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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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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測試廣告1話音剛落,人群閃出一條小路,由外面駛入一輛大紅色二八彎梁自行車,車身擦得一塵不染,車把、車鈴鐺、後衣架、輻條、瓦圈、車梯等電鍍件閃閃放光,騎車的頭頂軍帽,上身穿一件軍褂,敞着懷沒系扣子,裏面套一件白色襯衫,下邊穿一條察藍褲子,條便白襪,騎在車上倆腳尖往外撇,腦袋昂得挺高。愛字閣 www.aizige.com

    車後衣架上跨腿坐着另一位,這倆大鬢角,簡直跟rb電影《追捕》中的矢村警長一樣,一身藍色大紋制服,二茬兒頭,戴着墨鏡,腿上放着一台雙卡四個喇叭的夏普牌錄音機,音量開到最大,放着一首時下挺流行的歌,叫什麼「癩蛤蟆,癩蛤蟆媽媽……」

    眼前這兩位,在那個年代,要論造型,論話茬子,論氣場,一看就是人頭兒。

    當時我還不認識,久後得知,騎車這位是大水溝三元,坐在車後頭、拿錄音機的是西關街蠻子,三元剛混起來不久,正是七個不含糊八個不在乎的階段,而蠻子則是前輩中的前輩,屬於大哥級的人物,可比三元深沉多了。

    剛在人群外喊了一嗓子的就是三元,他狐假虎威地跟着蠻子混,誰都不放在眼裏,如果是他一個人走單兒,遇上群毆打架的,又沒弄清是什麼狀況,我還真不信他敢來上這麼一嗓子。

    三元騎到我們面前一捏抱閘,單腳支地,蠻子也下了車,「咔嗒」

    一下關了錄音機,樂曲聲戛然而止。

    倆人誰都沒說話,我們卻被他們二位的陣勢唬住了,一時間都停了手。

    蠻子把錄音機放在地上,雙手插住褲子口袋,晃着肩膀來到我們面前,摘下墨鏡,挨個審視一遍,他目光犀利,氣勢壓場,人群中當時就鴉雀無聲了。

    我後來聽三元說,當時蠻子剛剛重獲自由,從二窯也就是梨園頭監獄上來,恰逢被稱為「靡靡之音」

    的港台歌曲悄然流行,女唱鄧麗君,男唱劉文正,時不時能在馬路邊看見玩結他的。

    玩兒鬧向來在風口浪尖上折騰,怎麼可能錯過這麼時髦的玩意兒?三元跟他去南門裏找人要錄音帶,碰巧從九中門口經過,正好趕上了,就想看看是怎麼一回事兒。

    蠻子一看這場面,這一個個的,尤其我這腦袋,血糊流爛的,手裏提着一把砸癟了嘴兒打嘣了瓷兒的綠鐵皮水壺,二黑手裏提着軍刺,小石榴手裏舉着煤鏟,剩下的有拿磚頭子的,有拿木棍的,最可氣的還有一個拿了根擀麵仗,一頭用瀝青團個球,球裏面支出幾根鐵釘子,在那兒冒充狼牙棒的。

