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內書房,紀弘成全神貫注運筆疾書,最後用行書落款,一幅絕佳的書法作品便成了。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文天祥趕緊用吸水紙,在墨跡未乾等地方小心翼翼的吸了一遍,又駐足欣賞片刻,由衷的贊道:
「恩師,您的書法大為精進,看來在書法一道上,子昂已經無法做你的老師了。」
紀弘成呵呵一笑道:
「子昂也不容易,這些年當我的弟子,沒少挨我訓斥,好不容易在書法一道,可以對我進行指導,現如今你說我又快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看來他該很失落了。」
文天祥也莞爾一笑道:
「恩師果然偏心啊,好歹子昂在書法一道,還能當你的老師,我永遠都是您的弟子,沒有一樣能夠超過恩師,豈不是白活一世了?」
紀弘成笑了笑,沒有接話茬,倒是在心裏暗道:若非為師我的出現,你早就在崖山殞命。如今能夠活着,還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還想奢求什麼呢?至於子昂,原本就是偉大的書法家,能得到他當我的老師,也算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師徒二人輕鬆的聊了幾句,便開始言歸正傳。
「恩師,這一次蒙元使團木胯則西之行,效果很好。據我觀察,伯顏對學派的學問都非常感興趣,使團也人人嚮往……您看,是否在適當的時機提出來,讓他們拜入師門?」
紀弘成想了想,微微搖頭道:
「蒙元人跟你們不一樣,要讓他們拜師,得由他們自己提出。你們拜入師門,是純粹為學問而來。他們拜入師門,便意味着蒙元君臣投入我新宋懷抱,在政治上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們是知道的。此事對他們而言,的確事關重大,再給他們一些時間,讓他們想通了再說。」
「可是,接下來的課程安排,該讓他們到海上基地接觸導彈。導彈是我新宋神兵,他們看到這個東西,會有什麼樣的想法,我不得而知,就怕他們無限膨脹,還真舉兵前往西洋一戰,那便會打亂我們的步驟。」
紀弘成道:
「你說過你觀察他們,我看你就沒有觀察到位。據我所知,這群蒙元人此時根本無心與西洋作戰。不信打個賭,最多明天,使團的人就會上門,請求放緩此次訪學的進程。他們可能會找些藉口,例如要要多了解一下臨安,多了解一下我們的水西學派。」
文天祥仔細分析紀弘成的話,他也不由得贊同的點點頭。
「不用賭了恩師,您的判斷一定是對的。明天他們提出要求暫緩行程,要求在臨安多參觀,我該如何應對?」
「這個簡單,不同意!就說事先已經定下行程,有了安排,如果打亂這個計劃,將會延緩出征西洋的進程,誰也耽誤不起。」
文天祥皺眉,有些搞不懂恩師的意圖,又不好好開口詢問。
倒是紀弘成並沒有把文天祥真正當做自己的晚輩,而是自己的同僚和左膀右臂,他呷了一口茶,緩緩道:
「雖然你這樣回絕,但他們也會儘量找各種方法拖延。即使他們拖延不成,到時候為師在海上安排出點小狀況,行程也就緩下來了。」
文天祥苦笑着搖搖頭,恩師雖然貴為君上,有時候就像個孩子,把戲可真多。
紀弘成則接着道:
「如果猜的沒錯,現在伯顏與史天澤等人的書信,已經在前往大都的路上。幾日之後,真金將會重新作出決定。」
文天祥恍然大悟,恩師就是恩師呀,在大方向上,把握的恰到好處,可謂算無遺策。
紀弘成對辦公紀律做了一些比較細緻的規定,例如,把星期一到星期五規定為工作日,星期六和星期天則是休息日。
除了需要24小時值班的人員,其餘人的上班時間是早上9點到中午12點,下午2點到晚上6點,每日工作九個小時。
紀弘成準時來到勤政殿,走的自然是專用通道。他剛坐下打開第1份文件的時候,夏荷便敲門進來。
「君上,蒙元使團集體求見,100位整整齊齊的站在勤政殿門口。」
紀弘成倒是有些納悶,按理說伯顏一行,如果想要緩一下行程,直接跟張世傑說即可。再不濟,頂多能夠報道文天祥首輔那裏,怎麼非得要求見自己呢?
「文天祥沒有來嗎?」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來人正是文天祥。
文天祥氣呼呼的道:
「這群狗韃子,太過分了,連我這個首輔親自接待都不行,非得要見恩師呢。他們還有理了,站在門口,也不是示威是什麼?你別說,還真拿他們沒辦法。」
紀弘成想了想問道:
「難道他們沒有說求見為師有什麼事情?」
「伯顏那老小子,他只說事關南北一統大計,必須面見君上。不過依弟子之見,既然他提到一統大計,想必不會信口開河,是不是他臨行之前,太子真金向他授權,可以與我新宋和談?」
紀弘成在書房內走來走去,想了想道: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真金那小子是個有眼光的人,現在監國理事,應該會也許綢繆也未可知。那就去見他一見吧,看看他們都有些什麼事情要說。」
正當秦正殿的親衛軍拿這一群站得整整齊齊的蒙元人毫無辦法的時候,君上和首輔同時出現了,後面跟着打扮的幹練靚麗的夏荷。
大家如釋重負,且看君尚和首府如何收拾這個局面。
其實嚴格說來,說這訪學實團是蒙古人並不確切,他們中至少有14的人是漢人。
看來這次使團人選的選拔,真金還是動了一番心思的。如果使團當中沒有漢人,沒有南人,全部是蒙古人,那麼將會釋放出一個不好的信號。同時使團在新宋地界估計有可能會受到孤立,寸步難行。
紀弘成站在勤政殿前的台階上,夏荷與文天祥自動分列左右站在他的身後。
蒙元看着眼前這位年輕人,不由得心中駭然。就連伯顏也是初次見到紀弘成的本來面目。
其實在前往水西的列車上以及在返回臨安的飛機上,紀弘成大家是同行的,伯顏也是有機會看到紀弘成的,然而那時紀弘成喬裝打扮,大家都沒有把他認出來。直到現在見到,頂多也是見到也是覺得頗為眼熟,並不知道在哪裏見過。
此時他們眼中的紀弘成君臨天下,大家有一種如臨深淵的壓迫感。
紀弘成用頗為平和的語氣問道:
「聽說你們要面見本君,有重要的事情,哪位是伯顏?」
紀弘成當然知道哪位是伯顏,伯顏沒有看到過他,然而在前往臨安的途中,紀弘成就在車廂的隔壁仔細的觀察伯顏的舉止,對他其實是蠻熟悉的。此時問誰是伯顏,故己為之,首先在氣勢上要壓倒這批人,否則保不齊他們會提一些過分的要求。
伯顏連忙驅身向前:
「我就是伯顏!」
緊接着,他對身後的人道:
「現在我們開始吧!」
紀弘成心中一突,開始?開始什麼?不知道這一群蒙元人心中究竟裝的什麼鬼主意。
周圍的侍衛們也是一陣緊張,紛紛把手握住身上的槍柄。