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難以想象

    「您好，我想購買些蘑菇——」

    「對不起，你打錯電話了。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這裏是食用菌種植廠，本廠只管批發不做零售。」

    入夜時分，一個陌生的電話打到鍾衍的手機上，說是要購買蘑菇。

    電話那頭的女聲很好聽，但是被鍾衍毫無懸念的推拒。

    跟二道販子養成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習慣後，鍾衍不大喜歡跟人做零敲碎打的生意。

    有時間挨家挨戶的討價還價，還不如給女兒做幾道好吃的。

    收起手機，鍾衍的注意力又回到客廳里。

    今天來做客的幾個小朋友還沒離開，大有在他家吃晚飯的意思。

    女兒交的新朋友家教不錯，沒有對鍾衍租住的普通屋子發表貶低言論。對鍾蓓蓓拿出來炫耀的玩具，也是讚不絕口，聽不到絲毫的貶低。

    「今天的牛肉不錯，可惜還比不上肉丸子的味道。」

    洛瑤嚼着鍾衍親手製作的牛肉乾，對着鍾蓓蓓面授機宜，「以蓓蓓的資質，在數學方面瑤瑤能教你的東西不多了。你的天賦有限，要證大道、想吃肉丸子必須要有一往無前的勇氣。」

    鍾蓓蓓忙不迭的點頭：「勇氣這種東西，寶寶向來都不缺，還有呢？」

    洛瑤很滿意蓓蓓的虛心求教，立刻就豪氣萬分道：「剩下的就是一些小事，你可以拿筆記下。」

    「自古修行者為了證明自己有求得大道的勇氣，會用各種極端的事情來證明。有人殺妻證道，也有人殺夫證道，還有殺子證道的。瑤瑤跟他們不一樣，大道三千，吾只取一途。」

    「我選擇坑爹證道。」

    鍾衍正在切菜的手突然一滑，他要收回剛才的想法，洛瑤這丫頭說的還是人話嗎？

    啥叫坑爹證道？

    她有種去洛雲峰面前說一遍試試？

    保證被親爹打得屁股開花。

    「嗯，既然瑤瑤不藏私，寶寶也把秘笈最後幾項跟你做個分享吧。」鍾蓓蓓記下了好夥伴的話，轉頭拿出自己的小本子，「寶寶精心寫成的秘笈《如何跟爸爸相處》最終章——」

    「好孩子跟爸爸索要過量零食、零花錢的絕技，聲東擊西、破釜沉舟。」

    話音剛落，幾個上門拜訪的小丫頭頓時坐得端端正正，擺出了上門求教的虛心姿態。

    好吧，鍾衍再次收回自己的目光，只用餘光關注那邊的事態進展。

    洛瑤回家應該不會被打，因為她的坑爹技巧，很可能來源於另一個人。

    一個整日活躍在鍾衍眼皮底下，成天以挑戰爸爸底線為樂的小丫頭。

    鍾蓓蓓信心滿滿的跳下凳子，一溜小跑來到廚房門邊，「爸爸，你知道什麼是好孩子的大召喚術嗎？」

    「那是什麼？」鍾衍裝作沒有聽見她之前說的話，十分配合的問着。

    「一種很神奇的力量，只要爸爸喊一聲，最乖最乖的乖寶寶就會出現在爸爸面前。」鍾蓓蓓努力給老爹畫了一張大餅，「不會惹爸爸生氣，既聰明又漂亮而且還懂事。」

    「還有這樣的好事？」鍾衍忍住不笑道，「讓我試試效果怎麼樣？大召喚術！乖蓓蓓現身吧。」

    小丫頭很配合的跳到父親眼前，小手衝着老爹攤開道：「乖寶寶已經降臨了，請爸爸支付五根雪糕，做為召喚乖寶寶的代價。」

    女兒的套路讓鍾衍忍俊不禁，「第一次嘗試，難道不該是免費體驗嗎？如果第一次召喚就要錢，那我以後還是不召喚乖寶寶比較好。」

    「也對，」鍾蓓蓓很不情願的承認爸爸說得有道理，「第一次算是免費的，爸爸可以不支付雪糕。嗯，爸爸要不要體驗一次壞寶寶的大召喚術？也是免費的。」

    「還是不要體驗了，」鍾衍趕緊拒絕，「有乖寶寶就行。」

    「哼哼，壞寶寶容不得爸爸拒絕，你不召喚，寶寶也會主動前來。」小丫頭雙手抱胸，站在門框邊上老氣橫秋道，「我，鍾蓓蓓，雪糕！」

    「我，你的爹，不給！」

    「哈——哈——哈——哈——，壞孩子吃零食，難道還要徵得爸爸同意？」鍾蓓蓓自己打開冰箱，神氣十足的拿了五根雪糕去客廳，與她的好姐妹一同分享。

    面對小丫頭的獨斷專行，鍾衍只是微笑卻沒有阻止的意思。

    丫頭今天貌似又弄出全新的套路，每天除了挖空心思折騰爸爸，她估計就不干別的事情。

    「蓓蓓的計策，還是停留在第一層。」洛瑤邊吃雪糕，邊點評鍾蓓蓓的坑爹失誤，「一旦被爸爸看破，就無計可施了。」

    「說寶寶的計策只有一層，那是因為瑤瑤只看見了第一層。」

    鍾蓓蓓得意洋洋的解釋着：「先讓爸爸理解好孩子和壞孩子的不同，再告訴他每天只要多一個雪糕，就能讓寶寶維持至少十個小時的好孩子形態，不吵不鬧不折騰，還不吃零食。」

    「你們覺得爸爸會不會同意呢？」

    「嗯——」四個小丫頭都咬着雪糕棍，同時陷入了沉思中。

    「應該可以吧，」洛瑤語氣不定的說着，「不過只多了一根雪糕，蓓蓓就把壞孩子的自由給出賣了，是不是太可惜了點？」

    「沒關係，寶寶可以做分段按揭的好孩子。」鍾蓓蓓理直氣壯道，「先當五分鐘好孩子，再當五分鐘壞孩子，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好方法呀！」

