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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京城郊外突逢兇案 集市上偶遇金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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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望不到邊的官道,被熾熱的太陽炙烤着,宗政騫堯和芊辰辰風塵僕僕朝汴京走去。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一個騎着快馬的捕役,背着一個背包,風馳電掣從他們兩個人身邊經過。掀起的塵土將他們兩個的身影淹沒,芊辰辰步子有點慢,畢竟走了一大天,滴水未進,她感到渾身熱的難受,汗水打濕了衣衫,肩上的包袱已經被汗水浸濕,她抬手擦了擦臉上淌下來的汗水,看了看前面仍然大步走着的宗政騫堯,追了上去。

    「師哥,要不咱們歇歇吧?」芊辰辰擦着臉說道。

    「我教了你多少次了?叫我公子。」宗政騫堯嚴肅的表情,盯着芊辰辰的眼睛冷的讓她在炎熱的夏天裏打了一個寒顫。

    宗政騫堯說完,頭也不回朝前面走去。

    芊辰辰撅着嘴,在後面跟着。

    前面的路邊一匹馬在草地上徘徊着。

    芊辰辰高興叫道:「誒,有馬,有馬。」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一股勁沖了出去。

    樹林裏刀劍聲傳了出來,宗政騫堯朝樹林奔去。

    樹影掩映下,只見劍影一閃,一個人朝後面倒去。使長劍的人帶着斗篷,一閃人不見了。

    芊辰辰想去追,宗政騫堯一把抓住她,道:「先救人!」

    兩人來到林子裏,一個捕役裝扮的人仰面倒在地上,眼睛驚恐大睜,脖子上劍痕一點都不見血。

    宗政騫堯上前,蹲下,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鼻子上一搭,站起身,搖了搖頭,道:「無痕劍,看來江湖傳說不假。」

    芊辰辰看着捕役,道:「這不是剛才經過我們身邊的那個……」

    「正是。看看他身上有什麼嗎?」宗政騫堯冷冷道。

    芊辰辰檢查了一下他的衣兜,什麼都沒有,她以捕役為中心,仔細搜索着周圍。

    在長劍人逃跑經過的一根樹枝上,掛着一個貔貅,芊辰辰小心翼翼撿拾起來,拎着樹枝放到宗政騫堯眼前。

    「這是什麼?」芊辰辰在他眼前晃了晃。

    宗政騫堯接過去,把貔貅從樹枝上拿下來,仔細端詳着,放進了自己的懷裏。

    芊辰辰怒道:「誒,這是我撿到的。」

    「這是男人的東西,你拿着會惹禍上身,放我這。這個貔貅的主人說不定就是殺害這個捕役的兇手。」宗政騫堯拿在手裏看着。

    芊辰辰哭腔道:「公子,我們大老遠出來,師傅說讓你闖蕩江湖,將來要做一番大事業,管這等小事幹什麼?」

    宗政騫堯瞪着她道:「師傅說讓我闖蕩江湖不假,但沒說見死不管,我一定要查出這個兇手,以告慰死者,雖說我和他從未相識。」

    夏日火熱的太陽炙烤着大地,正是午時,街上的行人稀少。走在頭裏的看上去是一個中等個子身材纖細的男子,頭上梳着溜光的髮髻,一身合體的窄身窄袖的袍子,外搭着一件襴杉,風風火火一家店鋪一家店鋪看着裏面好玩的物件,時不時還伸手擺弄幾下。後面的男子個子稍高,一臉嚴肅的表情,方形臉上兩道濃眉蹙成一團,神采奕奕的眼神流露出幾分厭棄,白色袍子偏襟繡着考究的圖案,外面搭了一件涼衫,他背着手邊走邊看着前面奔跑着的身影。

    高個男子是宗政騫堯,矮個「男人」正是芊辰辰。

    汴京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大概是人們為了躲避這驕陽,鋪子外商家都躲進了涼爽的屋子裏,跑了大半條御街,宗正騫堯似乎累了,他站在一家鋪子的涼棚下,皺着眉頭看着跑回來的芊辰辰。

    芊辰辰大口喘着粗氣。

    宗政騫堯狠狠瞪她一眼,道:「芊辰辰,你是來遊玩的嗎?」

    「騫堯,這裏有好多玩的東西,捶丸、有捶丸呢,聽說那個東西可好玩了,我以前在達官貴人的院子外面看他們玩過……」

    宗政騫堯直勾勾瞪着她,眼睛裏好似着了火一般。

    芊辰辰發現不對勁,立刻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巴,她怯懦的抬頭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宗政騫堯,撅着嘴,道:「公子,公子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臨出門的時候我和你交代過的你是不是都忘了?」他冷冷地問道。

