...

    也不算。

    這個，只是今年一起白頭。

    以後...

    好多年之後...

    那樣的白頭...

    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