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圖騰破敗心已死

    天地中絲絲縷縷香火願力匯聚，落到葉辰身上，葉辰渾身沐浴着燦燦金光，像是在浴火重生。

    這是那殘破符篆補全的過程，與此同時，葉辰也能得到好處。

    葉辰期待殘破符篆圓滿的那一刻，隨着不斷消耗香火願力，那拇指大小的殘破符篆上，漆黑如淵的裂縫越來越小。

    「還不夠。」

    葉辰頗感失望，「這一步，至關重要，不然我就還在門外，這可不行。」

    「雖說再等一段時間，我自然而然就能積蓄圓滿，可還是越早越好。」

    葉辰垂眸四顧，對部落中的情況，掌握的十分清楚。

    「繼續進行大祭，那我應該就可以突破了。」

    只見一抹金色流光橫穿天際，就宛若流星一樣，猛地落下。

    在部落之中，一隻野豬左突右沖，很是靈活，豬嘴都裂開了，似乎帶着嘲諷笑意。

    一些部落族人在追趕着野豬，居然都還沒追上，這簡直是氣的手足冰冷，可真沒辦法，大晚上的，視線受到影響，追豬不易。

    卻見這時一抹金色流光朝着野豬砸來，野豬的渾身豬毛豎起，感覺到一種致命寒意，想逃，卻像是直面天敵，一時間豬蹄都軟了，野豬身體一栽，直挺挺的昏了過去。

    「是圖騰顯靈了。」

    有族人聲音中帶着狂熱，「圖騰看來想早點吃到野豬肉。」

    「都怪我們無能，不然怎麼抓豬都抓不到。」

    這話說出，就讓人感到慚愧，不過手頭上動作不慢，還是趕緊找來繩索，把野豬捆綁住了。

    這野豬如此靈活，鍛煉的一身豬肉應該味道很好，不然怎麼圖騰都忍不住了呢？

    有族人咂咂嘴，很顯然也早就饞肉了。

    「快點回去，還要繼續大祭呢，之前大祭我們沒撈到好處，應該是圖騰還沒有恢復元氣，現在圖騰都能分出餘力主動抓野豬了，或許能分給我們一些圖騰之力。」

    說到圖騰之力，那些族人就都有些激動了，待得抬着野豬趕到祭台前，那野豬也醒了，在焦急的哼哼叫着，可有啥用？到嘴的肉跑不掉，豬蹄都被綁着，四蹄朝天，野豬就連翻個身都做不到。

    族長盯着那野豬，仔細看了下，心情有些複雜。

    「怎麼折騰這麼久？」

    這話聽着有些責備之意，但那只是表象，若野豬沒抓到，還能找藉口讓大祭到此為止。

    倒不是族長還有別的想法，靈竹都敗了，指不定涼透了，族長很識時務，可卻擔心巫有心結。

    族長可沒忘記，那靈蝶對巫未必還能容忍下去，若巫再惹怒靈蝶，就是取死之道。

    「晚上實在是多有不便，這野豬也確實難抓。」

    有族人苦笑道：「若非圖騰相助，到現在都還未必能抓到。」

    「你說圖騰相助？」

    族長深吸口氣，心中有些恐慌，臉上卻露出笑意，誰都看不出這笑意背後隱藏的不安，族長望着巫，沉聲說道：「還請巫繼續大祭吧。」

    巫鐵青着臉，有些按捺不住火氣，冷笑着說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為新主子搖尾乞憐了？」

    這話說完，巫陡然發現族長臉上的祈求神色，微愣了下，心裏有些顫抖，沒有說出更難聽的話，巫撇過頭去，不理會族長。

    族長沉默下來，並未說話，望着祭台，略微有些出神。

    這場面有些奇怪，諸多竹部落之人彼此對視一眼，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巫，大祭不繼續嗎？」

    諸多竹部落之人沒敢說話，可總有愣頭青，看不出眼下的狀況。

    「怎麼牙你有想法？那我的位置讓你來坐好不好？」

    那愣頭青叫做牙，都沒聽出巫話語中帶着惱意，嘿嘿笑道：「這我可做不來。」

    巫不想跟牙說話，可心裏明白，牙的話，其實代表的是部落之人的心聲，都想藉助大祭，讓圖騰恢復元氣，巫找不到合適的藉口，就沒法撂挑子不干。

    可這些人又哪裏知道，那曾經庇佑整個部落的圖騰，已經不在了。

    巫不敢說破，儘管心中大恨，卻不至於真的將整個部落都帶進溝里，可要為那靈蝶添磚加瓦，簡直是痴心妄想。

    巫這時望見族長臉上帶有一點晶瑩淚痕，這怎麼還讓族長哭了？很沒有道理才對。

    巫愣住了，這不對勁，族長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顯露出軟弱的情緒？向來都是部落的主心骨，巫再望去，那晶瑩的淚痕消失不見，之前所見，很像是錯覺。

    巫深吸口氣，仔細想了想，有些明白族長的想法。

    整個部落都損失慘重，現在應該說是部落最虛弱的時候，但凡出點岔子，部落就要不復存在了，可以說，族長的心神繃得很緊，也許只需要再施加一點壓力，整個人就要垮掉了。

    巫審視內心，將憤怒的情緒暫且壓制住，不得不以更理性的角度來看待當下部落的處境。

    「與鳩部落交戰，都沒討到好處，也許要不了多久，鳩部落就會來襲，雖然鳩部落也是元氣大傷，可唯有一方倒下，戰鬥才會停止。」

    「也就是說，部落必須儘快恢復元氣，才有希望活到最後。」

    「部落真到了絕路上，處境岌岌可危嗎？」

    巫心中自語，「可圖騰之死，這仇恨誰來報？」

    對巫而言，圖騰不僅是信仰，靈竹並非生來神異，那是經過不斷培育，才一點點生出蛻變，最後化作圖騰的。

    在這過程中，巫耗費的心血絕對不少，為此付出的感情，是外人無法理解的。

    正因如此，族長可以妥協，可巫從情感上根本就無法接受。

    「部落對靈蝶有用，只要除掉我，那部落所有人都是靈蝶豢養的羔羊，不會輕易被捨棄。」

    「我不覺得靈蝶會毀掉部落，圖騰已死，若無我相伴，那豈不是很孤獨？」

    巫心中慘笑，對於死亡，並無畏懼，或者說，本就有着求死之念啊。

    巫老了，就算活着，對部落也不會有太大幫助，藉助不到圖騰的力量，巫就是一個耄耋老者，力量早已衰弱。

    「可我若死了，會不會讓族長就此垮掉？」

    本來巫不會這樣想，可此時再看族長，才發現族長也不年輕了，也許族長只是外表堅強，承受的壓力足夠大，那身軀老邁，未必能撐起足夠多的風雨。

    部落之中，巫與族長是核心，是靈魂所在，巫不在，族長說不定也無法抗下去，若是這樣，整個部落就真的希望斷絕了。

    「好，那就繼續大祭。」

    巫強忍下一口惡氣，再多不爽，只能憋着。

    族長驚喜的望向巫，可巫直接轉過身去，背對着族長，賞了族長一個後腦勺，族長也不在意，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