    「噢!沒……沒有,公子,我都記得,都記得。」芊辰辰磕磕巴巴說道,她知道,自己又魯莽了。

    「要是再有下次,你就回師父那去吧。」宗政騫堯說完,看都沒看她,一個人徑直朝一家酒館走去。

    「出個門怎麼這麼麻煩呢?」她撅着嘴小聲嘀咕着,慢慢跟了上去。

    御廊是汴京有名的街道,這條街上的商鋪達數百家,大到酒肆客棧,小到豆腐坊那是一家挨着一家,每天早上晚上那是最熱鬧的時候,只是這熱浪滾滾的晌午時分鮮有人跡,酒肆里倒是熱鬧,人們三個一夥兩個一串品着各種美酒,小聲的大聲的時不時還有豪爽的大笑聲,引的眾人為之側目,宗政騫堯撿了牆角一張靠窗戶的桌子坐了下來。

    勤快的店小二嘴裏吆喝着,身子就到了跟前了,客氣的問道:「誒,客官,來點什麼?」

    「東坡肉一份,半斤牛肉,一碗酒,四張大餅。」宗政騫堯熱鍋爆豆的速度說完。

    「我要……」芊辰辰剛要說話。

    「好了,小二,就要這些。」宗政騫堯看都沒看她一眼,盯着店小二吩咐道。

    「好嘞,客官請您稍候。」店小二掃了芊辰辰一眼,一溜煙的去備飯了。

    芊辰辰把包袱往桌子上使勁一撂,怒道:「我說騫堯,你怎麼這麼霸道?我還沒說我要吃什麼?」

    宗政騫堯抬起頭,盯着她看,眼神及其嚴厲冷酷,冷冷說道:「記住了,這裏是汴京,不是劍俠沖,記住你的身份,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暴露自己,要不然,我也保護不了你。」

    芊辰辰氣鼓鼓坐下了,窗外,一陣吶喊聲傳了過來,不遠處,一堆人擠在一起,腦袋都朝下,屁股有的翹上了天,圍着中間的兩隻蛐蛐在大叫着:「上啊,上啊,掐,使勁掐……上,快上啊……」

    宗政騫堯朝窗外看了看,一隻手伸向芊辰辰。


    芊辰辰一伸手把他的手打回去,怒道:「幹嘛你?」

    宗政騫堯道:「把東西給我。」

    芊辰辰不耐煩打開包袱拿出了一個黑色的蛐蛐罐。

    宗政騫堯慢慢打開一條縫,裏邊沒有動靜,他又把蓋子開大一點,一隻體型嬌小的黑色蛐蛐趴在罐底,一動不動。

    吃罷午飯,二人來到斗場,場子裏鬥蛐蛐的人喊的正熱烈,蛐蛐斗的正憨。只見一隻黑色略強壯的一隻死死咬着另一隻的複眼部位,前足按着對方頭部,後足抵在地上,被咬的那隻,頭上的觸角有一根已經缺失了半截,估計是在斗的過程中被對方撕咬斷了。一個男人趴在地上,死魚眼使勁盯着場子裏的蛐蛐,屁股翹上了天,嘴裏大聲喊着:「加油!咬啊,咬死它,咬……」站在場子外面都能感到他在給蛐蛐用力,這時,他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羅伊綢緞髒兮兮的了。

    過了好長時間,那隻黑色蛐蛐在人們的喊殺聲中越戰越勇,敗下陣來的那隻,被趴在地上的男人拾起來放進了蛐蛐罐子裏,垂頭喪氣的退出了場外。這時,宗政騫堯才注意到,一個身穿長袍,腰間束着鑲金腰帶的男人從人群後不慌不忙走了進來,一個僕人把地上的蛐蛐放進罐子裏。

    僕人喊道:「還有沒有要斗的?」

    人群里沒有聲音。

    僕人高聲喊道:「沒有要斗的,我們主子可要回府了。」

    鑲金腰帶的男人朝外走去,剛好路過宗政騫堯身旁。

    金腰帶站定,打量着宗政騫堯手裏的蛐蛐罐,笑道:「喲!先生手裏的罐子不錯,不知道……」

    宗政騫堯謙虛道:「這是家裏祖上傳下來的,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蛐蛐罐兒。」

    金腰帶不屑一顧笑着,道:「相比你這個罐子,我更對裏面的物什感興趣,人們常說好蛐配好罐,不知道你這裏裝的是什麼品色的蟲子?要不這樣吧,剛才你也看到了,大家下注贏的意猶未盡,不如我們來一場,大夥繼續下注,怎麼樣?」