    蠻子低頭從口袋裏掏出一盒大工字雪茄,三元馬上掏出洋火,劃着火給蠻子點上煙。

    蠻子狠吸一口,吐了一下嘴裏的煙絲,這才抬頭說話:「誰是事兒頭?」

    大家都還沒從他倆到來的驚詫中緩過神來,他這麼一問,竟沒有一個人敢言語,但同時都把目光集中在二黑身上。

    蠻子若有所悟,沖二黑招招手,扭身坐在了自行車後衣架上。

    二黑猶豫着往前挪動腳步,快到蠻子跟前時,三元沖他大聲吼道:「先把傢伙收了!」

    二黑愣了一下,將軍刺遞給了身後一個小兄弟,雙手在褲子上抹了抹,也掏出一盒雲竹煙,抽出一顆點上了。

    蠻子瞄了二黑一眼,將一口濃濃的煙噴在他臉上。

    二黑把臉扭到一邊,歪着脖子問道:「你們倆哪兒的?這是什麼意思?想拔闖踢腳兒是嗎?」

    三元一聽,二黑這口氣是不含糊啊,就要往上沖。

    蠻子一指他,喝道:「別動!我先看看這位大哥有多大道行。」

    他又對二黑說:「你跟我講理是嗎?我還真就看得起你了,我叫蠻子,老西頭的,怎麼着?我要是今天想踢這一腳,你打算怎麼發落我?」

    二黑說:「那得看你能蹦多高,跳多遠了!」

    二黑和蠻子對話茬子,蠻子還沒答話,三元接住了二黑的話茬兒:「你這腰裏揣倆死耗子,就愣充打獵的哈!」

    二黑話跟得也快:「別跟我這吹薩克斯,我南山見過虎,北山見過豹,還就沒見過你這花臉狗熊!」

    三元並不是一個伶牙俐齒的角色,讓二黑兩句話噎住,下面的話茬兒接不上了,只好甩出一句:「瞧你那揍興,什麼怪鳥哨得那麼響?」

    他們倆你一句我一句地對着話茬子,蠻子可不耐煩了,一翩腿從車子後衣架上下來,用胳膊挽住二黑的脖子,沖他一臉堆笑地說:「我今天告訴你啊,我呢,今天打這兒過,沒想惹事兒,你呢,也是不長眼,擋了我的道,我就得辦了你,我最看不起你們這些在學校門口站點兒的,是玩兒鬧別在家門口充鷹頭,上別的區混成個人頭兒,我還就高看你一眼,我先把話給你撂這兒,我叫蠻子,不服以後上西關街找我去。」

    話音沒落,蠻子一緊圈着二黑脖子的胳膊,另一隻手上的半截雪茄狠勁兒朝二黑臉上捻去。

    二黑大叫一聲:「哎呦!」

    在他張嘴大叫的一瞬間,蠻子又把手裏捻完火的半截雪茄煙捅進了二黑嘴裏,然後一拳兜在二黑的下巴上。

    二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蠻子一個箭步騎了上去,一隻手托着二黑的下巴,一隻手掐住他的脖子說:「把煙咽下去!」

    蠻子的聲音依舊那麼低沉,臉上平靜得讓人覺得恐怖,二黑的小弟們呼啦啦要往上圍,三元突然從後腰掏出一把火槍,把槍頂在二黑腦門子上,大吼道:「都往後梢,誰你媽靠前我就把他花了!」


    蠻子「嘿嘿」冷笑兩聲,對着腿底下的二黑說:「把煙嚼吧嚼吧咽下去。」

    二黑被他掐得直翻白眼兒,太陽穴的筋都繃起來了,拼命地點點頭,嘴裏開始嚼了起來,又使勁兒伸長脖子,費勁巴拉地把那半根雪茄咽了下去。

    蠻子見二黑把煙咽了下去,輕輕拍拍二黑的臉,依然一臉笑容、心平氣和地問道:「還有什麼想法嗎?」

    二黑被蠻子托着下巴說不出話,一臉痛苦的表情。

    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蠻子他們身上,誰也沒承想,躺在一邊的三龍忽然「哇哇」地吐了起來。

    也是事後得知,他是被我狠狠幾拳搗在臉上,後腦勺撞到牆上,撞成了腦震盪。

    他這一吐引起了蠻子的注意,站起身走到三龍身邊,彎腰看着他,回頭對我們這一幫人說:「這貨可能是內傷,那可不是鬧着玩的,該送醫院的就送醫院,其餘你媽刀砍斧剁能自己搗鼓的,都自己搗鼓搗鼓,儘量別去醫院,到了醫院一報官,你們一個也回不來。」

    其實蠻子一看三龍這意思,也是怕出人命,畢竟是內傷不好說,說出大天去他也是剛出來,管管閒事兒還行,要真攤上官司可不值,跟誰也不認識還都比他小好幾歲,點到為止吧。

    蠻子和三元一前一後往人群外走,路過我跟前時停下來,「噗嗤」一樂,說道:「小毛孩子瞎胡鬧,吃虧了不是?你這大鐵壺掄得可夠花哨的,你哪兒找來的?我頭一回看見打仗用大鐵壺,真你媽是個耍兒!」

    說完跨上二八車,按開大錄音機,伴着自帶的bg,搖頭晃腦地出了胡同。

    蠻子和三龍是走了,眼前的殘局還得收拾。

    二黑的幾個同夥看見三元和蠻子走遠了,紛紛圍攏過來,去扶地上的二黑和三龍。

    我這口氣一泄,雙腿發軟坐在了地上。

    二黑心裏頭兀自氣不忿兒,倆胳膊亂擺不讓旁人扶他,嘴裏依舊不依不饒:「躲開,都你媽躲開,剛才怎麼一個人都看不見呢,都你媽別管我!」嚷嚷着走到牆邊,用手指摳嗓子,哇哇地吐那根雪茄。

    三龍也剛緩過來,直鬧頭暈,晃晃蕩盪地被人攙了起來,他們那邊還有幾個被我拿開水燙傷胳膊大腿的,但是都不算太嚴重。

    再看我們這邊,我傷得最重,一腦袋瓜子的血不說,這會兒一停下來才發現,我右腕被二黑的軍刺捅了一刀,挺深的刀口,一個血窟窿,還在上臂劃了一道大口子,肉已經翻了起來,動手時都沒感覺是怎麼挨上的,現在才發現!小石榴倒沒什麼大傷,也無非是紅了、青了、腫了,看上去比我好多了。

    大偉是徹底尿海了,再也忍不住眼淚,蹲在我面前嗚嗚地哭。

    我知道大偉膽小,人也慫,打架指望不上他,說實話,剛開打時我心裏還有點兒埋怨大偉為什麼不上手,他以往跟我能耐挺大的,我們倆之間鬧點小矛盾,還都是我給他賠禮道歉,現在一看他在那哭天抹淚,也就別跟他計較了,畢竟我們的脾氣秉性都不一樣,他就不是這裏的蟲兒,你能拿他怎麼着,不能強求他鴨子嘴非往鳥食罐里扎啊!

