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米爾頓的選擇、陰影

    因為不想打擾羅傑約會，直到這天晚上羅傑回到寢室，斯科特才有機會告訴他米爾的事。

    「我以為她在學校上課和吃飯的時候盯着你們已經是極限了！」

    埃迪比羅傑還驚訝的嚷嚷，他也才聽說這件事。

    「你和他分手的時候沒有說清楚？」斯科特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

    一直以來羅傑在這方面都處理得挺好的，即使頻繁分手也沒有惹出什麼事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學期卻開始翻車了。

    羅傑對這件事也很疑惑，他猶豫的說，「也許我應該和她好好談談？」

    「也許？」

    關於如何安撫前女友，這樣的話題太過深奧了，斯科特可給不出什麼好的建議。

    總之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因為米爾頓站了出來，他想告訴他們一些事。

    「……斯科特已經察覺到我的異常了吧？」他說。

    斯科特靠在床頭，聞言開口，「既然你這樣說的話，的確。」

    於是羅傑和埃迪都好奇的看向他。

    「我只說一件事。」斯科特輕聲說，「你有多久沒有作曲，多久沒有拉大提琴了，米爾頓。」

    米爾頓垂下了眼瞼，「快兩個月沒有作曲了，大提琴的話，半個月沒動過了。」

    「什麼？」

    羅傑和米爾頓又震驚的看向米爾頓。

    「我以為你靈感枯竭或是感到疲憊，我有時候也會很長一段時間不想拿起畫筆。」斯科特說。

    「不，我是去了她。」米爾頓又露出那種複雜的笑容。

    「失去？」

    斯科特也震驚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問：「什麼意思？」

    米爾頓依舊笑着說：「字面意思，我失去了和音樂有關的靈感和天分。」

    「怎麼會？」斯科特覺得匪夷所思。

    「與那首音樂有關。」米爾頓幽幽的說。

    他轉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飄落的大雪。

    「那件事不是已經結束了嗎？」埃迪忍不住問出口。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結束了。」米爾頓轉過身來，「因為那以後，那首音樂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到。」

    羅傑也不敢置信的說：「可是，弗利維教授說過……」

    「我的確沒有受到傷害。」米爾頓肯定的說，「就和教授說的一樣，那對我來說是一次取捨，也是一次選擇。」

    「取捨？選擇？這麼說你捨棄了音樂？」斯科特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

    「是的，我用她換取了魔法。」米爾頓說。

    這時候，他看起來反而十分平靜。

    「你在說什麼？」

    埃迪看着米爾頓，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當然，斯科特和羅傑也差不多。

    他們都知道米爾頓有多麼熱愛音樂！絕對比對魔法更熱愛！

    而且，用音樂天分換取魔法？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得到？

    總之，現在他們滿腦子都是疑惑。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米爾頓說，「但是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

    他看向斯科特，「你感知到了不是嗎，斯科特，我的魔力開始了高速成長。」

    「我以為這是青春期的成長。」

    斯科特有些擔心的看着他。

    「發生了什麼，米爾頓。」他問，「你為什麼會做出這種選擇？」

    「我只是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米爾頓的臉色十分蒼白，但他的眼神很堅定。

    「我的魔法天分再好一些，很多人都會因此開心一些。」

    斯科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終究沒說出口。

    他想說，米爾頓自己會不開心。

    但他猜想米爾頓的選擇與他的家庭有關。

    他不是米爾頓，不清楚他的處境。

    即使知道他的處境，也無法和他感同身受。

    又有什麼立場去質疑他的選擇？

    羅傑和埃迪的態度也十分糾結，但他們也和斯科特一張，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寢室里的氣氛終究變得有些低落。

    但平時最多愁善感的米爾頓反而自己率先走出了情緒。

    「這是我的選擇，朋友們。」他說，「你們只需要祝福就好。」

    接下來的幾天，斯科特越發明顯的感知到米爾頓的魔力變化。

    這樣的增長，幾乎不亞於經歷一場魔力暴動。

    絕大部分的巫師在入學後都不會再有這樣的經歷。

    這也讓斯科特對那道與米爾頓的「交易」的誓約越發好奇起來。

    這樣的事情，直接超乎了他原本的想像。

    天分、靈感，這種虛無縹緲，沒有實質的，概念性的東西也能操作？

    而且米爾頓沒有說出「交易」的具體過程，似乎是被誓約限制無法說出口。

    這讓斯科特對魔法有了新的認知。

    但他依舊沒有下定決心去探尋這件事。

    沒有時間去探尋。

    他的第四學年上學期終於結束了。

    放假的這天，斯科特將所有行李都放進變形蜥蜴皮袋裏，一身輕鬆的離開了寢室。

    作為寵物的蘭波依舊站在他的肩膀上。

    他在公共休息室遇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看書的雅各伯。

    「雅各伯，你不回去？」他隨口問。

    「我不能再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帶回家。」雅各伯抬起頭看着他，「你也要小心，斯科特。」

    「……」

    斯科特回家的喜悅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明白，雅各伯是在說賈斯敏?特拉弗斯曾經排遣家養小精靈跟着他找到他家的事。

    他在提醒斯科特，小心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帶回家。

    這讓斯科特立刻警覺起來。

    因為雅各伯的提醒並非沒有道理。

    「希望你不是烏鴉嘴。」他沒好氣的對雅各伯說。

    他有些懊惱自己因為沉浸在即將回去的喜悅中，居然沒有想到這一層。

    他沒有留校名單上簽字，而且已經寫信回去告訴父母回家的日期，現在他再想反悔已經做不到了。

    只能按照原計劃離開霍格沃茨。

    斯科特眯了眯眼。

    希望沒有人那麼不長眼，打擾自己的假期。

    和雅各伯告別後，斯科特和室友們一起離開城堡，在學院正門外乘坐馬車前往霍格莫德村站台。

    登上列車後，羅傑去找他的女朋友。

    斯科特和米爾頓、埃迪坐在隔間裏談論起各自的聖誕節假期要怎麼度過。

    大家看起來都很高興。

    沒過多久，羅傑又回來了。

    他沖他們聳了聳肩膀，「她正在和幾個女孩在一起說話，讓我不要打擾她的閨蜜時間。」

    斯科特他們嘲笑了他幾句，然後繼續他們的交談。

    列車很快啟動了。

    斯科特看着窗外流逝的風景，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心煩也沒有用。

    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時，室友們又開始談論起到了倫敦後怎麼回家。

    埃迪的家就在倫敦，羅傑和米爾頓的巫師父親會來接他們。

    只有斯科特要獨自轉乘火車前往南部。

    「你要去查令十字車站？」埃迪說，「你可以坐我家的車，我讓爸爸送你過去。其實你可以試試坐騎士公交回……」

    「噓。」

    斯科特突然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隔間裏立刻安靜下來。

    斯科特突然站起身拉開了隔間的門。

    他冷眼看着站在門外手足無措的米爾，「你應該不是剛好路過吧？米爾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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