    眾人還真有附和着的:「好啊,太好了,我就押剛才贏的這隻蛐蛐它肯定還能贏一場。大夥說怎麼樣呢?」

    「我也押。」

    「我也押方才贏的這隻。」

    「我也來一注。」

    說話間,盤子叮叮噹噹下了好多錢了。

    宗政騫堯本來沒有心思斗什麼蛐蛐,這樣一來,反倒他不能推辭了,好歹狠下心來斗一場看吧,這節骨眼自己退縮豈不是要遭眾人唾罵。

    大家正在下注的空隙,兩人已經把各自的蛐蛐放到了場子中間一個寬大的罐子裏,只見金腰帶的蛐蛐是黑色,後兩根粗壯的腳用力蹬着盆底,四隻前腳也穩穩紮在地上,觸角筆直,兩隻複眼放着光,盯着宗政騫堯放進來的那隻褐色蛐蛐。眾人看到他的蛐蛐不禁連連唏噓不以,褐色的觸角筆直堅挺,粗壯的後腳雖然還沒有完全伸展開,但是也能看出,它是有力量的,大腿脛節上的刺長而尖,兩隻複眼閃閃發光,整個頭部金光閃閃,一點不顯得呆頭呆腦,一看就是好物什。

    眨眼功夫,兩隻蛐蛐起轉騰挪已經鬥了好幾個回合,褐色的那隻蛐蛐機靈地躲閃着朝它撲過來的那隻黑色的蛐蛐,有時還不失時機地上去咬一口。黑色的蛐蛐進攻頻繁,但收效不大,褐色的那隻瞅准了時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去,咬住了黑色那隻蛐蛐的頭,黑色的那隻蛐蛐被按在了褐色那隻蛐蛐的底下,動彈不得。

    場外人們喊着:「咬,用力咬。」

    金腰帶搖着絲綢扇子,淡定的坐在太師椅里,閉着眼睛養神。

    宗政騫堯扭頭看了看坐在太師椅里的金腰帶,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芊辰辰在人群里,和眾人喊着:「咬,使勁咬。」

    宗政騫堯狠狠瞪了她一眼,可惜了,芊辰辰是背對着她的,怎麼憤怒的眼神她也看不到,現在她的心思都用在公子這隻褐色的蛐蛐身上了,就恨不得她上去掐死那隻黑色的蛐蛐。

    少頃,人群發出一陣興奮的狂吼,人們抓起押黑色那隻蛐蛐一方的銅錢,一鬨而散。

    金腰帶見人群沒了聲音,才緩緩睜開眼睛,僕人哭喪着臉過來,稟告道:「主子,主子,您的蛐蛐被咬死了,主子,您快去看看吧!」

    金腰帶「嗖」的一下從椅子上挺起身子,快步走到場中,彎下腰,只見瓦盆里自己黑色的蛐蛐身首分離,中間只有一點似肉非肉的絲狀物連着,再看那隻褐色的蛐蛐,正在盆邊上悠然的趴着,金腰帶的眼珠子都要迸出來了,臉色充血,騰的一下紅到了耳根子,他直起腰,對着僕人大聲吼道:「混賬東西,還不給黑霸王收屍。」

    僕人趕忙收拾起黑色蛐蛐的屍體,放進蛐蛐罐里。

    宗政騫堯慢慢走到瓦盆前,朝金腰帶揖了揖,把自己的褐色蛐蛐收進蛐蛐罐里。

    金腰帶盯着他的罐子:「先生的罐子看上去是件陶製品吧?」

    騫堯答道:「正是。」

    金腰帶打量着。

    宗政騫堯:「哦,剛才,我的蛐蛐失手,真是抱歉,先生若是喜歡,就把我的這隻褐色的蛐蛐拿去好了,就當是我賠給您的損失。」說着,宗政騫堯把蛐蛐罐舉向金腰帶。

    金腰帶用拿着扇子的手擋了回來,道:「誒,君子怎麼能奪人所愛。願斗服輸可是蛐蛐場上不成文的規矩,可還沒聽說輸了就要對方賠償的。」

    宗政騫堯收回了蛐蛐罐,轉手遞給了芊辰辰。

    剛才就為了鬥蛐蛐,金腰帶還沒仔細打量這個白衣男人,現在他從上到下認真盯着他看了看,倒是覺得這個男人氣宇不凡,難道是因為他要將自己的心愛之物舉手相讓的原因……

    金腰帶試探着問道:「先生不是本地人吧?」

    宗政騫堯道:「哦,我是初來乍到貴寶地,還請多多關照。」

    金腰帶笑道:「你這位隨身童子也真是聰明伶俐,既然先生初來乍到,還沒有落腳的地方吧,不如到府上稍住。」

    宗政騫堯趕忙說道:「山野之人怎敢打擾貴府邸。」

    金腰帶也不繞彎子,道:「我那還有好多蛐蛐,不如你到我府上,再酣暢淋漓斗一場。我倒要看看你這褐色的蛐蛐究竟有多厲害。」

    金腰帶哈哈大笑着朝前面走去,也不管宗政騫堯是否同意。

    芊辰辰上前一步在宗政騫堯耳邊說道:「師哥,咱可不能去。萬一……」

    宗政騫堯一伸手攔住她的話頭,跟着金腰帶走去。

    「師哥……師……哎呀!你也不怕人家弄死你,真是的!」雖然她心裏有一百個不願意,但還是跟了上去。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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