    二黑算是在這學校門口栽了,但嘴上還得給自己找找面子,沖我叫嚷道:「這事兒咱完不了,你小子等着我,我往後肯定再找你,那個蠻子你認識是嗎?你給他帶個話,告訴他,過三不過五,我一準兒找他去,他不在我嘴裏掖了根雪茄嗎?我得在他嘴裏掖根麻雷子,我給他嘴炸豁了!」

    我梗着脖子對他說:「你是流水我是石頭,你水隨便流,我原封不動,在九中等着你!」

    我正跟二黑你一言我一語地對茬子,只聽一聲:「哎喲!你們這幫有人生沒人管的倒霉孩子們啊,我這剛在爐子上做壺開水,這一扭臉兒的功夫,水壺也沒啦,煤鏟子也沒啦,都拿出來當幹仗的傢伙啦!你們這都哪兒來的倒霉孩子!」

    好麼!從那小院兒里躥出一個又黑又胖的大娘,燙個飛機頭,上身穿一件紫紅色絨衣,下身是一條花里胡哨的毛線褲,那時人們的毛褲都是自己織的,免不了有各種碎毛線頭,腳底下趿拉着一雙偏帶便鞋,沒沖我過來,倒衝着她們家那把讓我連掄帶砸滿身是癟的大綠壺奔了過去,從地上撿起那把壺一看是用不了了,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這是誰幹的?這是誰幹的!」

    好漢做事好漢當,我走過去說:「我乾的,大娘!」

    黑胖大娘說:「你說讓我說你們嘛好,動上手有嘛是嘛,我這是在爐子上做了一壺水,我要在爐子上燉鍋牛肉你也得給我潑了是嗎?怎麼這麼沒輕沒重呢,我要不看你讓人家打成這樣,我就得找你們家去,讓你家大人賠我,這是哪的事兒啊!」

    黑胖大娘正跟我這兒嚷嚷,又從院子裏出來一位三十多歲的伯伯,就見這位伯伯對大娘說:「媽!行了,差不多數落兩句得了,您看他都讓人打成這樣了,算了吧。」

    又扭頭對圍觀的住戶和看熱鬧兒的說:「都散散吧老幾位,別圍着了,這麼窄的胡同本來就不通風,你們這都堵嚴實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說着話,過來撿起地上的破鐵壺和煤鏟,看着鐵壺搖了搖頭,對我說:「砸得夠狠的,現在買把這樣的壺得要本兒,知道嗎?得好幾塊錢,你這不坑我嗎?」

    說完拽着他媽往小院兒走,黑胖大娘從我身邊走過時又說了一句:「真不讓你們家大人省心,你看你傷得這樣,這不自找的嗎,你們在這等會兒吧,我給你們拿藥去……」

    一支煙的功夫,大娘和那個伯伯,又一人拿藥一人端個大鋁盆出來了。

    大娘讓我先在盆里洗洗,要給我上藥,一盆水不行又換了一盆水,大偉幫我擦乾淨傷口,大娘一看:「哎呦!這得多大仇啊給打成這樣,這幫倒霉孩子,下手沒輕沒重,這要讓人打死都不冤,哎呀,嘖,嘖,嘖……」

    大娘給我在傷口上撒了一些白色粉面,不知道是什麼藥,但肯定不是雲南白藥,那玩意兒太貴。

    我上藥的功夫二黑他們已經撤了。

    大娘問我在哪兒住,想讓他兒子送我們回家。

    我哪還敢回家,就和大娘推脫說我家裏沒人,您就甭管了。

    大娘又說:「你這倒霉孩子惹誰不行,非得惹他們,你看看他們一個個歪脖瞪眼兒的是好人嗎,天天就在這學校門口呆着,跟有人勾他們魂似的,沒事兒就找茬打架,你惹他們幹嘛,你說你這回了家怎麼和家大人交代啊!我這先給你上點藥對付着,你這得上醫院看去,得縫針,去二中心吧,萬一感染了可崴泥了,去啊,一定去醫院啊!千萬別耽誤了!」

    大娘嘴裏不停地叨叨着,我左耳朵聽右耳朵冒,心裏盤算着接下來去什麼地方,這個造型肯定不能回家了,此時腦子裏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寶傑!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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