    四個小丫頭同時奮筆疾書，把收穫的心得策略給記了下來。

    「不過，這樣做是下策，換來換去太麻煩。」

    鍾蓓蓓等大家做好筆記，慢條斯理的繼續道：「碰上像寶寶的爸爸這樣的好爸爸，五分鐘好寶寶的做法，並不能將寶寶的利益最大化。」

    「更好的方法是，等爸爸有些不耐煩時，告訴他你打算把當好孩子的時間拼起來，做到全程不讓爸爸為難。」

    「等爸爸答應你的要求，你就可以恢復平常的生活狀態，該幹什麼幹什麼。」

    「嗯？」

    鍾衍停下了洗碗的動作，豎起耳朵聽女兒的謀略佈局。

    他實在很好奇，為啥自己答應了小丫頭的要求，最終會變成她肆無忌憚的理由。

    「可是不當好孩子，那不就違背了和爸爸的約定嗎？」

    洛神秀舉起小手，語氣中充滿了不解。

    「誰說我違反了約定？」鍾蓓蓓語氣里充滿了怒其不爭的情緒：「寶寶怎麼會違反約定呢？每天當十個小時好孩子的承諾，寶寶一直在認真執行呀。」

    「寶寶當好孩子的時間，而且是拼在一起的時間，是從晚上九點拼到第二天早上七點。在這個時間段內，寶寶絕對是不吵、不鬧、不吃零食！」

    因為那段時間你在睡大覺，不管有沒有簽訂好孩子契約，晚上九點到早上七點都會乖乖休息。

    前邊吹得天花亂墜，誘騙老爹答應她的要求。

    結果到頭來什麼變化都沒有。

    臭丫頭上輩子肯定賣保險理財的，一份不高於定期存款的收益，硬是能吹到百分之二十以上的回報率。

    或者說，她上輩子是推銷蛋白粉的！

    明明是平平無奇的黃豆，做成蛋白粉之後，硬是要多收幾十倍的價錢。

    「這樣做的話，蓓蓓的爸爸會不會生氣呀？」洛神秀顯然沒有接觸過如此高端的坑爹培訓，憂心忡忡的提出自己的意見。

    鍾蓓蓓滿不在乎的隨口道：「沒事的，爸爸已經習慣了。不信的話，寶寶現在就可以驗證給你看！」

    說着，她再度跑到廚房門口大聲詢問父親：「爸爸，你是如何看待寶寶這個女兒的？」

    女兒問我如何看待她？

    鍾衍笑眯眯的放下手中的乾淨碗筷，一本正經的對女兒說到：「謝邀，人在美國，剛下飛機。業內人士，利益相關，不便評論，匿了。」

    「嗯。」小丫頭用手指抵着小巴，語氣凝重的分析道：「爸爸明明在家，卻說自己在美國。所以說真相只有一個，你肯定是偷了媽媽的賬號在發言。」

    「那蓓蓓你如何看待爸爸？」既然女兒開了先例，鍾衍笑眯眯的把問題拋回去。

    鍾蓓蓓不假思索的回答着：「爸爸還是第一次當爸爸，非常缺乏經驗。帶寶寶的時候，經常出現會鬧出各種問題、犯各種錯誤。但是在寶寶的心目中，爸爸依然是最好的爸爸。」

    女兒如此懂事的回答，讓鍾衍的內心為之一軟。

    可還沒等他高興幾秒鐘，就聽見鍾蓓蓓繼續說到：「畢竟寶寶也是第一次當女兒，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好爸爸究竟好在什麼地方。」

    也就是說，臭丫頭你這是給的習慣好評咯？

    不等鍾衍出言反駁，就聽見客廳里傳來另一個小丫頭歡欣鼓舞的聲音：「啊哈，瑤瑤學會了！趕緊記下來，回去就跟爸爸對線去。」

    @—————@mo

    作者的心裏話，去年十月十七號，這本書上傳了第一章。

    天災系統的靈感，來自去年秋天我看過的一則新聞，電子煙導致美國青年肺部感染真菌。

    這段新聞引發我的求知慾，當時我查閱相關的資料，發現真菌感染肺部的條件很苛刻。

    憑藉大量的一手資料，後來我設計情節時，就將神眼郭的死法設計成這種。

    從情節佈置上說，這是小試牛刀，讓大家理解它的威力。

    後邊會有關於真菌感染大流行的超展開，我甚至堅信大家看完這本書後，對疾病傳播途徑會有新的認識。

    然後我因為事情耽擱，停更了幾個月，再想繼續的時候才發覺現實跟我預計的完全不同。

    由命運女神書寫的現實，讓我的作品變成了笑話。

    設計好的後續情況全數泡湯。

    命運女神不是第一次跟我開這樣的玩笑，我真是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