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虛有其表

    潘卓看着扁桃一臉懵懵的樣子，不由覺的有些好笑，於是向他解釋起整件事情的始末。

    原來，從程功和扁桃被那些人劫持着走進房間那一刻開始，潘卓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他雖然不知道程功的真實實力究竟如何，根據之前那些負責押送他的士兵的表現，不難猜出他絕對不是那種會輕易束手就擒的角色。

    而被劫持過來的程功和扁桃身上卻不見一絲傷痕和反抗過的痕跡，就足以證明他們兩個應該是根本就沒有進行過反抗。

    直到後來，程功故意手腳並用的拼命掙扎時候，潘卓又從程功看似凌亂的手勢中解讀出了隱藏在其中，只有身為匠人才會懂的暗語——出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潘卓才終於確定，程功正是為救自己而來，心中雖然欣喜，卻並不知道下一步的計劃。

    直到程功發出那近乎癲狂的笑聲，親口承認並非真心對待他和扁桃的時候，頓時明白了程功的用意，於是立刻借題發揮和他撇清關係，不管真假的把一切責任都丟到了程功頭上，繼而主動攀附馬副幫主並被其收入麾下，這才成功逃出了房間。

    再到後來，潘卓和扁桃被帶到房外不遠處後，沒有多久就聽到裏面傳來巨大響聲，緊接着那三個鐵拳幫眾在聽到封堂主的喊聲後，顧不得他們兩個，轉身向房間方向跑去。

    潘卓馬上意識到，程功必定是在和裏面的人交手。

    為了不讓那三人前去支援，情急之下的潘卓來不及多想，隨手撿起一個石塊，就砸向了離他最近的那個幫眾，一下就把對方砸了個頭破血流，不過那人的慘叫聲也頓時引起前面的兩個鐵拳幫幫眾的注意，使他們立刻調轉了矛頭和潘卓兩人對峙在了原地。

    ……

    就這樣，潘卓隨後又把自己被抓的過程，也詳細和程功扁桃複述了一遍之後，才聽了下來。

    扁桃聚精會神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聽完之後，卻還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他撓了撓頭，呵呵笑道，「哦哦，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你們說的暗語，究竟是什麼樣的？能不能教教我，以後要是再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我也好有個準備」。

    「我可不想再遇到這種事兒了，你看我這渾身上下還有好地方嗎？」，潘卓沒好氣看着扁桃，不過轉念一想，對方說的確實也不無道理，於是態度一變的向他解釋起來，「這個其實就是有些技藝高超的匠人師傅，為了全身心投入某種精秒技藝的訓練時，往往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不能有其他人來打擾。所以通常都會把自己關進一個密閉空間，並留一個弟子在門口值守，每當有其他弟子來拜訪的時候，值守弟子為了不讓其打擾裏面的人，通常都會單手握拳，只用一手拇、小指伸直，由內向外移動兩下，意為出去。」

    潘卓邊說着，邊擺出手勢，扁桃則依樣畫葫蘆的模仿起來。

    程功忽然站了起來，輕呼了口氣，終於從第一次殺人之後的那種複雜感受中擺脫出來，轉頭問了一句，「潘卓，扁桃，你們害怕死人嗎？」

    潘卓剛想點頭，卻看見扁桃正在搖頭，於是自己也壯起膽子搖了搖頭。

    程功也看着扁桃，意外之色溢於言表，他實在不明白，這個一向膽小的胖子，怎麼膽子會忽然大了起來。

    扁桃似乎是被程功和潘卓看的有些不自在，急忙解釋道，「你們忘了，我本來就是一名醫工，雖然沒給多少人看過病，但和師傅見過的死人還是不少的，所以早就習慣了。」

    程功聽他這麼一說，只是面露瞭然的點了點頭。

    而潘卓大笑着抱起了扁桃的肩膀，「哈哈，我說呢，看你們師徒倆的醫術還真是害人不淺吶，以後我要是受了傷生了病，可不敢讓你看了。」

    讓程功覺得奇怪的是，即便聽到潘卓這麼評價自己的師傅，扁桃也只是尷尬的笑了笑，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不快，難道是因為連他自己都覺得他們的醫術不怎麼高明嗎？還是說他根本不在乎別人的評價。

    不過，這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逝，程功並沒有太多的去加以思考，因為眼下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

    「你們兩個，敢殺人嗎？」，程功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剛剛還在說笑的潘卓兩人，腦袋馬上搖成了撥浪鼓。

    程功並不覺得意外，他明白他們兩個的感受，要不是剛才情況實在太過緊急，恐怕他也不一定真敢動手殺人。

    潘卓忙擺了擺手，「不用怕，我不是真要你們殺人」，說着，又把頭轉向了房間方向，沉聲說道，「那裏面還有兩個人，應該是他們的頭頭，想要以後少些麻煩，必須先把他們解決掉才行。」

    潘卓兩人聞言似乎有些意外，不約而同的看了看房間位置，接着互視一眼，又轉過頭看向程功同時默然點頭，一副以程功為馬首的樣子。

    程功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招手把兩人見到了近前，低聲向他們說出了他的下一步計劃。

    說完，便招呼着潘卓兩人，一起把周圍的三具屍體抬了起來，整齊的擺到之前那個房間的門口，並從他們的衣服上扯下一些布條，簡單擰成幾根繩子，把房間裏面還在昏迷之中的馬姓男人和封姓大漢放到一起分別綁了起來。

    ……

    月影高懸

    扁桃孤零零的坐在三具屍體附近，警惕的環視着周圍的情況，間或咬上一小口手裏捧着的大半個燒餅，快速的咀嚼幾下後就趕緊一臉嫌棄的吞了下去。

    ……

    就在不久前，程功他們三個按照預先的計劃佈置好了一切，只是那個馬副幫主和封堂主卻始終沒有甦醒的跡象。

    百無聊賴之際，三人忽然想起他們已經有半天多的時間水米未進，於是不遺餘力的在五個鐵拳幫幫眾的身上仔細翻找起食物，很快就有了不小的收穫。

    他們不光從已經死去的三人身上找到了三塊燒餅，還分別從封姓大漢和馬姓男人身上搜出兩個燒餅和一個巴掌大小的水囊，這不禁讓三人喜出望外，三人都已經渴了一天，一見有水，二話不說的每人一口的把裏面僅剩的小半瓶喝了個精光。

    隨後又把空水囊交由程功掌管，並對收穫的所有燒餅進行了簡單分配，便開始品嘗起那散發這誘人香氣的金黃色燒餅。

    他們三個已經餓了一天，根本沒人在乎什麼吃相，一上來就是一大口，三人幾乎同時下口，接着同時愣了一下，然後又同時把嘴裏的食物吐了出來。

    「好硬！」

    「乾死了！」

    「這是什麼東西！」

    三個人連呸了幾口，看着手裏的燒餅，你看我着我看着他，心裏同時升起一個相同的疑問，「這東西也能吃？」

    那是一種和它的外表極其不符的僵硬、乾澀，甚至其中還摻雜着泥土的味道。

    他們難以想像，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工藝，才能把這個貌似食物的東西做的這麼難以下咽。

    但如果不吃這東西的話，只能被活活餓死，於是，他們三個經過短暫的心態建設之後，再次把燒餅拿到到了嘴邊，一邊小口小口的吞咽着，一邊後悔着剛才真不應該一口氣把水喝光。

    不久之後，馬姓男人和封姓大漢，向後甦醒了過來，於是程功就把扁桃派到了外面負責把風，而他和潘卓則按部就班的實施起之前的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